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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女宗師》第141章
141、最終章

 盧嵇讓孫堯把箱子都都拿好,準備走出門去,馮繼山有點焦急,道:“盧嵇,你真的是打算不參與這些事了麼?你這個年紀說什麼大隱隱於市難道不是太早了麼?就以你的能力,以後在華北好歹也是號人物。”

 盧嵇走入大理石走廊,聽見這話回頭笑道:“是,你缺錢。我不只是個做軍工的,也是個會操縱錢的。你要是不缺錢怎麼會對石園下手,又怎麼會把小皇帝趕出宮。”

 馮繼山略顯尷尬:“石園的事情,我確實沒有跟你提前打招呼。不過對你來說,石園也不算家吧。至於宮裡,我一直討厭那些前清遺族還住在裡頭,仿佛宮裡還有個皇上呢,我們已經共和了,他們早就該被趕出來了。”

 盧嵇聳肩:“無所謂,這會兒到你上臺了,看你能在京津做幾天老大了。我不參與你們這些事兒,又不代表我放棄自己的事業了。國內冶煉技術如此落後,我有的是要做的事呢。”

 馮繼山忽然道:“可你要是離開權利的中心,要拿捏你就在容易不過了,你確定?”

 盧嵇大笑:“你說錯了,是我離開了這個圈子,我的利益不再受你們當中任何一人的牽連,你想求我辦事,就可不是打個電話就能跟我商量的地步了。到時候要難多了。”說罷,他轉身下樓,不論馮繼山在後頭說什麼,他都沒再搭話,一陣小跑輕鬆下樓去。

 江水眠正在總統府外頭的花園裡一邊散步一邊等他,細雨飄飄,她打了一把洋傘,盧嵇對她招手,道:“哎呀,你沒少在花園裡等我進總統府辦事兒,這兒都快成你家後花園了。”

 江水眠踏過鵝卵石走過來:“你算失業了?沒事兒,我反正養不起你,咱倆一起花你的存款吧。”

 盧嵇挽著她,道:“怎麼能算失業呢!摻和他們這些事兒,我才是副業。好歹我現在還是天津鋼鐵公司的老大,管了華北那麼多兵工廠,也有幾家機器公司,要不你以為我平常上班都去哪兒啊。去天津政府裡的辦公室頂多也就一週一兩回。”

 江水眠臉上本來想浮現一點不信,可她確實不怎麼去他工作的地方,而且盧嵇經常忙的一周睡不了十幾個小時,要不是事兒多也不至於這樣。

 她伸手,挽住他胳膊,慢吞吞的往外走:“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我估計華北這些軍工還在你手裡,誰都不會為難你,畢竟替換掉你,沒有人有這方面的管理統籌的經驗,也沒有你的技術水準。只是往後呢,你還打算做什麼?”

 盧嵇道:“上海這些年一直發展的很好,但是周邊只有一些輕工業廠,一家大型鋼鐵廠都沒有。現在我跟北洋政府沒什麼關係了,盧家的港口船舶生意也在上海為主,我考慮去跟南方的政府有一點合作,也開一家鋼鐵公司。”

 江水眠道:“那他們不會疑心麼?”

 盧嵇笑:“有什麼好疑心的,徐金昆都不在了,再說我去開工廠,最後也是給他們方便。只是我聽說金陵的兵工廠有很多技術非常不錯的老工人,不知道我在上海投資開工廠之後,能不能讓我涉及一下金陵兵工廠的業務,我挺好奇的。”

 江水眠點了點頭,她顯得有點心事重重,或者說是有想法不好對他說出來似的。盧嵇知道她性子可沒他這麼敞亮,問也不會說,就岔開話題道:“不過我過段時間就要回香港一趟,你到時候跟我一起回去麼?盧家估計沒幾個你想見的人,我也在考慮要不要接手生意,如果要接的話,我要跑的地方可就太多了,上海、香港、倫敦,估計每年要有不少時間都過在船上了,咱倆就見不著了……”

 江水眠剛要開口,盧嵇抱住她胳膊,整個身子趴過來,絲毫不注意社會影響的抱著她扭來扭去:“天呐,命運為何如此殘酷——要我們這樣分隔兩地!啊,蒼天,你可長長眼吧,我家眠眠離了我,一個人可怎麼生活。”

 江水眠真覺得丟人,拿胳膊肘捅他:“沒你,我活的好好的。”

 盧嵇愁眉苦臉:“你說你還要上學……要不然,我就可以幫你綁在我背上了。”

 江水眠走出總統府的大門,翻了個白眼:“你當是下地幹活還要背著娃麼?再說了……我、我打算回頭再出國進修的。”

 盧嵇傻了一下:“去哪兒?!”

