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此「懲罰」
清晨,露珠鮮潤,空氣清新。陽光透過窗櫺揮灑進來。陸庭川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仍然躺在懷裡的夏時輕笑,小心翼翼將夏時的胳膊從自己的身上挪下來,為她蓋好被子,這才起床洗漱。
下了樓,屋內並無其他人,唯獨楚詢坐在庭院小圓桌旁品著咖啡,對面還有一只空杯子,大約是早就為他準備好的。見他下來,提起咖啡壺往杯子裡一倒,「要喝一杯嗎?」
雖是問句,卻顯然是陳述的語氣。陸庭川了然,他們是時候進行一場男人間的談話了。
「夏叔叔去咖啡館了。阿姨和我媽帶著煊煊去了公園。」
陸庭川低低「嗯」了一聲,靜等楚詢開口。
楚詢倒也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你放心,我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沒有去當第三者拆散別人家庭的癖好。」
陸庭川嗤聲一笑,「你就是想當這個第三者,也得有這個能力。」
夏時有意,那才叫第三者,若夏時無意,楚詢頂多算是一個單戀的愛慕者。
三兩句話,周遭已經彌漫著硝煙的氣味。楚詢轉頭一笑,卻連自己也不知道是這笑容裡自嘲多一些還是苦澀多一些。
沉默良久,楚詢才再度開口:「我和夏夏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覺得我們是好朋友,好哥們,好姐們,卻唯獨不會是好戀人,好夫妻,對兩家父母偶爾的玩笑嗤之以鼻。從前,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陸庭川眼神一閃,從前啊,也就是說不是現在。
「直到後來,她和你在一起。我永遠記得當年她興沖沖帶著你來見我,和我說:楚詢,這是我男朋友。介紹你的時候,她渾身散發著粉紅色的氣息,彷彿每個細胞都在叫囂,我戀愛了。我自認為只把她當鄰家妹妹,可那時我恍然發現,我在嫉妒,我對她的感情並不是我認為的那樣。」
怪他醒悟的太晚。夏時從來不缺追求者,所以高中時候,陸庭川就一直在追夏時,可那時候楚詢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心裡有點小小的不舒服,卻也以為不過是覺得夏時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些男人都配不上她而已。
陸庭川轉頭,「然後呢?」
「沒有然後。我曾經想過,如果我能早點看清自己的心,是不是你就沒有機會了。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或許我有過不甘心,但是……」
楚詢嘆了口氣,表情嚴肅起來,「當年夏夏出事,我正在北歐拍攝MV。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當地又因為天氣不好,航班停飛,等我趕回國。她已經不見了。我找不到她。阿姨把她帶去了哪裡,就連我媽也沒說。MV那邊一直在催,我沒辦法,只能先回去完成後續拍攝。可是,你不一樣。」
「你當時正在準備《藏劍》的拍攝吧。誰都看好《藏劍》會拿大獎,會是業內的一個標杆。可是你毅然放棄了,還賠償了大筆違約金。那時候我終於知道,我和你差在哪裡。輸給你,我心服口服。」
陸庭川握著咖啡杯的手有那麼一丁點的顫抖,他表面裝得若無其事,沒人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波濤洶湧。
夏時出事的時候,他正在山區和導演研究取景和拍攝。山區的通訊簡陋,他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晚了。他趕回來,拚命地打夏時的電話,夏時不肯接。他又追到海市,卻發現人去樓空。
和楚詢相似的情景。只可惜,上輩子,他沒有找到夏時,放棄了。他和楚詢一樣回去繼續工作。楚詢比他幸運,在三年後靠父母的這層關係找到了夏時,陪伴了她四年。
想到這裡,陸庭川突然又笑起來,是啊,他計較什麼呢!上輩子有那樣的優勢,有那樣的四年,夏時都沒愛上他,何況這輩子他早知道夏時在美國的地址,比楚詢早了N步找到了她。
楚詢和他,從來不在一個段位上。
該說的差不多都說了,楚詢起身離去,走了兩三步又回過頭來,「我雖然不屑於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做插足的第三者,但若是你對夏夏不好,我絕不會袖手旁觀。別把我想得太高尚,我雖然不會傻到去做電視劇裡面永遠的備胎深情男配,該放下的我會放下。但是,若是別人白送上門來的機會,我不會錯過第二次。」
陸庭川一笑,「別痴心妄想了,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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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時甫一下樓便看到楚詢笑著從花園出來,彼此打了個招呼,楚詢指了指坐在院子裡的陸庭川,「好好哄哄你們家的萬年醋王,否則我怕我早晚有一天被人謀殺。」
夏時一笑,「那就早點找個女朋友,擺脫自己的嫌疑。」
楚詢笑著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回國就找!也省得我媽總是嘮叨!我先走了,還有事要辦。」
二人告別,夏時步入花園,便看到陸庭川嘴角掩不住的笑意,順勢坐在他對面,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輕拍桌面,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嘖嘖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和楚詢兩個人居然能心平氣和,安安穩穩地坐下來喝咖啡,而且他是笑著離開的,你也這麼開心?」
夏時跳過去,作勢掐住陸庭川的脖子,「說,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天哪,你們兩個不會在一起了吧?」
這都什麼跟什麼!都是被蘇菲帶壞的!
