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青梅走了

　　壹號會所，貴賓區08號包房。

　　蘇然很有風度的拉開座椅請雲朵入座。雲朵看著他，笑而不語，繞過去避開蘇然給她選的位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蘇然聳了聳肩，並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你看到我，似乎有些驚訝。」

　　雲朵沒有回答，從包裡翻出手機，當著蘇然的面關掉，再是錄音筆，「我本來是想給自己留點保障，但是看到你之後，我改主意了。以你的身份，能親自來見我，就是誠意。我也應該秉持著對合作者的信任。」

　　蘇然有那麼瞬間的錯愕，眼光閃了閃，同樣關掉了手機，將身上的兜都掏了一遍，笑道：「果然是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雲朵正襟危坐，雙手放在桌下，有些緊張地搓了搓，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對付陸庭川？」

　　蘇然抿了一口紅酒，邪魅一笑，「你覺得呢？」

　　「你羨慕他！不，準確地說，你嫉妒他！」雲朵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同是郭導選出來的少年英才。你甚至比他早一年出道，十年前，陸庭川尚且只能給你作配，演你主演的大男主戲的悲情男二。可十年之後……」

　　雲朵看著蘇然手中的酒杯細微的晃了晃，眸色微動，接著說：「十年了，這十年來，陸庭川的選片和職業規劃，都和你出奇的相似，可偏偏在每個方面都比你強那麼一點點。就這麼一點點，日積月累，讓你永遠只能屈居他之下，有他在，你永遠只能做第二！」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以前你們是什麼地位已經不重要，也沒幾個人記得。大家知道的，記得的只有現在。若說以往你們還是勢均力敵，演技、眼光、人氣都相差不大。可自打《寶貝去哪兒》播出之後，陸庭川人氣再次大漲，將你甩出了一大截。關導的《刺秦》男主在項目最初就定了陸庭川，而你卻要去爭取男二。」

　　「以前是他給你作配，現在被他一直壓著，滋味不好受吧？可偏偏男二你還落選了。更加可笑的是，奪走你這個角色的人是舒揚！當年舒揚和丁寧兩個人大學就在一起，你去當這個男小三插上一腳，搶了他的女朋友還不夠，生怕他一朝得勢反過來咬你，還要整蠱一齣桃色新聞，讓他萬劫不復！你真可怕，你怎麼……」

　　嘩啦——

　　雲朵每一句被刺在蘇然心裡，在這段時間陸庭川和舒揚不斷的出風頭之後，他已經越發沉不住氣，現被雲朵如此諷刺，將他的所有偽裝撕開，他的眼神逐漸狠厲，雲朵最後用「舒揚」一擊，蘇然再忍不下去，將高腳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雲朵渾身一震，顯然被嚇愣了那麼一會兒。

　　蘇然直指雲朵，「你知道什麼？《寶貝去哪兒》不過是我不要了的，陸庭川不過是撿了我不要了的東西！我為什麼要為此不甘心！」

　　人有時候就是如此，你越是在意，嘴上就約會否認。

　　「至於舒揚！」蘇然看著雲朵，起身一步步靠近，「你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你還知道什麼？」

　　雲朵緊靠椅背，雙手撐在扶手上，「你……你當年三了他，搶了丁寧，還設計陷害他，不是嗎？」

　　「你知道什麼！舒揚他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這些都是他欠我的！我就是要讓他什麼都得不到！讓他嘗一嘗，我當年仰視他的滋味！連自己的女友都守不住，是他自己沒本事！」

　　蘇然的狀態明顯已經有些癲狂，一掌拍在桌子上。

　　雲朵將手深入衣兜，可瞬間卻又猶疑了，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你想要我和你合作，用當年陷害舒揚的辦法陷害陸庭川，如此一來，既解決了你的這個強勁對手，二來，陸庭川倒了，舒揚的靠山也就沒了。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可是，陸庭川是我哥哥，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一起對付他！若是我不答應呢？」

　　「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莫非你以為，你不答應，我就沒辦法嗎？」

　　蘇然冷笑，眼中厲光閃爍，步步逼近，居高臨下看著雲朵，嘴角掛著詭異的笑，「你難道不想對付陸庭川？你若是不恨他，何必把他的照片撕碎，戳穿扔進垃圾桶？又何必同趙謙分手？你一直在說我，可是，你自己呢？我了解女人，她愛你的時候，什麼都願意為你做，願意為你放下身段，放棄原則。可若是她的愛，一旦轉化成了恨，會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俗話說的好，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蘇然眼珠轉動，腦海中忽然冒出丁寧的身影。丁寧當年對舒揚多好，可後來呢？雖說當年的事情，是他策劃的，可一步步是執行的人，卻是丁寧！