 江水眠連忙安慰道:“我又沒說最近要走。就是……南開校內的物理系有和德國的學校有合作,我可以在大三的時候直接赴德進修,學校也會給提供德語的學時證明。然後我打算在那邊畢業之後……進研究院。”

 盧嵇呆呆的:“……德國哪個學校。”

 江水眠笑了一下:“柏林工大,你的母校啦。”

 盧嵇臉上神情反應慢了半拍,他緩緩坐進車裡,才意識到剛剛江水眠想說卻不好說的話是這個。她在旁邊坐的很直,卻很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似的,也有點後悔把這話說出口了。她道:“我試試,不一定能考得上呢。”

 盧嵇腦袋抵在前座靠背上,轉過臉瞧她,賭氣似的道:“你成績很好的,你要想考進去就是能考進去的。你就是沒想過我!”

 江水眠:“我就是想過你的啊。我……我想做你的同行,也想去你考過的學校讀一讀。你讀的是機械製造專業,我是沒大學學這個,但我在考慮以後修核子物理還是材料。國內對於光學儀器方面的技術幾乎空白……再說了,如今既然有這樣的條件,我還是想去多讀書。”

 盧嵇臉上表情仿佛已經成了下堂妻,掰著指頭在那兒算:“你現在找個中學插板,明年八月就能進大學了,再有兩年大學你就要走——而且這兩年我說不定很忙,還沒法經常回天津……”他說了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極其誇張的吸了一下鼻子:“我怎麼這麼命苦……好不容易找到媳婦了,還要聚少離多。是不是要等我都禿頂了,你才肯學成歸來跟我長相守——是,到時候我說不定都四五十了,你風華正茂,又是搞科研的女學者……到時候豈不是追求者無數……我一個黃臉……”

 江水眠聽他越說越沒譜,趕緊上去捂他的嘴:“你可得了!別這樣胡說八道!我又不會讀書太久。畢竟我現在的年紀也就是個中學生!你要是以後做船舶生意去倫敦辦事,我不還是可以去找你麼。哎喲,求你了,別在這兒又發散了……”

 盧嵇簡直快要委屈死了:“我早知道就不教你英文法文,不教你那麼那麼多知識了,你是懂得多了就想飛的遠遠地。我算是理解了老宋那種當爹的心情了我!”

 孫堯在前頭開車,真是長舒一口氣:您兩位趁早異地戀吧,省的我這個當司機的,翻白眼翻得都累。

 江水眠看他竟要無理取鬧起來,她卻也沒的橫,只能哄:“你先別急啊,到時候再說嘛……”

 盧嵇腦袋被她抱到懷裡,趕緊拱了拱,嘴上還不饒人:“而且拿著戒指現在也不說結婚。你就是不想帶著婚戒去中學去大學讓人笑話了!你就是覬覦那些也風華正茂的男學生,進了學校,那不就是天天舞會,日日聚餐麼——到時候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香港……”

 他說著埋頭就在江水眠懷裡吸了下鼻子。

 江水眠自己一小只,抱著這麼個使勁兒往她懷裡拱的大傢伙,翻了個白眼:“照你這麼說,我以後要在大學裡寫作業準備考試,某些人卻可以去上海去香港,做資本家做廠長,然後說不定背著我混跡在各類舞會酒會上……是是是,你要說你不敢碰人家,可是你嘴上沒把門的,天天說話就會哄下至八個月上至八十歲的女人開心,咱倆該誰防誰?”

 盧嵇噎了一下:“你這說的……”

 江水眠摸著他腦袋,這傢伙難得沒梳個油頭,倒是還能下手亂揉:“而且,指不定到時候我去了學校,人家要說……哦那位盧五爺的姨太太來讀書了。”

 盧嵇猛地抬起頭來:“誰敢再說姨太太這三個字,我擰死他!馬上結婚,我叫三百個記者來,一個個都要在標題上寫上‘娶妻’倆字!而且在你找個中學插班混之前,必須結婚!必須帶結婚戒指,而且只能上女子中學!”

 江水眠歎了口氣:“好好好,聽你的。”

 盧嵇:“到時候不許紮麻花辮,讓魯媽給你挽頭髮!要一看就是嫁了人的——”

 江水眠一巴掌拍在他後腦上:“別過分啊!再給我兩年穿校服的青春能怎麼著,你怎麼不讓我帶老太君抹額去上學呢!”

