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聯姻聯盟

　　段寅有意常駐珠江基地。

　　這件事連軒轅真都是初次聽聞，當即向段寅看去。

　　後者怔了下，接著便笑起來道：“侯隊長果然慧眼，沒想到你才到這麼點時間就看出我的……姑且說是野心吧，看來我們雄師戰隊的事，是沒一點可以瞞著侯隊長的眼睛了。”

　　侯穎自然聽出他話中些微的不滿和戒備，不以為意道：“有野心沒什麼不好。想必段隊長有自己的考量，我只是想段隊長爽快地說一句，珠江基地，你是否勢在必得？”

　　段寅點頭，“不錯。”

　　侯穎道：“那我們接下來要討論的事情就好說了。”

　　軒轅真欲言又止，繃著臉聽侯穎說正事，心裡卻被這個過於意外的消息攪亂了。

　　“正如段隊長所言，要抱住珠江基地，建立電力堤壩等防線非常必要。但在此之前，咱們得先把已經上岸的這部分海生生物清理或者驅趕回海裡。相對而言，後者的實行難度其實更大一些，段隊長認為呢？”

　　段寅贊同道：“我個人也傾向於清理的做法。”

　　侯穎：“既然我們確定要清理，那推進式的做法太慢，我建議細分四個區域，做遞進式的清理。”

　　“段隊長的意思是？”

　　“我是指，按照具體情況讓不同等級的異能者對細分出來的地點做分散處理，而不知所有異能者集中一處，這樣效率太低。”侯穎道：“我知道段隊長擔心珠江基地的異能等級過低不是這些喪屍生物的對手這樣做會增加死亡率，不過我既然提出來了，自然有相應的解決辦法，將事故率控制在一定範圍內。而且，我建議段隊長應該把你想要的地盤及早圈出來，防禦城牆和防禦堤壩可不是建一處就能一勞永逸的。我初步設想是至少在ABCD四區的交界處建立四道防護牆。”

　　他的態度是完全將段寅視作珠江基地的所有人來談論這件事了。

　　段寅心裡很是驚訝，吃不准侯穎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問道：“段隊長是想清理完一個區域立即建起防禦強？”

　　“正確來說是，在清理完A區之後，除了能夠應戰的一部分異能者繼續深入清理B區，其他異能者連同青壯普通人在同時抓緊建起防禦牆，以此類推。”

　　以目前來看，許多能夠應付A去海生生物的異能者已經沒有能力進入B區了。

　　段寅長歎了一口氣，欽佩侯穎的魄力和雷厲風行，但他也有不得不考慮的因素。

　　“這麼做會是一個非常大的工程……普通人的身體受的了嗎？”

　　珠江基地現存八十七萬人，其中普通青壯年男性也有三十多萬人，這是這些人熬過了末世勉強活下來，能夠在嚴寒中出外工作的有多少人，在戶外能夠活下來的有多少人，他心裡沒有把握。

　　侯穎道：“你不會樂意養廢人，末世也不允許廢人存在。他們必須適應這個環境，否則到最後段隊長為他們操再多心也沒用。”

　　段寅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人類倖存者可憐的數目讓他不得不多一分謹慎罷了。

　　“侯隊長既然已經知道我的想法，為什麼還這麼盡心地幫我？”

　　有些事情勢必要說在前頭的，若是無法坦誠合作，他和侯穎誰都不能安心。

　　侯穎笑了一聲，“段隊長誤會了，我只是閑來無事出出主意動動嘴皮子而已，我又不是段隊長什麼人，我們現在還是軒轅家的戰隊，除了軒轅家的命令，怎麼會為無關緊要的人費力呢？”

　　冷琴被他陰陽怪氣的笑聲激怒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段寅制止了她，他當然聽出來侯穎善意的提醒，如果他成為軒轅家的一份子，那他們為他盡心也就是本分。

　　但如果他在軒轅家什麼都不是的話，那全是四級異能者的李候戰隊不是他能指使得動的。

　　這件事往後如何，其實全在軒轅真的態度上。

　　段寅道：“侯隊長能這麼說，應當也多少猜到我對珠江基地起意的原因。”

　　他看向軒轅真，道：“黃河基地四大家族的爭奪在所難免，雖然這場戰鬥並不在眼前，但它有它發生的必然性。段家和我本人都無意和軒轅家爭奪黃河基地所有權，一來軒轅家家底豐厚，異能者眾多，原本發展就是最好的，何況現在又有侯隊長戰隊的加盟，段家勝算不大。二來，作為段家的繼承人，我非常不願意和軒轅家動干戈，在已經有退路的情況下，儘管這條退路會走得很艱難，我也樂意選擇這條路。”

