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陸川問她當初對李倫是不是像對他那麼好，葉慈抿了抿嘴。

　　“這個問題超綱了。”葉慈小聲回答。

　　陸川愣，下意識地以為她這是不願回答這個問題。自從兩個人在一起後，他們從來沒有認真談論過各自的從前，說起李倫來也不過是帶著嫌棄的語氣將這段過往歸結她的“眼瞎”。

　　可是……能為了他去割腕……陸川的視線落在了他媳婦兒左手腕上的那條淺淺的疤。這不是他第一次注意到這道疤痕，之前看到了也寧願選擇忽視。

　　皺了皺眉，陸川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帶繭的手指在上面輕輕觸碰——到底是傷得有多疼，才忍心給自己來上一刀？

　　見陸川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葉慈想了想，湊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我”不是“過去的我”這個哲學問題，可也不想讓這男人誤會。葉慈抬起眼，看著陸川的眼神中滿是認真——

　　“我對他……沒有對你好。”

　　陸川抬起頭，直愣愣地開口：“你剛剛說這道題超綱了。”我以為你是不想回答……

　　葉慈笑笑，眼睛裡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因為沒有可比性啊。”

　　她反過手，扣住男人的大手和他十指相扣，也順勢將自己手腕上的傷疤隱藏：“其實那之前的很多事我都不太記得了，而且在一起的時間也沒多久……”

　　陸川皺了皺眉，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掙扎幾秒後還是開口：“可是你為了他自殺。”

　　“不是你想的那樣……”就算是真正愛過李倫的原主，自殺也不是單純為了他……

　　“你都沒為了我割腕……”陸川的表情很糾結。

　　葉慈默了默，看向陸川的眼神無比認真：“你想讓我為你割腕？”

　　總算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川神，迅速搖了搖頭：“我不想。”

　　“那你會做出讓我疼到想自殺的事？”葉慈輕聲詢問。

　　陸川靜默半晌，歎了口氣，將女人拉進了自己的懷裡，沉聲開口：“不會。”

　　本來就沒什麼可比性不是麼？何必執著他媳婦兒曾經為了個傻逼自殺的事呢？他不是李倫，不會讓葉慈走到那一步……

　　葉慈趴在男人的胸口，微微閉眼，陸川身上特有的木質清香讓她安心和放鬆。

　　“陸川？”她輕聲開口。

　　“嗯。”

　　“我把所有的信賴都給了你。”軟糯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依戀。

　　對於葉慈而言，輕易相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喜歡上陸川，大抵就是始於對他毫無理由的信任吧……再後來，一不小心就成了自己心底再也放不下的一塊安心。

　　陸川聞言，輕撫著女人秀髮的手微微一頓，在葉慈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眼中滿是化不開的柔軟。他要的，不過是他家葉慈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靠啊……

　　葉慈不知道陸川的“心滿意足”，只是順著自己的想法繼續說道：“也許這輩子我也不會再遇到一個人，像愛你一樣愛他。也許，我的生活中沒了你，就會變得寸步難行……這些我都不敢想像。”

　　“可是，即使這樣。你若真有一天負我、欺我，我也不會為了你輕生的。”葉慈抬頭，看向男人的眼中是下了什麼決心般的堅定，只是這堅定之後，又藏著幾分落寞。

　　陸川沒能在第一時間看懂，只覺心疼得不行。二話不說伸手蹂·躪起了他媳婦兒嬌俏的臉蛋，滿臉的膠原蛋白手感甚好。直到葉慈滿臉怒容地伸手和他角力，神情不再像之前般死寂，陸川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手。

　　“如果我真的有一天會負你欺你，別輕生。我更希望那時候的你能把提刀把我砍死，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陸川口氣輕鬆地回答，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葉慈默了默：“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

　　陸川想了想，認真回道：“它本意的死法我也不排斥。”

　　葉慈皺皺眉，拍了拍不正經的男人：“別總說死不死的。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會自尋短見，是因為我始終覺得沒有什麼事比活著更重要。”

　　陸川笑意微頓，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葉慈，很好。一個沒有他，會難過，會傷心，但依舊能堅強活下去的葉慈，反而讓他愛得更放肆囂張。

　　“好，我不說。”

　　這一天，陸川心底埋下了一個願望——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久的，久到能一直照顧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

