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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童帝君》第15章
第14章(1)

更新時間:2017-09-28 16:00:04 字數:4512

 「左輕雲那方面控制好了嗎?狼族不再有任何動靜。」主力不動,後衛瓦解,兵敗第一步。

 「差不多,他托我傳話,狼王說狼族世代偏安一隅,以放牧為生不與人生戰,騰龍內部事務絕不插手。」狼王算是聰明的,他知道一旦出兵,他狼族勇士將死傷大半,狼族後繼無人。

 「那顧全呢?套出話了?」那人貪生怕死,畏懼權勢,應該不難擺平,只要小施手段威逼。

 朱子儀不屑地冷嗤。「餓他三天他就說了,自白書寫了三大冊,每一條都把罪名推給太子和國丈,說他是被脅迫的,不得不遵命行事。」

 「好個狡猾的顧全,倒是推得一乾二淨,不過人呢!我沒在刑部瞧見。」喬翊一身絳紅錦袍,高坐眾人之首。

 「死了。」

 「死了?」

 「在押解來京的途中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劫殺,他和幾個幕僚當場斃命。」死得很快,幾乎來不及呼救。

 「那我們不就少了個證人,少了扳倒季從虎的機會。」未免可惜了,他該防著狗急跳牆,人一慌什麼事也做得出來。

 「世子爺用不著擔心,顧全已認罪畫押,有文書為證,還有他的侄子顧人傑並不同車,我就防著他們這一手,另外派人隨後押送,顧人傑比顧全更沒用,什麼都招了。」包括販賣私鹽中飽私囊、以販鹽所得買官,又有誰得利,誰是國丈的爪牙,囤兵幾萬在何處。

 「幹得好,朱大人,人證物證在手對我們有利,國丈條條大罪皆難逃國法制裁,只是……」

 還不夠有力扳倒他,把他的勢力連根拔起。「盡歡,你在笑什麼,有好消息?」

 「我有笑嗎?」容盡歡面容溫潤,笑痕如碎玉般光彩。

 「不要賣關子,快說。」這件事要趁早解決,他不想再等了。

 「世子爺,你很沒耐性,是不是因為某人的因素,你這會肝火旺得很。」難得見他沉不住氣,失去平日的吊兒郎當,冷肅得宛如挽弓天將。

 「少囉唆,小爺要得是結果,你再故弄玄虛,小爺先敲下你兩顆牙。」看他這無「齒」之徒如何故作灑脫。

 容盡歡呵呵低笑。「不打趣世子爺了,世子爺還記得我們在狩獵場捉到的那名女刺客嗎?」

 「她有能用的線索?」一個奉命殺人的殺手,能從她身上得到多少有利的情報?恐怕有限。

 「不只。」他揚起唇,笑若春曉。

 「不只?」喬翊把眉一挑,露出狐疑。

 「她剛好知道國丈和哪些官員來往的名冊藏在哪裡,幾時收錢,用途為何,誰是牽線人,誰又暗中提供朝中各官員近況以便收買。」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消息令聞者皆十分振奮。

 「你問出來了?」瞧他神情自若,八九不離十。

 「世子爺,你未免太瞧不起下官的辦事能力,若等世子爺詢問,下官這策士也做得不稱職。」

 他不疾不徐的從懷中取出一本寸厚的黃皮書冊,翻開第一頁是宗人府楊鈺。

 喬翊表情先是一怔,而後是失笑地往他胸口搥了一拳。「有你的,小歡子,果然是心黑的。」

 「不敢,本分而已。」領朝廷薪餉就要為朝廷盡一份心力,他萬死不敢推辭,唯有盡力。

 「不過我很好奇,殺手通常口風很緊,守口如瓶,不輕易洩露秘密,寧死也要保住殺手的尊嚴,你用什麼方式逼供?」換成是他可能沒法從刺客口中問出三句話。

 「搔癢。」最簡單的一種。

 喬翊托腮的手滑了一下,重重敲在扶手上。「我好像聽錯了,你要不要再重複一遍?」

 「拶指、灌姜水、生拔指甲、鞭打、火烙……這些我都用不上,我只是除去她的鞋襪,用一根小羽毛輕輕地、輕輕地搔她腳底板,她非常高興地開懷大笑,三個時辰後她什麼都說了。」

