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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同人)混在三國當神棍》第41章
第41章 下不為例

  呂布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偏偏不好將尾巴真翹上天,否則難免不叫那鬼精鬼詐的郭奉孝瞧出端倪來。

  他艱難地憋了一路,想著主公剛下的看住張遼的命令,以及還一頓軍棍要領,索性只護送他們到半途,就行禮告辭了。

  燕清心思還在別的上頭,聞言溫和一笑,允道:“好,奉先自去忙罷。只是也當注意身子,莫太勞累了。”

  “應該的,應該的。”

  呂布咧嘴一笑,催著不甚情願離開的赤兔馬,高高興興往兵營去了。

  郭嘉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從那道興高采烈的背影上移開,向燕清笑道:“嘉這一肚子疑惑,就等著主公來解了。”

  瞧他毫不掩飾要秋後算賬的架勢,燕清不由側過頭來,略避了避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無奈道:“你可莫要趁機刁難……”

  郭嘉悠悠道:“主公多慮了。”

  說到這,燕清不經意間遠遠看到在自己府院的大門前,竟跪了一圈又一圈的老百姓。

  他不禁駐馬靠邊,訝道:“那是怎麼回事,怎鬧得這麼大陣仗?”

  要不是理智上知道不可能,多少受了連續劇荼毒的他,下意識地還以為有樁大冤案,才聚眾來向他這大官伸冤來了。

  郭嘉輕飄飄地瞟了一眼,見怪不怪:“不是每日都得來這麼幾回麼?怕是主公出門出得少,他們拜完這一陣又會自行散去,一直沒碰上,才不知情罷。”

  果然,正如郭嘉所說的那般,因燕清這一行人並不現身,他們只安安靜靜地拜了一陣,留下一大堆包得精細、品種繁多的貢品後,就心滿意足地齊齊退去了。

  就連看守府門的侍衛們,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經管事的吩咐,就俯身將那些個貢品一一拾起,帶了進去。

  燕清看得雲裏霧裏,只是‘住所被來得悄然無聲的貢品圍上一圈’的畫面極為眼熟,使他不可避免地憶起在潁川隱居的那段經歷後,心裏也油然生出一種不太妙的預感:“這是何故?”

  郭嘉掀唇一笑:“主公那日仙法玄妙,大顯神通,所懷天授神予之能,悲憫世人之心,於豫地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世道紛亂,皇權暗弱,不諒疾苦,黎庶紛紛尋求心懷仁善的謫仙庇護,又有什麼出奇的?”

  燕清聽得哭笑不得:“我卻不知影響能有這般廣泛。”

  以這古代傳遞消息的緩滯程度,他原還以為,只要出了中牟那地,就沒什麼人會知道了。

  郭嘉搖了搖頭:“這才剛剛開始呢。”

  燕清想起另一事:“這些貢品,最後又流往何處了?”

  那數量可看著不少,若是叫府裏下人中飽私囊了去,定要施以嚴懲。

  郭嘉施施然道:“我早有吩咐,讓他們佈施下去了。”

  燕清安下心來:“那還好。”

  郭嘉不甚贊同道:“主公未免也安心得太早了。”

  他習慣性地搖了搖羽扇,結果被那冰涼涼的風給凍得一激靈。

  燕清假裝沒有看到:“噢?”

  郭嘉若無其事地放下扇子,道:“眼下這木已成舟,主公不宜放任不管,而應適時出面,做些引導歸攏。”

  燕清凝眉道:“我無意效仿那倆張家人(張角張魯),去建什麼太平道教五斗米教,借些伎倆來操縱民眾,就不能任它平息了去麼?”

  “五斗米教是甚麼?”郭嘉隨口一問,也沒等燕清回答,就道:“縱使主公不做,現這……主公教、金米教、仙桃教甚麼的,也已有了些氣候,難免招人眼紅。怕會被有不軌之心的人給利用了去。屆時一旦成熟,才真殆害無窮。”

  燕清一想到政教間那些個錯綜複雜、鬥爭多年的關係,就頭大如鬥:“依奉孝的意思,該如何是好?”