　　“以前原本有很多顧慮，所以我一直沒敢開口。不過現在軒轅家有了新的繼承人，小真肩上的擔子就可以卸下了，我那時就想著——”

　　“閉嘴。”軒轅真打斷他，霍地站起身來，“你給我過來。”

　　段寅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走上了二樓的書房。眾人都知道他們要說什麼也沒攔著，反正基本的情形他們都已經告知了，其他事情等軒轅真和段寅談妥，軒轅家和段家達到共識，侯穎便知道該如何配合。

　　他和李軒轅打了聲招呼，先帶李候回房睡下，孟杭海說要看著弟弟也跟著離開了。

　　喬大野這才笑眯眯地看向上官毅和冷琴，“這應該是咱們初次見面吧，上官先生，冷小姐，我們這就算認識了，不管怎麼樣都算朋友。或許我們往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合作，我個人是希望你們，尤其是冷小姐不要帶私人情緒過來，弄得大家都不愉快為妙。”

　　他這話很不客氣了，不過他就是看不順眼冷琴把自己當盤菜，頂撞侯穎的樣子。

　　之前沒直接跟她針鋒相對，那是猴哥管教有方他們不能給猴哥在別的戰隊面前丟份，在私底下他可不會再忍。

　　“你什麼意思？”

　　冷琴從二樓書房的方向收回視線，滿臉不快。

　　上官毅皺眉，率先道：“不好意思，她脾氣比較衝，並不是針對誰，還請多多包涵。”

　　冷琴嘴唇緊抿，卻也沒再說什麼。

　　李軒轅幾人都看出來了，比起和喬大野爭論高低，她更關注段寅和軒轅真的談話結果。處於什麼原因也是一目了然，這個女人占著自己是三級風系異能者，十分狂妄，段寅也不是無名無能之輩，相貌家世都很出挑，被她盯住生出些許非分之想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不過麼……護短的李軒轅靜靜地瞥了她一眼，暗自記在了心裡。

　　此時二樓書房中的談話氣氛也沒比客廳裡好多少。

　　聽完段寅所說的種種他們複合，或者說聯姻的利弊之後，軒轅真心裡那點期待也慢慢地冷了。

　　段寅說的都對，軒轅家和段家聯姻，而段家志不在黃河基地而是珠江基地，那麼無疑是個互惠互利的雙贏結果，既坐穩了軒轅家在黃河基地的地位，也能讓珠江基地和黃河基地保持緊密的聯繫。

　　珠江基地的好處別人現在看不出來，但從侯穎的話中所透露出的海生生物可利用的特殊異能晶核就足夠誘惑許多特殊異能者加入珠江基地的陣營。

　　段家因段寅異能的緣故，本來就親近特殊異能者多過於其他屬性異能者，而軒轅家以五行異能者為主，兩者沒有晶核需求和異能者上的衝突。

　　有段家裡應外合，軒轅家在黃河基地的局勢就明朗了，無人再可掩蓋其鋒芒。

　　不必段寅說明，軒轅真自己就能夠衡量其中的利弊得失，倘若換了沈旭她或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對方是段寅，這個曾在青蔥歲月給過她最美好回憶的人，如此利益勾連在一起，她反而矯情起來了。見她遲遲不表態，段寅有些心慌道：“小真，你是當真不願意嫁給我嗎？”

　　軒轅真淡笑了下，問他：“如果此時換做是沈旭，我可以肯定地說我會嫁。若是換做是常虹，你想必也會娶吧？”

　　段寅表情猙獰了一瞬，咬牙切齒道：“你考慮了這麼久，就想到了這些？”

　　軒轅真道：“沒必要浪費時間考慮什麼，這樁婚事正如你說的，對軒轅家對段家有利無害，我沒有反對的理由。”

　　段寅深吸了一口氣，悶聲道：“你明知道那些不過是我說服你的藉口。難道分開這些年，你從未關注過我，甚至已經不相信我的為人了嗎？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只會娶我想娶的人，什麼聯姻什麼利弊全是狗屁！是你忘了還是你根本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竟敢說換做是沈旭你也嫁，你到底把我段寅當成什麼？！難道這些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只不過是沒有找到適合的結婚對象，而不是在等我？是這樣嗎？”

　　軒轅真垂頭，聽他怒吼之後仍然氣得胸腔發出喘息的悶響，她不由苦笑一聲：“段寅，你總說你自私自利。其實真正懦弱又自私的人是我……”

　　“我知道。”

　　段寅走到她面前，“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很清楚，不需要你來說。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軒轅真仰頭看他，眼睛裡有太多的不確定。

　　段寅捏緊拳頭，又緩緩鬆開，他最終還是沒忍住將軒轅真擁入懷中，示弱道：“嫁給我，好不好？”

　　“……好。”

　　軒轅真聽見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