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小猴子の番外（十五）

　　珠江基地，訓練場。

　　計闕全心投入，三個小時的訓練過後他還覺得不過癮，自動延長了訓練的時間。段晴萱結束訓練時偶然看見他，和身邊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過來：“小白，你最好停下來，過猶不及，強行加重訓練對他的身體沒有好處。”

　　計闕恍然回神，忙從異能訓練腔中走出來，渾身熱汗的他猛地打了一個寒噤。

　　珠江基地裡保持恒溫，這是最適宜的氣溫，不過計闕剛才從模擬酷夏氣候的訓練腔裡做耐熱訓練，只覺一下子掉進了冷水裡，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才緩了過來。

　　段晴萱年紀不大，但已經是訓練場上成名已久的教官了，此時不甚贊同地看著他：“怎麼這麼為難自己？你也想要自由聯盟特訓的名額？完全沒必要這麼拼，你要是真想去和小猴子說一聲，讓他推薦你去就好啦……怎麼表情這麼奇怪？和他鬧彆扭了？”

　　計闕沒料到她這麼敏銳，忙掩飾自己的表情，道：“你誤會了，我就是一下子還沒適應溫差。”

　　段晴萱擺明瞭不信，但還是點了點頭：“要是小猴子不肯，你可以來找我，我手裡也有特訓推薦名額的。”

　　“謝謝你啊。”

　　段晴萱見他笑得不甚自然，留了一個心眼，回頭想和李候湊個熱鬧沒准能看他笑話呢，沒想到他昨天就出基地了。

　　計闕回到出租屋看見他還沒有回來，不由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顯然放鬆得太早了，第二天一睜眼看到李候神情叵測地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小白臉大叫一身，嚇得直接從沙發上掉到地上。

　　李候得逞地笑出聲來，小白臉原本那點尷尬也被惱怒取代，瞪著李候半晌都找不出話來，惡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膽肥了你。”李候拍拍大腿，也沒有還手，而是從空間皮帶裡拿出一個袋子，解開，往地上倒，嘩啦嘩啦，一地稀稀拉拉的六級、七級、八級的精神白晶混雜著一顆顆計闕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超大個頭的珍珠，趾高氣揚道：“看來你是不想要了？”

　　小白臉覺得眼前這一幕透露著一股詭異的熟悉感，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視線強行從晶核和珍珠上扯回來。

　　“你想幹嘛？”他防備地退後了一步，打量著李候：“我告訴你，我賣藝不賣身的。”

　　李候：“……”

　　盜用版權是吧？！

　　“哼，你看看你自己，渾身瘦不拉幾的沒兩兩肉，長得醜的對不起觀眾，老子眼睛沒瞎。”李候一萬個嫌棄。

　　“呵呵。”

　　小白臉挺直腰板，“老子再怎麼差勁，也不會在夢裡過乾癮，還自嗨得挺爽。”

　　“你皮癢了，嗯？”

　　李候頓覺沒臉，咬牙切齒。

　　計闕趕忙賠笑道：“別這樣嘛，我不說實話還不行嗎？喏，地下這些，反正你也用不上，不如……折價賣給我？”

　　李候抿了抿嘴唇，坐下道：“折價，半折，還是一折？你買得起？”

　　計闕也坐下來，一拉抱枕橫在身前下意識地做出一個防備的姿勢，“我是買不起……你把東西都給我看過了，不讓我買，難道是要送給我？”

　　“你敢收嗎？”

　　“為啥不敢，白拿的誰不要？”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貪我的便宜沒這麼簡單。”

　　李候變得斤斤計較起來。

　　小白臉憋著聲，又打量著李候，小心地試探道：“那天……你做那種夢是碰巧吧？咱們好好說道說道，心平氣和地解決這個問題。”

　　李候看他神色自然，沒有一點那天不小心窺探到他的記憶而慌裡慌張的模樣，心裡不知怎麼就覺得一陣氣悶。他冷笑一聲，變得尖銳起來：“解決？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才算解決我這個問題？”

　　計闕眼神閃躲了一下，忽然問：“哥，您今年貴庚啊？”

　　“你想說什麼？”

　　“……要是和一個未成年討論這種問題，想想覺的挺犯罪的，哈哈。”

　　他乾笑一聲，李候可一點都不欣賞他的幽默，眉眼一深，冷聲道：“未成年？單從發育上來看……”他上下掃了掃計闕，目光停在某個部位上，下結論：“你可真夠晚熟的。”

　　“靠！你往哪兒看呢？！”