　　《明星大拷問》播出的第二天，娛樂圈直接炸翻了天。這一天，李倫成功地搶佔了各大娛樂頭條，門戶網站和媒體雜誌紛紛爭相報導。熱鬧持續了很多天，葉慈沉默地見證了這場“一代男神”的隕落和垂死掙扎……

　　陸川也很沉默，他的沉默是對此事隻字未提，每天都窩在葉慈家裡打遊戲看劇本，就好像這場熱鬧和他毫無關係。

　　之前李倫被爆出花心愛玩導致一直以來的“純情”男神人設崩塌，可說到底還都是成熟男女之間的你情我願，大眾對此就算再不屑，也頂多會認為這不過就是年輕人尚未定性，貪玩罷了，根本涉及不到人品道德上的評判。

　　可這一次，李倫再次登上頭條，不再是不痛不癢的花心愛玩就能解釋得清了——

　　#震驚！一年內為李倫墮胎三次？！女方痛斥李倫人渣！#

　　#性·愛錄音曝光！不一樣的倫神帶給你不一樣的刺·激！#

　　#女方曬大量聊天記錄，李倫人品堪憂？#

　　除了事件的女主角現身提供大量實錘證明李倫騙·炮之外，這一天還陸續有幾個十八線新人站出來不顧自己的形象聲譽，只為力證李倫的人渣屬性。

　　無論是錄音還是聊天記錄，全部實錘到露·骨和驚悚，李倫的前後反差之大令圍觀的吃瓜群眾目瞪口呆。一個滿口和你說著甜言蜜語愛你到地老天荒的男人，下一秒就會輕飄飄地丟出一句“孩子打掉。”

　　如果只是這樣，女方也許不會在一個坑裡掉下去三次。問題出在李倫在事後又會說出很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慰，讓女方有了“這個男人很愛我，他只是有太多迫不得已”的錯覺。

　　一個男人花心愛玩，和一個男人欺騙感情、讓自己的“女友”一次次為自己墮胎然後無情拋棄，對絕大多數人而言是兩個概念。

　　消息一出，李倫不再是人設崩了的問題，而是整個人崩掉了。倫子們迎來了史上最大規模的集體脫粉，這件事不論再如何真愛，一旦真情實感地代入女方角色，都不能幫李倫找到合理的解釋和藉口開脫。而李倫的粉絲，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女性。

　　李倫騙·炮的熱點掛了整整三天，李倫也被罵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內，昔日的嘉悅一哥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無數代言和片約全部和找了嘉悅談解約賠償事宜。

　　吃瓜群眾圍觀後，第一反應是——這次李倫可能徹底完了。

　　看過太多沉浮的業內人士心裡很透亮——李倫這次是真的得罪人了。

　　如果說上次葉慈對李倫做的事是小懲大誡，那這次……下手的人無疑是奔著把李倫往死裡整的目的，沒有一丁點的客氣和留情。至於以後李倫還有沒有翻身的可能，就端看動手的人到時的態度了。

　　李倫入行的時間也不算短，這麼多年積累下來也不會一點人脈都沒有，而嘉悅在出事時第一時間的想法，當然是要力保下自家的當紅一哥。

　　三天時間，無論是嘉悅還是李倫都在焦頭爛額地運用一切關係儘量幫李倫將損失減少到最低。若說這事，不是沒有反轉的可能，只要女方改口，或者找到女方的黑料證明她的話摻了假就夠了。

　　可查到最後，只發現女方早就在出示完所有證據後如同人間蒸發般讓所有找她的人抓了瞎，至於她的黑點……她本來就不是圈子裡的人呢，社交圈窄到不能再窄，可查到的所有信息都顯示，她活到23歲的人生中，最大的黑點就是李倫了。除此之外，簡直乾淨的如同一張白紙。

　　李倫當初敢肆無忌憚地接近她，甚至到事後相處中也不像對待其他圈內女人那麼警惕，就是看准了她的單純和簡單，卻怎麼也料不到自己竟然就這樣陰溝裡翻了船。

　　既然當事人沒辦法突破，嘉悅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背後操控者身上，畢竟搞這麼大動靜，不顧圈內“潛規則”直接下狠手折了一個當紅男演員的，不會是一個查無所蹤的人物。

