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江山一統

　　（1）關於那一天

　　這是史上最混亂的一天了。

　　時辰生的那位不知名的老師誇張的詠歎：「咦？咦咦咦咦咦咦！是本人？小辰時你居然真的把本人泡到手了？」

　　四周來自火星的同伴們吹著虛弱的斷斷續續的口哨， 說實在的一點兒都感覺不到該有的輕佻，反而因為肺活量不足，很像是給小孩兒把尿時的聲調，讓起哄也變得好笑。

　　再遠處有一對牽著手的夫婦在護士的幫助下，從病床上坐起，驚訝又欣慰地看過來：「席恩，你談戀愛了啊。」再看向時辰生， 「辰生是嗎？你好，我們是席恩的爸爸媽媽，歡迎有空來我們家玩。」

　　病房門口再也堵不住記者們， 「轟」地一下子全湧了進來，鏡頭對著席恩與時辰生拍拍拍拍。

　　照相的、錄像的、直播的。

　　哦豁，還有直播。

　　全聯邦的吃瓜群眾都盯著天網上的直播頻道，有幸看到了席恩的表白現場。

　　很好， 一次性，公開、見家長， 全部搞定。

　　不愧是席恩。

　　時辰生狡黠地朝席恩眨眨眼，達成「徹底綁定」成就，以後多多指教啦，席恩。

　　席恩在雙方家長面前， 在直播鏡頭面前，彎腰吻上他的戀人。

　　以後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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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關於遊戲

　　讓遊戲誕生的意識世界已經消失了，但遊戲本身依然存在。

　　就像時辰生之前講過的那樣，這個遊戲的框架由他建立， 遊戲的規則與內容來自無數人的思維片段。而今，遊戲的規則與內容已然成型，就算脫離了思維片段，也能獨立自主的演化發展下去了。

　　「再往後，遊戲大概會誕生聯邦第一個AI吧。」時辰生這樣期許。

　　他將遊戲的數據搬遷到了聯邦的天網上，再進行了一番小的調整。

　　不再憑托於意識世界，不死紀再不能鍛煉人的精神力，那些神奇的藥劑也不會再出現了。他修改了一些遊戲數據，讓不死紀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網絡遊戲。

　　至此，遊戲就算更新完成了。

　　這個階段花了他很長時間。

　　不是因為有多複雜，而是席恩遵守醫囑，嚴格地控制了他的用網時間。

　　不知情的聯邦玩家們：奇葩遊戲！第一次見遊戲更新大半年的！

　　大半年後，時辰生被養回了幾兩肉，可以和席恩一起進入遊戲了。

　　在登入遊戲之前，就算是他，也不知道遊戲的劇情究竟發展到哪一步了。

　　他們的登錄地點在玄城。

　　這時的玄城滿目瘡痍，蕭瑟冷清，漩天之聽早已倒塌。他們的登錄保護時間一過，身上就掛上了虛弱掉血的debuff。

　　還好掉的不是很厲害，足夠他們趕去傳送陣離開。

　　他們選擇了秦瀛城。

　　歸琴還在，秦漓也還在。

　　他們看上去變化不大，但大家都知道，聚窟城已經打開，十城的生死趨於平衡，他們的時間也不再凝固。

　　歸琴告訴席恩，昆吾割玉刀最後還是被於印拿走了。

　　作為交換，於印解答了他的所有疑惑。

　　於印那日開啟聚窟城，乾脆地毀了玄城。大貴族們猝不及防，眼看死氣蔓延，驚惶又震怒。他們最終還是抓住了於印——當然，這仍是於印故意自投羅網的。於印「不堪刑罰」，答應進入聚窟城，為眾人採集反魂樹樹心。

　　他本身有不死心，不會在死氣中死去，是最好的人選。

　　他也的確將反魂樹樹心採集回來了。

　　再為眾人煉製了不死心，為眾人換上這顆心。

　　貴族們喜不自勝，從此他們便是十城唯一的不死者。他們將會為神！

　　他們饒過了於印的罪過。

　　於印重獲自由，直接來到了秦瀛城，向歸琴尋要昆吾割玉刀。

　　他告訴了歸琴一件事：不死心的確能夠讓人永生不死，但它無法使人永葆青春。那些換上了不死心的貴族們，會虛弱、會衰老。當他們老得行將就木的時候，當他們看不見、聽不清、四肢退化如枯柴，只能躺著感受身體一點點腐敗的時候，他們依然是不死的。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不死心是當年白生瀾祭研究聚窟城奧秘時的失敗品。

