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掃墓
“我是他的父親,他就算再不認我,也改變不了他身上流著我的血的事實。”路向遠自信滿滿地說道。
路老夫人也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滿是贊同,“向遠說的沒錯,他身上始終流著路家的血,而且路黎之所以會與路家離心,說到底都是你的錯,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最巴不得路黎離開這個家的人不就是你。”
“母親,這件事你怎麼能全都推到我身上,你自己也從來沒有喜歡過路黎,小的時候還經常給他臉色看,多次說過路家沒有他這樣的人,我是有心思,可那都是你默認,我才那麼做的。”
路母一點也不想背這個鍋,她處處針對路黎,還不是因為路老夫人時常暗示她,她才順水推舟。
“向遠,看看你的媳婦,她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路老夫人不高興了,立刻讓兒子出馬。
“憐珍,有你這麼跟母親說話的嗎,還不快向母親道歉。”路向遠是個孝子,一向站在路老夫人那邊,立刻指責了路母一句。
“我這麼說話怎麼了,你的長子跟我說話的時候更過分,怎麼沒見你讓他向我道歉?”路母看了眼路老夫人洋洋得意的表情,心中惱火不已,可讓她認錯是不可能的,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那能一樣嗎,在他心裏你是什麼樣的人,他會不知道?”一提到路黎,路向遠的心情就不好,說話也就沒輕沒重。
“說的好像你在他心裏就很高尚一樣,別忘了,他說過不會再認你這個父親,想要討好他,比登天還難,你們就別做夢了。”路母冷笑道。
路黎嫁給榮耀帝國的上將確實讓她很震驚,可是同樣的也讓她慶倖不已,因為他已經與路家畫清界限,否則一旦他重新回到路家,她的兒子要怎麼辦,所以三人裏最不想要路黎回來的,就是她。
路老夫人一聽她挖苦自己的兒子,立刻怒道:“路黎會這樣對他的父親,還不是你一直在一旁挑唆,你就是不想讓路黎回來,你那點心思,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路黎必須回來,誰都無法阻止。”
路父也說,“母親說的沒錯,你給我有點眼力,腦子裏別總是想些婦人之見,如果路黎回來,有好處的不僅是我們,還有光明和光輝他們。”
路母一聽到兒子,身上的刺霎時收回去了大半。
路父滿意的點頭,接著說道:“光明雖然已經進入軍部,但也不過是一個小士兵,曰後想要往上升,少不得要些人脈,路黎的丈夫是榮耀帝國的上將,連總統和軍部都不敢得罪的人,若路黎肯出手幫光明一把,將來說不定連將軍都能做,還有光輝,他雖然還在軍校學習,但是等他哥在軍部站穩了腳跟,只要他一進軍部,光明就能給他安排一個更好的職位,我路家便能成為聯邦一流世家,到時還怕別人不來巴結我們,至於你擔心的事,完全沒有必要,路黎是上將夫人,到時肯定會跟著那位上將回榮耀帝國,不可能會留在聯邦,路家還是光明和光輝的。”
路母心頭一動,頓時被路父畫的大餅迷惑了,是啊,路黎肯定不會待在聯邦,他們卻可以利用他給路家帶來榮華富貴,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出人頭地,為了兒子,大不了她忍一忍。
見她表情放鬆,路父和路老夫人就知道她同意了。
“路黎現在對我們家有誤會,想要他幫忙,必須先化解他對我們的誤解,”路老夫人沉聲說道,“這樣吧,向遠你明天就去找他,憐珍也一起去,到時你就向他道歉,請求他的原諒。”
“母親,我是他的繼母,你讓我給他道歉,不行,我做不到。”路母瞪大眼睛,本來要她向路黎低頭已經很難受,現在還要她主動道歉,更加不可能。
由於路母不答應,事情又陷入僵持,路父和路老夫人對她再也沒有好臉色。
晚上在軍部做事的路光明回來了,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在軍部的地位並不高,不過是個小小的上士,也就只能當個跑腿的,今天接到上峰的召見,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平時表現出色,沒想到從上峰的口中聽到了路黎的名字和家人一樣,他也以為路黎死了,結果從上峰口中聽到一個不一樣的路黎,他竟然成了榮耀帝國的上將夫人。
從小他就不如路黎,明明他是個朵拉基人,而自己是硫基人。
路光明對路黎是嫉妒的,一個硫基人去嫉妒一個朵拉基人,這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所以他從來不敢讓人知道。
