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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命終得暖床夫(正宮夫人不好當之三)》第9章
第9章(1)

更新時間:2017-08-24 10:00:03 字數:4325

 接下來兩天,封清瀾不停派人四下尋找,仍是沒有鳳喜的下落。

 見他擔憂得兩夜沒睡,趙楠貞故意說道:“瀾表哥,她是自個兒走出去的,她該不會是想……不告而別吧。”

 “我想不出她有什麼理由要不告而別。”他已答應要娶她、給她一個名分,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也許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不得已的原因?封清瀾垂眸思量,忽然思及一個可能,難道……她去找他了?! 那日萬瑞離開時,她似乎十分不舍。

 他立刻傳令珍瓏軒所有分號的人尋找萬瑞。

 恰巧萬瑞就在不遠的城鎮,接到消息立即趕了過來。

 “你這麼著急找我有什麼事?”

 看見只有他獨自一人前來,封清瀾很失望。“鳳喜沒去找你嗎?”

 “鳳喜?她怎麼會來找我?”瞧見他臉色異常憔悴,萬瑞訝問,“出了什麼事?”

 “她失蹤了。”

 “失蹤?你把話說清楚,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失蹤?”萬瑞關切的急問。

 “我也不清楚,那日我陪貞妹去珍瓏軒挑選首飾回來,她便不見了。”封清瀾將事情的經過大略說了遍。

 “你說當日門衛親眼看見她一個人獨自走出去?”

 “這事我親自向門衛再三審問過,不會有錯。”在他嚴厲詰問下,他看得出門衛並沒有撒謊,當日確實是她獨自一人走出趙府。這也是他百思不解之處,兩人的婚事已確定,她沒有理由在這時離開他。

 萬瑞皺眉忖道:“她該不會是想出去找你,結果在途中出了什麼事?”

 “她武功並不弱,能出什麼事?我原以為她也許是去找你了。”他心頭也明白這似乎不太可能,可只要有一絲線索,他總要試一試。

 “她怎麼可能會來找我……”萬瑞忽地凝目望著他,“她該不會是受了什麼委屈吧?”

 “我從未讓她受委屈。”

 “你方才不是說你陪趙小姐去挑首飾,為何沒帶著她同去?”萬瑞質疑。

 “那日挑選首飾回來,我們便要返回荔城,我讓她留下來收拾行囊。”

 “她該不會是覺得你只為趙小姐挑選首飾,沒給她,吃味了,這才不告而別?”萬瑞揣測。

 “我之所以帶貞妹去挑選首飾,是為了要送給表舅母當生辰賀禮,並非是為了要送給貞妹。”所以她壓根就沒有吃味的理由,況且封清瀾也不認為她會因為這點小事便不告而別。

 萬瑞思來想去,猛然想起一件事。

 “她的失蹤,該不會與趙楠貞有關吧?”

 “貞妹當日與我一起去珍瓏軒,這事怎會與她有關?”他不明白他怎麼會懷疑到她身上。

 “那日客船沉沒,是鳳喜拚了命將你送到岸邊,之後因為力竭才被江水給卷走,根本不是趙楠貞命人救了你。”萬瑞說出此事。

 “你說什麼?若是真有此事,她為何從未與我說過?!”封清瀾滿臉錯愕,若早知是她救了他,他根本不會答應娶貞妹。

 “八成是因為你當時已答應要娶趙楠貞,她覺得提了也沒用吧,還有,趙楠貞曾找人打她。”他將那日無意中聽見的事告訴他。

 “竟有此事?!”封清瀾又驚又怒,這些消息讓他太過震驚,壓根忘了問萬瑞是如何得知,又是為何早就知情卻不告訴他。

 “我這就去把趙楠貞抓來,問她鳳喜失蹤的事是不是與她有關。”萬瑞的神情透著一抹戾色,這麼多日還沒有鳳喜的下落,他擔心她已遭到不測。

 封清瀾阻止道:“她不會承認的。”由於從未正視過趙楠貞,因此他忽略了她深沉的心機。從她神色自如的謊稱是她命人救了他,再到這幾天來陪著他尋找鳳喜,那充滿了憂色的神情,彷佛也在為鳳喜的失蹤而焦急,便知她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

 她縝密的心思連他都瞞過了,且他們沒有證據,她又豈會承認。

 萬瑞動怒了。“難道你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封清瀾眼裡一片冰寒。“當然不會,但現下先找到鳳喜才是最重要的,我要你暗中去將一個人抓來,只要問過那人,就能得知鳳喜失蹤的事是不是與她有關。”

 “是誰?”

