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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閻王坑妻》第9章
第9章(1)

更新時間:2017-05-01 20:00:06 字數:4280

 雨越來越大,路也越來越泥濘顛簸。

 好在後面的路程沒有再出現意外,一行人終於順利抵達了萬安寺。

 韓瑾瑞矮身出車,有侍衛撐傘為他遮雨,他接了那柄傘,又回身去扶妻子下車。

 “我自己撐一柄吧。”雨這樣大,兩個人撐一柄似乎有一點勉強。

 “走吧,不會淋到你的。”他拒絕了她的要求,只將她緊緊攬在懷中,手中傘替她遮住頭上那片漏雨的天空。

 徐琇瑩便沒有再說什麼,大多時候他是強勢而不容人拒絕的,她從小就知道。

 走過那一百零八階石階,便進了寺門,再走幾十步,便有了避雨的回廊,雨傘終於沒了用武之地。

 “魯國公府的三姑娘可曾來到?”徐琇瑩問著替他們引路的知客僧。

 知客僧雙手合十,道:“劉施主昨日便到了寺中,已在禪院等候多時。”

 徐琇瑩看了丈夫一眼。

 韓瑾瑞嘴角冷冽地微揚。

 離那禪院不遠的時候,徐琇瑩停下腳步,“王爺不如找個地方歇息。”

 韓瑾瑞皺著眉頭道:“今日你出府並未帶丫鬟。”他現在十分不放心讓她獨自去面對那個劉明珠。

 徐琇瑩微微一笑,“不妨事,叫兩個侍衛同我一道進去,到時打開房門,他們守在屋外。”

 “也好。”最終,韓瑾瑞還是順從了她的意思沒有跟去,但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就在原地回廊靜立等候。而緩步進了禪院的徐琇瑩很快地便看到了她今天要見的人。

 劉明珠看到她緩步而來時,心中一沉,眸底劃過不甘,但她很快隱去情緒,面帶淺笑,起身迎了上去。

 “妹妹總算是來了。”

 徐琇瑩玩味地揚眉,淡聲道:“不敢當劉姑娘的一聲妹妹,你還是稱我一聲王妃的好。”

 劉明珠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但極快地掩飾了過去,蹲身福禮,“給珂王妃請安。”

 徐琇瑩伸手一揮袖,“免。”然後便往主位而去,泰然自若落坐。

 劉明珠袖中的手緊緊攥住,在下首坐妥,“不知王妃約我今日來見,所為何事?”

 徐琇瑩很是訝異地看著她,“原來劉姑娘竟是不知的嗎?”

 劉明珠心中一個咯噔,從容回道:“是不知。”

 徐琇瑩卻突然轉了話題,“我在來的路上出了點兒小岔子。”

 劉明珠眉梢挑了挑,嘴角的笑有些不自在,語調卻還算鎮定如常,“是嗎?王妃無事便好。”

 徐琇瑩卻並不想就此放過她,笑道:“我自然不會有事,不過是雨天泥濘路滑,行走不宜罷了。”

 劉明珠心下暗自忐忑。她這是何意?是試探還是……

 “我雖無事,卻不表示他人無事,”話說到這裡,徐琇瑩的表情陡然一冷,“王爺先我一步而行,結果在路上遇刺了。”

 劉明珠剛剛端起的茶盞猛地一抖,差點摔落在地,脫口道:“王爺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屋內突然靜得針落可聞。

 徐琇瑩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卻一字不說。

 劉明珠抿著唇,放下茶盞,垂眉斂目道:“是我僭越了。”徐琇瑩既然還來赴約,想來王爺定是無事的,自己是關心則亂。

 徐琇瑩緩緩道:“我聽聞三姑娘最近似在相看人家。”

 “王妃說笑了,沒有的事。”

 徐琇瑩恍若未聞,繼續道:“以魯國公府這樣的門弟,即使是庶出的女兒入王府為側妃那也是有辱門楣,何況三姑娘乃是嫡出,縱然我有心,只怕也很難讓三姑娘如願。”

 劉明珠的臉色微微漲紅。

 徐琇瑩不緊不慢地說:“你一直質疑我的身分,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人來試探我,”話到這裡,略停頓了一下,“三姑娘,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明白嗎?”