　　這還沒有恨，只是移情別戀罷了。可想而知，愛而不得，恨入骨髓的雲朵會怎麼樣！

　　見蘇然稍微收回了些理智，雲朵鬆了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你想要我怎麼做！」

　　這便是同意合作了。

　　蘇然滿意地笑起來，「你不是說了嗎？用當年陷害舒揚的手段！」

　　雲朵神色一閃，「我明白了！」

　　蘇然一笑，重新從酒櫃裡取出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雲朵倒了一杯，「我要證據夠硬，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

　　雲朵端起杯子輕輕搖了搖，莞爾，「如你所願！」

　　出了壹號會所，雲朵長長舒了口氣，這才發覺手心裡全是汗，剛將手機開機，電話便進來了。

　　「不是說好了嗎？電話一直開著，不掛斷！這樣我們能隨時知道你那邊的情況，為什麼關機了？」

　　帶著惱怒和氣憤的語氣，卻也透露出關心和擔憂。雲朵頓了頓，忽然笑起來，「你不是在隔壁安排了人時刻注意著嗎？我沒事，已經出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鬆了口氣，又囑咐了幾句，雲朵一一應著。

　　掛斷電話，雲朵漫步街頭，仰首看著天空，滿月如玉盤，星輝環繞。

　　她猶記得那一天晚上，也是這樣一個月朗星輝的夜晚。母親身為護士，在科室跑上跑下，忙得腳不沾地，她趴在護士台寫作業。

　　陸景山同事聚會聊到兒子，一時感觸，喝多了，來醫院就診。剛巧急診有另一個醉鬼發酒瘋鬧事，毆打給他輸液的母親，陸景山迷迷糊糊地衝過去替母親擋下了那一拳。也是這一拳最後成就了他們的姻緣。

　　雲朵嘆了口氣。她生父去世的早，在她記憶裡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但她有一個對她視如己出的繼父。

　　陸景山或許以前脾氣不好，家教嚴厲。可大約是在陸庭川的事情上得到了教訓。至少從她跟著母親進入陸家的那一刻，陸景山對子女的嚴苛要求從未對她使過。

　　人都在成長，在改變。陸庭川和他的母親承受了陸景山的種種「惡劣」，用一段失敗的婚姻和失敗的父子關係讓陸景山反省，改變。

　　而她和她的母親卻成為了這種改變後的受益人。

　　雲朵想著，老天其實待她不薄，陸景山沒有對不起她，甚至處處為她著想，一個父親該做的，能做到的都做了。而陸庭川，也從沒有對不起她。

　　可是她為什麼會那麼想，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全世界都虧欠了她。就差那麼一點點，只要再邁過那麼一點點，她就萬劫不復了。

　　不過，幸好，幸好！

　　她沒有親手毀了自己，毀了母親，毀了這個家！

　　雲朵蹲下身，雙手抱膝，將頭埋進懷裡，失聲痛哭！

　　******

　　《在巴黎》的上映臨近，陸庭川的工作也漸漸多了起來，早就商量好的《娛樂大本營》的錄製最終確定時間，放在了十六號，星期一。

　　《娛樂大本營》是草莓台的王牌綜藝，只是草莓台卻不在京市，陸庭川提前一天飛往了湖湘。

　　夏時只能獨自接送陸煊。

　　幼兒園門口，陸煊神色懨懨。夏時頗為疑惑，「煊煊怎麼了？」

　　陸煊抬頭看著夏時，情緒十分低落，表情很是難過。

　　「和同學鬧矛盾了？」

　　「沒有！」

　　夏時抬頭尋求方老師的幫助，方老師笑著摸了摸陸煊的頭，「妙妙同學轉學了。今天沒來學校，煊煊有些不高興。」

　　還以為多大點事呢，夏時搖頭失笑，不過轉而又想著，在他們看來不算什麼，可對於陸煊來說，失去了一個要好的小夥伴，確實會很不開心。

　　夏時蹲下身子，剛想說話哄一哄陸煊，誰知陸煊先開了口，「上個星期妙妙還說想吃水晶包，我說媽媽做的水晶包最好吃了，還和她約定了，今天帶親手做的水晶包給她吃。可是，她沒有來！」