 萬瑞在聽見他所說的人後,立刻離開。

 不久,他很快將人給抓來。

 封清瀾走進珍瓏軒後頭的一間客房,裡頭正關著被抓來的幸兒。

 她是趙楠貞的貼身侍婢,他料定趙楠貞的所作所為,她必然一清二楚。

 她手腳被綁住,雙眼也被蒙上,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哭著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抓來這裡?”

 “抓你來是要問你一件事,若你老實回答,我可饒你不死,否則我就一片片剜下你的肉,讓你生生痛死。”萬瑞冷酷的出聲威嚇,同時將手裡的一柄匕首貼在她的臉頰,上下滑動著。

 刻意蒙著她的眼不是怕被她認出來,而是為了讓她心生畏懼。

 目不視物,果真讓她更加惶恐無措,感覺到臉頰上冰冷的觸感,她抖得更加厲害了。

 “你要問什麼?”她隱約感覺這人的嗓音似乎曾在哪裡聽過,但此刻怕極了,無法細想。

 “鳳喜在哪裡?”萬瑞質問。

 “她、她……我、我不知道,啊——”手臂上猛然傳來的刺痛令幸兒慘叫出聲。

 從她方才有一瞬間的遲疑,萬瑞便敢肯定這丫頭定然知道鳳喜的下落,因此他毫不留情地將匕首刺入她手臂,同時陰拫的道:“你再不老實答話,我保證會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來。”

 “我……說了,你就不會殺我嗎?”她痛得哭了出來。她知道這人不只是在恫嚇,而是真的會這麼做。

 “沒錯。”

 她顫抖不已、結結巴巴的說道:“鳳喜、鳳喜巳、已經被小姐找人殺、殺死了,屍體被、被拋進了朔江裡。”

 在一旁的封清瀾在聽見她的話後,臉色愀變,震驚的脫口道:“你說什麼?!”

 幸兒認出了他的聲音。“表少爺?”接著她就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向他求饒道:“表少爺,你饒了奴婢吧,鳳喜姑娘的死跟奴婢無關,是小姐想殺她,不是奴婢。”

 萬瑞揪住了她厲聲詰問,“你說鳳喜的屍首被拋進朔江裡了?!”

 也許是知道眼前的人裡其中一人是那個性情溫雅的表沙爺,幸兒沒那麼驚恐了,邊哭邊說著事情經過——

 “那日小姐同表少爺去珍瓏軒前,便悄悄安排了個丫鬟去通知鳳喜姑娘,告訴她表少爺人在紫紗布莊,要幫她挑做嫁衣的布料,讓她過去,那是趙家的一處產業,小姐事先遣走了掌櫃和夥計,再買通幾個武功高強的綠林人士埋伏在那裡,一等鳳喜姑娘過去,那些人就會殺了她,然後將她的屍首給拋下朔江,毀屍滅跡。鳳喜姑娘這麼多日未歸,我想她八成是被殺了。”

 聽完,封清瀾的身子晃了晃,臉色蒼白得嚇人,接著他不發一語離開,命人去打撈朔江。

 才剛吩咐完,他連日未曾好好休息的身子再也撐不住,一晃之後便倒了下去。

 跟過來的萬瑞及時扶住他,只是他也好不到哪去,臉色鐵青、難掩震驚,他怎麼也沒想到,才分開幾日,鳳喜竟活活遭人害死。

 半晌後,封清瀾在珍瓏軒的一處房間裡醒來。

 守在屋裡的萬瑞冷冷開口,“你要親自殺了那姓趙的女人,還是由我出手?”

 “不,別殺她。”封清瀾啞著嗓道。

 萬瑞大怒。“你這是捨不得她嗎?她害死了鳳喜,我絕對饒不了她!”

 “不,一刀殺死她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痛不欲生的活著。”封清瀾漠然出聲,陣裡彷佛也凝結了一層寒霜,冷得凍人。

 他的心也猶如被冰封住了,再也沒有一絲溫度。

 接連幾天,孚城的百姓看見有不少漁船來來回回在朔江打撈著什麼,但看起來又不像是在捕魚,遂有好奇之人趨前詢問那些漁夫。

 漁夫答道:“咱在打撈屍體。”

 問的人悚然而驚。“是誰的屍體?”