 很配合,是個合作的犯人。

 「就這樣?」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容盡歡眉揚一寸,似有被誣陷的冤屈。「世子爺要清楚,慢慢地撓姑娘家的腳底有多費勁,不能輕、不能重、不能快、不能慢,要持之以恆,還要耐著性子和她鬥,看誰堅持得住,誰撐得久,提起她的家人瓦解她的心防,結果還得安慰她……喔!忘了一提,她有一幼妹掌控在國丈手中,所以她不得不聽命行事,可是下官派人去查過後,她妹妹早在七年前被淩虐致死。」

 「然後呢?」他肯定有下文。

 他揚手一擺。「我把她放了。」

 「放了?」

 不只喬翊震驚,連剛正不阿的朱子儀也露出不贊同神色,殺人如麻的刑部重犯豈可輕易縱放。

 溫潤如玉的容顏忽地笑了,笑得令人心驚。「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誰欠了她,她向誰索討,與我們何干。」一語畢,全場默。

 「……夠黑了,你的心肝。」還有人比他更黑心嗎?借刀殺人不見血。

 「好說,好說,跟世子爺學的。」容盡歡笑答一句,把心黑的汙名還給沒心沒肺的世子爺。

 「……」無語。

 遇到面不改色的腹黑者,喬翊也甘拜下風,他只是無賴、不要臉到極點而已,但一山還有一山高,本事藏得深的果然陰險卑鄙,連別人想不到的陰招也做得出來,不僅用「搔癢」逼供,還能不費一兵一卒策動敵方窩裡反,這才叫兵不血刃、談笑用兵。

 「既然人證、物證俱在,還有官員同謀名冊,刑部立刻帶人一一逮捕……」

 最痛恨官場舞弊、營私謀利的朱子儀憤慨不已,急著將一干犯眾押入大牢候審。

 「不用急於一時,我們還有一件事未做。」喬翊臉上帶著笑,眼底冰冷無比,恍若冰刃欲出鞘。

 「還有什麼事?」朱子儀為人實在,腳踏實地,沒什麼七彎八拐的花花腸子。

 「策反。」

 「逼宮。」

 喬翊、容盡歡同時回答,相視一笑,由彼此眼中看見默契,兩人的想法一致,不做沒把握的事。

 「逼宮?策反?」什麼意思,他著實迷糊。

 難道要逼得國丈等人造反不成?

 「就是要逼得他們不得不反,把所有隱藏的實力全展露出來,不能留下餘黨有機會東山再起,叫阿雲把青城外那幾萬名兵給收歸正規軍,重開鹽路授權給鹽商,官鹽市價低私鹽一成,其中差價損失皆由喬府吸收,讓威遠侯也拿些私房錢報效國家……」

 連親爹也算計,高招。容盡歡笑而不言,佩服世子的「敢」,雖然對富可敵國的皇商而言,那點「小錢」真的是九牛一毛。

 三日後——天子腳下流傳著一則流言,據說是由服侍皇上起居的宮中太監不小心說給為皇妃裁衣的「雲霓坊」老闆知曉,田老闆又藏不住話告訴「天香樓」

 尤掌櫃,一時間大街小巷的老百姓紛紛議論。

 有一說太子品行不佳,為人平庸又不思上進,對朝政認識不清,對國事關心不足,清明帝已擬好聖旨,擇日廢太子改立新皇子為儲君,此事將于開春後成定局。

 先不論真偽,光是小小的傳言就動搖朝中上下,人心惶惶,大小官員震驚,不知該上表奏請三思而後行,或是靜觀其變,朝中政局將變天是不可避免的事。

 而等了幾天,有人動了,不顧一切的破釜沉舟,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是如己所願又或是一敗塗地就看這一回。

