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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甚麼樣的契機下,產生這樣的想法,峰岸自己也不清楚。總之,這念頭突然冒出,然後在他腦中急速膨脹。
是他平時推理的延續。
每次總是從告密者為何沒被那項詭計所騙展開,然後就此結束。
為甚麼告密者不相信藥袋是在九點到九點四十分這段時間被掉包的呢?
於是他有了個新的想法。
這是個大膽的假設,如果實際上無法在這四十分鐘裡掉包藥袋的話,又會是怎樣呢?倘若有人知道這件事的話……
要是有人知道不可能在這段時間裡掉包,那麼,此人便能馬上看穿這是假裝掉包的詭計。
若是對方有進一步思索,為甚麼兇手要設下這種詭計,得到的結論應該會是為了製造不在場的證明。當然了,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反而是很可疑的,而當時有確切不在場證明的人,只有田端與峰岸兩人。
一口氣使縮小了嫌犯的範圍。
※※※
然而,峰岸心想,在現實情況中,要在四十分鐘內掉包藥袋,確實也不無可能。在那段時間裡,任誰都能走進店內,此事警方也已確認過。
不過,峰岸旋即又念頭一轉,就算店內沒人,但要是店外有人,那可就糟糕了。舉例來說,要是店裡的兩個出口外面一直都有站人的話,兇手就不可能從這裡進出。
當然了,在現實情況中,不應該會有這種事。
峰岸幾乎都還記得每個人的證詞。因為當時他就是如此繃緊神經。
中尾在九點二十分鐘前,一直都待在玄關前的停車場裡,之後才前往大廳。他說當時走出玄關的,只有澤村一人。澤村是在九點左右走出。
這也沒有甚麼特別的問題。在中尾走進大廳的九點二十分之前,還是有可能可以走進餐廳掉包藥袋,從櫃檯是看不見餐廳入口的。
那麼,戶外通往餐廳的出入口呢?沒人會看這裡。換言之,誰都可以從這裡自由進出。
峰岸確定它也沒問題。從九點到九點四十分這段時間,的確有可能掉包藥袋。只要沒人說謊的話。
說謊──
當峰岸想到這個可能性時,他的信心開始動搖,不見得每個人講的都是實話。
峰岸從床上坐起身,咬起大拇指的指甲,心跳聲傳進他耳中,他突然全身微微發熱。
他從記憶中喚起當時每個人的證詞,逐一思考每一個人說的話如果是謊言,會有甚麼結果。
當時我在別館打電話──這是日野的證詞。
峰岸想到某個人的證詞時,思緒就此中斷。他再次在腦中努力回想,如果此人撒謊,與事實相反的話……
「啊……」峰岸發出絕望的叫聲。接著,他雙膝虛脫無力,蹲坐在地面。
那是無可挑剔的完美推論。
峰岸在心中低語。是那傢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