 “東家沒說,咱也不知,只知道是要撈屍體,撈到有重賞。”不過沒撈到的話也是有銀子拿,一天一兩,比他們捕十天的魚賺得都還要多。

 幾天下來,還真打撈到了幾具屍首,但都不是鳳喜,每一次去確認,對封清瀾來說都極為痛苦難熬。

 他希望能早日找到她的下落,但是又害怕真的看見她的遺體,因為這樣一來,就表示她真的死了,再也無法回到他身邊。只要一天沒找著,她就有可能還活著,只是像上次那樣被江水沖到別的地方,一時半刻趕不回來。

 此刻站在籠罩著一片濛濛白霧的江邊,封清瀾神情憔悴的眺望著霧,迷蒙的江面,佈滿血絲的雙眼失了平日的溫潤,彷沸被潮濕的霧氣也染濕了眼睛,他啞著嗓,喃喃低語,“鳳喜,上次你受了重傷被江水沖走,都能活著回來,這次定也一樣,對吧?”

 “她生前若你能全心待她,如今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萬瑞走到他身邊,冷言冷語道。

 封清瀾默然不語,他自問沒有虧待過她,但這些年為了報仇之事,他確實忽略了她的心意,沒有認真回應她。

 此刻縱使滿腔的情意,也無人可傾訴。

 再佇足片刻,他轉身離去,走向她遇害的紫紗布莊,拖了幾日,他一直不敢前往那裡,怕到了之後,他會再也撐不住。

 但此刻他下了決心,要過去看最後一眼。

 來到紫紗布莊前,封清瀾緩緩提步走進去,萬瑞默默跟在他身後。

 進到屋裡,封清瀾沒了平素的溫雅,朝裡頭的人冷喝道:“全都給我滾出去。”

 “你們想做什麼?”掌櫃與夥計有些驚疑不定的望著他們。

 萬瑞揚起手裡的劍,冷戾的威嚇道:“想殺人,再不出去,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見他亮出劍、一臉兇殘,掌櫃等人嚇到了,不敢再多言,丟下手上的事便急急忙忙奔逃而出。

 封清瀾抬首環顧屋裡的一景一物,思及她就是在這裡被殺,頓感心痛如絞,他取出火摺子,點燃裡頭的布匹,他要燒掉這地方為她送葬。

 他的悲、他的怒、他的恨,頃刻間全都化為烈焰火舌,無情的吞噬著屋裡的一切。

 他站在烈焰之中,沒有流淚,臉上的神情卻比哭還要哀痛欲絕。

 萬瑞靜靜看著他燒毀一匹又一匹的布,見火勢逐漸大了起來,他卻似乎不想離開,趕忙上前將他拖了出去。

 “夠了,走吧。”

 回頭望著熾烈的火焰吞沒了整間屋子,封清瀾漠然問道:“我讓你安排的事,做得如何了?”

 “已安排好了。”

 “可以進行了。”

 “好。”萬瑞應了一聲,臉上閃過一抹狠戾。

第9章(2)

更新時間:2017-08-24 10:00:03 字數:3939

 自從得知珍瓏軒的人重金懸賞不少漁船,沿著朔江打撈屍首,趙楠貞便開始提心吊膽,尤其她的侍婢幸兒自那日後也不見蹤影,更讓她不由得懷疑,封清瀾已經得知是她找人殺害了鳳喜。

 這幾日來,她猶如驚弓之鳥,寢食難安。

 再聽說他一把火燒了紫紗布莊,更把她嚇壞了,他定是知道她就是害死鳳喜的幕後黑手。

 因此在看見父親聽見下人稟告,說他跑去燒毀布莊,震怒的準備要去找他討個公道時,她死命上前攔阻。“爹,別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清瀾跑去燒了咱們的布莊,你還想替他說情嗎?為了個丫頭失蹤,他鬧騰了這麼多天,簡直太不象話了。”趙全榮大怒。

 趙楠貞緊緊拉著他不讓他走。“爹,求您別去找他,他現下心情不好,您就多忍忍吧。”如今他只燒了布莊沒來向她問罪,或許是不想讓事情鬧大,她害怕爹這一去,會讓瀾表哥把鳳喜被她害死的事給抖出來。

 趙全榮怒斥女兒,“你這孩子在說什麼?縱使他心情不好,也不該無故跑去燒了咱們的布莊出氣,要燒也該燒他的珍瓏軒才是。”

 “爹,就當女兒求您,別去。”趙楠貞跪了下來,苦苦哀求。

 “你這是、你這是……都還未過門,你倒是一門心思的向著他了!”趙全榮惱怒得甩袖回房。

 見父親沒往外走,趙楠貞這才略略安下心來。她緩緩爬起來,神思恍惚的走回自個兒住的院子,猛然間,頸項一痛,還來不及思索發生何事便兩眼一黑,昏厥過去。

 趙全榮被女兒氣得沒去找封清瀾,他卻在兩個多時辰後主動找上門了。

 “清瀾,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問問,你為何燒了咱們的布莊?”趙全榮怒氣衝衝的質問。

 “舅父沒有問過貞妹嗎?”封清瀾神色異常平靜。

 趙全榮一愣。“你說楠貞?她與這事有何關係?”

