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月色緩緩爬入室內,一雙碧綠雙眼看著月亮,織琉蜷縮在沙發上,嬌儷替他找了一間高級公寓讓他暫時住在裡面,還說了若是他看上了哪一棟房子,可以無條件幫他購入,前提是只要他能讓司徒佚虎平安不死。
織琉覺得很累,不是因為時差,更不是因為交際,而是他發現司徒佚虎正是自己最不想再接觸的那一類型男人,狂野不羈卻又帶著濃厚的情感,就猶如當時的烈沼一樣,或是說他比烈沼更加迷人,看起來危險十足,但又完全無法抗拒。
桌上擺著的名店泡芙完全無法吸引織琉,闔上眼睛,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稍作休息後,織琉將室內的燈全部開啟,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行李。
「妳覺得這樣好嗎?」司徒權燦看著坐在床沿正準備躺下的嬌儷,他沒有想要責怪的意思,只是想確認嬌儷的想法。
「你也看到了,他很強。」嬌儷沉默了一下後開口。
「我只是怕會出亂子,他很強沒錯,但是也很瘋。」司徒權燦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我……,我覺得我很可惡。」嬌儷突然間流下眼淚,肩膀不住的顫抖。
司徒權燦看到自己的老婆竟然哭了,焦急地靠近嬌儷,將她擁入懷中。
「他可以不要答應我的,他……,為什麼要答應我?好不容易可以獲得自由……,卻又……,卻又馬上被我要求做這種事情。」嬌儷不能自己的哭泣,織琉表面上對嬌儷非常不客氣,但老實說,他根本沒有由嬌儷身上拿到什麼好處,充其量就只有那一些錢,他可以拒絕再跟虎族接觸,好好安穩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用理會嬌儷的哭泣與請託,更可以冷著一張臉把嬌儷鎖在門外。
嬌儷冷靜下來後發現這一件事實後突然開始自我厭惡,這樣的自己跟烈沼有什麼不一樣,都在利用織琉。
「別哭了,妳是因為沒有辦法了……。」司徒權燦擦著嬌儷的眼淚,他倒是沒有嬌儷想的那麼深,但經嬌儷一說,似乎真的是那麼一回事,這傢伙竟然乖乖自己來淌這種渾水。
「我這樣跟烈沼有什麼不一樣……,我討厭這樣……。」嬌儷仍哭著,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也為了織琉的溫柔心軟。
鬧區巷子的咖啡廳裡,司徒佚虎與織琉對面坐著,一早出門司徒佚虎就發現這傢伙跟在自己身後,完沒有偷偷摸摸或是收起強烈的妖氣,反而是一臉像是要帶小狗散步的主人一樣,輕鬆到甚至有點無聊的樣子。
「是我媽雇用你的嗎?」司徒佚虎皺眉,看著認真閱讀菜單的織琉。
「嗯,她要我不要讓你被殺死。」織琉簡單的應諾,視線沒有離開菜單。
「我去哪裡你都要跟著?」司徒佚虎直接切入重點,沒有時間慢慢說,他等一下約了某個女友上賓館。
織琉沒有回答,點點頭後翻動手上的菜單。
「包括我跟女人做愛你也要在旁邊看?」司徒佚虎挑眉,說真的,織琉真的漂亮到會讓自己心猿意馬,他第一次看到男人看菜單竟然可以這麼可愛又迷人。
「對呀。」像是理所當然一樣,織琉將視線移到服務生身上,準備要點餐了。
「我媽到底給你什麼好處?」雖然不排斥織琉出現在自己附近,但是要是被盯著根本什麼事都做不了。
「你要我一項一項說嗎?這樣會浪費很久喔。」織琉終於將一雙漂亮的綠眼移到司徒佚虎身上,一臉疑惑。
司徒佚虎沒有回話,看來這個迷人的傢伙真是拿了不少好處,看著織琉開心的跟服務生點餐。
「今天不想做了,找時間再聯絡。」司徒佚虎拿起正在響的手機,不耐煩的回答女友。
織琉看著佚虎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後將視線移至窗外無聊的風景上。
「笑什麼,我就不相信有人盯著你還做得下去。」司徒佚虎冷哼。
「可以喔,如果跟我做的人願意我那個樣子被別人看到,我倒是無彷喔。」織琉看著窗外風景,蠻不在乎的說。