 劉明珠臉色倏地慘白。

 “你質疑我的身分,不是因為我是否為冒名頂替,而是你不肯承認事實罷了,再說,我是真是假都不是你能置喙的,這是我跟珂親王之間的事。”

 聞言,劉明珠突然情緒失控地站起身,“我喜歡他,我愛了他這麼多年,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再次出現?你有什麼資格站在他身邊?這些年你流落江湖,誰知道你都經歷了什麼,而我是國公嫡女,明明只有我配得上他。”

 徐琇瑩神情淡定,掀開杯蓋嗅了嗅茶香,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國公很了不起嗎?你一個國公之女比那郡主、縣主又如何?若講身分,能與你一較高下的不是沒有,你怎會有如此自信非你不可?”

 劉明珠緊緊咬住下唇。

 她歎了口氣,“我今日見你,不過是想同你說清楚,你喜歡他也罷,愛他也罷,你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應該是珂親王才對,而不應該是我,我對你一再來找我麻煩很不耐煩。”

 劉明珠霍然看向她,徐琇瑩的目光很冷,她從未見過的冷,彷佛浸漫天際無邊無際的寒氣將她困住。好半晌,劉明珠才動了動嘴唇,咬了咬牙,聲音發顫地道:“你明明不愛他,為什麼不肯離開他?”

 徐琇瑩像聽到了這世上最大的笑話,“三姑娘從哪裡得出的結論?”

 “你不吃醋,你沒有嫉妒……”

 徐琇瑩截斷她的話,“我為什麼要吃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醋?我家王爺可對你有過半點兒意思?”

 劉明珠嬌弱的身軀猶如被人重重一擊,搖搖欲墜。

 徐琇瑩忽而一笑,以手支頷,好整以暇地道:“再者,誰說我不愛他了,我為了他都肯放棄我的自由,陪他困在這權貴漩渦中,你卻以為我什麼都沒有為他捨棄嗎?”

 “自由?”劉明珠有些茫然。

 “哦,我忘了,”徐琇瑩恍然大悟般自語,“你自小困在那高牆大院之中,是沒辦法理解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瀟灑不拘的。唉!夏蟲不可語冰啊,是我的錯。”

 當徐琇瑩走出那處禪院的時候,她抬頭看到丈夫的眼眸滿是笑意。

 韓瑾瑞上前兩步將她擁入懷中,低聲笑語,“原來阿歡是愛我的,為了我都肯放棄那樣的自由。”

 徐琇瑩臉皮發燙,“偷聽是不好的行為。”

 他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滿是笑意地道:“阿歡在裡面說得那般理直氣壯,卻不肯在我面前承認一聲嗎?”

 徐琇瑩瞪他。

 他毫不在意,他此時志得意滿,感到從未有過的高興,他家阿歡對別人說她愛他呢。

 徐琇瑩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發燙的臉,不自覺地想要岔開話題,“雨還未停,我們要不要在寺裡等雨停再回去?”

 “嗯,我已讓寺裡安排了。”

 “那就好。”說著,徐琇瑩朝後看了一眼。

 韓瑾瑞伸手扳過她的頭,有些不悅,“那兒有什麼好看的。”

 她抿唇,抬眼看他,“那些殺手——”

 韓瑾瑞淡聲道:“此事阿歡不必理會,我自會處理。”

 她想了想,在心裡歎了口氣,點頭道:“我知道了。”就看他想追究到什麼程度了,若是鬧得不好,魯國公府這次說不定要攤上大事了。

 而同時留宿寺中的劉明珠卻是夜不能寐,坐臥不寧。等到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撲入屋中時,她臉色驟變。

 身上穿著的蓑衣已經全然的不管用,雨水順著那人的衣角淌到地上,很快便濕了地面。

 “如何了?”

 狼狽不堪的少女臉色驚懼交加,身子簌簌發抖,張了張口,幾次努力才終於將話說出口,“全死了。”

 劉明珠頓時跌坐在地,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失魂落魄地道:“全死了……”

 “姑娘,怎麼辦?要是大少爺知道的話,我們怎麼說?”那是大少爺指派保護姑娘的人啊。

 “怎麼辦……”劉明珠神情慌亂,手攥緊衣角,死死咬住下唇,好一會兒眼神一亮,彷佛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看向癱軟在地的丫鬟,“你是說人全死了?”

