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八章
“他們經常偷渡過來,看到在山裡採藥的姑娘就下手,這幾年更是猖狂。”童溪瞪著眼睛說道,“有的靠近邊境的村子被拐走的姑娘甚至有十幾個。”
“你呢,立了什麼功?”
童溪拿出一支菸在齊君澤面前晃了晃,問他抽不抽。
“我不抽菸。”齊君澤拿手擋了一下,繼續說到,“抓了幾個走私犯還有殺人犯。”
“西藏的那個?”童溪往前傾著身子問道。
“你知道?”齊君澤驚訝道。
“啊,這可真是太有緣分了,這個丹珠在雲南貴州這一帶的時候,我也聽說過他。”童溪拍了拍自己得腿說道,“可惜沒逮著他,兄弟,你是這個。”
童溪說著用另一隻手比起一個大拇指說道。
“咱們下去吃飯吧。”齊君澤看了一眼手錶說道。
“你結婚了吧?”童溪拄著枴杖站起來說道。
齊君澤在一旁扶著他,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那個手錶我見過,還有一個女款的,要是沒結婚帶這個表幹啥。”童溪笑道。
“那你也結婚了吧?”齊君澤整理了一下帽子說到。
“哦?為什麼這麼說?”童溪饒有興趣的問道。
“要不是結婚,看成對地手錶做什麼?”
“哈哈哈,那你可猜錯了,去看手錶確實是要結婚,但是我那個對象死活看上你手上地那一對了,兩支加起來兩百多塊錢,我哪買得起,就吹了。”
齊君澤無語的看著他,這傢伙還在哈哈大笑呢。
餐廳在一樓,齊君澤他們下來的時候,別人也下來了。
“是齊營長嗎?”小栗走上來問道。
齊君澤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得看著他,要不是之前知道他還特意來到濟市調查過自己,還真的以為他不認識自己呢。
“我是。”
齊君澤點點頭。
“您好,能跟我來一下嗎,有人要見您。”小栗說道。
“不方便吧,要吃飯了。”齊君澤故意說道。
“您放心,就一會兒時間,不會耽誤您太多事的。”小栗又立刻說道。
齊君澤聽完後思索片刻,對童溪說到:“你先去吃飯,我去去就來。”
童溪深深的看了一眼小栗,點點頭說到:“那我在餐廳等你。”
“好。”
招待所門口停著一輛車,小栗把車門打開,示意齊君澤上車。
齊君澤看了一眼小栗便上了車。
“到底是什麼人要見我。”
齊君澤摘下帽子,彈了彈上面不存在的灰說道。
“您到了就自然知道了。”小栗並不正面回答他。
“齊愛民吧。”
齊君澤漫不經心地說到。
可這在小栗聽來無異於平地驚雷,猛的踩住剎車。
“你,你怎麼會知道?”
小栗回過頭問道。
“你記性不太好啊,前段時間不是還在濟市嗎?”
這回,小栗是徹底被驚到了,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小栗感覺這次首長的願望不會這麼容易達成的。
小栗調整好心情,繼續開著車往說好的地方去。
“齊營長,到了。”小栗把車門打開。
齊君澤出來看了看,是百貨大樓附近的一家國營飯店。
一會兒解決了這邊的事情,正好還可以去看看小舅舅。
齊君澤這樣想著就走進去。
小栗把他帶到一個包廂。
推開門,齊愛民就坐在哪裡,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看到齊君澤,齊愛民突然濕了眼眶,站起來。
“君澤,你來了。快坐下。”
齊君澤挑了挑眉,挑了一個離他最遠的座位坐下。
看到齊君澤地動作,齊愛民拉著他旁邊那把椅子的手就僵在空中,臉上出現一種難過,難堪,還有惱羞成怒複雜的表情。
“來,來,先點菜。”齊愛民又擠出笑容說道。
“不吃了,有什麼事情趕快說,我還趕時間。”齊君澤抱著胳膊說道。
“君澤,我們父子這麼多年沒見,你,你就不能配爸爸吃一頓飯嗎。”
齊愛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說道。
“爸爸?呵呵。”
齊君澤不屑地說到。
齊愛民聽到齊君澤的語氣後,皺著眉頭說道:“君澤,爸爸知道爸爸這些年對不起你,你就不能給爸爸一個機會,讓爸爸好好補償你?”
“不,你說錯了,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相反,我還很感激你。”
聽到齊君澤的話,齊愛民面露喜色,果然是血濃於水啊,但是齊君澤接下來的話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我感激你在我那麼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感激你這麼多年沒有來打擾我平靜地生活。”齊君澤說到,“我真的不敢想像,如果我生活在你的身邊,會不會變成一個和你一樣的人,自卑敏感,唯利是圖,沒有道德和底線,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你……”
齊愛民拍案而起,指著齊君澤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是你父親啊。”
這句話裡包含了滄桑。
“可我寧願,你從來都不是我父親。”
齊君澤帶好帽子,站起來準備出門。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親生父親,只有我才是一心一意的為你好,你以為白錦國是真的對你好嗎,他有自己得兒子,你只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
齊愛民揮著手憤憤的說道。
齊君澤聽完他的話後,嘴角露出一抹笑,回過頭說到:“你知道你為什麼永遠也成不了我舅舅那樣得人嗎,因為他自信,強大,從來不會像你這樣去揣測別人。”
說完後齊君澤就頭也不回得離開了。
齊愛民就像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嘴裡吶吶道:“我永遠也成不了白錦國那樣的人,我永遠也成不了白錦國那樣的人……”
“首長。”小栗看到齊君澤走出去後,就立刻進來,看到齊愛民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
齊愛民覺得自己內心最不可告人的事情和想法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猝不及防的被人指出來,而這個,還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
是的,在他得內心深處,他一直是嚮往白錦國的生活的。
雖然他一直知道,他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他嚮往白家孩子那種波瀾不驚,坦然得失的態度,他不止一次的想過,他們能夠不在乎失去了什麼,是因為他們擁有的太多,不懂得珍惜,而自己則不同,自己擁有的太少太少,所以拼了命的去抓住每一種自己能夠抓住的東西。
因為自己,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