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葉慈憑藉《司命》中的子良一角獲得飛天獎最佳女配角提名，消息公佈出來的時候正是葉慈小號掉馬後的幾天，一時間娛樂圈的熱搜有了一種被葉小花包場了的錯覺。

　　葉慈成為繼陸川之後，最近一段時間曝光率最高的藝人。而無論是前者“美妝博主”掉馬事件，還是最近的飛天獎最佳女配角入圍，葉慈這幾次頻繁上熱搜的內容都和花邊緋聞無關，對外界而言，這無疑是葉慈自我成長與成熟的證明。

　　《靈芸傳》的拍攝接近尾聲，讓葉慈和范桃戈都略覺詫異的是季盼盼除了之前那麼一次不輕不重的“挑釁”事件外，再沒鬧出什麼別的么蛾子。雖然季盼盼和江旭堯兩人依舊在片場製造了一種濃情蜜意的氣氛，讓其他人自動遠離他們周圍兩米以上的距離。

　　這天拍攝的季盼盼飾演的莫瓊樹和薛靈芸之間最具戲劇衝突的一場戲，也是整部戲後半段的一個爆點。薛靈芸自入宮後經歷幾輪思想衝撞，如今早已形成了自己固有的一套行事準則。

　　對待魏文帝曹丕，她僅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夫婿，生活細節上無一不竭盡全力去打理，魏文帝的衣物全部由她親手縫製而成，兩個人多年下來多少有些相濡以沫的平淡夫妻感覺；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不爭不搶”的心態，薛靈芸並不如莫瓊樹能討得魏文帝的歡心，莫瓊樹不能在生活瑣事上將魏文帝照料得如薛靈芸般貼心，成為男主不可缺少的陪伴，卻總能變著花樣讓魏文帝覺得眼前一亮。

　　從後宮勢力上而言，除了郭女王一人獨大外，莫瓊樹在表面上來看最得魏文帝的喜愛，風光一時無兩。莫瓊樹和薛靈芸發生爭執的原因是她不久前曾狀似無意地和魏文帝提及讓薛靈芸幫自己也縫製一件衣服，本以為曹丕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結果卻被他四兩撥千斤地給擋了回來。

　　莫瓊樹自此才終於意識到在魏文帝心中，薛靈芸的地位並不是自己可以輕易撼動的。

　　沒能從魏文帝那裡討到便宜，莫瓊樹也不想委屈了自己，隔天便跑到了薛靈芸這裡“散心”，繼而引起了兩人的正面交鋒。

　　在拍攝這場戲之前葉慈一直擔心季盼盼會暗地裡使些小絆子，拍攝過程中她一直都緊著一根弦。可直到謝鵬輝喊了哢，季盼盼的戲份正式殺青，她也沒發現對方有任何異動。該有的情緒都有給到位，兩人之間的互動也算得上自然不生硬，幾處身體接觸也都刻意控制著力度。

　　待她走到一旁默默看戲的范桃戈身邊坐下，忍不住輕聲詢問：“剛剛那場戲你看著怎麼樣？”

　　范桃戈聞言看了眼不遠處正滿面春風地和工作人員致謝告別的季盼盼，臉上沒什麼表情：“挺好看的，挑不出什麼毛病。”

　　葉慈點點頭，皺著眉小聲說道：“所以是我小人之心了麼？……我在開拍前還在擔心她要搞事情。”

　　范桃戈輕笑出聲：“你要是之前一點都不擔心那就是傻子。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不懂啊？”

　　“就是看她什麼亂子都沒搞出來，反而有點愧疚。”葉慈喝了口水，平靜地說出自己事後的真實想法。

　　“你可拉倒吧，她就算這次拍攝沒作妖，不代表之後不會作。”范桃戈淡淡地掃了眼葉慈，然後又將視線看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此刻已經站在了季盼盼身邊的江旭堯。

　　“可她的戲份殺青了啊。”

　　“就他們倆現在這膩歪勁兒，等到宣傳期夠你喝一壺的了。季盼盼還用在拍攝期當著導演的面跟你硬杠？”

　　葉慈：“……”果然她是真的忘了點什麼，之前沒有想到宣傳期。

　　范桃戈先是老成地歎了口氣，然後又輕拍了拍葉慈的肩膀：“成名之路道阻且長，你還有很多要努力的啊……”

　　葉慈皺了皺眉：“怎麼說的跟你毫無關係似的。”

　　范桃戈笑得很是明媚：“我又不是這部戲的女主角，她季盼盼又沒有明顯針對我，不知道如今吃瓜都要求有素質，只能靜靜的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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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盼盼殺青之後，其他幾個主要演員也陸陸續續殺青了自己的戲份，范桃戈殺青的時候，葉慈連拍了五場大戲，轉頭看到一身輕便休閒裝的范桃戈正跟她揮手說告辭，葉小花頭一次有了在劇組目送合作的演員一個個相繼離開的“落寞”感。