 「這是怎麼回事,朕的家宴居然敢攜劍入殿,你們眼中還有朕的存在嗎?」

 清明帝怒擲白玉杯,金黃的酒液由碎裂的白玉杯飛濺而出。

 「皇上勿驚,臣等也是為了皇上龍體著想,皇上雖風華正盛卻已感染惡疾,恐不利國體運作,故臣等斗膽,為天下蒼生設想,請立賢君為民謀利。」哈……

 連老天爺都在幫他,進行得太順利了,只差一步就能功成名就,坐擁天下。

 方才殿內突然出現一群帶刀帶劍的侍衛,在季從虎的命令下圍住清明帝。

 「國丈,你這是逼宮,誅九族之謀逆大罪。」沒想到他膽子真的這麼大,連殺頭大罪也毫不在乎。

 國丈季從虎冷笑地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神情極其冷靜。「皇上此言差矣,臣等也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想我騰龍王朝數百年基業豈能盡毀皇上手中,臣為保皇上千古賢名才妄動逆行,皇上百年之後自會體諒臣的用心。」

 「謀反就是謀反,還有什麼理由,就不怕朕命令禁衛軍將你們一個個都捉起來,從此只能在天牢度過餘生。」他只有一個機會反悔,錯過了便是自掘墳墓。

 聞言,季從虎張狂的仰頭大笑。「請皇上龍目看仔細了,裡裡外外的禁衛軍早已換成臣的人,皇上就省點事喊人,免得傷了你尊貴的嗓子。」

 「你……你好個季從虎,朕自認待你不薄,賜宅賜金、田地數百頃,年年享朝廷供養,貴不可言,為何仍不知足心存反意?」皇上的岳父這身分還不能滿足他嗎?該有的尊榮和賞賜從未少過,財富與美女盡在他府邸。

 「皇上的眷顧臣受寵若驚,可是臣年歲雖高仍有好幾年可活,榮華富貴誰不想要,若是坐上這龍位的帝君不是臣的外孫,那臣有何殊榮可言,與一般販夫走卒無異。」他不甘就此沉寂,成為一無所成的芸芸眾生中一人。

 國丈的得意明顯寫在臉上,他以為會有一場血洗皇宮的混戰,得一路浴血殺進金鑾殿,沒想到最忠於皇上的禁衛軍統領因母喪而匆忙離京,方便他安插自己的人馬為副將,代為統禦宮中侍衛。

 皇上精兵被換下,取而代之是季府家將,為他收買的管事太監早已關閉宮門,四扇大門皆已閉上無人可進來,整座皇宮在他的掌控之下。

 不過皇上的「助力」也不小,要不是沈子熙想在歲末辦一場只有自家人的家宴,席上只有皇上的家眷和內侍,就連威遠侯父子也不克出席,另有安排,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好助他一償宿願,再無遺憾。

 「就為了這個皇位,你連皇后和太子都不顧了嗎?朕是他們的丈夫、父親,你此舉行為簡直將他二人推入萬劫不復之深淵。」

 太子就算坐上皇位也為萬人所不齒,為人子不孝何以為明君。

 季從虎指敲桌沿呵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臣的用心是輔佐太子即位,並非為一己私心,他日君臨天下,坐在龍椅上還是你沈氏子孫,臣並未僭越。」

 「把自己的野心說得冠冕堂皇,想必策劃已久了,朕的江山你真的想拿就拿得走嗎?」神情轉為從容的清明帝看向皇后身側畏縮的身影。「太子,這也是你的意思嗎?要朕的皇位,保你千秋萬世?」

 「兒……兒臣不敢,兒臣只……只是不想被廢……」沈元嶸怯懦得沒法說完一句完整的話,一見到父皇嚴肅龍顏,他心生膽怯,退意萌生三分。

 「皇上本來就該將皇位傳給嫡生親兒,太子天資雖不及人卻有大臣們在一旁輔佐,何愁騰龍王朝不能國富民強,皇上的意氣用事又何嘗是將我們母子視為你的至親,本宮是皇后,元嶸是太子,理所當然繼承皇位。」季秋容說得振振有詞。