 “是,全死了。”

 “那就好、那就好……”

 死無對證,只要她不承認就沒事,不會有事的。

 從萬安寺歸來後,劉明珠便被直接押進祠堂,她父親魯國公一臉寒霜地等著她。同時,還有她臉色鐵青的大哥。

 “跪下。”

 劉明珠面如死灰的跪倒在地。

 “我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啊!哈哈哈。”魯國公怒極反笑,手指向自己下首的兒子,“還有你,你這世子爺做得好,你這大哥當得好,我魯國公府幾代榮耀就要毀在你們兩個不肖後輩手中了。”

 魯國公世子劉明堂“撲通”一聲跪下來,“兒子有錯,可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此事,事情了結後,父親要殺要剮,兒子絕無怨言。”

 魯國公一腳將女兒踹到一邊,氣急敗壞地道:“怪我平時寵壞了你,你竟向天借了膽子敢謀刺當朝親王——”

 “女兒沒有,女兒只是想殺了那個女人……”

 魯國公又是一腳踢過去,怒道:“那個女人?那是當朝珂王妃,你謀刺與珂親王同乘的她,與謀刺親王有什麼不同?”

 劉明珠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不住地搖頭,“明明只有她,明明只有她……”誰想到王爺會跟她一起出門。

 劉明堂轉向妹妹,疾言厲色地道:“說!此事你身邊還有什麼人知道?”

 劉明珠霎時像是被人捅了數十刀,整個人忍不住縮成一團,“秋桔不見了。”

 “什麼時候?”

 “我下馬車的時候。”劉明珠已經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埋入地裡。

 “父親?”劉明堂一臉凝重。

 魯國公握緊拳頭,“若只是害怕逃走倒也不怕,怕的是她已經落入了珂親王手中。”

 劉明堂身軀一震,急切地道:“會嗎?”

 魯國公忍不住冷笑,“為什麼不會?你難道以為珂親王會跟你妹妹一樣傻嗎?”

 劉明珠面如死灰。

 劉明堂心疼地看了妹妹一眼,可下一刻心就硬了起來。

 明珠這次真的做過頭了,這是把整個國公府往死裡拖。他給她的護衛並不是死士,一旦要查,根本就掩蓋不過去。

 且就算是死士,如今有了秋桔這個人證,也等於真相大白於天下。

 “父親,現在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魯國公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胸腔內翻騰的怒火,“我們如今已經失了先機……罷罷罷,老夫現在就帶這孽障去面君。”

 只可惜,他們還是晚了。

 等他們出了祠堂,宣旨的內侍已經進了府門。

 魯國公父子對視一眼,心中俱是一沉,不敢怠慢,直接隨宣旨的侍中進宮。

第9章(2)

更新時間:2017-05-01 20:00:06 字數:4018

 宮中。

 禦書房內,皇上端坐在龍案後。

 六部尚書俱在場。而劉明珠的貼身侍女秋桔則瑟瑟發抖地趴伏在地。

 魯國公父子一進來,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珂親王冰冷的視線,然後便是天子震怒的臉,以及六部尚書冷漠的注視。

 貴為國公,卻縱容幼女謀刺當朝親王,魯國公的爵位算是到頭了。

 大曆建國至今,開國元勳已經所剩不多,大多因子孫不肖而沒有個好下場,沒想到至今猶能掌握一部分軍中實權的魯國公府會因為一個女兒而引來禍端。

 養不教,父之過。

 “臣魯國公劉承業向皇上請罪。”

 “臣魯國公世子劉明堂向皇上請罪。”父子兩個撩袍在御前下跪,直接請罪。時至今日,還有什麼好說的。

 最後,魯國公父子交出兵權,國公爵位降級,成為平安侯。出宮時,平安侯父子均面無表情,但背脊挺得筆直。

 在回府的馬車上,父子二人未交流一字。

 一回府,在聽聞國公夫人——不,現在應該是侯爺夫人將劉明珠送到了家廟,結縭數十年,平安侯第一次動手打了妻子一記耳光。

 平安侯夫人震驚地看著丈夫。

 “如此禍害全家的女兒,你還護著她?你知道她把劉家拖累成什麼樣子嗎?”平安侯痛心疾首。

 平安侯夫人怯怯地道:“珠丫頭說,她只是一時氣不過,讓人教訓了那珂王妃一下……”

 平安侯直直地盯著妻子,最後喟然長歎。

 劉明堂鐵青著臉對母親道:“到了這個時候,她竟還敢為自己托詞!母親可知我們國公府已經降爵,如今變成平安侯,我與父親手中兵權俱已交出,日後就只是個清貴閒人了。”

 平安侯夫人如遭雷擊,半晌後才尖聲道:“怎麼會?為什麼會這樣?”從國公到侯爺?從實權派到清貴閒人?