 盧嵇也真是欠的,早之前,挨了幾下他還大呼小叫,這會兒就全當成“愛撫”,都不掙扎的。他道:“到時候……再說,萬一你德語學得不好不讓你去呢……”

 他話音未落,又挨了一掌。

 盧嵇咕噥了兩聲,他其實一是明白江水眠是個決定了就說不動的性子,二是……他其實倒也蠻期待江水眠能學成歸來,真的能成為他的同行。

 盧嵇道:“一會兒就送你到石頭胡同了。你是要去幹嘛?”

 江水眠捏著他的耳朵玩,道:“爹讓我跟他還有太師公一起去辦事,他們拿出了中華武士會的資金來,打算給萬國博覽會內死去的武人做慰問金和辦喪事。不少武人是北京本地人,他們家人還住在胡同內,今日去拜見各家。”

 盧嵇長長的應了一聲。

 江水眠:“你呢?”

 盧嵇含混道:“我要去出版社一趟。”

 江水眠:“哎?”

 盧嵇:“出版我個人第一本自傳——哎哎哎別掐我,開玩笑。等回頭那本書上市了,你就知道了。別問那麼多嘛……”

 車到地方,孫堯的白眼也翻累了,停下車也不催,就是等這後頭的某人知道自覺放手,讓自家媳婦下車。江水眠真是把這只八爪魚從身上拽下來之後,才逃下了車。盧嵇搖下車窗來:“晚上回天津啊,別急著走啊,你親我一下啦!”

 江水眠都有點臉紅:“這是在大街上!”

 她走已經走出去幾步,盧嵇還伸手道:“快點快點。”

 江水眠拗不過他,又不肯真的過去親他一口,看四下沒人,腦子一抽,對他很拙劣的飛吻了一下,盧嵇一呆,臉漲得通紅,仿佛恨不得在腦內把這個動作重播三百遍——某個小傢伙家裡浪的啃親著他不放,出了門就裝正經裝羞澀裝成不跟他同流合污的良家女子,能做出這舉動,已經是突破了——

 盧嵇捂著心口倒在後座上,從車窗裡顫顫巍巍伸出一隻手,證明他還沒被萌死。

 孫堯真是強忍著沒有喊出:“殺了我。”

 江水眠也覺得被他帶的愈發沒有底限,不想再多瞧他一眼,轉身往箱子裡跑去。

 **

 深秋,租界海大道的中西女中,來了一位直升四年級的插班生。

 中西女中使用的是學分升降制,考試成績優異或學分高,即可跳級升入高年級。這個女孩子能經過入學考試直接進入四年級,想必也是直接去考大學的水準。

 但這位插班生更受人矚目的原因,怕是因為一周前的報紙了。

 華北軍工實業家,曾任外交部顧問,又是當年徐金昆左膀右臂的盧嵇大婚了。當然,這個大婚的看點一是因為盧嵇的身份,傳言說是徐金昆上臺和徐金昆倒臺都是他一手操縱,馮繼山入京也是他迎進來的,就算這會兒退任了一切職務,他照樣是華北數一數二的實業家。

 這一場婚禮在今年新建的天津最大的國民飯店舉行,恰趕上馮玉祥在北京組織再一次的南北會談,南下裝作和氣實則狼子野心的張家父子,北上積極提倡和平統一的的孫先生,自然也把這次婚禮當成緩和氣氛的大事,前來參加賀喜。而像是馮繼山、黎總統以及各國公使也都算熟人了,更是會前來。

 另有一小撮這就是萬國博覽會後被民眾奉為英雄的京津武人。畢竟新娘的爹現在也是中華武士會的代理會長,武行人也都認識江水眠,自然也都前來湊個熱鬧。

 一場婚禮,生生辦的如同就任大典,來了上千號人,不得不徵用了國民飯店後的大花園,才擺得下那麼多張桌子。

 盧嵇本來只是想辦大一點給眠眠長臉,誰料到竟成了這樣一場大型酒會。而且還有那麼多政界人物巴不得能把盧嵇再拉出山似的,沒有邀請都厚著臉皮來了——說的就是馮繼山和張家父子那些人。

 當然另一看點,就是盧嵇以前的臭名聲了……

 盧嵇自然不會在婚禮上解釋什麼“因為老子怕女人,所以那些故事都是我胡編的之類的話”,只是說什麼只此一人白首不相離之類的,說的自己都心裡感動。江水眠一項對他嘴裡這些臺詞不太幹嘛,這話說出來,竟也沒有幾個人當真,大家都以為是盧浪子的場面話,畢竟那新娘看起來年少又嬌弱——

 等等……年少也就算了。一大幫記者猛然想起來,她不就是賽武大會上那個女武師麼?