 「好個意氣用事,皇后,這就是你對朕的看法?呵呵……夫妻二十餘年,竟然敵不過高高在上的權勢,朕心寒了,這是朕的妻子、朕的親兒,你們何其忍心逼朕斷夫妻恩、父子情。」

 原來人心是填不滿的,看清了也好,以免他狠不下心,尚留情分。

第14章(2)

更新時間:2017-09-28 16:00:04 字數:5455

 為免夜長夢多,季從虎出聲催促。「皇上,臣等願肝腦塗地,效忠新皇,請皇上擬旨下詔,禪位太子,新春開歲正是良辰吉時,新帝登基,福佑黎民。」

 清明帝冷嗤。「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離大年初一不到十天,你就急著要朕退位,成全你一番野心。」

 「皇上,臣是苦口婆心的勸告,盼皇上明白臣之苦心,臣的心是系在騰龍王朝。」他一使眼神,身後公公以銀盤端上一物。

 「這是什麼?」他盯著雕花蓮紋雙流執壺,壺身一側擱了只青玉蟠螭紋耳杯,杯中是八分滿黃酒。

 「送皇上一路好走。」

 「你在威脅朕?」他大怒。

 「臣是給皇上選擇,一是一死以謝天下,保有明君賢名,二是寫下傳位禦旨,蓋上傳國玉璽璽印。」他倒寧願沈子熙擇其前者,一勞永逸。

 「你……」真要他死?

 「外公,你不是說只要逼父皇退位,讓我坐上九五之尊位置便可,為何還準備了一杯毒酒?!」

 沈元嶸雖無治國才能,可也非駑鈍到一無所知,他驚慌地開口詢問。

 「嶸兒,退下,你外公自有打算,你等著登基就好。」季秋容身為皇后卻已不念夫妻舊情,她想母儀天下,代涉世不深的太子掌管朝政。

 「母后,兒臣只是不願太子之位被奪,卻從未想過要弑君奪位,母后不要讓兒臣沒了父皇。」

 生性懦弱的太子難得勇敢一回,反抗積極推他登位的皇后。

 「嶸兒,退開,不許胡鬧。」皇后沉著聲,眼露責備。

 「誰說本宮胡鬧,比起喬翊無法無天,無賴耍潑,本宮此刻只是說了該說的話,本宮不可能眼睜睜看你們弑君。」他相當不滿,朝著皇后大喊。

 「你……」居然敢對她怒目相向。

 「好、好,不錯,太子你還有幾分膽量,朕甚感欣慰,看你還能為朕的安危挺身而出,朕就饒你不死,終究是父子呀!」至親骨肉,他也不忍心下手殘害。

 一見清明帝仍不驚不懼,氣定神閑地感慨,國丈忽地心生不安。「皇上還有何遺言,臣等跪地恭聽。」

 「遺言?」清明帝由鼻孔輕哼。「你們還不把這逆賊拿下,真要朕請一頓年夜飯嗎?」

 季從虎心口一驚,正要下令左右先擒住皇上以免有變,不料上千名弓箭手從四面八方湧進,將殿內眾人重重圍困。

 一道帶著謔意的輕笑聲從龍椅後方傳來,一名俊秀非凡的佳公子翩然走出。

 「小皇叔,好歹等翊兒啃完手上這根雞腿,戲正演得精彩,你至少勉為其難的喝下那杯毒酒,毒發身亡才有看頭。」重頭戲是吐血呀!他連假血都準備好了。

 「你這猴崽仔想讓朕死呀!」跟他爹一樣沒天良,父子倆全是狠心的狼,吃人不吐骨頭。喬翊笑著走下金鑾殿,高舉起毒酒一飲入喉。「啊!真不賴,傅太醫精釀十年的桃花酒,桃香溫醇,韻味十足。」

 再仔細一瞧,那名咧嘴直笑的太監不就是富春?!

