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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同人)混在三國當神棍》第46章
第46章 雪中來客

  是年十二月,北地已是銀裝素裹,大雪飄飄。

  本應是休兵止戈、養息停戰的時刻,偏偏就跟事先約好了似的,天下同時爆出了兩場大變。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經董卓暗中攛掇、與南匈奴聯合的西羌。

  他們一齊起兵,一為東去,一為南下,共朝京師進逼。

  多年來的征戰討伐,已使國庫空虛,即便有靈帝通過賣官牟取來的暴利,在龐大的開支下,也是杯水車薪,始終入不敷出。

  因冬季天寒地凍,是默認的休戰時期,於是原在邊境駐防的重兵,中有大半都被皇帝劉辯給毫不客氣地下令撤回來,與朝中武官裏最當用的皇甫將軍一起,進京幫他去助威風、撐場面了。

  有董卓通風報信,叛軍自是清楚防守空虛,既是乘虛而入,自是順風順水,毫無顧忌。

  這一路也的確是勢如破竹,連破沿途郡縣,長驅直入,打得士氣越發高漲。

  不過半月功夫,就已殺至京郊,危及帝都。

  劉辯並未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性命攸關的當頭,尚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乍一聽到這天大噩耗,心知大難臨頭,再顧不上跟袁家為些雞毛蒜皮扯來扯去了,當下准了自動請纓的皇甫將軍的請,讓他將這幾萬兵馬回歸原位,抵禦外敵,又連下十數道詔書,命董卓為輔,派兵協同皇甫嵩作戰。

  然而劉辯忘了的是,連他父皇的命令都照樣敢抗拒不接的董卓,又豈會怕他這初生羔羊?

  況且皇甫嵩前腳一走,原同他勢均力敵、只小輸一籌的董卓,這下就徹底占了優勢,要稱王稱霸了。

  整幾萬西涼兵,自是沒法全部帶進城裏來的,除了隨身的五千外,其餘都在京郊駐紮,虎視眈眈。

  緊接著,董卓就跟自家親弟、也是校尉董旻一起,在養虎為患而不自知的袁家的幫助下,牢牢地把控住了京中的大半生殺大權。

  袁家派系聯合上表,薦董卓頂替燕清,領司空一職。

  皇帝劉辯勃然大怒,鮮少參與政事的陳留王劉協,亦在聽得此事後,在次日朝上將袁家大加痛斥。

  袁家退而求其次,表董卓為司徒,帝再駁,不允。

  局勢一時陷入僵持,袁家繼續施壓,董卓則對兩位真龍血脈暗恨在心,只一時間奈何不得。

  京中人心惶惶,氣氛凝重緊張的時候,一頂不甚起眼的花轎,靜悄悄地抬入了董卓府上。

  與此同時,自張角敗亡後就佔據了汝南、潁川一帶,以自號“截天夜叉”何曼為首的黃巾起義軍餘部,就因軍糧即將告罄,而大張旗鼓地往兗地燒殺劫掠去了。

  黃巾寇暴,貪得無厭,所到之處,皆是荒蕪凋敝,無複人煙的悲慘,使百姓恐懼不已。

  而光在豫地嘗試小打小鬧就屢屢碰壁,被那姓呂名布的武將給打得屁滾尿流、碰了滿頭血的另兩名黃巾將領——黃邵和何儀,見這位老兄弟初戰告捷,也即刻舉兵回應,浩浩湯湯地往好欺負些的東北方向去了。

  將這鬧哄哄的三軍累加,竟有十五萬之多。

  這可怖的總數,直將那兗州刺史劉岱給嚇得冷汗直流,坐立不安,每日連發幾十封書信,去四面八方求援。

  可惜受到的期望最深的朝廷,顯是無暇顧他死活了;徐州刺史陶謙得訊後,倒是給足了面子,將麾下唯二能打的大將臧霸和孫觀給派了過去,各領一萬兵馬,單是何儀那只部隊,就足夠讓他們陷入苦戰;臨近的青、冀兩州未設刺史,只零零散散地來了一些郡守所派的守兵;而幽州牧劉虞離得太遠,縱有心來救,怕也趕不及了。

  燕清身為新上任的豫州牧,自然沒少收到劉岱的求援信。

  而這場戰事的爆發,甚至黃巾賊寇的動向,皆在他預料之中,是以準備足夠充分。

  早在劉岱的信還在半途中時,燕清就已向全軍下達了軍令。

  除最先發兵,已在陳留一帶徘徊的呂布暫按兵不動外,孫堅、張遼、高順具領一軍,整頓好後,就在十二月二十八日這天,隨他揮師東上。

  燕清也是膽大,明知死敵董卓已在京師佔有絕對優勢了,也執意將郡兵抽調走了九成之多。

  高順頗覺不妥,在大軍開拔的幾日前,還是沒忍住,私下裏求見燕清,委婉地勸了幾句。

  燕清微微一笑,溫和答道:“伏義有所不知,董家胖子雖已進駐京城,距站穩腳跟,卻還遠了一些。要想穩住陣腳,他就得親自坐鎮,如何敢離開,又怎有多餘的精力來尋我麻煩?”