 那豈不是他們只要在盧家花園外頭蹲等,遲早有一天能等到“盧五爺風流不改深夜未歸,新婚妻手持大刀勇闖夜總會”,一說是“盧五爺偷將外室帶回家,姦夫□□被嬌妻折斷雙腿扔在法租外”。

 他們甚至都感覺,這會兒是江水眠手裡架了一把無形的大刀,逼著盧嵇走入婚姻殿堂。

 然而實際的情況卻是江水眠早早化好妝,穿著婚紗坐在桌子旁邊苦學高等數學;盧煥初始終不滿意自己選的幾套西裝禮服,在鏡子面前光搭配加換髮型就折騰了四個多小時。

 若說場面大倒也是熱點之一,但婚禮上最熱鬧的場景,當屬神父面前的二人扒著衣領子找鏈子,將那戴在身上的戒指從脖子上摘下來,給對方帶上。

 只是那戒指戴在江水眠手上倒是合適,往盧嵇手上帶的時候,卻出了點問題。江水眠一邊使勁兒,一邊用別人聽不見的音量咬牙切齒道:“你丫退休才幾個月,天天就是吃,就是蹲在廚房研究新菜式!你都多久沒打球了!三十沒過就想發福,你要是三高了,我們立馬離婚!”

 盧嵇委屈:“你自己也愛吃,你怎麼沒胖!輕點輕點,我手指頭都要薅斷了!”

 江水眠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給他帶上了,低聲道:“好好減肥!否則你這輩子都摘不下來了!”

 不過這一場婚禮,也宣告了浪不起來的盧浪子步入妻管嚴的餘生,另也捧紅了作為婚禮賓客出席的另一位張家浪子。

 盧嵇看著那記者和女子賓客都忍不住把目光對準那位少帥,心裡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對江水眠吹起自己的當年:“我在京津被人叫華北第一美男的時候,也是這個年紀啊……”

 江水眠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是是是,這才幾年你就年老色衰了。我真幸運,就是琵琶行裡的那商人,讓你這頭牌老大嫁作商人婦了啊。”

 盧嵇拿她的頭紗佯哭:“是,你也是商人重利輕別離,轉頭德國留學去。”

 江水眠擠出一臉對著記者的笑容,手在後頭隔著西裝褲猛掐他屁股:“你再貧這件事兒!”

 這場婚禮倒是在第二天就成為各大報紙頭條,只是這報紙上也不肯說話好聽了:“盧五爺三十余歲退居幕後,喜迎十五歲武師嬌妻”。

 盧嵇看了報紙咬牙切齒:“我算了虛歲也就三十,什麼叫三十餘歲——而且你聽聽這話,筆者與參加婚禮眾人皆不知道新娘的年紀,但看身姿面容不過十五六爾爾。又一對老夫少妻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什麼叫老夫少妻!而且你都十八了啊!合法合理的成年人!”

 而這會兒,班裡同學拿來議論的正是這份報紙。過了沒一會兒,老師進來上課,就帶來了議論之中的女主角。

 確實和報紙的結婚照片上是一個人。江水眠穿著白色寬袖的薄褂襖和黑色百褶裙,一副很規矩的學生打扮,頭髮編起來還是在後頭挽了個髮髻,渾身唯一的修飾就是那枚纖細秀氣的婚戒。

 她倒是也不太活潑,只簡單地自我介紹,就坐到前排位置上去了。

 到了課間,也有女同學上去搭話,她也並不是很熱情的性子,只是和善的有問必答。班裡的女孩子沒有一個是已經嫁人了的,倒是也有人很好奇關於婚禮的事情,上去問她。

 但也有的人不是很瞧得上她,私底下議論道:“再怎麼著也比不過嚴家三姐妹吧,她家裡出身也不太好,不就是嫁了個有錢男人麼!嫁人這麼早,什麼都被管的嚴,我才不要這樣。”

 江水眠偶爾幾次聽到這樣的議論,也忍不住暗暗歎氣:她就說不想結婚那麼早,奈何某人急的都要撓牆了,她又有什麼辦法。

 江水眠也在上學期間瞭解到天津最有名的嚴家三姐妹,聽說長女十五歲就考入了金陵女子大學,今年二十一歲,已經拿到了哥大的化學碩士。她突然也有點慶倖自己能回到學校的氛圍裡,要不是身邊有這樣的例子來激勵她,整天再跟盧煥初在家裡吃喝玩樂,她非要廢了不可!