　　小白臉氣急敗壞地拿枕頭砸他。

　　李候一下抓住，覺得他氣得跳腳的樣子十分有趣，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人家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你自己數數，你欠了我多少？還不起，我可是很歡迎你肉償的。”

　　小白臉：_(:зゝ∠)_哥，咱能不這麼汙嗎？

　　計闕敗下陣來，誰說欠債的都是大爺的？這債主他還真惹不起，對上就先氣短了兩分。

　　“哥，你肯定是一時衝動。人家不是還說了，三個月沒女人，母豬都成天仙嗎？你啊就是太年輕，精力旺盛，我覺得這件事最完美的解決辦法就是你去找個正經女孩兒……呃，男孩兒也行，我還是算了吧，這太搞笑了，哈哈。”

　　他笑得越來越尷尬，李候不接話只盯著他，看得計闕一陣頭皮發麻。

　　小白臉敏感地察覺到自己的提議惹他動了真肝火，不由收住了乾笑聲，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正色道：“哥，我真心感謝你救了我，還給了我身份讓我在珠江基地生活下去。我這個人一向不是東西，沒心沒肺，其實要我說怎麼報答你，我還真的從來沒認真考慮過。”

　　“我知道你當時救我，應該也是一時興起吧？”

　　“就像你救二傻子他們一樣，這只是一場陪你打發時間的遊戲，我也不例外。”計闕開誠佈公。

　　擁有窺探記憶的異能，從五歲覺醒開始到現在，但凡他接觸別人最先看到的都是對方深埋在心裡最不堪的一面，包括他的父親。他從這些深埋的記憶裡看到人們的軟弱、卑鄙、陰暗或是痛苦的一面，漸漸地也很難對人投入真心，活的孤單卻也坦蕩自在。

　　他不關心別人的想法，一旦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他會毫不猶豫地消除對方的記憶，抽身而去。

　　李候大概是其中的例外，他在消除李候的記憶的時候順便窺視了他的記憶。並非如他所想的展露李候弱點的內心映照，而止淺顯的短期內的記憶，他當時覺得意外，但也被那段記憶震懾到不敢看得再深。

　　他拿李候當朋友，但投入的感情有限，生怕自己有一天落到像老大他們一樣的下場，因此哪怕李候無數次在他面前露富，他都把這些當做是一個誘餌，不能上鉤，不想成為他的獵物。

　　但計闕怎麼也沒想到，李候竟然會對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哪怕只是一個朦朧不清的夢境，但也足夠讓他心驚。

　　計闕接著道：“或許，你把你自己的感情也當成了遊戲人生的一部分，也或許你太年輕了，一時被沖動蠱惑。我看得很明白，你只是因為沒有過類似的經驗，所以才覺得新鮮。你完全可以找別人去試一試，但新鮮感過去，你回頭就會嫌棄死當時的自己還有讓你衝動的我。與其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還不如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要是想找我當這個新遊戲的NPC，我奉陪。只是我們得先約法三章，你要是膩了，煩了，絕對不能像對付老大他們一樣對付我。我這個人腦子沒你聰明，玩不過你。還有這場遊戲裡你自願給我的任何東西，都算是我的酬勞，等你要結束這個遊戲的時候不得向我索要任何東西。最後一點，你要玩可以，但是身體上的接觸你自己要把握好。不是我嫌棄你，而是你也知道我的精神異能，要是不小心窺探到什麼你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那這個責任我反正是不負的。”

　　他長篇大論地說了一堆，拿眼睛看著李候，一臉誠懇地等他的答覆。

　　李候坐直了身體，別有深意地看著他：“你不僅不聰明，你還喜歡自作聰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說這麼多是想惹惱我讓我生氣？”李候扯了扯嘴角：“這麼拙劣的激將法，你想了兩天怎麼對付我，就想到這個笨辦法？”

　　小白臉：“……”變臉了，好恐怖。

　　李候摸了摸嘴角，忽然又一笑，“讓我來猜一猜。你肯定覺得我這個人特別傲慢，喜歡的東西從來都是用搶的，別人施捨的或是給的太痛快，我就會覺得很無趣？然後放過你？”

　　計闕臉上的笑容簡直要扭曲了：“……哥，你想像力太豐富了。”

　　李候勾唇一笑，“你倒是很瞭解我，我才你這兩天還窺探過萱萱的記憶吧？連NPC都知道，看來為了對付我沒少下功夫。”

　　看計闕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李候道：“好，我就陪你玩這個遊戲。等我膩了的那天……我保證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