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水口中說的將角和尾巴變了回來，並不只是單純變回來了的意思。

　　晏沉耐心地看著他將頭頂小角和身後尾巴變來變去，不停地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來回重複無數次，並且樂此不疲。

　　晏沉看了好一會兒，才茫然地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小水還沉浸在興奮之中，又給他表演了一番大變尾巴。

　　“除了變角和尾巴，就沒有其他的了？”

　　“還要什麼？”

　　“……”

　　晏沉揉了揉他的頭髮，真心實意地道：“對，是不用其他了。小水真厲害，修煉得真快，真棒。”

　　得了誇獎的小怪物高高的翹起了自己的尾巴，又歡欣雀躍地給他表演了好幾遍大變小角。

　　直到變得累了，小水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他趴在床上，好奇地看著晏沉玩著電腦，螢幕顯示的是一個聊天框，上面不停的有消息被刷上去，而晏沉的手指也飛快地在鍵盤上動作著，似乎是在和什麼人聊天。

　　他偷偷打量了晏沉的表情，嚴肅認真，似乎是在做一個了不得的大事。

　　小水翻了個身，乖巧地變回了原型，鑽進床旁邊的水桶裡，在裡面咕嚕咕嚕的吐泡泡。

　　晏沉在忙時候，是不能打擾的，等晏沉忙完之後，就會告訴他在做些什麼啦。

　　小水在水桶裡遊了一圈，探出腦袋，趴在水桶的邊緣看著晏沉的背影，尾巴在水中甩來甩去，濺出無數水花來。他在心中數著時間，想著這一次晏沉會等多久才想起自己。

　　晏沉並沒有瞞著他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見他巴巴看著好奇，便主動將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說了。

　　“中間商？”小水困惑地撓了撓頭：“什麼是中間商？”

　　“就是我從一邊買貨物，再賣給另一邊的意思。”晏沉說：“有些時候，一邊想要賣，一邊想要買，兩邊只是消息不靈通，但是卻沒有能溝通的管道，我就是做中間商，負責讓兩邊聯繫上，再從中抽取分成。”

　　小水聽到雲裡霧裡的，可也明白了，總而言之就是一個賺錢的方法。晏沉每日早出晚歸，看上去疲憊的很，外面的太陽大，連帶著晏沉整個人都黑了一圈，小水看得心疼不已，也不願意給他添麻煩，每天都待在家中乖乖的修煉，進度更是一日千里。

　　晏沉的辛苦是有回報的。等到再一次開學，小水就聽到了他的喜訊。

　　晏沉看著銀行卡裡的餘額，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之中，愉快的心情幾乎化為實質，連著好多天，他走路都是帶飄的。對於自己在做的這些事情，晏沉一句話也沒有和晏父晏母透露過，就像是小水的存在也一直被他隱瞞著一樣，晏沉費勁心思攢錢，就是為了大學以後能夠將小水一塊兒帶走，這些都是不能和晏父晏母說的。

　　高中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忙碌起來，就只感覺時間過得飛快。晏沉白天上課，晚上做完作業以後就忙碌著賺錢的事情，而小水也吭哧吭哧的修煉，在一大一小的忙碌之中，時間飛快的過去了。

　　當班級陷入高考緊張的氣氛時，晏沉也暫停了動作，專心投入到複習之中，緊張的複習期過去，對於小水來說，他只會如同往常一樣出了個門，一連三天之後，便又開始了放長假。反倒是晏父晏母比晏沉還要緊張，特地放下了忙碌的工作，和其他普通家長一樣等待考場外面，晏沉走出考場的時候，晏父晏母立刻撲了過來，圍著他噓寒問暖。

　　等待高考分數出來的時候，晏沉也沒有閑著，直接將家裡的行李打包好，上了前往海市的火車。

　　小水已經不用再躲在他的口袋裡了，可他也是第一次坐火車，上面人來人往，擁擁擠擠，各種味道混合在一塊兒，第一次坐火車的怪物直接暈車了，慘白著一張臉躲在晏沉的懷裡。

　　晏沉喂他喝了幾口水，小水的臉色才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我們要去哪？”他縮在晏沉的懷裡小聲地問。

　　晏沉：“去海市找房子，以後我們就住在那了。”

　　“成績不是還沒出來嗎？”

　　“放心，我考得上。”晏沉淡淡道。

　　他的成績一向好，即使後來忙了起來，也沒有耽誤學習，這一次考完之後和大家對了一下答案，正確率也不低，老師平時也說過以他的成績只要發揮穩定就一定能考得上的話。晏沉心態很好，因此還沒等成績下來，就直接動身先去找房子。