「誇張死了,又不是拍三級片,我可沒那種嗜好。」司徒佚虎低頭玩起手機。
「反正在跟我做愛的是他,又不是在看的那些傢伙,如果真的那麼想跟對方做,那時間場合跟地點那一些外力因素都不是問題。」織琉看著低頭玩手機的司徒佚虎,若不是穿著制服,他實在很難信服司徒佚虎只是學生。
「你不會管我要去哪裡或是跟要我說教吧?」司徒佚虎收起手機。
「我只負責要讓你活著。」織琉無所謂的說,再次將注意力放在剛剛送上的餐點上。
「你很愛吃東西。」司徒佚虎看著認真開始用餐的織琉,想起他昨天在餐桌上生氣。
「是愛吃好吃的東西,嚐嚐裡面都放了些什麼,順便確認我還活著。」織琉突然一臉面無表情地放下叉子,嫌惡地將只吃了一口的餐點推開。
「我今天不想上課,帶你去吃好吃的。」司徒佚虎笑笑,這傢伙真可愛。
「真的!」織琉像是聽到什麼似的露出興奮的微笑,雙眼發亮。
「走吧,小吃貨。」司徒佚虎站起身說到,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讓織琉開心。
五光十色的夜店裡,震耳欲聾的音樂與昏黃閃爍的燈光再加上酒精催化讓人昏昏沉沉搞不清楚時間方向。
經過一天的美食巡禮後最終站仍是到司徒佚虎想來的地方,織琉看著面前的柳橙汁,看著慢慢沉澱倒杯底的果肉,司徒佚虎正在店裡遙遠的另一邊跟另一名女孩耳鬢廝磨說著調情悄悄話,織琉靠著妖氣很容易就可以確認司徒佚虎的位置,加上司徒佚虎一半的生靈在自己這裡,所以不難感受到他。
確認果肉都沉澱倒杯底後,織琉再度攪動柳橙汁,看著杯中果肉飛舞,然後停手盯著果肉沉澱。
突然,一個強勁的力道將織琉的椅子轉向另一邊,一個黑髮黑眼高挑長得有點陰鬱的男人映入織琉視線裡,男人身上有妖氣……,黑豹的妖氣,織琉從剛剛一踏入店裡就有感覺到,有他的同族人也在這裡,只是他沒有刻意去找尋或是躲避,這一些對他而言都不需要。
「……,你……,你是伊嶺織琉?」男人詫異的開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緒非常激動,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天大秘密一樣。
「是啊。」織琉一派輕鬆地露出一個輕挑的笑容,挑釁意味十足,怎麼?發現殘存的脫離豹族者要開始對著幹了?他倒是不介意,因為這是規則,他一開始就知道的。
「你沒有死?」男人訝異的再次重申,然後用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
「雖然父王當時說我暴斃病死了,但是我知道大家都了解我其實是脫族者喔。」織琉優雅的翹起腳,掛上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漂亮笑容。
「我之前以為你死了,傷心了好久……。」男人激動地握住織琉纖細的肩膀。「我不會跟族裡舉發你的,這間店是我開的,如果你喜歡……,以後來就跟門口說我的名字就好。」男人遞上名片。
織琉看著名片上的名字,進藤 涼,族人很多,他實在是沒什麼印象。
「不想幹掉我拿我的頭跟王要點獎賞?」織琉仍是一臉富饒意味的笑容。
「不想,我是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進藤 涼說的激動真切,呼吸淺快微喘,猶如國中生在告白般緊張。
「你是因為根本打不過我吧?」織琉一臉冷然,他討厭這種男人,或是說他討厭這種人,那雙噁心的黑色眼睛明顯就是在說謊。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進藤 涼激動的辯白,更加靠近織琉。
織琉伸手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進藤 涼,用肢體明顯告訴這個男人,別再靠近自己了,他慢慢走向吧檯的另一個方向,因為他感覺司徒佚虎的氣場不對,而且,有其他虎族人闖進這裡了。
司徒佚虎坐在角落包廂的沙發上,渾身發熱疲軟,呼吸困難的大口喘氣,他頭好痛,頭暈目眩耳邊轟轟作響,重點是,他媽的超想做愛!?
