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1章 原來可以如此融洽
白筱邀容華進了書房,等下人送來茶水,打發了下人,掩了房門。
容華於桌邊喝茶,由著她一個人折騰。
白筱在一側牆壁上輕輕一按,那堵牆上掛的書畫緩緩升起,書畫後牆壁竟是由水晶所做,水晶後是一間密室。
容華微微一愣,大戶人家,家中設有密室不是什麼稀奇事,難得的是這塊水晶竟是難得的石茶晶,石茶晶這般看過去極為透明,將石室中情境一覽無疑,而從另一方看過來,卻與一般石頭無異,所以這間密室,可從外面看清裡面,而裡面卻完全看不見外面。
通常密室,為了監視密室外情形,都是裡面通透,而外面看不見裡面。
而白筱這間恰好相反,不知當初建這密室的人是何作用。
端著茶杯,不再飲,看著白筱拿了那個裝有無毒之毒的香爐進了密室,朝著被綁在椅子上的珠兒身上戳了幾下,解了她的穴道,令她醒來。
湊到她面前一笑,打燃火摺子,點燃香爐裡的無毒之毒,放在桌上,笑笑然的道:「你慢慢享受。」
珠兒破口大駡。
白筱不敢在石室裡多呆,冷笑了笑,「你不是說這是解藥,如果是解藥,你自該無事,一個時辰以後,我會放你出去,如果你安然無事的話,我自會相信你,容華的婚事,我自去阻止。」說完轉身離開。
回到桌邊,坐到容華旁邊,見他視線落在珠兒受傷的腿上,端了茶壺給他斟茶,「如果心疼,也忍著。」
容華苦笑搖頭,如果不是那日,有意讓她誤會一回,那兩刀怕就不是紮在腿上那麼簡單,「不死便好。」
「當然,有你容華在,只要活著,你總有辦法治得。」白筱撇嘴,酸不溜啾,暗罵自己不爭氣。
容華斜挑挑的瞥了她一眼,勾唇低笑,她越酸,他心裡越暢快。
能與她有這和平相處的日子,反倒拜珠兒所賜,看向密室,又是一笑,白筱有這笨主意,確實實用。
白筱白了他一眼,笑死拉倒,二人這氣氛竟很是融洽,也隨他看向密室。
她在綁珠兒時,有意將結頭留在了她手邊,不過綁得甚實,她要解開非得費上些時間,這些時間足夠她吸飽了無毒之毒。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珠兒便摸到手邊的結頭,心裡一陣猛跳,不急著解,抬頭打量這間密室。
見石室點著燈,四面石壁捂得實實的,想逃出去,是往往不能。
細細看向這個角角落落,沒有任何可以窺視的探視口,心裡定了下來。
扭著勁解了反綁著的雙手,急撲向前面八仙桌,腳下一軟,便跌倒下去,將白筱更恨得入了骨,忍痛拖著腿,挪到桌邊,爬起來,揭了香爐蓋子,見桌上放著茶壺,茶杯,順手拿過,壺裡竟然有茶,驚喜交加。忙將茶灌進香爐。
白筱知無毒之毒遇水便消,見她如此,恨得磨牙,珠兒叫她點香,分明就是想化了容華的功力,可以任她擺佈。
攥了拳頭,恨不得衝進去,一刀結果了這惡毒的女人。
手背上微微一涼,低頭見容華的手覆上她的手,合指握住她的手,她目光上移,對上他和煦眼眸,沒好氣的道:「她要害你呢,你還護她。」
他將她的手握得緊了些,微微一笑,「我知。」
「知道還護?」白筱氣悶,不明白珠兒怎麼就值得他如此,正要用力摔開他的手,見他望著密室,眸子微閃。
忙也看了過去,見珠兒將幾張凳子擺放在一處,中間留空,將灌滿了茶水的那個香爐架在上面,點了桌上火燭,放到香爐下,燒烤爐底。
白筱也看出了眉目,靜了下來,緊盯著珠兒。
沒一會工夫,香爐裡冒出霧氣,珠兒湊上前,將那些霧氣吸進,等那些霧氣散盡,滅了火燭,等香爐冷了些,拭乾爐裡的水汽,重新放了些無毒之毒的藥碎進去點燃,燃了燃,便將滅了,仍放回原處,擺散了凳子。
坐原來坐的椅子,仍將繩子將手綁了,別手彆腳的打了結,閉目養神。
白筱迷惑的看向容華,見他唇邊化開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低頭一想,恍然大悟,「難道無毒之毒,既是毒,又是解藥?」
容華點了點頭,「我一直苦想如何配置解藥,知道無毒之毒遇水便消,卻沒想著可以化成水霧來解毒。如不是你,我不知何時才悟得出這個道。」
白筱長吁了口氣,抿唇垂了眼,唇邊含著笑,眼中卻蓄了淚,莫問總算有救了。
又坐了一陣,白筱進密室,仍將珠兒點了,將她移出密室,閉了密室門,落下書畫,對容華道:「你答應我的事。」