　　江市距離還是不算遠，可也不算近。江市是個海濱城市，海市也是，有熟悉的大海在，就算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裡，小水也定下了心來，反倒是比晏沉預想之中的還要適應的快。

　　“我們去哪裡找房子？”小水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城市：“可以住海邊嗎？”

　　“不行。”晏沉無奈道：“為了方便，我們去我學校旁邊找房子。”

　　小水乖乖地應了下來，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沒了異于常人的角和尾巴，從外表上看來，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孩，長得特別可愛的那種，和晏沉站在一塊兒，不知道的人只會將他們當做兄弟倆。見兩人外表出色，連那些房東和他們說話時也忍不住放柔了語氣，為了照顧他們，甚至還主動地提出了低廉的租金。

　　只有晏沉十分挑剔，他揣著自己資金充裕的銀行卡，不會嫌棄這個屋子採光不好，就是嫌棄那個社區不夠安靜，或者又覺得位置偏僻、裝修糟糕，等等之類的，都不用徵求小水的意見，他就自己先否定了。

　　小水懵懵懂懂地跟著他走，將海市大學周圍社區合適的房子都看了一遍，怎麼也找不到合心意的地方。

　　晏沉有些沮喪地將他抱了起來：“要不你挑一個？”

　　“小水挑？”他環顧四周一圈，看都遠處最高的房子，頓時眼前一向，指著那邊道：“要那個！”

　　晏沉看了一眼，揣著銀行卡的動作都僵硬了下來。

　　那是周圍最好的一個社區，離學校也不算遠，甚至可以說是交通方便，唯一的問題就是……房價太貴。

　　也不知道那是哪個開發商建起來的，那個社區的房價比周圍幾個社區高了一大截，偏偏買的人也不少。除了房價之外，那個社區哪裡都好，隱私性也高，也不用擔心小水一不小心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晏沉事先在網上調查過，雖然心動，可最後還是排除了那個社區。

　　“小水喜歡那個。”小怪物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棟高高的房子：“喜歡！”

　　晏沉：“……”

　　晏沉只好將他抱了起來，朝著那個社區走去。

　　他腦子裡想著，要是待會兒小水看中了，自己該用什麼藉口來拒絕掉小水的請求。又在想：平時小水只對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感興趣，現在卻看中了房子，也算是審美進步了……

　　怎麼說，至少這一次看中的東西是真的貴。

　　晏沉摸了摸口袋裡的銀行卡，提心吊膽著，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那個社區的門口。正門那的告示牌上貼了房屋出租的消息，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就這一張。

　　晏沉等著那種黑色宋體大字的A4紙，感歎了一聲自己時運不濟。

　　“還是你運氣好，這個社區裡幾乎很少有人會租房子的，這兒租金貴，可想要租的人倒是不少，這張紙還是今天剛貼出來的呢。”社區保安說著，幫他聯繫好了那位房東。

　　晏沉面無表情地聽著他打完了電話，這才順著保安指的路往裡面走，找到那幢樓，上了電梯，他牽著小水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間出租的屋子。

　　看到那扇大門的第一眼，晏沉的眼皮就跳了一下，沒由來的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可小水卻不一樣，他的眼睛“蹭”地就亮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扇大門，幾乎要放出光芒來。

　　無他，因為那扇大門金光閃閃的，顏色亮眼不說，也不知道門板是什麼材質，一眼看過去，幾乎是在閃閃發光！

　　晏沉立刻移開了眼睛。

　　可小水卻是立刻甩開了他的手，雙眼放光的朝著那扇大門跑了過去，等晏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整個人都貼在了那扇門上，眼巴巴的仰頭看著，表情之中充滿了羡慕和想要。

　　晏沉只感覺自己的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屋子的主人早就接到了保安的電話，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打開門走了出來。小水沒做好準備，便被推開的大門撞到了腦袋，捂著腦袋往後仰去，“撲通”一聲摔了個屁股蹲。

　　他茫然地揉了揉額頭，又靈活地爬了起來，摸了摸自己撞到的小屁股。

　　小水一抬頭，頓時呆了。

　　只見出現在他眼前頓時一個模樣俊秀的年輕人，一頭金髮在陽光之下似乎影影綽綽散發著光輝，最讓小水移不開眼睛的，就是年輕房東身上的飾品，從頭到腳，全都是亮晶晶的！

　　不管是耳朵上的鑽石耳釘，還是脖子上的銀色項鍊，或者是衣服上閃閃發光的裝飾物，甚至是連鞋面上都一閃一閃的，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在閃閃發光！

　　小水“哇”地一下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

　　亮晶晶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晏沉：【眼皮瘋狂跳舞】這種審美奇怪的人，好像不是第一次見……

　　小水：【陷入亮晶晶的世界無法自拔】☆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