這種不尋常的性衝動讓他將視線移到投射著五光十色霓虹的深色天花板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感覺思考能力慢慢變慢,腦袋像要被融化一樣沸騰著,感官變得遲鈍無力,但是下身的堅硬勃起與性慾暴漲讓他非常不舒服,得不到應有的紓解,他不悅的發出低沉虎吼。
「媽的,為什麼他還可以動?妳是不是打錯藥了?」一個染著金髮的男人驚恐的看著身邊穿著短裙火辣的性感女孩。
「我哪來錯的藥可以打?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要做這種事情,萬一不小心真的被強暴怎麼辦,你別忘了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你的。」女孩氣得大翻白眼,受不了,為什麼自己的男人這麼沒有用。
金髮男人是虎族爭奪王位者的手下一員,繼上次被殺掉的妖族女人後他們開始抓到了司徒佚虎喜歡女人的類型與流連聲色場所的習慣,打算就此下手,既然在他清醒時硬打不過,那就讓他失去反抗能力再動手,但他們一群人實在是沒有辦法拿到什麼安眠麻醉藥劑,只好使用驚人藥量的強烈春藥好讓司徒佚虎因為性慾而失去判斷能力進而全身無力,這樣一來就可以比較好下手。
結果誰知道司徒佚虎被快速打入絕對會讓大象也興奮到爆血管的藥量後竟然還可以活動甚至發出警示般的低吼,是藥效還沒發揮嗎?也是,聽說肌肉注射吸收會比一般靜脈給藥慢一些,金髮男人的頭頭告訴他,如果幹好這一票,不只自己下輩子不愁吃穿,更可以三妻四妾。
全身的血管像是燃燒起來一樣,司徒佚虎覺得自己像是一塊被丟在烈火裡焚燒的鉛塊,他痛苦的流出汗水,眉頭一皺,意識就快要彌留,妖氣開始不受控的亂竄。
「媽的,為什麼妖氣還這麼強?」金髮男人根本無法判斷司徒佚虎的妖氣穩定性,只能慌張地感受到他強的嚇人的妖氣。
突然,金髮男人眼前一暗,腿軟的慢慢僵直坐在沙發另一邊,全身冒出冷汗,雙眼發愣,表情驚恐。
「你怎麼了?說好由你動手的……。」穿著性感的女孩因為是人類,根本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不耐煩的將刀子遞到金髮男人面前。
金髮男人驚恐萬分的抓緊褲管,看見包廂的門被慢慢推開,妖氣之強差點讓他沒暈死過去,這個人的妖氣比司徒佚虎還要強,而且更加具有攻擊性與殺傷力,強大的壓迫感讓原本就軟弱的金髮男人恐懼萬分。
織琉走進包廂,將門關上,一雙綠眼淡淡發出光芒,快速掃視過目前的狀況,雖然不確定司徒佚虎是怎麼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小子痛苦的快要不行了,而下手的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弱雞般的虎妖與濃妝豔抹的人類。
金髮男人用顫抖僵硬的手拿過女孩遞過來的刀子,盡全力握緊,管不了哪麼多的往司徒佚虎的方向快速移動。
織琉快速的抄起桌上的玻璃杯,一個箭步衝向前接下金髮男人的刀子,伸手一扯男人的金髮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接著硬生生將男人的雙腳踢歪,男人發出慘叫同時身體因為雙腳斷掉而往下降,織琉單腳踩上男人肩頭,像拔蘿蔔一樣,將金髮男人的頭用力摘下,慘叫聲嘎然而止,大量鮮血由被撕爛的頸部噴出,發出湧泉般的液體流瀉聲音。
織琉帶著染紅鮮血的雙手將視線移到在一旁嚇哭的腿軟女孩身上,他慢慢地靠近女孩,臉上仍掛著那個瘋狂詭異的嗜血笑容。
「我……,我是被指使的……,我是孕婦……。」女孩語無倫次的說,聲音顫抖不已。
「下輩子記得,別再招惹危險的男人喔。」織琉在女孩耳邊溫柔的說,一隻手卻用力的掐住女孩的脖子,接著,只見他指甲突然伸長變彎,像針刺海綿一樣直接穿刺女孩的頸部,鮮血慢慢流出,織琉手上一扯,女孩的頭應聲落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重擊聲。
織琉將視線移到坐在一旁痛苦大口喘氣的司徒佚虎身上。
司徒佚虎感覺身體被人移動,他雙眼昏花,耳邊仍有嚴重耳鳴,全身不自然的冒出熱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被人丟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
「司徒佚虎,聽得到嗎?」織琉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將司徒佚虎扛回他現在住的公寓裡,幸好他的公寓離鬧區不算太遠,過程完全沒有說話的他感覺司徒佚虎的狀態時在是很奇怪,只好先開口叫他。
像是失聰許久的人第一次聽見聲音一樣,司徒佚虎快速睜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搜尋著聲音的來源,接著幾乎時同時,他扯過織琉壓在身下,一手握住織琉下頷,微微施力,織琉根本來不及反應,嘴巴因為下頷被捏,反射性的張嘴,司徒佚虎像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看見綠洲泉水一樣,飢渴地伸出舌頭吻上織琉的嘴。
霸道瘋狂又情色十足的吻法讓織琉腦袋瞬間刷白,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性暗示極強的吻攻略,從前烈沼的吻雖然有時候也會偏向野蠻火熱,但這種渴求無限的吻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司徒佚虎腦袋昏沉沉的,他似乎有聽到織琉正在呼喚自己,他一睜開眼便看見織琉帶著滿滿疑惑的美豔臉蛋,本來就對織琉沒有多大抵抗力的司徒佚虎幾乎是反射一般的直接壓住織琉,他從來沒吻過這麼棒的嘴,他瘋狂的啃吻,貪婪地舔舐著織琉口腔內的津液,天啊!他敢說蜂蜜也沒比這個傢伙的口水還甜。
「該死的……,我今天一定要幹死你。」一陣長長的激情啃吻後,司徒佚虎用極度沙啞低沉的聲音在織琉耳邊說到。
織琉訝異睜大綠色的雙眼,與司徒佚虎對上視線,他知道,這次自己一定又會完全陷下去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