 “其中關係可大了。”他慢條斯理的語氣透著一抹冷冽。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舅父何不差人找她過來,一問便知。”

 趙全榮狐疑的命下人去找來女兒,但被派去的下人不久後便驚慌失措的跑了回來。“老爺,不好了,小姐她、她……”

 “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好好說話。”趙全榮斥道。

 婢女瞟了眼封清瀾,上前低聲稟告道:“奴婢适才過去小姐的院子,小姐屋裡的丫頭聽說老爺找她,便進房裡去請人,誰知那丫頭卻驚叫了聲,奴婢以為發生什麼事,便也跟著進去看看,怎知竟發現小姐與個男人睡在一塊。”

 聞言,趙全榮立刻脫口斥道:“她怎麼可能同男人睡在一塊?你是不是看錯了?”他不相信女兒會做出如此不守婦道的事。

 “舅父,咱們過去看看。”封清瀾起身說道。

 “這……”趙全榮這才想起封清瀾也在一旁,方才的事讓他聽見,這可不太妙。縱使他相信女兒,但丫鬟也不像在說謊,怕是其中有什麼因由吧。

 “貞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倘若她真同男人不清不楚,這可不好。”封清瀾神色一冷。

 趙全榮趕緊替女兒說話,“定是下人眼花看錯了,楠貞絕不會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

 “去瞧了便知道。”封清瀾率先而去。

 趙全榮也急忙跟上。

 來到趙楠貞所住的院子,幾個丫頭們守在小廳裡,有些不知所措,見他們過來,眾人便急忙福身。

 趙全榮問,“小姐呢?”

 “在、在屋裡。”答話的是趙楠貞房裡的丫頭,幸兒失蹤後,她便成為小姐的貼身侍婢。

 “去把她叫出來。”

 “可、可小姐睡得很沉,叫不醒。”她神色緊張,兩手緊絞著衣裙,擔憂自個兒收了人家的錢幫著陷害小姐的事會被老爺發現。

 “怎麼會叫不醒?”趙全榮見她支支吾吾,不耐煩的大步走到房前,推開掩上的兩扇門板,一踏進房裡,看見裡頭的情景後頓時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望著床榻上裸著身相擁在一塊的男女,登時一股怒火直沖他胸臆,震怒道:“來人,給我把他們叫醒。”

 封清瀾跟著進去,只瞟了眼便走回小鷗裡。

 趙全榮見狀,一時又怒又尷尬,不知該如何是好,發生這種事,他簡直沒臉見封清瀾了。

 “舅父可有話要同我說?”待趙全榮也回到小廳,封清瀾便冷冷問道,清俊的臉龐此刻佈滿寒意。

 “這、這……”趙全榮搓著雙手,一張老臉羞得通紅,“小女不肖,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來,這婚事就、就取消吧。”他顏面盡失,恨不得鑽進地裡。

 這時趙夫人也接獲消息匆匆趕了過來。

 一見到妻子,趙全榮便遷怒道:“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見丈夫如此震怒,趙夫人不敢回嘴,沉著臉走進女兒的閨房,方才已有人向她稟告過情況,但她還是要親眼看見才願意相信。

 “舅父,聽說幸兒日前不見了,我不久前替貞妹把人給找回來了。”說完,封清瀾揚聲朝門外喊道:“把她帶進來。”

 幸兒畏縮著跟著萬瑞走進來。

 看見失蹤數日的幸兒,趙全榮疑惑的望向封清瀾,不知他在這時將她找來做什麼?