　　他們，會成為永久的活死人。

　　於印沒有再對這些貴族做什麼，他讓貴族繼續活著，至少能在未來幾十年裡好好活著，然後感受現實與幻想間的巨大落差，接受漸漸老去的憤怒與恐懼，最後迎來這世間最大的絕望——永生不死。

　　至於這些貴族會在這幾十年間如何禍亂十城，又會在憤怒、絕望之際對十城的人們做出怎樣瘋狂的行為——於印又怎麼會在乎——或者說，白生瀾祭是為了十城而死的，他若不是希望十城回歸原點，若不是希望將選擇死亡的權力還給所有人，他又怎麼會成為貴族的眼中釘，又怎麼會死？

　　於印很高興看見十城遭難。

　　但白生瀾祭熱愛著十城。

　　所以於印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將十城徹底毀去。

　　歸琴將昆吾割玉刀交給了於印。

　　這刀在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而且於印說，他只想用這刀前往千流城。

　　千流城，那個空間徹底崩碎的生命禁區。已經無法用傳送陣進入，只能借用昆吾割玉刀的力量，切開空間，開闢一條暫時的通道。

　　「他確實去了千流城。」歸琴告訴席恩，「但不知道他有沒有及時離開。」

　　於印的天賦特殊，在空間塌陷的區域也能勉強支撐一段時間。但席恩卻覺得，那個人去了千流城，就不會再離開了。

　　他會如曾經的白生瀾祭一樣，在破碎的空間中不斷被撕碎，又不斷復活重生。

　　——不，他有不死心，那便是不斷被撕碎，又始終清醒地活著。

　　是用這一種方式贖罪？還是用這一種方式更加的接近白生瀾祭？

　　可十城的生死已經開始了輪迴，千流城的空間風暴裡，白生瀾祭生不止死不休的循環往復終於能夠就此畫上句點，連同幻影魚朝恩一起，消散在天地間。

　　從此以後，千流城沒有了白生瀾祭的鬼魂，只會有一個名叫於印的不死者，重複那一次次的生不止死不休。

　　這或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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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席恩他們來了，張大爺和歡期一眾百花們也趕來了秦瀛城。

　　他們的溫泉館還在開著，生意不錯，現在有了生老病死，那就更應該注重養生保養了不是嗎？

　　借溫泉館的契機，他們的情報也很靈通，告訴了席恩二人不少十城的變化。

　　聚窟城開啟的影響不大，因為民眾對十城恢復了生死循環的概念其實不深。他們很多人都是活在貴族的操控中，記憶、生活，全不是真的。他們原本就不清楚永生不死這一回事兒，現在恢復正常了，他們也很難察覺出其中的變化。

　　但清醒的人還是有的，不能接受的人還是有的，變化與矛盾也會在未來的時間裡一點點的凸顯出來。

　　可那又如何呢？張大爺說，只會變好的。最差也不過曾經的千年了。

　　他們還說了許多，像是反抗軍的首領長干，懷抱著他妻子的遺物遲行磨，欣然選擇了死亡。

　　死亡於他遲到了太久，他讓妻子在另一個世界等待了太久，而今終於如願以償。

　　而反抗軍也沒有解散。自以為能夠長生不死的貴族們開始規劃他們的神之領域，打造他們的永生殿堂，在十城中的動作越發暴虐張狂，民眾不堪忍受，反抗軍不斷壯大。

　　以後遊戲的方向，大概便是這雙方的鬥爭了吧。

　　（3）關於α世界的現實

　　不死紀這個遊戲失去了提升精神力的作用，聯邦民眾大呼可惜，聯邦官方也遺憾不已。

　　之所以只是可惜遺憾這樣表層的情緒，是因為精神力的修煉法經過軍隊的推廣，已經被證明了切實可行。聯邦動作迅速地將修煉法分為初級、中級、高級階段，依次列入了各級學校，在可控範圍內鼓勵民眾積極修煉。