　　謝鵬輝看見了葉小花臉上閃過的淒涼，不用猜就知道了自己女一號的心思：“這演員呐，一定要懂得什麼叫‘輕離別’。能湊到一起是緣分，分開了也不代表再也見不到不是？”

　　葉慈搖搖頭，轉頭看向謝鵬輝的臉上滿是認真：“我就是覺得謝導這麼多年也挺不容易的。”演員再晚殺青，也不會晚過導演不是？

　　本打算安慰演員，反被演員“心疼”的謝鵬輝：“……”

　　乾瞪了會眼珠子硬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堵，只能大手一揮繼續拍攝了。

　　半個月後，葉慈正式殺青返回B市，早就聽到風聲一早在機場等待的眾多“磁鐵”加上記者將機場出口堵了個水泄不通。如今面對這樣的陣仗，葉小花也已經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笑著和眾人紛紛致謝後從容地和蔣非一起快步走上了早已在機場外等候的商務車。

　　不久之後，社交媒體上就即時出現了一些列相關熱搜——

　　#葉慈殺青#

　　#葉慈返回B市#

　　#葉慈現身機場#

　　作為當事人，葉慈在看到這些新聞時也是一臉懵逼：“這殺青個戲份都能上熱搜？”

　　蔣非倒是十分淡定，語氣也很隨意輕鬆：“這說明你紅了。不過之前陸川就是發個日常微博都能上熱搜，所以你還有上升的空間。”

　　葉慈聞言笑了笑，不禁想起了她“初來乍到”時曾親眼目睹過的“全民男神”的微博帶動效應：“我就算再努力，等他忙回來了還是隨手一個點贊都能熱搜榜首啊。說到底還不是陸川最近神隱了。”

　　蔣非搖了搖頭：“作為你的經紀人，我覺得你應該更有志向和抱負一點，把‘在熱搜上將陸川踩在腳下’作為奮鬥的目標之一也沒什麼不可以的；但如果作為一個吃瓜的，我覺得你們兩個這樣實在有點過分，敢情這熱搜被你們兩口子包年了是吧？”

　　葉慈笑著輕聲回復：“我們可沒花錢買熱搜，這點你最清楚不過了啊。而且陸川他現在不是一點話題度都沒有的麼？我們兩個頂多算是無縫銜接罷了。”

　　蔣非輕笑一聲，閑閑地開口：“那是因為現在霸佔頭條的多數是你，要不你回頭讓陸川發個微博，輕輕鬆松送你上頭條的節奏。”

　　陸川能做到現在這種全然一點曝光度都沒有，蔣非總覺得有一種“給自家媳婦兒讓路”的既視感，否則依照那男人的尿性能這麼安靜若處子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葉慈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熟悉街景，想著那個現在不知道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的男人。許是自己終於結束了緊張的拍攝空閒了下來，葉慈發現此刻她對陸川的思念比平日裡更濃了些。

　　半晌過後，她才輕聲說道：“其實他這樣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戲中去也挺好的。”

　　雖然會讓人覺得有點寂寞，不只是她，還有曾經一直有他活躍身影的娛樂圈……

　　蔣非從後視鏡看了眼一臉“閨怨”狀的葉慈，只是笑了笑，沒有開口。

　　待兩人一起返回到葉慈的住處時，劉夏已經在門口等了。葉慈看到她不禁一愣：“你怎麼來了？”

　　劉夏笑得很是諂媚：“不是聽說你要下廚麼？我過來蹭飯啊。”

　　葉慈聞言轉頭看向一旁一臉淡定的蔣非：“……”要不要這麼猴急的啊？

　　蔣非挑了挑眉：“你不是說殺青回來讓我隨意點菜的麼？”

　　葉慈無奈地搖了搖頭：“黃世仁都沒你們兩個這麼狠心吧？我這才剛下飛機啊！”

　　蔣非和劉夏難得表情同步，都是直接無視了葉慈的滿臉控訴，無比淡定地跟著葉慈進了門。葉慈倒是也沒真的累到一頓飯都做不來，簡單在家裡休息了一會兒，就拉著劉夏一起去樓下的超市買菜了——她和陸川都是幾個月沒回來的人，家裡怎麼可能還有新鮮的食材啊？

　　“你和蔣大哥有什麼進展了？”葉慈在和劉夏獨處的時候不禁問道，上次在劇組兩人匆匆見過一面後，葉慈就又忙著沒日沒夜地趕拍了，至於劉夏和蔣非的最新進展始終沒有仔細詢問過。

　　劉夏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然後又將剛剛挑出來的優酪乳放了回去，開口時語氣裡有著淡淡地閃躲：“就……還是老樣子唄……”

　　葉慈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陸川之前說的方法沒管用？”

　　劉夏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用呢……一直沒找到機會，而且總覺得利用一個無關的第三者不好……”