　　夏時這才注意到，小傢伙懷裡抱著小飯盒，不停地扣啊扣。

　　怪不得突然鬧著要吃水晶包，還非要和她一起做，尤其特意囑咐多做一點，要帶到學校去。原來是為了小青梅啊。

　　可惜小青梅爽約了，被人放了鴿子，這心情能好才有鬼呢！

　　夏時突然有那麼點想笑，又怕陸煊看出來，努力忍著。

　　陸煊拉著夏時又說：「我還約了妙妙，聖誕節的時候來我們家玩的。還說好了，要親手準備禮物給對方的。可是，她轉學了都不告訴我一聲！」

　　末了，又特別強調一句，「我禮物都準備好了，可她走了都不告訴我！她一個字都沒有和我提前說！」

　　看樣子，小傢伙不僅難過，還很生氣！

　　夏時非常不地道地幻想出了一副場景，懵懂少年情竇初開，使勁手段獻殷勤，甚至想利用媽媽的廚藝來拴住心上人的胃，從而拴住她的心。結果心上人不告而別，少年慘遭「被分手」。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蘇菲經常放飛自我，天馬行空的幻想，夏時竟然越想越來勁，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下笑聲可謂是讓陸煊覺得雪上加霜，暴躁起來，「媽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夏時扶額，她什麼時候也成了無良父母了！不能這樣！兒子還傷心難過著呢！

　　「煊煊很喜歡妙妙？」

　　陸煊點頭，「我和妙妙是好朋友。妙妙說過的，我也是她的好朋友。可是，我覺得她沒有把我當成她的好朋友。」

　　陸煊性子一貫溫和，卻在某些事情上有些執拗，比如越是要好的人，就越受不得背叛，傷害和忽視。

　　夏時無奈，站起身詢問方老師，「方老師，不知道妙妙轉學去了哪裡？為什麼突然在一個學期的中途轉學？就算有什麼，也應該先把這個學期讀完吧？」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是她媽媽過來辦理的退學手續，也沒有和我們多說。至於轉學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夏時低頭看著陸煊希冀的眼光，又問道：「那方老師知不知道妙妙家住在哪裡，學校應該有檔案的吧？」

　　方佩佩有些為難，「我不是妙妙那個班的老師，不知道。學校是會有檔案，不過，這涉及到每個家庭的隱私，我們不能說。還請陸太太見諒。」

　　夏時忙道：「不，是我考慮不周，這問題我不該問的。我明白你們學校的規矩，當初給煊煊選學校的時候，也是覺得你們在各個方面都不錯才選擇的。我只想著讓煊煊開心，一時間忘了，抱歉。」

　　方佩佩回以善意的笑容。

　　陸煊聽得答案，腦袋已經耷拉了下來。夏時牽起他的手，「走吧！我們先回家！媽媽再想想其他辦法，好不好？」

　　陸煊沒有回答，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沉默地跟著夏時走。及至回到家，小傢伙還是沒精打采的，翻出一幅畫呆愣坐著。

　　畫應該是準備好給妙妙的禮物，明顯是聖誕主題，雪花，聖誕樹，聖誕老人，麋鹿。畫是畫好的成品，小朋友只需要在上面塗好顏色就可以。

　　畫裡本沒有小女孩，陸煊卻在聖誕老人的雪橇上加了一個，稚嫩的畫工比火柴人好不到哪裡去，放在一副完整的畫作裡頭，顯得十分突兀。可依然可以看出，他費了不少心思，至少頭上還頂著皇冠，身上穿著粉紅色的公主裙，稍微開發一下聯想，還是能看出一點感恩節時候，妙妙演出的樣子來。

　　夏時欣喜道：「哇，煊煊好厲害，這是煊煊畫的嗎？煊煊什麼時候畫的，媽媽都不知道！」

　　陸煊到底年紀還小，雖然有些情緒，可媽媽一誇獎，總算轉移了些心思，「我偷偷畫的。我和妙妙說好了，不告訴別人，等聖誕節的時候送給她，給她驚喜。可是……」

　　「上次聽爸爸說，爸爸似乎認識妙妙的爸爸。等爸爸回來，媽媽和爸爸說，讓爸爸去打聽一下，好不好？如果打聽到了妙妙的新學校，或者她們家的住址，那麼雖然妙妙和你不在一個學校了，你們還是可以做朋友。這幅畫還是可以送給她，請她來我們家做客的！」

　　陸煊兩隻眼睛瞬間放出光來，「那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可是，媽媽要和你先說清楚，爸爸不一定可以打聽得到。到時候，不許發脾氣，好嗎？」

　　「嗯！」

　　似乎是有了希望，陸煊情緒好了很多。

　　晚上，洗過澡的陸煊十分迅速地如同泥鰍般滑溜地鑽進了夏時的被窩，看著一旁抱臂的夏時嘻嘻直笑，「爸爸不在！我答應了爸爸，他不在的時候，我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要保護好媽媽和妹妹！」