　　於是被遊戲傷了心的玩家們，轉身便熱火朝天地投入了修煉的大軍中。而後驚喜的發現，遊戲裡的天賦技能在現實裡也能使用出來了。

　　聯邦將這種能力命名為異能。

　　而不死紀這個遊戲也沒有就此被冷落。

　　因為遊戲中的NPC們智能著實太高，幾乎與真人無異，光這一點就讓玩家們無法捨棄，他們將遊戲當成了第二故鄉，結交NPC朋友，甚至談個NPC對像——這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聯邦官方倒是清楚的很，比如遊戲裡誕生了一個AI智腦，遊戲的一切都是在這個AI的掌控下運轉。

　　這個AI的誕生在聯邦科學院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引來了諸如驚喜、探究、好奇、懷疑、牴觸、惡意等等情緒，但最後的討論結果，還是靜觀其變，仔細監控，觀察成長。畢竟這是人工智能史上前進的一大步，而且——

　　這個AI的……嗯，父親？

　　好吧，這個AI的締造者，已經加入了聯邦的天網管理處。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的時辰生領著聯邦政府的津貼，拒絕了升職上位，當著一個小職員，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偏偏沒人敢舉報警告啥的。

　　一是因為這人是精神力修煉創始人席恩的合法婚姻對象，二是因為這人報道的第一天就用乾脆利落的技術俘虜了管理處一眾工科男，收穫了一大票迷弟。

　　各種曠工的時辰生就跟著他家對像天南海北，吃好玩好，順帶沒羞沒躁。

　　（4）關於β世界的現實

　　JJ的粉紅論壇裡悄悄浮現出一個神秘的帖子。

　　主題：（暗號）火星人，懂的進。

　　內容：鹵煮現在毛焦火辣的，別的不說，懂的進群！！！群號：二壹８2２1。入群驗證：火星人的名字！

　　很快，名為【車禍病人療養所】的口口群就陸續迎來了各位難兄難弟們。

　　細節控傷不起：我就說！我明明底氣不足投了一個小工作室，怎麼後來給我offer的居然是另一家行業內的巨無霸！原來是他幫我投的！！！

　　顏值即正義：我找了那麼久的舉報犯居然是他他他！

　　習慣站美強：那傢伙居然偷看我悄悄寫的小說！！！

　　愛他就要讓他受：原來一直斷我電的是他= =

　　堅定主攻不動搖：原來一直斷我網的是他= =

　　東風西風東風：原來一直拿鬼嚇我的是他= =

　　小甜餅：他真是火星人？

　　玻璃渣：不對，重點應該是他真是平行世界來的？

　　清水時代：你們重點都錯了。重點是，他！居！然！是！個！男！的！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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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死愛慕太太：emmm…還是感謝他幫我的電腦殺了毒[doge臉]

　　注孤生傷不起（霧）：好想告訴他我情人節那天找到對象了=v=

　　清水時代：……我也想告訴他，我終於和老爸老媽談好了，可以去念心儀的專業了。

　　清水時代：想說一句謝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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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關於劇情需要

　　後來歐薩拉和秦狄在一起了。辛德知道厄斯德蒙是男孩紙也心甘情願地一頭扎進了黑惡勢力大佬的懷抱。殷漠被丟給了道格拉斯，被拎去了軍隊鍛煉，據說一開始的反抗無果後，最近已經像模像樣了。

　　在歐薩拉與秦狄告知大家他們在一起了的那天，時辰生臉皮非常厚的去討要媒人禮。

　　他有理有據還有當初二人黑歷史的遊戲視頻，於是歐薩拉和秦狄終於知道曾經劇情需要背後的內/幕，二話不說就要打死這個興風作浪的傢伙。

　　時辰生麻溜地躲到席恩身後，表示很委屈，他說你們那些羞恥play都是隔壁世界的姑娘們安排的，寫下就必然發生。而他為了保護大家的清白，都是及時把大家的精神體保護起來，隨便建了個虛假的數據模型來完成這些play場景。按理說大家都該感謝他的。