“兒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路母是關心兒子的,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異樣“父親,母親,我聽說大哥回來了,他還成了上將夫人,這件事你們已經知道了是嗎?”路光明沉著臉。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沒錯,他確實是上將夫人,我們路家能不能成為聯邦的一流世家,你在軍部能不能受到重用,前途蒸蒸日上就全靠他了,以後要是見到他,你要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大哥,明白嗎?”路父直白的將好處告訴他。
路光明一聽到自己竟然要靠路黎,表情像吞了蒼蠅一樣噁心,可是有一樣被路父說中了。
他進入軍部已經四年,這四年裏他一直很努力往上爬,卻只從一個下士爬到上士,沒進入軍部前,他壯志雄心,自信滿滿進入軍部後,他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一定能達成的,所以聽到路父的話,明知道自尊心不允許,他還是心動了。
“可是父親,大哥對我們一直有誤解,他會同意幫我們嗎?”路光明擔憂地問道。
“有誤解就解釋清楚,你大哥那人心軟,只要我們多磨他幾次,肯定會點頭的,不過……”路父突然歎氣。
“不過什麼?”路光明趕緊追問。
路父看了路母一眼,“今早你大哥回來過,你母親說話難聽了點,把你大哥氣著了,還說以後不會再回路家,我和你祖母的意思是讓你母親先向你大哥道歉,先把他哄回路家再說,不過你母親不肯。”
路母見兒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帶上不滿,頓時氣急,“到底是誰說讓他不要再回路家,也不要認你當父親的!”
“我會說那些話,還不是被你挑撥的,我才會一時氣過頭。”路光明當然不會承認,他和路老夫人一樣都認為是路母的錯。
“說的好像我能控制你的思想一樣,路向遠,你要還是個男人,就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路母聲音都氣得顫抖起來。
“好了,都不要吵了。”路老夫人發話,冷冰冰的目光瞥向路母,“你自己看著辦吧,是要為了自尊心,還是你兒子的前程。”
路母看向自己的兒子。
路光明注意到母親的目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路母失望不已,但是為了兒子的前程,她還是答應了。
路家的事情,路黎已經不關心,第二天,秦宇陪同他出門前往墓園。
聯邦對秦宇的一言一行都如臨大敵,在附近安排了許多人,明暗處都有,哪怕知道他們只是要去掃墓,也想著萬一這是藉口呢。
路黎的爸爸葬在路家的墓園裏,只不過不在主墓那一片,只有被路家承認的媳婦才能葬在那裏。
路黎的爸爸去世後,作為路向遠的伴侶,他本來是可以葬在主墓的,但是路老太太反對,路向遠對路黎的爸爸也沒有剩下多少感情,就同意了。
路家的墓園有五百多平方米那麼大,路黎的爸爸就葬在角落裏。
由於路家的下人疏於打理,墓碑附近已經長滿雜草。
路黎陰沉著臉,將捧在手上的鮮花交給秦宇,然後挽起柚子親自除草。
秦宇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夫人在除草,自己站在一旁,他把花交給秦霜,陪著他一起秦宇皮糙肉厚,完全不怕雜草的鋒利,路黎才拔起幾棵,他已經把其他地方的雜草拔完了。
沒了雜草,墓碑四周乾淨了許多,上面的男人言笑晏晏,五官十分柔和。
“爸爸,這些年一直沒來看你,對不起,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路黎將鮮花放在墓碑前,摸了摸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輕,雖然過去了很多年,印象中對方的音容笑貌卻一直在他腦海裏。
男人彷彿聽到他的話,那雙含笑的眼睛一直沒有變的看著路黎,以及站在他身後如同一座守護神的秦宇。
路黎陷入回憶,絮絮叨叨的講了許多事,為什麼沒來看他,這些年幹了什麼事,當然,他只挑好的話,苦的他不想說給爸爸聽,讓他在天堂也不放心他,說到秦宇,他的笑容明顯幸福多了。
路黎站起來將秦宇拉到他身邊,對照片上的男人鄭重其事的介紹道:“爸爸,他叫秦宇,是我準備過一輩子的人,他對我很好很好,帶他來是希望能得到爸爸的祝福,他愛我,我也愛他,我們會一直過得很好。”
秦宇沒說話,他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將感情宣之於口的人,除了一開始看路黎的爸爸一眼,之後他一直凝視著路黎沒有眨眼過,專注中藏著深深的熱切足以說明他對路黎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