 國丈的「大業」功敗垂成,他太急於求成,覬覦近在眼前的權力,絲毫沒想過短短數日便能完成進行近十年的計畫有古怪,以為是天降好運,神明保佑,理所當然該水到渠成,順應天命,成為天下共主。

 他想除掉龍椅上的天子,再推太子登上皇位,以酒色財氣迷惑沈元嶸,使太子縱情聲色,令其身子每況愈下,然後傳出太子弑父奪位的醜聞動搖皇位,他再以痛心疾首的攝政王身分廢除新皇,改立其子季元徹為帝,從此沈氏江山覆滅,再無騰龍王朝。

 可惜他機關算盡,最後仍不敵技高一籌的喬翊等人,以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引誘他往裡跳,自投羅網。

 宮中三千禁衛軍是能換就能換得掉嗎?幾名親衛想掌管訓練精良的禁衛軍更斷無可能,簡直是癡人說夢,更別提皇上剛好給予機會大擺家宴,單宴請皇后、太子、國丈寥寥幾人,至少其餘嬪妃們及家人也該受邀入席,這才是名副其實的家宴。

 季從虎敗就敗在太低估敵人,以為幾個毛頭小子能壞什麼事,殊不知他的私軍已被瓦解,來往官員名冊被盜,金援被斷,連他自信滿滿的後援狼族也做壁上觀,他用盡心機的一切轉眼成空。

 謀逆一案罪名成立,交由刑部和宗人府審理,皇后被削去後位,貶為品級最下等的采女,服勞役三年,再不侍寢,終老冷宮。

 而太子雖參與逼宮一事,但念及危急之時尚能袒護君父,因此只是廢除太子之位,封「安逸郡王」,封地、賜爵、外放,安置在遙遠的領地做個閒散郡王,不得過問朝政,未經傳召終生不可私自入宮。

 而國丈父子季從虎、季元徹等人因罪大惡極而發配邊疆服苦役,苦寒之地日夜折磨,其家產充公歸入國庫,家眷百名逐出京城,改姓為「荊」,季氏先祖再無人祭拜。

 受到牽連的文武官員近三百名,或貶、或降、或削級,朝廷動盪,清明帝緊急動用新人,連升了近百名由世子爺喬翊推薦的青年才俊,其中不乏容盡歡、朱子儀、左輕雲等人,個個官升三級。

 不過國丈和國舅未到邊境便死於半路,聽說身上各中九九八十一道劍傷,劍劍深及見骨、血肉模糊,可見有著深仇大恨才下手如此兇殘,全然不給人活命的餘地。

 據說是一名身手矯健的女子行兇,事後逃逸無蹤,未見有官兵追捕兇手,似有朝中大臣下令縱放。

 而恢復平靜的皇宮中,正在舉行一場宴會——

 「什麼,這就是皇上口中所言蝶舞紛飛,花香迷人,令眾人為之陶醉不已的百花宴」

 「牡丹國色天香、芍藥乃花中之相、海棠嬌豔、芙蓉嫵媚、丹桂清雅、月季豔而多刺、玉蘭香馥,連翹……」花開富貴、花團錦簇,花……多美的花兒呀!

 百花齊放,豔驚京城。

 「小皇叔,傅太醫這會有空,要不要翊兒陪小皇叔去瞧瞧老眼昏花的雙目,人老了就要認,千萬不要逞強,翊兒不會嘲笑你老態龍鍾裝盛年,畢竟男人就怕被說「不行」,即使皇上也不例外。」喬翊一邊欷籲,一邊眼神憐憫地望向吹鬍子瞪眼的清明帝。

 「你給朕睜開猴眼瞧清楚,朕命人籌畫這百花宴用了多少心血,一朵朵開得正豔的花兒嬌美動人,婀娜多姿,減一分太瘦,增一分太肥,嬌媚多情,楚楚可憐,你敢說哪個不是上上之選,名門香花!」為了安排這場宴會,他熬夜不睡挑花了眼才挑上這一百朵小花兒,君王的用心良苦這小子到底懂不懂。