  郭嘉輕描淡寫道:“還不如由主公覓一良機出面,正經成教立派,具體定下教規,與政相輔相成,徹底歸我方所用。”

  燕清揉揉眉心:“奉孝說的是有道理。但目前上下都忙得很,也只有暫擱著了。待春來了,我再做些具體打算。”

  郭嘉道:“喏。”

  經這麼個小插曲,燕清與郭嘉耽誤了一小會兒後,才進到書房。

  門一關一鎖,郭嘉就往桌後俐落一坐,似笑非笑道:“嘉斗膽,還請主公解惑。”

  燕清鎮定自若地一笑:“你說。”

  郭嘉沉吟片刻,道:“不如先說說那呂大愣子,究竟是給主公灌了什麼迷藥湯,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計畫就徹底改了?”

  燕清不假思索地將責任包攬下來:“事出有因,實得怪我。”

  郭嘉皺眉:“你再這般慣著他,護著他,日後怕得闖下大禍。”

  燕清歎道:“然這錯的確在我。現仔細想來,他那套說辭實則破綻百出,哪怕不是胡編亂造,也不乏誇大其實,做了些誤導,我偏信了,還衝動一回,正是犯了大忌。”

  在呂布辭別之前,燕清就回過味來了。

  張遼哪怕真的墜入情網,為心中佳人或會嫁他人做妾而煩惱,也不可能找一向針鋒相對的呂布來傾吐心事。

  頂多是揣不下事,跟呂布隨意八卦幾句。

  而呂布這般抗拒王允嫁女來,燕清也多少能猜出原因:一是諸如王允一流的士大夫,在呂布眼裏怕就是裝模作樣、自命清高、偏還囉嗦聒噪的酸儒書生氣,脾性註定不合,互瞧不起;二是他多次將王允丟出兵營,中間怕還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將王允得罪的比較厲害,到時候枕邊風一出,難免累得他穿小鞋;三是他雖看著懵裏懵懂,卻可能對貂蟬萌生了朦朧好感,不願見佳人嫁于上官,寧可來個眼不見為淨。

  不過呂布才發憤圖強,苦讀這麼些時日,就能想出利用張遼,還把他一時間也蒙過去的計策來……

  哪怕是有先入為主的歷史形象作祟,極大程度上影響了燕清的判斷,才導致這場輕信,可呂布所展現出的進步,還是讓燕清感慨萬千。

  郭嘉挑眉:“哦?竟連主公也能騙著,看來那大傻子確實大有長進,學精不少。”

  燕清默了默,終於狠下心道:“看在他這回歪打正著的份上,就縱這最後一回,再沒下次了。他要再瞎攪和,我定將嚴予追究。”

  無論是對呂布特別心軟縱容,還是太過依賴對歷史的瞭解而被影響判斷,在瞬息萬變的局勢下,都是不可再有的。

  郭嘉審視燕清片刻,唇角一揚:“主公既這般信誓旦旦,嘉便姑且信上一回。那文遠的婚事,就這麼一起作罷了?”

  燕清毫不猶豫:“當然還是得安排的。順道給你與奉先物色一番,看有無合適人選。”

  郭嘉頗無所謂地聳聳肩,就要隨口應下,可又猛然想到另一樁事來。

  主公雖有天人之貌,卻不知為何,總對那生得健壯魁梧的呂奉先青眼有加,份外照顧。

  而一旦對上那些個身似西柳,柔弱可人的嬌俏佳人,則是不假辭色,彷彿多看一眼都顯逾矩的正人君子派頭。

  這眼瘸得……

  若真按著主公喜好品位來挑選,怕不是得給他娶個膀大腰圓,身量英偉,不通文墨,只曉舞刀弄槍的夫人回來?

  於是這話分明都已到了嘴邊,郭嘉眼皮一跳後,還是硬生生地給改了:“我倒不忙,有好的,還是先替呂將軍看著吧。”

  “往日有美人的時候,你不都衝得最前麼?怎事到臨頭,反倒學會謙讓了?”

  燕清不知他那千轉百回的心思,只當是自有主張,笑著揶揄一句後,就不疑有他道:“成,就先給奉先多相看。”

  郭嘉暗鬆口氣,道:“王允分明是懷嫁女之意,那小娘子的年歲雖還輕了些,倒也生了副好容貌,主公為何非拒了不說,還將他一頓痛斥,徹底絕了聯姻的路子?”

  燕清莞爾道:“那奉孝認為,我當何為?”