 難道這真的是受女兒拖累的?

 劉明堂只覺心累,疲憊不堪地道:“若明珠只是教唆他人去試探,甚至只是想嫁進珂王府當一名側妃,事情都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可她為了嫁給珂親王,竟然不惜謀刺珂王妃,想取而代之,而當時珂親王也在車上,這等同於謀刺當朝親王,罪當伏誅。”

 “如今皇上網開一面,沒有降罪全家,只是降級奪權,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平安侯夫人跌坐在地,失魂落魄。

 平安侯歎了口氣,對兒子道:“你派人去處理明珠的事,別心軟,我們再禁不起任何變故了。”他的女兒已然瘋魔了,留不得。

 劉明堂沉聲應下,“兒子明白。”

 兩個時辰後,劉明堂在一處山拗處截住了變裝出逃的妹妹,他的目光此時已經沒有半點溫度,吐出口的字都帶著絲絲寒意。

 “明珠,你太讓大哥失望了。劉家為了你差點覆滅,你卻只想著自己。”

 “大哥,放過我吧,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劉明堂聲音一凜,“你不想死就想拖著全家一起去死嗎?你何其自私!”

 “我……”劉明珠只是搖頭,淚落如雨。

 劉明堂狠下心不看她,冷聲吩咐,“帶三姑娘回去。”

 劉明珠掙扎,她不想回去,她知道一旦回去,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白綾、匕首或是毒藥。

 最終,劉明珠選擇了用三尺白綾結束自己的生命。

 而她的屍體,由宮中御醫、刑部仵作驗明正身之後才被允許下葬。

 下葬那日,只有平安侯夫人去送女兒最後一程。

 無論如何,那是她生養一場的女兒。

 只是她沒有想到,在女兒的墳地上會看到珂王妃。

 說她不恨珂王妃那是假的,畢竟女兒都是為了她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可平安侯夫人心裡也明白,自己的恨沒有道理,錯的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王妃自始至終不曾招惹過明珠。

 徐琇瑩只是遠遠地看著劉家人填上了最後一坯黃土,墳前點燃了香燭紙錢,灰燼在風中漫天飛舞。

 遙遙的,她沖著那座孤單的墳塋歎息一聲,心道:三姑娘,來生不要再如此糊塗了。愛一個人愛到不惜一切,罔顧自己親人的安危,她想自己是做不到的。

 即便是韓瑾瑞,愛她愛到瘋魔,也不曾拿著祖宗的基業當兒戲,兒女情長最多只擺在第二位。

 入冬的第一場雪終於緩緩飄落,慢慢將整座京城籠罩起來。

 細碎的雪漸漸變成了紛揚的鵝毛大雪,很快地便不辨天地,觸目皆是一片蒼茫的白。

 原魯國公、現平安侯府自嫡三姑娘的事過去後,又發生了很多事,劉家原本出嫁的姑娘有些被休回娘家,而待字閨中的女兒則婚事艱難起來。

 劉明珠一人犯錯,卻拖累整個劉氏女不好過。

 事件當事人之一的珂王妃仍舊深居簡出,就是在王府裡也甚少到處走動。

 但因為劉明珠一事,珂王妃再要出行,護衛人數必定很可觀,曾有人細心數過,至少二十個王府親衛。若沒有珂親王在場,王妃身邊從不缺侍衛。

 在很多女人羡慕嫉妒恨的時候,做為當事人徐琇瑩卻是頭疼的,一出行,身後一隊人馬,她實在是很不適應。

 這就讓她更加的宅在王府,不想走動了。

 她甚至覺得某人是故意的,就是不想她出門走動。

 不過,今天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雪景,即便不出門,園中的景色也是很美的。王府後園的那一片梅林在雪中怒放,此時雪中漫步賞景很是不錯。

 徐琇瑩裹了狐裘披風,揣了手爐,侍女替她撐傘,一路緩緩踏入梅林。

 王府的這片梅林常常讓她想到師門後山的那片野梅林,或者說,在師門的時候她時常會想到珂王府的這一片梅林。

 她其實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曾經的一切,時間過去越久,記憶中的某些人和事反而越來越清晰。梅樹下露天的石桌石凳已積了厚厚一層雪,徐琇瑩走過去,甩袖拂了拂,便要坐下。