  “袁家蠢就蠢在,以為他是想仗功分一杯羹,還吝嗇得只肯用一根乾淨的肉骨打發走這惡犬,卻不知自己是引狼入室,對方打的始終是獨吞全部的主意。不過董卓一時半會還離不開袁家支持,在這期間自是不敢輕舉妄動,以免露出馬腳,怕使袁家察覺他的野心。”

  要不是董卓曾受過袁家恩惠,是袁家故吏,有這麼一層關係在,一直以來又能屈能伸,明面上受其耳提面命,任其驅使……就憑他那只比孫堅好上一點兒的庶族出身,和始終在皇甫嵩底下吃癟的領兵能力,怎麼可能被袁家一派官員另眼相看?

  不過是愛惜羽毛,有的事不好直接出面,就假借董卓這粗鄙武夫,以他為刀,去震懾敵人罷了。

  袁家自詡有恩於豺狼,就放心任用,不想最後慘遭反噬。

  “而黃巾賊這頭,他們兵雖多,將卻弱,若正面迎擊,縱是我軍三倍之多,也不見得會是對手。可他們卻能掠地為食,我軍則得靠運夫來輸送糧草,越是拖得久了,光補給上的差異,就明顯於我軍不利。況且放賊寇在外多逍遙一日,就踐躪百姓一日,使他們多受苦受難一天。何不集中兵力,將他們集中剿滅收虜?”

  “一番速戰速決,待班師回譙,就該開始防著董賊的狠撲了。”

  燕清言笑晏晏,說得高順心服口服,慚道:“主公深謀遠慮,早有高見,是順自不量力,太過多嘴了。”

  燕清搖了搖頭,輕撫他肩,莞爾道:“伏義能想到這些,又肯直言相諫,謂名將之風也。我只會感到歡喜,又豈會那般不識好歹,還嫌你多事?”

  高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頭退下了。

  郭嘉恰巧在這時大步踏入,二人擦肩而過,眼角餘光就瞥見這個一向不苟言笑的冷硬軍漢的黝黑臉皮,上頭竟可疑地泛起一抹靦腆的紅。

  讓他不由渾身一激靈,眼皮抖了幾抖。

  再看向對此毫無自覺,一邊爭分奪秒地批公文,一邊哼著小曲,抬眼瞄到他後,還優哉遊哉地揚揚下巴,權當打招呼的主公時,就只剩下無奈了。

  “發什麼怔?”燕清不解道:“坐。”

  郭嘉也不客氣,先在原地抖了抖大氅上沾的霜雪,旋即一屁股在席面上坐下了。

  再將腿一伸,把不遠處的火盆勾到跟前,被那暖烘烘的熱氣一衝,舒服地喟歎一聲。

  燕清的注意力頓時被他吸引了過去,頗覺有趣道:“就這麼舒服?”

  郭嘉黠然一笑,隨口送上一記馬屁:“主公坐不累席,如此禮賢下士,實在感人肺腑啊 。”

  這時候的席能有多少層,也是按身份地位來定的。越是尊貴,席的層數就越多,燕清用的,卻始終同旁人的沒什麼兩樣。

  燕清玩笑道:“席不在多,有爐則暖。”

  郭嘉跟他閒扯幾句,導入正題道:“方才我府上收到了呂將軍寄來的一些……”他略作躊躇,一時間挑不出個合適字眼:“作業,若無旁人捉刀,真是他一人所作,那這進程還真是一日千里,得刮目相看了。”

  燕清已完全將手中公務放下了,目光閃閃發光:“此話當真?”

  郭嘉哼笑道:“主公知他與我素來不睦,卻肯將這事交於我做,不就是做好了我將刁難他的準備?既然如此,若非他大有進益,我又如何會叫他輕易得了讚譽,辜負主公好不容易下定的一番決心?”