　　最後是莫羨把電話打到了陸川這裡，彼時川神正抱著自家媳婦熬得紅豆粥喝得香甜。

　　“嘉悅的人托我來求個情。”莫羨開口語氣平淡，聽不出心情。

　　陸川笑：“賣你面子，可以。賣嘉悅？沒門。所以你願意為了嘉悅出這個頭？”

　　莫羨沉默半晌，盛世和嘉悅本就不對付，他打這通電話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替嘉悅做回傳話筒，畢竟就算再不對付，那也是明面上的競爭關係，至於台下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實在不是一個“不和”可以解釋清的。

　　不論是陸川還是他，都明白他莫羨能替嘉悅傳這個話，但絕不會替嘉悅討要一個陸川的“人情“，他怕自己還不起，更何況再鐵的情誼也禁不起透支。

　　莫羨皺著眉揉了揉發緊的額頭，摘下眼鏡認真開口詢問：“真的要做這麼狠？”

　　水至清則無魚，娛樂圈更是如此。不到迫不得已絕不會有人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除非……那李倫是真的把陸川惹急了眼。而這種情況實屬罕見。

　　陸川拿著勺子慢吞吞地喝著粥，不在意地開口：“這哪算狠？我還沒把他送進局子就算不錯了。”

　　李倫送進局子的證據有沒有？當然有！嫖·娼一條就夠“倫神”在裡面好好反省一番了。陸川沒真的這麼做，倒不是他突然發了什麼鬼扯的慈悲之心，而是他老子好歹也是一方高·官，他在娛樂圈混本來就夠低調的奢華了，事情鬧大捅到他爹陸德煊也不好做人，回頭還可能把他很削一頓。

　　為了李倫那孫子回家挨他爹一頓暴揍？川神不傻好吧？實力拒絕。

　　莫羨想了想，現在他其實更關心李倫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陸川，這男人平日吊兒郎當，實際上心裡高傲得可以，若說李倫真的被陸川視為眼中釘，必須處之而後快……那還真是太瞧得起李倫了。

　　更何況這麼多年李倫一直消費著陸川的價值，陸川頂多微博上口頭警告下，也沒見他真往心裡去。現在在李倫事業明顯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這男人反而記起了前仇？

　　莫總表示：我不信……

　　“是為了葉慈？”陸川他媳婦兒是盛世的藝人，莫羨就算再怎麼神龍見尾不見首，保持著作為老總的神秘感，也不是一點兒情況都不瞭解的，甚至可以說和葉慈有關的事情，已經被盛世高層默默地劃到了最高級別的注意事項範疇。

　　李倫和葉慈剛同台出現在某檔綜藝節目，隔天就以極為不堪的姿勢空降各大娛樂版熱搜。莫羨很難不做延展性閱讀。

　　陸川沒有回答，又喝了口紅豆粥——他媳婦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啊……

　　不回答就是默認嘛~莫總懂，可他不懂的是——

　　“……你的醋性這麼大？”簡直可以晉升為亞洲新晉小醋王了吧？莫羨搖搖頭，也就在“愛情”的領域，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和陸川是有代溝的。平時這男人心理年齡恐怕比自己的實際年齡都只大不小。他曾經一度認為陸川的過度成熟讓他喪失了二十多歲年輕人該有的朝氣，現在看來這完全是自己多慮了。

　　陸川挑挑眉，心想著這事其實不是吃醋不吃醋那麼簡單，如果那天沒有自己事後撞見的那一出，也許他還不會下手這麼狠厲，可是當著莫羨的面，他也懶得多做解釋。

　　醋性大就大吧，反正他本來也不小。

　　“你和嘉悅說，我這都算是手下留情了，也別讓他們再拖關係了，我對這件事只有一個字回復——滾。”

　　陸川沒什麼正經地說道，嘉悅能找到莫羨，也算是真的窮途末路了。可惜他最近心情不怎麼明朗，而這件事更是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莫羨嘆了口氣，也沒什麼廢話地掛了電話。不管陸川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定要這麼做，現在看來這件事都是沒什麼繼續探討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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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悅這邊打聽到陸川的回復，高層集體沉默了，又過了一整晚的討論，管理層做出了和李倫解約的決定。