 不過江水眠在中學內的第一天,也就因為體育課和英語演講課的表現有了點名氣,她倒是不甚在意這些,只是想想自己竟然還要背著書包寫著作業,就有一種自己十幾年都在倒退的感覺……

 放學的時候還是盧嵇來接的,對於女子中學而言,江水眠怕不是最吸引人的,某位年老色衰的華北美男,過氣的報紙紅人才是最吸引女學生的。盧嵇見著校門口烏泱泱一群白上衣黑裙子的女學生,嚇得頭皮都發麻,連車都不敢下,僵硬出一臉微笑瞪著笑門口的馬路,等著江水眠上車回家。

 江水眠坐上車去,摘了戒指就要塞給他:“我明兒不帶戒指了,你信不信,這幫丫頭們多膽大,還有人跟我認識第一天說要做朋友,做了朋友就要問什麼男女之事。這些孩子們要是這麼著急,就找南校聯誼去啊!”

 盧嵇故作正經的清了清嗓子:“你就跟他們說,你講也沒有用,你丈夫是個特例,超長待機盡顯男人本色,別人比不了。”

 江水眠放下書包,瞪了他一眼:“你再這樣就別讓孫堯當司機了,你自己開車去吧。”

 倆人開車往家走的路上,盧嵇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話來,正說到自己明天要去上海一趟,估計小半個月都回不來,要江水眠等週末去找他。

 江水眠望著窗外,道:“從天津坐火車過去就要一天,那我就是千里送一面,親你兩口就回來是吧。”

 盧嵇扭捏道:“時間要是夠,也可以不止光親一口嘛,我們還可以——”

 江水眠忽然拍了一下車窗,盧嵇趕緊把話噎了一下,她指著窗外,道:“這就是你要出版的書?!”

 車子正好路過一家書店的櫥窗外,江水眠望見了櫥窗上頭貼的海報,上頭《賄選憲法》四個大字正寫著。江水眠猛地回過頭,盧嵇聳了聳肩膀:“嗯。不過我估計只出版憲法,一不會有人買,二說不定出版社還能被人砸了。所以我讓裡面加了一部分當初的秘密檔吧。有受賄議員的名單,有議員想要抬高價碼而寄來的信,有賄賂金額的支出明細,還有一些議員對於徐金昆的承諾書。畢竟就是不想看憲法的人,也像知道現在還有多少受賄的議員安然無事的待在議會裡。”

 江水眠歎了口氣:“這書賣的好麼?”

 盧嵇倚在靠背上,輕鬆道:“聽說賣的很不錯,到處都要提前預約呢。不過最重要的是,前一段時間,燕京大學和其他幾所大學聯合修訂中國法律史的時候,補上了最新的條目。‘賄選憲法,又稱徐金昆憲法,是中華民國憲法會議公佈的第一部中華民國憲法’……”

 他頓了頓,又道:“他們在法律史中還說:‘僅就憲法學本身而言,1923年中華民國憲法是一部較為優秀的既具有法學價值又不失世界潮流的憲法’。要是他在世,能看到這句話,也算是心安了吧。”

 江水眠點了點頭。

 《賄選憲法》在廣州上海等地也上市了,1923年秋天,廣州,中國**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舉行。開會期間,也有不少民運人士都逗留在香港附近,孫先生的北上,也都給了中國的民運人士一針強心劑。

 在廣州的一家書店裡,一位身著藍色長褂的青年男子正在書店裡挑書,最近印刷行業非常景氣,新書的品質也都不錯。他正翻著書的時候,從馬路對面也跑來了一位非廣州口音的南方人,帶著眼鏡,氣喘吁吁道:“潤芝,不是說好在對面茶館見的麼?”

 藍褂男子頭也不抬:“你自己遲到也怪我了?”

 跑來還喘著粗氣的眼鏡男道:“林先生讓你這個月就回長沙?我還以為你能多留幾日……哎?你還看這個書?”

 藍褂男子放下了手裡的《賄選憲法》,道:“就是翻一翻,沒有打算買。”

 眼鏡男笑道:“徐金昆臭名昭著,還有臉出書。我聽說是天津那位實業家幫他出版的,賄選這兩個字,就註定這部憲法不乾淨了。”

 藍褂男子不可置否,跟他一同朝書店外走去,歎息道:“是啊。這確實是一部好憲法。強調司法公正自由民主的好憲法,中國已有過了,但是民主自由在何處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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