　　嗯，理由還挺冠冕堂皇！

　　夏時失笑，扯過被子將他團團裹起來，「睡好了，天氣冷，小心著涼。」

　　陸煊身子一滑，鑽下去，抱住了夏時的腰，仰著小腦袋問：「弟弟妹妹就在媽媽肚子裡嗎？他們為什麼都長不大？我看到沈卉阿姨懷小寶寶的時候，肚子好大。」

　　「因為弟弟妹妹還小，長得慢，過一陣子就大了，到時候煊煊就可以和他們說話，彈鋼琴給他們聽了。」

　　陸煊咧嘴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嗯！」

　　陸庭川是大半夜回來的，一進房門便看到蜷縮在床上的一大一小。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手輕腳爬上床，小心再小心，到底還是吵醒了夏時。

　　夏時一聲嚶嚀，翻了個身便落入了陸庭川的懷抱，「回來了？不是說要明天嗎？」

　　「錄完節目就趕最後一趟航班回來了。煊煊怎麼睡在這？」

　　夏時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說的嗎？你不在的時候，讓他一定要保護好我和妹妹！」

　　陸庭川失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夏時戳了戳他，「書房去，擠死了！」

　　陸庭川一張臉垮下來，「我都睡了兩天的書房了！還讓我睡書房？」

　　夏時翻了個白眼，「那你睡煊煊那邊去。我這邊擠！煊煊那邊寬敞！」

　　本以為陸庭川會一貫地耍賴皮，結果陸庭川竟然爽快地下了床，小心翼翼抱起陸煊將他挪進裡面，中間瞬間空出了一大塊空地。

　　夏時看得一愣，虧得她還以為陸庭川轉了性呢！誰知……

　　陸庭川如願以償讓夏時睡過去，成功擠上了床。夏時捶了他一拳，小聲罵道：「你也不怕吵醒了煊煊！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他要是醒了，發脾氣怎麼辦！」

　　「他占了我的床，我都沒說什麼呢，他還好意思發脾氣？他要是發脾氣，讓他滾回自己床上去！」

　　夏時目瞪口呆，滿頭黑線！

　　臥槽，你可是親爹！看來，陸先生這幾天「獨守空房」，怨氣很大啊！

　　陸庭川側身摟住夏時，撫摸著夏時的小腹，「今天感覺怎麼樣？孩子有沒有鬧你？」

　　「小的倒是一直沒鬧，大的鬧了！」

　　陸庭川愣了愣，笑起來，「今天和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說煊煊和不開心，小青梅走了？」

　　這語氣裡的戲謔之意不加掩飾，夏時忽然想到自己剛聽到這件事時候的「幻想場景」，小聲輕笑起來，將妙妙的事仔細同陸庭川說了，道：「告訴煊煊說你明天才回來，煊煊還是總往門口望，盼了一整天，老說，爸爸怎麼還沒回來。」

　　陸庭川苦笑，在《寶貝去哪兒》的時候都沒這樣的待遇，結果因為一個小青梅，被如此期待，該喜還是該憂？

　　「妙妙的事情，你記得問啊！」

　　「知道啦！我和何明義不熟，沒交集。明天找圈內的人打聽一下，看能不能打聽到吧。你對小傢伙倒是上心，就為了這麼點小事，你今天居然掛了我兩回電話。」

　　說到電話，夏時瞪了陸庭川一眼，「節目組有讓你給我打電話這一環節，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陸庭川頓覺冤枉，「我也不知道啊！他們給我的台本裡直說會有和場外嘉賓電話連線互動環節，我以為是節目組安排的嘉賓。他們故意說得不清不楚，就為了坑我！」

　　夏時想到那個電話的內容，低聲笑起來。

　　「別人笑也就算了，居然連你也笑我。你都不配合我一下！」

　　夏時更樂了，若不是顧忌著怕把陸煊吵醒，恐怕就要放聲大笑了。陸庭川好一陣無奈，定定看著夏時，「我特意坐晚班機回來，你就這麼對我？」

　　夏時這才收斂了些，問道：「節目什麼時候播？」

　　「這週六！」

　　「這麼快？」

　　「《在巴黎》馬上就要上映了。放在這週六效果會比較好。若是推後一週，《在巴黎》已經上映，效果可能沒有放在前面合適。」

　　夏時點了點頭，眼中透出狡黠地笑意，轉過身，抱住陸庭川，在他腦門上親了一下，樂道：「寶貝，我愛你，晚安！」

　　本以為陸庭川會害臊，不知所措，然而夏時顯然一孕傻三年，忘記了陸庭川的臉皮厚度。陸庭川反手圈住夏時，以同樣的方式親吻她的額頭，「晚安，我也愛你，我的寶貝兒！」

　　夏時頓覺自己挖了個坑，跳了自己，把自己給埋了。等回過神來，整個人兒都已經被陸庭川抱在懷裡，推都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