 揉了揉眼,喬翊做勢睜大眼,又因沒什麼看頭而張大嘴巴打哈欠。「哪裡有花,我只看到槐花樹上結了個鳥巢,兩隻成鳥叼著蟲屍哺喂巢裡三隻幼鳥。」

 清明帝一聽,差點氣得往他後腦勺巴一掌。「朕要你看的是荷花池畔的各式美女,個個千嬌百媚,美若天仙,環肥燕瘦各具姿色。」

 「好,我看了,然後呢?」要秤斤論兩賣嗎?以他商人子弟的眼光來看,應該能賣得不錯的價錢。

 「怎麼樣?」他有點過於興奮地追問,好像拉客的老鴇涎著笑地問有錢大爺滿不滿意。

 「不怎麼樣。」眼睛、鼻子、嘴巴長在該長的位置,沒多顆腦袋少條腿,要是眉毛長在下巴他或許會多看兩眼。

 喬翊的意思是無趣。

 「不怎麼樣?」清明帝的聲音略揚。

 「是不怎麼呀!小皇叔,不是翊兒說你為老不尊,專食嫩草,雖然皇后對你用情不深,你也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年紀一大把了還選妃納嬪,翊兒真怕你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前皇后,還有誰說朕要選妃,這些個名門佳麗、大家閨秀是朕為你準備的,你看中意哪一個就把玉如意給她,朕下旨賜婚,封她為太子妃。」再不說清楚,他會被這只頑劣的小猴子活活氣死。

 「太子妃?!」喬翊搔耳的手忽地一頓,他想太子都成了安逸郡王,哪需要什麼太子妃,而後他恍然大悟,他喬小三被立為什麼狗屁儲君。

 因為太子遭貶,餘下的皇子又小得不足以擔任重責,清明帝沒了繼位者便學起喬府人耍賴,軟硬兼施地強迫喬翊繼承大統,誰叫他太出色了,害皇上少了一個兒子,所以他得負起責任為騰龍王朝開創新局。

 被磨得沒辦法的喬翊只想逃,可是看到朝綱亂成一團,被提拔上來的三品官又全是他的人,他不點這個頭好像過意不去,所以很痛苦地答應小皇叔的軟性威脅。

 其實清明帝也是個奸的,知道他重情重義的弱點,因此把空下來的大官位置給了喬翊的「親朋好友」,讓他無法不顧念他們的前途,最後不得不坐上大位。

 「如果不只一人也成,還能先封側妃和妾室,等來日你登上大位再另行封妃賜嬪,皇后一名是祖規不能廢,另有貴、德、賢、淑四妃,還有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九嬪,婕妤、美人、才人各九名,寶林、禦女、采女各二十七名,以及女官……」

 後宮佳麗三千名,任君選擇。

 「等等,我腦子要爆炸了,小皇叔說得這麼多就是要我從中挑一個老婆?」

 他這下真的睜大眼了,被嚇的。

 總算聽懂了,朕十分欣慰。「為免有人再圖謀皇位而為非作歹,朕特意為你挑了出身不錯的好親家做為後盾,日後對你幫助良多。」喬翊沒好氣地橫了一眼。

 「小皇叔不怕又是一個季國丈嗎?名門世家哪個不想權大勢大,一時間雖然看不出野心,可難保一旦和權力核心靠得太近就心大了,到時候這個麻煩要由誰收拾?」

 「翊兒想多了,朕刻意讓人查過了,絕對不會有季從虎之流的人物,朕甚為放心,任擇其一為妃皆可為你奠下根基。」朝中還有誰不長眼的,季從虎的教訓在前,誰敢生出貳心。

 「小皇叔放心,翊兒不放心哩!要娶就娶個自己喜歡的,小皇叔下旨賜婚吧!喬翊不日迎娶太常寺卿溫季青之女溫拾蘭,溫拾蘭端莊賢良、溫婉淑惠,堪為太子妃。」嘿嘿!這才是他想娶的老婆,小皇叔別亂塞牛鬼蛇神給他。