　　葉慈想了想，然後點頭柔聲開口：“說到底這終歸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只要你不在意就沒關係。”

　　劉夏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難得多了幾分惆悵：“以前不知道他家裡那麼有背景，我追起人來還能無所畏懼。現在吧……反而有點畏手畏腳了。”

　　葉慈倒是挺能明白劉夏的心思，都說自由戀愛不講究門當戶對的般配，可真到了自己身上又有幾個人能真做到毫無芥蒂的？更何況“門當戶對”存在了這麼久的時間，就證明了有其合理性。

　　劉夏和蔣非嚴格說起來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劉夏還能生出這些小糾結來。而她自己……說起來好像真的沒有太去探究陸川家裡的背景，上次陸川去她家裡時說的話，葉慈覺得自己還是只信一半比較好。

　　劉夏見葉慈一時沉默，也順帶著想到了葉慈和陸川的關係，想了想才認真開口：“你和陸川不一樣，兩個人都是娛樂圈的明星，認真說起來只要你們在事業上差距不要太懸殊，家庭背景反而要放在後面去考慮的。”

　　葉慈笑著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才這麼努力地開展自己的事業，讓自己有朝一日能多一些站在那男人身邊的籌碼啊。

　　而葉慈也十分清楚，劉夏在得知蔣非的背景後會有了顧慮，大抵是因為本來兩人的感情就不夠明朗，突然又多了這麼一層認知上的刷新才會更加躊躇。

　　“你和蔣大哥的癥結不在他的出身背景這些上，而且你家裡也不差，實在沒必要因為這個退縮。”葉慈輕聲建議。

　　劉夏點點頭：“道理都懂，就是做起來有點難度……我再消化消化吧。”

　　“所以你知道蔣大哥家裡從事的產業涉及餐飲業，而且好像全國最好的蘇菜連鎖店是他家的？”

　　劉夏聞言瞬間睜大了雙眼看向葉慈，用表情就能傳神演繹出“感嘆號”的精髓：“我不知道！”

　　葉慈：“……”她好像無意中又增加了這妞的負擔？……

　　“那你怎麼也跑過來蹭飯了？”

　　“他就說今晚你要下廚，問我要不要過來啊。”劉夏答得理所當然。

　　葉慈歎了口氣：“你心可真夠大的，我沒事給他做飯吃你就不想想原因？”

　　“我以為你只是想慰勞下自己的經紀人……所以你還有別的目的？！”

　　葉慈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講自己為什麼會“欠了”蔣非一頓飯的前因後果用簡短話語概括了一遍。劉夏聽完如恍然大悟般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我明白了！所以‘蘇濃’是蔣非家裡開的？！”若說全國規模最大，知名度最廣的蘇菜也就是淮揚菜的代表，只能是“蘇濃”了。

　　葉慈不禁傻眼——你到底明白什麼了啊？這麼奇葩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生成的？！她此刻忽然有了當初陸川和劉夏對話時的無力感，這妹子實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啊！

　　沒等她開口吐槽，劉夏就又開口說道：“你想開飯店這沒什麼啊，現在明星哪個沒有點副業的？而且通常都不是自己打理的，找個專門的人去經營就好了。只不過‘蘇濃’如果是蔣非家裡開的，那就相當於給你省了百分之八十的力氣，人力、經驗這些他都能幫你搞定了。”

　　“蘇濃”的牛逼之處不在於店裡的菜有多麼多麼美味，而是它家的服務和經營理念。這些是葉慈不清楚而劉夏門清的。

　　葉慈點點頭，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你知道我當時聽他說完後整個人就感覺像是天上掉餡餅，撿到大便宜一樣的心態麼？”

　　劉夏忍不住輕笑出聲：“出息……”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買完食材返回住處，蔣非一個人待在葉慈家裡自覺十分不合適，所以就乾脆回到了公司去處理公事了。待葉慈把晚飯做好，劉夏才一個電話過去又把人給傳了回來。

　　盛世公司到這裡的距離也就步行十分鐘，蔣非進門的時候葉慈的最後一道菜剛剛上桌。蔣非洗完手後順著飯香湊了過去，看到一桌子賣相極佳，兼具“色、香”的菜品不禁頗感意外地挑了挑眉。

　　葉慈笑著給蔣非做了個“請”的手勢：“大佬，您坐下嘗嘗？”

　　蔣非忍不住搖著頭喃喃自語：“就算陸川那小子知道後打我也認了，唯有美食不可負。”

　　葉慈又是一笑，給自己和劉夏倒了杯果汁，開口時十分淡定：“放心，我們不告訴他，他就不會知道的。”

　　劉夏聞言從手機中抬起頭，眨著眼睛滿是迷茫：“啊？可是我剛剛拍照發了微博……還@了你和蔣大哥……”

　　葉慈：“……”

　　蔣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