 封清瀾沉冽的眼神覷向她,命令道:“把你所知道的事一一說出來。”

 幸兒撲通跪在地上,為保自個兒的小命,她不得不把小姐的所作所為全供了出來,然後哭道:“老爺,奴婢真的勸過小姐別這麼做,可小姐仍舊一意孤行。”

 聽她說完,趙全榮整個驚呆了,待回神後,他為女兒辯解,“你這該死的丫頭定是在撒謊,楠貞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他不相信女兒竟是這般殘忍。

 幸兒淚流滿面,抬手起誓,“奴婢可以對天發誓,奴婢絕沒有撒謊,若是奴婢撒謊,就教奴婢不得好死。”出賣主子她也不願意,但她不說實話就沒命了。

 趙全榮張著嘴,驚愕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瞟見封清瀾冷如冰霜的神情,他心頭一顫,背脊竄過一股寒意,隨即聯想到他近日派了不少漁船沿著朔江打撈屍首,不久前還燒毀了紫紗布莊,總算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了。

 但基於父女之情,他還是厚著臉皮為女兒求情,“楠貞她、她是一時糊塗才會做下這種事,清瀾,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你就饒她這一次吧。”

 “她買兇殺了鳳喜,還背著我與男人有染……”他以極輕的語氣說著,眸裡卻佈滿了陰鷙,“舅父要我怎麼饒她?”

 “這……”

 此時屋裡的趙楠貞已被母親喚醒,一看到身邊赤裸的男人,立刻尖叫出聲,“啊,你是誰,怎麼在我床榻上——”

 “小姐,你怎麼轉眼就不認人了,我是挑糞的阿才呀,先前是你叫我到你房裡來的。”一個陌生的男音響起。

 “我沒有、我沒有,娘,我真的不認得他。”趙楠貞激動的否認。

 “你老實說,你怎麼會到小姐房裡?”趙夫人厲聲質問。

 “奴才不敢說謊,真的是小姐讓奴才來的,先前小姐見奴才模樣長得不差,就曾多次向奴才示好,今日她說心煩,就讓奴才悄悄溜進來陪她,奴才陪了小姐一會兒,太累了,就抱著小姐一塊睡著了。”

 趙夫人氣極,喝道:“還不快去把你的衣服給穿上!”

 聞言,阿才片刻也不敢耽擱,連忙抓來擱在榻邊的衣服,遮擋著身體躲到屏風後面去。

 封清瀾聽到尖叫聲,來到房裡,寒漠的眼神掃過趙楠貞,開口道:“既然事已至此,就讓貞妹嫁給他吧,否則她名節已毀,也不會有人肯要她了。”

 “不,瀾表哥,我沒有……”趙楠貞擁著被褥遮掩著赤裸的身子,神色激切的喊冤。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好狡辯?”

 他語氣不重,但目光卻宛如火炬,彷佛要燒毀她似的,趙楠貞心下駭然,刹那間明白了。

 這一切全是他一手安排的,目的是為了要報復她買兇殺了鳳喜,他想讓她身敗名裂,一輩子背負著這樣的恥辱活著。

 她臉色慘白,顫著唇跪坐在床榻上,痛哭失聲,不甘的泣問,“你就這麼在意鳳喜嗎,甚至不惜為她毀了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執意要娶她,我也不會想害她。”

 他的眼神冷如寒冰,“倒全是我的錯了,但你可知道,若非你欺騙在先,今日我想娶的人只會是她,不會有你。”

 一旁的趙夫人此時隱約聽出今日這事似乎是封清瀾刻意安排,為女兒心疼的怒責,“那日可是楠貞在江裡救起你,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你何不問問幸兒,那日究竟是她救了我,還是鳳喜救了我?”丟下這一句,封清瀾不再看趙楠貞一眼,決然轉身離去。

 “幸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趙夫人喚來幸兒質問。

 幸兒垂淚答道:“那日是鳳喜姑娘拚了命將表少爺給送到岸邊,最後卻乏力被江水沖走,小姐為了讓表少爺感激她,才說是她命人救起表少爺。”

 趙夫人驚訝的望向女兒,只見她宛如被抽走了魂魄一樣,一臉木然。

 謊言被揭穿,連唆使人殺害鳳喜的事也被揭露,如今又失了名節,她這一生全毀了。

 這時阿才已穿好了衣裳,跪在地上央求道:“夫人,發生這種事小姐也不可能嫁給別人,求您將小姐嫁給奴才吧,奴才是真心喜歡小姐,今後一定全心全意對小姐好。”那日有人找上他,給了他一大筆銀子,說只要他這麼做,就能變成趙府的姑爺,以後便可以過上好日子,為此他心一橫,便放膽做了。

 “你、你……”趙夫人被今兒的事給氣得胸口一陣沉悶,頭痛的道:“扶我回房去。”她管不了這些事了。

 趙全榮早已被氣得頭頂冒煙,現下也沒心思處理,只吩咐了聲,“給我將這奴才關進柴房去。”便也甩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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