容華微微一笑,全不推搪,走到珠兒身邊,果然取了針包,從裡面拿了一支細如牛毛的金針,指間運氣,將金針注入珠兒血脈,起身,抖平衣袍,又看了她一陣,如果她一直這般不避他,該多好,慢呼了口氣,道:「我可以走了。」
白筱送了他出去,看著他衣袂飄飄的遠去,突然覺得如果能與他這麼和平的相處,只要不離他太近,不傷了他的魂魄,卻也甚好。
轉身喚人將昏睡的珠兒抬到一間廂房,由著她睡個飽,叫人在屋外守著,一有動靜,便向她稟報。
獨自去了小孤所在的廂房,拍了半天門,不見應答,也不知去了何處,正在離開,有人在她肩膀上一拍。
驚得她急忙轉身,卻是小孤笑口吟吟的立在她身後,手中拈拋著那塊金牌,「都說西越有錢,我看你們北朝也不差,這麼塊金牌子,都是實心的。」
白筱撇嘴笑了,「你不就是想要這牌子嗎?」
小狐全不否認,接了落下的牌子,「金子,誰不愛?」
白筱實在不明,他到底要那麼多錢做什麼,以他盜東西的那勁頭看,這些年,他早就身纏萬貫,雖不能說富可敵國,但絕對比任何皇親貴族有錢多了,可偏就他住的那間小院,實在看不到一絲一毫有錢人的苗頭。
不解歸不解,口中卻道:「這牌子,你拿去便是。」
「謝了。」小狐不客氣的將金牌揣進懷裡,「如果多認得幾個你這樣的公主,我也用不著到處踩點子。」
白筱翻了個白眼,「我窮,你可別沒事,往我屋裡踩點。」
小狐嘿嘿笑了兩聲,「你尋我還有事?」
「我是來謝謝你的。」如果不是小孤偷了珠兒身上的免死金牌,白筱還真不敢動珠兒。
「謝就不必了,我也要走了。」小孤以前不明白白筱小小年紀為何心裡總揣著那許多的心事,在府中住了這幾日,所見所聞,也算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倒有些同情白筱,一個十來歲,花一樣的年紀,卻比同齡的姑娘要多受多少事,多遭不知多少罪。
「你要回西越?」白筱平時與他雖然並不多話,這時聽說他要離開,好生不捨,她這輩子也只得他與青兒兩個朋友。
小孤點了點頭,「我和青兒一起走。」
白筱聽說青兒也要一同離開,心裡更是緊巴巴的難受,回頭見青兒立在門邊,過去拉了拉她的手,「你真的要走?」
青兒點頭,神色也是黯然,「我本來就是送你們回來的,現在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
白筱欲言又止,回頭看了小孤一眼,小孤吹了個口哨,「我尋曲崢去,你們聊。」
曲崢精通地理,對各地物產都有研究,偏偏小狐又是個愛財的,自然與曲崢一拍即合,一得空閒,便纏了曲崢問三問四,打探各處行情。
白筱將青兒拉進屋,於床邊坐下,「青兒,你要走,是不是聽到外面關於我與古越的傳聞?你知道,我是不會,也不能嫁給他的。」
青兒勉強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換成以前,我會這麼想,會著惱,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你們皇家的人,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我走,並非因為這個,而是哥哥需要我。」
白筱本不該打算他們的私事,但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你哥那財迷,那麼多錢,還要使喚你,請幾百個媽子也夠了。」
青兒『噗』的笑出了聲,「我哥是財迷,不過他窮得真請不起媽子。」
「怎麼可能?按他那搜刮法,隨便一戶有錢人家弄來的東西,都夠他吃幾輩子。」說小孤窮?打死她也不相信,她問過曲崢,光她屋裡被他搜刮那次,便值十萬兩銀子。
青兒埋頭想了想,道:「你什麼不瞞我,按理,我也不該瞞你,但這關係著我哥哥和爺爺,以及數萬無辜孩子的性命,所以我也不能與你細說。」
白筱吃了一驚,「數萬孩子?你的意思是他拿那些錢養著數萬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數萬孩子得多大開銷,怪不得他再多的錢也不夠用,然而他平白養那麼多孩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