　　“我這有陸川的爆料！只要放出去他也好過不到哪裡去！”滿眼血絲的李倫抓著經紀人張峰的手臂，語氣有些失常。

　　張峰看著喪失了理智的李倫，慢慢拿開了他的手：“你的爆料和我說了這麼多天，就沒認真想過我為什麼置之不理麼？”

　　“陸川就算真的和葉慈在一起了，那對他來說也算不上醜·聞，頂多只會短時間內引起粉絲們的動盪。而這件事……對於你目前的現狀沒有任何幫助，李倫，現在什麼也救不了你了。”

　　陸川敢搞李倫，不代表嘉悅也敢為了李倫去動陸川。若說這娛樂圈真的有什麼人能隻手遮天或許是不存在的，但陸川卻始終是這圈子裡最被人忌憚的人物之一，稍一碰觸就只覺水深。

　　做了李倫這麼多年的經紀人，說一點都不惋惜是不可能的。可張峰在聽到李倫的事情被爆時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居然來了啊……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李倫不過是再次向他證明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古訓，除了惋惜的感情外，張峰找不到心底對他的半點同情和憐憫。

　　李倫搖了搖頭：“不，這不可能……明明之前那麼多次我們都挺過來了，這次為什麼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張峰用手乾搓了把臉，深吸一口氣，轉頭定定看向一臉不敢置信的李倫，靜靜地說出了事實——

　　“因為之前，陸川根本就沒想真的搭理你。”事實就是如此，殘酷到讓人不好意思說出口。

　　李倫聞言先是一愣，隨後逕自笑道：“……沒想到我最後居然栽在了那女人手裡。”

　　張峰聽到這話，忽然腦海中閃過了當初他和李倫的一番對話——

　　“你這樣就不怕遭報應？”

　　“報應？我倒也看看這報應能不能折了我這星途！”

　　果然……一語成讖，這報應成功折了李倫的星途。

　　等事情真正塵埃落定，李倫的名字不再霸佔各大頭條後，葉慈有次主動開口詢問陸川：“真的有必要這麼狠麼？”

　　她不傻，聯繫到出事前陸川和她說的話，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和陸川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陸川斜了她一眼，神情冷漠：“別跟我說你心疼了。”

　　葉慈無奈地送給他一個白眼：“不是，我怕這麼做對你不好……”

　　凡是留條後路，絕不趕盡殺絕，這是葉慈之前一直奉行的準則。後來雖然也慢慢懂得了有時候善良就是一種軟弱的道理，可這事換成了陸川去做，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陸川聞言，輕笑一聲將她摟進了懷裡：“媳婦兒，老公告訴你啊，這手下留情、刀下留人的事呢，也是要分人的。像李倫那樣的，咱們要是跟他客氣，只會讓他蹬鼻子上臉。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在蹦出來給我們找不自在。”

　　葉慈點點頭，道理她都懂，可是……

　　“至於我，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拍戲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沒事別瞎琢磨些有的沒的。”陸川捏了捏他老婆的臉蛋，最近手賤，屢教不改。

　　葉慈怒，瞪著男人幽幽地吐出一句話：“以老賣老……”

　　“我不老！”川神誓死捍衛自己的青春，只差跟他老婆再說上一句“人家還是寶寶呢”……

　　“仗著自己入行早就瞧不起新人。”葉慈繼續羅列罪狀。

　　陸川皺了皺眉，表情有些糾結，半晌後才無奈開口：“好吧，我錯了。應該是我拍戲的時候你都已經讀中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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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歲那年沒有雪》首播當晚，葉慈很緊張，緊張到把家裡的地墩了三遍，客廳茶几上的花澆了兩次水，給陸川倒了一杯他平時碰也不碰的花茶。

　　陸川看不下去，直接把人抱進了自己的懷裡：“老實點兒，乖乖坐好。”再這麼折騰下去他也跟著緊張了。

　　葉慈默，幾秒後才慢慢抬起頭，大眼睛裡盡是忐忑和不安：“你說……這劇播出收視不好的話，我是不是就完了？”

　　陸川剝了一個橘子，去掉毛皮後放到葉慈的嘴邊：“張嘴。”

　　葉慈機械地張開了嘴，沒吃出什麼味兒來。

　　“媳婦兒，你是不是忒把之前那個新人獎當回事了？”陸川開口詢問。

　　葉慈愣了愣，當下沒有認真深剖她現在的緊張和把之前的新人獎太當回事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