　　秦狄羞惱地快要爆炸，表示你怎麼不乾脆點讓那些人別寫啊！

　　時辰生歎氣，都是為了盡快收集夠思維波的力量嘛。play使思維波強壯。

　　他順帶戳了戳席恩的腰眼，小聲討賞，說當初差一點道格拉斯舅舅的清白就要沒了，但他特別尊敬席恩的長輩，果斷出手阻止了姑娘們開車。

　　席恩幫他擋下爆炸的秦小狄，轉身摸摸他的小揪揪，嗯，幹得好。

　　雖然秦狄和歐薩拉他們沒能幹掉時辰生這個禍首，但好歹理清了久違的種種疑惑。

　　比如明明起了「神聖裁決」這個遊戲名的秦狄，為什麼忽然間暱稱就變成本名了——因為他在遊戲中的存在被β世界的姑娘們感知到了。

　　為什麼會被感知到？大概是因為他們與席恩的關係很近，而且聯邦知名。

　　那為什麼席恩就那麼特殊，在遊戲裡仍舊可以使用深海的ID？因為席恩同時被α世界的思維波包圍著呀，這是一層緩衝的保護。所以席恩雖然作為隔壁世界的帖子主角，卻在感情和行動方面，可以不受規則的拘束。

　　——這樣聽下來，連歐薩拉都想打人了。

　　席恩深表遺憾與同情，然後拉著時辰生就跑。

　　歐薩拉&秦狄：麻蛋！席恩跟著時辰生學壞了都！

　　（6）關於後來

　　後來，有人扒出了當初海豚先生向席恩告白的視頻，發現海豚先生就是席恩現在身邊的那個人。

　　然後他們把這個視頻，與席恩曾經上傳的那個視頻剪輯在了一起。

　　海豚先生說：「他是暖春的初陽，是仲夏的夜風，是深秋的紅葉，是暮冬的松柏。他就是我的初陽，夜風，紅葉，松柏，是我的一年四季，白天黑夜。」

　　席恩先生說：「辰生。我想我的一年四季，白天黑夜裡，能有一個你。」

　　海豚先生對這個視頻很滿意，於是那一整年，這個視頻都在各大網站的主頁首推，高調又張揚，全聯邦的人都看了不止一遍，奇異的是，這樣阻礙營業的行為，偏偏沒有任何一家網站反對舉報，都默認了一樣。

　　在海豚先生不知道的地方，席恩隨手付清了一年份推薦位的廣告費，點開視頻看到最後，暗下去的屏幕正中出現了端正的兩個字——「謝謝」。

　　他微笑起來，知道這是在為什麼道謝。

　　那一天，在世界的交匯之處，他與辰生在風暴中掙扎，在快要沉淪的時候，有來自聯邦的思維波將他們托起、牽引，使他們回到了現實。

　　應當感謝。

　　謝謝那一刻，來自所有人的由衷的祝福。

　　（7）關於後來的後來

　　蘭珀特走出學校的時候，被一個髒兮兮的男人抱住了大腿。

　　那個男人仰起頭，哭唧唧：「三千金大大，求包養！我失業好久了嚶嚶嚶！」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裡就正式完結了。

　　現在代碼寫文，基本都是靠著一個梗，想到哪兒寫到哪兒，已知開頭和結尾，中間隨便浪，有時想好的結尾都會浪偏掉。不過以前中二時期，就喜歡瘋狂寫設定，從世界觀設定到人物小傳，還各種畫地圖，連貨幣都想設定一個體系出來。然後設定完了，就扔旁邊不管了。

　　這個劇情需要，就是代碼翻到了以前的設定小本本。當時依照《海內十洲記》設定的，什麼白生瀾祭、漓風嫵草這樣的名字，也就是中二的當年寫得出來了。

　　難得設定了那麼多，乾脆寫出來吧。

　　於是就開坑了。

　　中間得到了很多親的支持，這裡鞠躬感謝。

　　後來因為三次元工作調動，一下子忙碌起來。辦公室裡對著電腦太久，回家後鹹魚的連電腦都不想開。因為三次元的情緒影響了更新，這一點也非常抱歉。m(_ _)m

　　斷更後就不敢再看評論，不過在發這一章前，我飛快拉了一圈評論，看到的都是鼓勵支持的話語，很慚愧，也很感動。

　　謝謝溫柔的大家！

　　鞠躬。

　　現在本車已到終點站，請各位乘客按秩序下車。歡迎乘坐「社會主義和諧號」，我們下個車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