陸庭川噗嗤一聲,忍俊不禁,一臉嫌棄笑道:「你演得太拙劣!浮誇!」
夏時撇了撇嘴,「不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
夏時接道:「知道。只是吃醋嘛,我的萬年大醋王!」
「庭川,我和楚詢畢竟一起長大,兩家又有這麼多年的交情,我們不可能當彼此不認識不交集。其實他當年找過來,看到我抱著煊煊時的神色很驚駭,那天,我就已經知道他對我的感情了。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寫過很多歌,卻從沒給他寫過。就像你對雲朵一樣,我不能給他任何設想和希望。我怕他會錯意。我一直在以行動告訴他,我很幸福,我和他不可能。」
陸庭川不自覺將夏時摟在懷裡,讓夏時坐在他身上,「我明白。我只是遺憾。與其說我一直在針對他,不如說我是一直在嫉妒他。嫉妒他可以和你一起長大,一起學唱歌,一起上台表演節目。嫉妒你們有那麼多美好的過往,而這些過往裡面,沒有我的參與。我還記得中學的時候,學校一旦有活動,你們兩個總會上台表演。所有人都說你們是金童玉女,就連我看了都覺得你們就該在一起。」
夏時笑了,「那你還來追我?」
彼時二人都不過十幾歲,情竇初開。他學著和所有男孩子一樣默默給她寫情書,偷偷給她買早餐,終於鼓起勇氣約她出去玩。可就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他爽約了。
母親去世,他被陸景山接了回去,離開了海市。一切來得太突然,他沉浸在突然喪母的悲痛之中,又和新家庭格格不入,根本無暇顧忌自己青澀少年時代的那點懵懂的剛剛萌芽的愛情。於是這段感情也就這麼無疾而終。
後來,她參加了最美歌聲,參賽地點就在他當時拍戲的片場不遠。感謝老天讓他們重逢。
陸庭川說:「我比他更好。我們在一起更像金童玉女。」
「不害臊!」夏時大笑,纖細的腰身在陸庭川懷裡扭動著,鬧得陸庭川是覺得喉頭發緊,十分飢渴,直起身子,將夏時抱起來,「趁大家都不在,要不要再來一次。」
夏時身子一僵,「不要!」
然而陸庭川已經十分有行動力地抱著她上了樓,一把將她壓在床上,「挑逗了我想不負責任嗎?」
夏時拚命往一邊躲,「我錯了,錯了!」
可惜,在這上面,夏時永遠戰五渣,沒一會兒就被陸庭川圈進懷裡,「嗯,知道錯了,那麼該怎麼懲罰你?」
夏時滿臉羞紅,「陸庭川!」
這聲音像是引誘,更像撒嬌,總之半點不像威脅。陸庭川脫了自己的衣服,伸手去解夏時的扣子。
夏時垂死掙扎,「煊煊……」
話沒出口已經被陸庭川堵住,「媽帶煊煊玩去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何況有媽在,不會讓他闖進來。」
「我昨晚很累!痛!」
夏時苦著一張臉撒嬌。
「哪裡痛?」
「全身痛!」
「那……我給你揉揉!」
話剛落音,陸庭川的手掌已經伸入了夏時的衣襟,「放心,我會輕一點,配合你。」
夏時打了個機靈,知道躲不過去,推了推他,「套,套!」
陸庭川無奈,「我們都回國了,又不在這裡住了,家裡怎麼還會有這個東西。」
夏時一愣,猛地推了陸庭川一把,「不行!你昨晚就沒用!」
反正都沒用了,那這次用不用又有什麼要緊?陸庭川有些不太懂自家老婆這時候的腦迴路。
「就這麼不想和我再生個小公主?」陸庭川聲音透著失落。
夏時苦笑,「我還沒做好再當媽媽的準備。煊煊還小,再有個小孩,勢必會有影響。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五根手指總有長有短,誰的心也沒長中間啊。我怕給煊煊關注少了,他會不高興。」
陸庭川只覺得她杞人憂天,「煊煊長大了,不會計較。」
夏時咬牙,「總之,我還沒考慮好。」
陸庭川無奈,俯下身低語:「你是安全期,沒關係!」
陸庭川的目的很簡單:管他那麼多,先打了這一炮再說!
夏時初略算了算,大概可能也許貌似好像確實是在安全期吧。嗯,好吧。
夏時伸手摟住陸庭川的脖子,這像是一個信號,陸庭川哪裡還耐得住,一時間彷如天雷勾地火,一室春光乍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