 「什麼,司樂司那個小女官?不行不行,品級太低,朕最多讓她日後為四妃之一,皇后人選你再行挑過。」起碼也要宰相千金,或是侯爺府閨女,小小伶官哪堪勝任後位。

 喬翊就是個無賴,他話也不多說地雙膝落地,中規中矩地行了個君臣大禮。

 「皇上若不應允侄兒的請求,侄兒便一跪不起,無力承擔皇上所托負之重任。」

 言下之意是——小皇叔你不答應我娶溫拾蘭為妻,那這皇位就由你坐到老死,我不玩了,沒老婆就沒新皇帝,你自個兒看著辦。

 「你……你這猴崽仔敢威脅朕?」大的狠、小的精,他們父子倆真是他沈子熙的劫數。

 「皇上勿氣,氣死了就沒皇上了。」哎呀!他不過稍微提醒小皇叔一下,皇帝這工作不是人幹的,為了多活幾年,他還不是挺樂意接下呢!

 「你……你……哼!罷了,朕讓步,你給朕好好幹五十年。」非操死他不可,讓他知道皇上不是好當的。

 五十年?哈!不用,十八年就好,他生個兒子來還債。「謝皇上恩典。」

 喬翊從地上蹦起,哪來的正經樣,他眼一眨,笑得歡天喜地,不顧皇上就在眼前,也不看滿園的百花開,火燒屁股似的沖向尚儀司,拉出正在司樂司排舞的溫拾蘭。

 「小蘭、小蘭,快跟我走。」打鐵要趁熱,方能早日抱得美人歸。

 「喬……喬小三,你要幹什麼,不要又瘋起來沒分寸,你現在是儲君……」

 噢!好疼,撞到鼻子了,他幹麼又不知會一聲停下來。

 「是翊哥哥,來,學我喊一遍。」閨房之樂要從現在教起,兩人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呢!

 「翊。」溫拾蘭最多只到這個程度,翊哥哥她真的喊不出口,他們認識太久了,熟到連彼此幾歲還尿床都知曉。

 「哎!想要我的吻就說嘛!自己人不用客氣。」他笑得很賊,眉開眼笑又有幾分狡猾。

 「我不是……唔……」這個無賴,都將成為一國之君了還這般輕佻,他就不怕別人說閒話。

 喬翊吻得歡,根本不讓她開口,吻得她全身虛軟不得不攀附著他才放她一馬,但是仍啄吻不斷。

 「小皇叔答應下旨賜婚,你就要嫁給我了,高不高興?」她是他的,一輩子都是他的人,註定的啦!

 「咦!我以為……」佳人的眼眶忽然紅了,滴滴珠淚滾落,淚流滿腮。

 「你是喜極而泣還是被嚇出淚了,以為我當了儲君就不要你,另擇他人為後?」

 喬翊溫柔地為她拭淚,心疼她不問、不求的委屈。

 螓首一搖,她忍淚輕語。「皇上怎會同意我和你的婚事,我以為他更中意宰相的女兒。」

 「老婆是我娶的,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人,怎麼可以讓挑錯老婆的小皇叔做主,我要的是你,愛的也是你溫小蘭,沒有你當我的皇后我也不當皇帝,還不如私奔去……」他倏地雙眼一亮,似又有什麼歪主意。

 「翊……」溫拾蘭動容地熱淚盈眶,為他最真摯的話感動得不能自已。

 「走,我們私奔去,免得小皇叔又後悔了,硬要塞給我一堆爛花雜草。」他說做就做,一刻不停留。

 「咦!」她一怔。

 「等我們生十個、八個娃再回來,小皇叔不讓你做皇后都不成,因為我的兒子會是天生皇帝命,讓他又愛又恨為什麼不是他生的……」哈……逍遙去,天寬地闊任他行,喬小三不「離家出走」了,他要偕妻私奔。

 溫拾蘭的表情滿是錯愕,更有愛上這男人就要跟他一起變無賴的好笑。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頑童帝君她能不當個賴皮皇后嗎?

 一切都是命,她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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