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計畫

　次日早上，萬楚兒在白芷惜做早餐的聲音中醒來，她看著熟悉的房間，以及桌上的日曆，一顆心慢慢沉澱下來，她還是十六歲。

　她躺在被窩裡，留戀地享受了一會兒家的溫馨，這才起了床。

　一邁步，萬楚兒愣了一下，好像四肢真的沒有那麼疼了，她抬起胳膊看了看，上面的青紫已經變了顏色，也不知道白芷惜昨晚給她按摩到什麼時候。

　洗漱完後，白芷惜正好做好了飯。

　「楚兒，準備吃飯了。」

　「哎，好。」

　早飯是小米粥、玉米餅，還有白芷惜做的醬黃瓜，吃著脆脆的，帶著絲絲甜味，好吃的很。

　這麼好吃的醬黃瓜她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沒有吃到了，上輩子她也曾花心思找過，卻再也沒有吃到過比白芷惜做的好吃的醬黃瓜。

　「楚兒，別光吃醬黃瓜，喝點小米粥，養胃。」、

　一直注意著女兒一舉一動的白芷惜出聲提醒她。

　「嗯。」萬楚兒朝白芷惜展露了一個笑容，便端起碗喝粥。

　小米粥熬得濃濃的，也好喝的很，萬楚兒覺得白芷惜做的什麼都好吃。

　她一抬頭，看到白芷惜舉著筷子，愣在那裡，半響不動。

　「媽，你怎麼了？」萬楚兒疑惑地問道。

　白芷惜回過神來，說道：「楚兒，你好久沒有對我笑過了。」那聲音聽著竟然有一絲哽咽。

　萬楚兒愣了下，一時心緒翻滾，好像是從十歲的時候開始吧，那一年她爸爸犧牲了，安連時不時地出來晃悠一下，她就跟白芷惜的關係不那麼融洽了，不是發脾氣就是賭氣。

　「媽，我以前太任性，太自私了，也太笨了，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對不起。」萬楚兒放下碗筷，真誠說道。

　聽到萬楚兒的話，白芷惜眼睛一下子睜了老大，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半響後，才顫抖著聲音說道：「楚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萬楚兒重重地點頭，說道：「是真的，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不讓我做什麼我便不做什麼，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兒我便改成什麼樣子。」

　重活一次，萬楚兒知道白芷惜對她的重要性，沒有了白芷惜，她就如無根的浮萍，到哪裡都不踏實。

　白芷惜驚疑不定地看了萬楚兒一會兒，見她是認真的，便試探地說道：「媽媽希望你能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沒問題。」

　白芷惜更進一步：「媽媽希望我們母女兩以後，不管有什麼不愉快，一定要敞開心扉，告訴對方，不離家出走，不發脾氣。」

　萬楚兒想了想後，點頭：「好的，我會儘量。」

　看到往日裡叛逆的女兒一天之間突然轉變如此之大，白芷惜雖然樂見她的轉變，但是心裡卻總覺得不踏實，決定慢慢觀察觀察再說。

　吃過飯，萬楚兒甚至主動要洗碗。

　白芷惜自然是阻止了她，「楚兒，你已經高二了，還是抓緊時間好好看書學習吧，今天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看書，明天一定去上學，好嗎？」

　看白芷惜態度很堅決，萬楚兒決定順著她，乖乖回了房間。

　房間裡，萬楚兒翻看著書桌上的課本，熟悉而又陌生。

　其實萬楚兒非常聰明，小學的時候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中學的時候開始青春期的叛逆，成績稍微下滑，但也沒有跌出班級前五名；高一第一次模擬考試，她考了全班第六名，於是就被劉俐給盯上了，懦弱地任人糟踐。

　到了高二的時候，她聽了卓瑤的建議，荒廢掉了學業，高考的成績一塌糊塗。

　後來十幾年萬楚兒也沒怎麼再學習過，高中課本上的知識早就忘光了。

　雖然現在已經高二，離高考也不到兩年的時間，但萬楚兒很自信，覺得自己可以拿下高考，給白芷惜考一個漂亮的高考成績出來，彌補上輩子的缺憾。

　萬楚兒想了想後，找了一張空白紙，認認真真地寫了一份每日作息計畫。

　當她寫完計畫的時候，客廳傳來白芷惜的聲音。

　「楚兒，媽媽出去擺攤了，你一個人在家好好學習。」

　萬楚兒趕緊出了房間，客廳裡，白芷惜一手提著機器，一手拎著一個大包。

　「媽，今天別城南那邊了，太遠了，以後就在附近吧。」

　「啊？」白芷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要去城南了。」萬楚兒又說了一遍，白芷惜才明白女兒的意思，她笑了笑，說道：

　「沒事，不遠，媽媽坐公交車很快就到了。」她怕給女兒丟臉。

　萬楚兒也想到了這事，說道：「媽媽，我改變了，以後不會再那麼虛榮了。」

　最後在萬楚兒的堅持下，白芷惜同意了到附近的市場擺攤。

　她們走了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離玻璃廠家屬院最近的一個市場，因為屬於縣城中心，人流很多，萬楚兒幫著白芷惜找了個空白地方，交了三塊錢的管理費，就把修鞋攤擺了起來。

　「楚兒，你快回去吧，中午自己吃飯，不用管媽媽。」白芷惜硬塞了五塊錢給萬楚兒，囑咐她回去。

　萬楚兒也不跟白芷惜拉扯，接過錢，她看一看白芷惜這裡沒有什麼問題，便離開了市場。

　離開市場後，她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再一次沿著馬路轉悠了起來。

　看著白芷惜坐在市場的露天地裡，等著給人補鞋修鞋，她便覺得心中難受，掙得少不說，還很受罪，她想考察考察梧桐縣的市場，為她們家找一個合適的活兒干。

　可惜轉了一個上午，也沒有什麼好的發現，她也不洩氣，知道生活的不易。

　萬楚兒打算中午在外面吃飯，她略微挑剔地挑了一家看起來乾淨正規的飯館。

　飯館裡人不少，座位幾乎坐滿了，她要一碗麵條，坐在了角落裡，桌子上還坐了兩個中年男人，其中一位的腿上抱著一個黑色公文包，上面寫著『梧桐縣政府』幾個字，她估計這兩人怕是在政府上班。

　萬楚兒安靜地等著自己的面。

　「老吳家的面條好吃是好吃，就是這下飯的鹹菜可真不咋滴，要是弄點好吃的醬菜什麼的，我說不得能多吃一碗麵呢。」對面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說道。

　「可不是，我想自己帶點醬菜吧，這老吳還不讓，你看看他們家提供的這鹹菜，可真難吃，這能叫鹹菜嗎！」另一個男人也吐槽。

　萬楚兒看了一眼桌子中間放著的一碟免費鹹菜，大頭菜切碎了，拌了點醬油，看起來的確是不太好看。

　等到她的面條上來後，萬楚兒挑了一筷子吃，面條果然勁道，澆頭的味道也濃郁。

　她又夾了一點鹹菜，放進嘴裡。

　呵！

　她差一點吐出去，可是看了看周圍沒有垃圾桶，也沒有紙巾，覺得不衛生，生生嚥了下去，趕緊又吃了兩筷子面條才把那鹹味給壓下去。

　對面的兩中年男人看她那樣子，忍不住還笑了起來。

　那鹹菜了放了不知多少鹽，齁死人了。

　賣鹽的被打死了嗎？！

　她吐槽了一句。

　看著那鹹菜，萬楚兒心裡卻有了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