　　“之前《清宮寒》播的時候你也這麼緊張麼？”

　　她搖了搖頭，現下好像大概明白了點兒男人的意思。

　　陸川揉了揉她的髮：“拋開映秀一角，這是你第一次主演的作品，無論收視率好與不好，對你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

　　葉慈愣，下意識地追問道：“那什麼是最重要的？”

　　陸川歎了歎氣：“新人就要有新人的樣子，保持對角色和演戲的熱情，看自己的作品第一時間找出演技處理上的不足，爭取下次做得更好，這些學校老師沒有教過？需要我再教你一遍麼？”

　　葉慈低了低頭……學校老師教的……她根本沒印象好吧？可聽了陸川的這一番話，自己剛剛煩躁到爆炸的心情居然平靜了不少。

　　“陸川？”

　　“嗯？”川神給自己剝了個橘子，丟進自己嘴裡——真甜。

　　“你果然瞧不起新人。”口氣中帶著指責，葉慈在陸川懷裡不老實地掙扎。

　　“……”陸川不以為意，伸手把她再次固定到懷裡，“你應該表示榮幸，恭喜你成為了你老公第一個瞧不起的新人。”

　　瞧不起新人神馬的……川神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他表示根本就沒把目光放在過別的新人上，更別提什麼瞧得起瞧不起了好吧？

　　兩個人插科打諢的功夫，《十七歲那年沒有雪》的主題曲已經開始了。

　　葉慈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劇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激動道：“這片頭做得真好看，主題曲真好聽。”

　　“……”猶豫了幾秒，陸川決定還是不吐槽他媳婦兒這副“沒見過大天兒”的蠢模樣了，誰讓她能做到蠢萌蠢萌的呢？

　　等到電視劇正式開始，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閉了嘴，專心看劇了。葉慈會緊張很正常，可她不知道的是身邊的男人其實心裡比她的忐忑也少不了多少。

　　這TM是他媳婦兒的第一部戲啊！能不緊張才有鬼好吧？！

　　所以說，想成為一名合格的男朋友是很不容易的，不但要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躁動，還要給身邊的女人吃下一顆“定心丸”的感覺……

　　等到第一集播完後，葉慈才趁廣告的空檔抬起頭不安地看向男人：“怎麼，怎麼樣？”

　　她個人其實覺得還是……挺滿意的。至少等她真正看進劇情的時候，覺得自己飾演的唐小雨在初次見到韓辰試卷上的名字時的呆愣，以及後來見到真人時的羞怯都表現得挺自然的……

　　陸川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開口問道：“這部戲，耿浩給了你多少錢？”

　　葉慈愣了一下，隨後報出了一個數字。

　　陸川點點頭，神色淡淡：“你給他省下來的錢應該都倒騰到置景和道具上了。”

　　葉慈不明所以，陸川則是直接翻出了微博，翻了幾下後就把手機遞給了她：“自己看？”

　　葉慈接過手機，知道這第一集結束後，微博即時熱搜就會出現相關話題，看完一集後倒也說不上還有多不敢面對輿論——

　　“《十七歲》開播！置景神還原！！”

　　“有一種回到十七八歲的感覺……不論是背景還是道具都很真實”

　　“記憶中破舊的街道，五毛錢一根的冰棒，學校門口的小推車販賣著夾菜的炸燒餅……懷念！！”

　　原來，這部戲的置景和道具這麼用心啊……葉慈點點頭，總算明白了陸川剛剛那句玩笑是什麼意思。

　　翻過了這幾條評論，她也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通常劇集播出後討論最多的話題——演員。

　　“！！！！唐小雨！這就是我想像中的小雨啊！”

　　“來自原著黨的怒吼！有生之年能讓我看到一部影視化後不失望的作品了！”

　　“曼菲這次……終於選對了演員啊！！！這葉慈和演映秀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的狀態啊，好喜歡她！”

　　“葉慈真心漂亮啊……而且身上那種靈氣勁兒看著真招人喜歡啊！”

　　“我然哥然哥最帥！”

　　而熱搜的話題中，不出意外，葉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葉慈唐小雨#

　　#唐小雨低頭微笑#

　　……

　　陸川摸了摸自家媳婦的頭頂，輕笑著開口：“不出意外，這部戲是今年的爆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