 “王妃,請稍等。”

 徐琇瑩只好停了下來。

 青荷撐著傘,青葉便動作快速地拿帕子擦拭過石桌石凳,又順手鋪了一層軟墊,這才退到一邊。

 徐琇瑩坐下,她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嬌貴,畢竟當野草當了那麼多年,可是一回到這個圈子,嫁了那麼個人後,她只好又重新嬌貴起來,思及此,她頓時感到有點無奈。

 想想現在外面的傳聞,她可是被珂親王金屋藏的那個嬌,徐琇瑩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微微抽了抽。簌簌飛雪,簇簇紅梅下,白色狐領、朱色披風的徐琇瑩單手支頷神情慵懶地賞著景。

 這便是韓瑾瑞步入梅林看到的情景。

 紅與白的交織,那般的鮮明,那般的豔麗。

 他揮揮手,侍衛與丫鬟便全退了開去,留給他們夫妻足夠的空間。

 知道他來,徐琇瑩卻是連動都沒動一下,不知究竟是在賞景,還是在發呆。韓瑾瑞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剛巧出聲——

 “你是打算親自幫我撐傘嗎?”

 “有何不可。”他笑著傾身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她抬手擦了下臉,微嗔,“又做什麼?”

 韓瑾瑞拉她起身,自己坐了她原本的位子,然後將她拽入懷中抱住,還撐了傘遮住二人的頭頂。

 徐琇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樣纏人如何是好?

 “阿歡可還記得當年同我在梅林埋酒?”

 徐琇瑩面露訝然,“那酒還在?”

 他伸手捏捏她的下巴,笑著點頭,“還在,阿歡可還記得埋在何處?”

 徐琇瑩微微側了頭,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地道:“大約還記得,可你這些年竟然都沒有挖出來喝掉它嗎?”

 “阿歡不在,無人和我分享那酒。”

 “那我們去挖酒。”

 “好。”

 徐琇瑩循著記憶中的方位走去,在一株老梅樹下停住。自有侍衛將花鏟遞來。

 徐琇瑩便興致勃勃地開挖。

 韓瑾瑞將傘撐在她的頭頂上,笑意盈然地看著,如同看著當年那個興致勃勃埋下酒罈的女孩。

 那時阿歡突然想釀酒,然後摘了王府的梅花,循著古籍中的方子釀了幾壇酒出來,最後拉著他跑來梅林埋到地下,說是等來年冬日挖出來好喝。

 然後,災禍陡然降臨,她被忠僕救走亡命天涯,珂王府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挖到了。”徐琇瑩的聲音充滿欣喜,扔掉手中的花鏟,徒手扒掉最後的那層浮土,終於看到了當初埋下的整整三隻罎子。

 韓瑾瑞同她一樣蹲在梅樹下,看著她信手拍開抱起的那只酒罈封口嗅了嗅,然後一臉笑意地扭頭看他——

 “你聞聞,很香!”

 他湊過去聞了聞,一股清冽的酒香撲鼻而來,還摻雜著淡淡的梅花香。果然很香!畢竟在地底深埋了十年之久,醇香濃厚。

 徐琇瑩忍不住自得地道:“當年我就說可以釀成,你偏不信,你瞧,成了吧。”

 韓瑾瑞寵溺地笑了,他從來沒有不信她,他的阿歡無論做什麼都是好的。

 “很釀厚。”徐琇瑩低頭喝了一口,然後用袖子往唇上一抹,眉開眼笑地向他彙報成果。

 “我嘗嘗。”他湊了過去,目標卻不是那酒罈,而是她紅潤的唇瓣。

 溫軟的唇瓣沾了酒香,口內滿是清冽的梅香,他只是淺嘗輒止。

 “很香。”他一語雙關。徐琇瑩紅了臉。

 他卻面不改色地拉她起身,半擁著她,低頭對她說:“咱們回去喝酒。”剩下的兩壇酒自有別人替他們抱回去。

 那一天,三壇深埋十年的梅花酒被珂親王夫妻全部喝下肚。然後,醉倒了珂王妃。

 徐琇瑩喝到後來已是滿面淚痕,往事不可追,卻心痛。

 “阿歡,我在,我一直都在的。”

 迷茫中有人在她耳邊這樣說,她被人緊緊地摟在懷中。她覺得那個懷抱真的很溫暖,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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