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迷魂湯
盛雲也沒耽誤,很快便將興城郡主在生辰宴上,故意將賈家嫡女叫至池塘邊言語污辱挑釁、而後又出手推人,最後害人不成反倒是自個掉入池中一事說了出來。
當然,盛雲自然沒傻到明言興城的錯處,可字字句句卻也是明明白白的讓人聽得足夠清楚,事實真相當真不是賈中的錯。
誠如之前所料,哪怕他在最先之際主動將興城惹的事一五一實的稟明事實,卻還是受到了父王的牽怒。
對於蠻不講理、惡意生事的興城郡主,父王僅僅只說了一聲「這孩子又鑽牛角尖了」,默認了他讓人將興城帶回去的做法,剩下的卻是並點處罰的意思都沒有。
甚至於父王還很不高興的表示好好一個生辰宴弄得這般,倒好像是興城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較之於興城不論做什麼都輕易被原諒,反倒是他這個幫著擦屁股的還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通,只道做兄長的沒有帶好頭、管教好妹妹。
真是好笑到了極點,父王自個從不教女兒,甭管興城做錯什麼事連當面罵都不曾罵過一句,他這個所謂的兄長又哪有資格管教如此金貴的妹妹。
真要管教了,那妥妥挨罵的還是他,畢竟連父王自個都捨不得罵的人,他們這些閒雜人等敢說什麼豈不等於是在打父王的臉。
沒見上回興城為了一個害他的黃瑾兒毫不顧忌母妃與他,母妃不過是說了興城幾句便直接挨了父王的巴掌嗎?
從章側妃的院子出來後,盛雲原本在裡頭對著北疆王順從的面容已如冰霜。
不過很快,那滿面的寒霜卻是漸漸散去,再看之時又是一片寧靜。
待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後,盛雲一連叫了三名心腹細細交代了一番要辦之事,確認再無遺漏之後這才半臥於榻間閉目養神起來。
如今整個北疆已是風雲暗湧,可他現在卻連府內都還有些自顧不暇。
盛雲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還有很遠,可他不會再如從前一般急躁衝動,他會一步一步的替自己謀劃出最好的未來。
迷迷糊糊間不知過了多久,盛雲卻是被一陣窸窸窣窣聲吵了醒來。
「外頭怎麼回事?」
抬眼往外看去,天色已漸漸暗了下去,他坐起身來懶洋洋地活動了幾下,挑眉朝著門口處問了一句。
很快便有貼身小廝快步走了進來回稟道:「世子,黃姨娘來了,說是親手給世子燉了補湯,想給世子您送進來。」
這府裡誰不知道黃瑾兒這位世子妾身完完全全不受世子待見呀,偏偏這女人也真是臉皮夠厚,竟然還敢不要臉的貼過來想要往世子這邊撲。
都說了世子在休息不能打擾,那女人偏偏就是不走,一個勁地在外頭滴滴嗒嗒地求個不停,賴皮狗似的就是不肯走。
這不竟是把世子都吵配了,看她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她是怎麼出來的?不是說沒有我的許可不得踏出她住的院子半步嗎?」
盛雲臉色瞬時便沉了下來,即使還沒有看到黃瑾兒本人,可卻已經是滿滿的厭惡與冰冷。
黃姨娘?區區一惡毒賤妾罷了,果然到了現在都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見世子果然生氣了,而且這氣還極為不小,小廝連忙小心翼翼地解釋起來。
「回世子,這事小的也是才知道的。今日興城郡主生辰,據說早上的時候是郡主親自向王爺開口求的恩典,想在成親前的最後一個來月裡讓黃姨娘多陪陪她。王爺疼愛郡主,自是應允了,所以黃姨娘那邊的門禁就這般被王爺給解了。」
這消息他還真是沒有來得及稟告世子,希望世子莫要因此而遷怒到他們身上才好。
「呵呵,她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好妹妹幾個字被盛雲咬得格外之重,而後又是一聲冷哼,想了想卻是揮了揮手索性示意小廝將外頭的賤妾叫進來。
真不知道黃瑾兒到底給興城郡主灌了什麼迷魂湯,以至於始終都讓興城郡主對其好得恨不得傾其所有,想想都可笑到了極點。
這幾個月來,興城沒少為了黃瑾兒跑到他跟前來與他理論爭執,異想天開的竟是要讓他對黃瑾兒好一些,莫要因著那些誤會惡意冷漠了黃瑾兒,令黃瑾兒在府中受辱。
想起這些盛雲都覺得荒謬到了極點,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有人能夠蠢到這樣的程度,偏生這個人竟然還是他名義上的親妹妹,父王最最疼愛的寶貝女兒!
而黃瑾兒這個女人也是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到了極點。
用盡手段費盡心思進了北疆王府,活成現在這般模樣竟然還敢往他身上打主意抖心機,真以為有那樣的能耐足以讓他換個腦子被其迷惑不成?
呵呵,他今日倒是要看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能自負、無恥到什麼樣的程度。
「妾身見過世子,世子大安。」
歷經數月終於再次見到世子的黃瑾兒,多少有些難掩心頭的激動。
從被抬入北疆王府後,她便被人直接送進了如今住的那處破舊的小院裡,連門都不許出半步,而世子更是未曾傳過她一次、見過她一回。
若僅僅只是被世子漠視遺忘倒還好,可真正令她覺得可怕的是小院裡丫環婆子每日奉王妃之命對她的管束與苛待。
打著調、教規矩的名頭,她每日起早貪黑被那些丫環婆子整治得精疲力竭、渾身是傷。
吃不飽、睡不好,做著各種各樣的累活,挨著罵忍著罰,活得還不如這府裡頭最低等的粗使丫頭,險些完完全全看不到半點的希望。
黃瑾兒費盡了各種辦法,最終才讓興城郡主得知了自己的困境,在興城郡主為她鬧過幾次後,孫王府顧及顏面沒辦法這才讓那些丫環婆子稍微收斂了一點。
加之後來她也想方設法的籠絡了院中某些人,日子才漸漸沒那般悲苦絕望。
黃瑾兒從來都不是那麼容易認命之人,哪怕如今成了上不得檯面的妾氏,哪怕被王府眾人嫌棄厭惡,卻依然不信自己終將只能在這樣的絕境裡頭苦苦磋磨直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