  郭嘉理所當然道:“將她納了,可使洛陽那頭的陛下安心,而她亦容貌出眾,堪於主公配;而將她拘於後院之中,著妥善人看管,再有萬千計策,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燕清搖頭:“奉孝這話說的,既是太小覷王允,也太小瞧貂蟬了。”

  郭嘉揚了揚眉。

  燕清笑道:“你當王允,真會讓我將貂蟬納到手?”

  從明白過來‘美人計’的目標已改定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起,燕清就將王允的如意算盤猜出了個大概。

  房內肅靜,唯余燕清不急不緩地分析:“我若對那貂蟬一見傾心,願納其為妾,才是中了王允的連環計,傻愣愣地捧個燙手山芋回來。”

  郭嘉眉頭一動:“這話從何說起?”

  燕清道:“一等我應下這婚事,王允定以疼愛義女早年孤苦、又念她尚未及笄、不願委屈了她作由頭,要儘快將她帶回京城去。說等真及笄了,備上豐厚妝奩,再派車隊送來,以示隆重,也為全父女之情。”

  郭嘉若有所思。

  “這要求合情合理,我是拒不得的。”燕清面無表情道:“接著他只需一邊同我虛與委蛇,傳信拖延,同時緊鑼密鼓,假意要與袁家一派修好,邀那袁紹袁術上門也好,尋門路送入陳留王府中也罷,總之不管是誰,貂蟬顏色出眾,又是河南尹的唯一義女,總歸不愁無人可送的。”

  “等一抬轎子將貂蟬強塞進某個權貴家了,再告予我聽,道她是遭了強取豪奪,而他再三阻止,也只無能為力……”燕清冷笑:“我與他們之間,可不就橫亙了奪妾之辱?”

  這還是他對貂蟬自身能在後宅中發揮的作用,所掠過不提的結果。

  “王允只消此時向陛下求來詔書,半激半宣,就可引我進京。而我為報此仇,定無推辭之理,到時經營下的滿盤心血,也就順理成章地變成陛下與袁家對壘的籌碼了。”

  燕清最後總結道:“偏偏這奇恥大辱,報不是,不報也不是。為一女子勞師興兵,是為衝動不仁;若連奪妾之辱都只得忍下,豈非窩囊得毫無血性,叫世人難瞧得起?”

  郭嘉沉吟許久,方道:“嘉確漏算了這一籌。若真有此事,王允之計謀膽略,具都不凡,是小覷了他。但主公又是為何,自一開始就這般防備他?”

  燕清輕咳一聲:“這卻說來話長了。”

  正是因為知道王允跟貂蟬一配合,往往就是要搞大事的徵兆,他才會忍不住處處往深裏想。

  寧可錯怪,不可放過。

  郭嘉聞弦音而知雅意,當下斂起眼底的探究之色,笑盈盈道:“那嘉也就不便多問了。”

  而這會兒,呂布正貓著腰,蹲在一棵在這秋季還詭異地開得爛漫的桃樹下,仔細檢查。

  “誰又瞎給它澆水了?”半晌,呂布直起身來,向周圍兵士怒道:“早上來看地是濕的,中午來看地還是濕的,這會兒看,怎麼又是濕的!”

  這可是他親自拿著鏟鏟,從地上挖起,又命人一路從中牟縣郊移植到譙縣來的寶貝仙桃樹!

  兵士們面面相覷,惶然道:“是那些百姓自發來拜這仙樹……”

  呂布狠狠踩了一腳濕潤塌陷的泥地,現出一個大靴印子,就指著它吼道:“你們就在這守著,還任由他們瞎搞?隨他們澆多了,哪天樹出了什麼毛病,誰擔得起這責任!”

  對一個個像雞崽般瑟瑟發抖的小兵們,呂布怒不可遏地踱來踱去:“再有下回,一人挨二十棍子!除了老子,誰都不允許碰它——”

  就在這一人咆哮,幾人挨駡的緊張氣氛中,有個愣頭愣腦的傳令兵騎著馬,滿頭大汗,看到呂布時眼前一亮,大呼:“呂將軍!有人在營外求見!”

  呂布不耐煩道:“何人!姓王姓貂皮的都給打出去,不見!”

  那傳令兵被吼得一懵,一會兒才回神道:“不是,是個姓孫的,拖家帶口,說是從長沙來赴任的,但不小心將印綬符節搞丟了,被城門那攔下了,才不得不轉道來這……”

  呂布擰著眉,隨口胡咧咧:“哪家孫子?罷,會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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