  “你向來嘴硬心軟。”燕清根本不聽郭嘉的反駁,兀自彎起眉眼,高興道:“這麼說來,那懲罰也能提早結束了。”

  郭嘉興趣缺缺地嗯了一聲,轉問道:“真讓我留下鎮守後方?”

  燕清正暗自盤算著大軍還幾日出發,又要多少日後,才能跟闊別數月的呂布正經會合,好好見上一面,聞言解釋道:“我倒不是不想帶你去,畢竟戰局瞬息萬變,又是在異地同數倍於我方的敵軍作戰,還得講個速決。要能有奉孝這等奇才在邊上出謀劃策,推演任畫,就得安心許多。”

  郭嘉慢騰騰道:“主公既已將兵力抽調去了大半,幾是傾巢而出,那留我與否,似乎也不甚要緊。”

  燕清坦言道:“我那是說予伏義他們聽的,好叫他們有破釜沉舟、不得不勝的決意,又怎麼可能真將後方安危看輕?到時一轉身就變得無家可歸,敵軍一時半會有克不下,軍心士氣大跌下,又去何處哭去。”

  “兵我說是說過要抽去九成,可按我的真正打算,還是留兩成給你,哪怕不防董卓,也得防那些尚觀望的宗賊。最重要的是,終歸還得有個靠譜的人坐鎮。”

  燕清歎了口氣,誠心實意道:“而縱觀全軍,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你還叫我放心的了。”

  而且郭嘉這身子骨,經這段時間高順施加的魔鬼訓練下,雖是強健上一些了,可在燕清眼裏,到底還是個弱不禁風、彷彿隨時都能咳血的小可憐。

  外頭冰天雪地的,最易受寒,還是儘量讓他少受些顛簸的好。

  兵力看著有些懸殊,但戰鬥力上卻有著天差地別,對這一仗能否取勝,燕清心裏,其實是不曾有過懸念的。

  在短短一月中進行募兵,分明是極為倉促的,卻非常順利。

  取得的成果,也多得遠遠超出了燕清的意料:張遼募得三萬,孫堅募得一萬八。再不是可憐巴巴的兩萬多人,拼拼湊湊,加起來也有快七萬了。

  訓練上兩個月後,看著也像模像樣了。

  再看將領,燕清軍中的陣容,就只有豪華奢侈能形容了:有天下無雙的呂布和江東猛虎孫堅做先鋒,中軍由他親自坐鎮,左翼張遼,右翼高順,隨軍軍師有賈詡陳宮,鬼才郭嘉駐守大本營。

  各軍副將則是通過‘買一送四’,靠拔出孫堅這株大土豆苗,所帶出一串小土豆裏來的:程普,黃蓋,韓當和祖茂。

  要算上孫策孫權那幾個小不點,更是賺大發了。

  郭嘉頗為受用地挑挑眉,大方受了這盛譽,道:“那賈文和?”

  燕清微笑道:“我剛同他交了底,他怕是後悔得緊,想尋機會溜之大吉呢。怎麼敢將他放在後方?當然得帶去,放在眼皮底下看著為妙。”

  想跑?

  那就盡情去想。

  ——要能跑成功了,算他輸。

  郭嘉還不死心,又道:“何不留下公台?他對主公可是癡信得很。”

  燕清:“……”

  曹老闆這個血淋淋的前車之鑒,還明晃晃地擺著史書上:大伐徐州還沒多久,後方就被陳宮聯合張邈打包,拱手送給呂布了。

  哪怕郭嘉老說陳宮對他額外言聽計從,盲目崇拜,燕清也不敢輕信。

  又怎麼好將最重要的後方,交給尚未完全交心的對方?

  “你可消停吧。”燕清明智地選擇了中止這話題,擺擺手道:“別以為我瞧不出來,你拐彎抹角地,不過是想聽我多誇上幾句。”

  郭嘉不滿地蹙眉,待要再說,府中管事便來報了:“主公。”

  燕清:“何事?”

  管事道:“府外有架馬車候著,道是京中故人,且奉上信物一件,欲要求見。”

  都這麼晚了,還有故人來?

  燕清心中微訝,掠過一念,面上卻分毫不顯。

  他淡淡道:“拿來罷。”

  “喏。”

  管事連忙應了,恭恭敬敬地跪于席下,穩穩當當地將手高舉,把放著那信物的託盤送上。

  燕清垂眸一看,只見偌大木盤,上頭只靜臥了一塊小巧玲瓏,溫潤細膩的碧玉牌。

  它雕工精緻,卻不繁贅,獨在中央端端正正地刻了一個優雅的姓氏。

  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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