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虞城拜訪
獵人們沉寂無聲,潛行林地。虞正帶上兩人,四處探尋鹿群,覓得一群野鹿,在野鹿坪的一條溪邊飲水,他前去稟告虞戍北。
虞戍北將狩獵隊伍分成四支,四個方位包抄,悄悄挨近溪畔。
最佳的狩獵位置留給了虞戍北,他身邊帶著四位隨從,裏邊便就有虞正,虞允,還有被要求加入打獵的姒昊。姒昊挺無所謂,反正他也是出來打獵,分工合作,打得更多,雖然獵物的分配,到時得看這位虞君嗣子的安排。
姒昊已從虞正那邊問得狩獵隊伍的核心之人的身份,跟他猜測的一樣。
從虞戍北執弓的動作,還有潛伏草叢的姿勢,能看出他是個有捕獵經驗的人;從他將隊伍分成四支小隊,埋伏四周等待安排,也能看出他有指揮的能力。
大貴族們的狩獵活動,只是一種玩戲,虞戍北用著認真的態度對待。他讓獵人們聽從命令,等他射出一枚鳴箭,才准行動。
獵人們潛伏在草叢,對溪畔的野鹿垂涎三尺,但不敢輕舉妄動,只待一陣箭鳴。虞人的獵人大多帶矛也攜帶弓箭,他們準備齊全,渴望大量獵得動物。
溪畔的鹿群龐大,邊喝水邊警戒四周,稍有風吹草動,它們便就逃竄,如同幽林裏的生靈,一閃無影蹤。姒昊的心很平靜,他執著長矛,蹲在地上,甚至還有閒情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離紫藤林不遠。想著春夏之時,紫藤林該是很美,漫山遍野的紫藤花。
想比姒昊的平靜等候,他身旁一位矮個的獵人就顯得激動多了,他的呼吸聲聽得清清楚楚,他也許是個容易激動的人,抑或,這場捕獵對他很重要。
這獵人粗麻衣外套件髒兮兮的皮衣,他的裝束,看似出身下人。他跟隨著身邊一位穿朱衣的年輕男子,那男子模樣文雅,不擅長狩獵,弓都沒執好。
姒昊留意身邊的人,他身邊之人也在打量他,不論是矮個的窮獵人(妘周),還是朱衣的文雅男子(虞允)。見到姒昊的模樣,妘周就知道他是女孩們傳言的白林子獵人,確實長得又高又俊,還穿著一身整潔的新皮衣。妘周不怎麼喜歡高帥,還擅長打獵的人,覺得又多一位競爭者。
虞戍北緩緩抬起手,他身邊的人,跟著做起準備,拉弓的拉弓,執矛的將手攥緊矛柄,只待一聲號令。朱弓被拉圓如月,鳴鏑飛射,在冰寒的空氣裏飛旋。鳴鏑的箭杆中空,孔竅發出尖銳而冗長的聲響。
鳴鏑裂空,箭矛齊飛,野鹿遁逃於溪畔,生死只在一瞬之間。
姒昊手中的矛沒有擲出,鳴鏑響時,他的心一陣顫動,他也曾像林中無覺飲水的野鹿,被優秀的獵手狩獵,追捕。生死彷彿只在箭矢和心口之間,相隔薄薄的一層距離,它被刺透,死亡急速降臨。
那龐然而健美的頭鹿,健美的身軀,倒斃在水畔,枯色的冬草,也許是它那雙漂亮的眸子,最後一眼所見。
“姚蒿,快追上!”
虞正的聲音,將姒昊從死亡的顫慄中喚醒。姒昊從頭鹿屍體的身旁離開,跟上追捕的獵人。
年少的姒昊,追上狩獵的隊伍,他很快調整心情,將自己從獵物的可怖陰影中脫離。他兩度在箭羽下躲避死亡,他的心很強大,但頻臨死亡帶來的記憶太過深刻,在這場冬獵裏,他回憶起當時的膽顫。
獵犬吠叫連天,它們追在最前面,比最矯健的獵人都來得快。獵人們追逐在後,時不時停下放箭,拋矛。野鹿四散逃命,它們奔向幽林,想逃回它們的庇護所。
姒昊跟隨虞正等人,不知不覺已來到一處陌生的林地。他們追逐一頭野鹿,那是頭高大的雄鹿,它身上帶著一支箭羽。雄鹿受傷,但不減敏捷,它的身影隱入荒林,不見了蹤跡。眾人追尋血跡,來到一棵古老的大樹下,這時,他們聽到野獸憤怒的聲音,立即警覺起來。
是野豬。
“前面就是野豬林,最好退出去。”虞正回頭跟虞戍北說。
虞戍北心有不甘,那頭雄鹿身上帶著他的箭羽,也由此,他一路窮追不捨。掃視下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人,只有三位獵人,他擺了下手,示意離開。
四人執弓握矛,警戒地退出林子。
“鹿在那兒。”妘周瞥見一個身影。
虞戍北也見到了,那頭高壯的雄鹿,正站在林中的高地上,陽光灑在它的壯觀的鹿角上,帶著一份神秘,而它的腳下野花一片。在這樣荒涼的冬日裏,顯露出幾分詭異。
獵人們總有些亂七八糟的傳說,關於老林子,關於野獸,關於神靈,他們有時也會懷著敬畏之心。
虞戍北放下他的弓箭,他一時甚至荒謬地想,它是有意引他們進野豬林。他按住妘周執弓的手,剛開口要說話,他的口型只說出三字:不要射……
幾乎同時,齊膝的枯草叢簌簌直響,虞戍北覺察不妙,尚未及時做出反映,一頭體型龐大的野豬已朝他們衝來。它狂奔的方向,儼然對向站在正中的虞君嗣子。
第一根長矛由姒昊擲出,射中了它的腹部,減緩它的衝速,第二根長矛由虞正刺出,紮在它的咽喉之處。它還活著,憤怒咆哮,把執矛的虞正挑翻在地。
它怒極,鋒利的獠牙直頂向發射弓箭的妘周,妘周敏捷躲避,像只毛猴一樣。它轉移目標,望向已退到坡上的虞戍北,落入聽他冷靜拉弓的動作,然而它沒有機會躥上土坡。插在它腹中的長矛,被人從它身側推入,未等它回應,已被扽起,又刺入,力道極大。
身中數箭,挨著三次長矛的龐然大物,終於傾倒在地,淌著血死去。
遭遇野豬襲擊,四人都挺鎮定。适才很驚險,若是常人,只怕已嚇得抱頭鼠竄。
虞戍北望向林地,原先那頭雄鹿所在的位置,空無一物。他回頭看向從野豬身上拔出長矛的姒昊和虞正,他點了點頭。
虞正的手臂淌血,他以一人之力抵擋野豬時,被獠牙刺傷。他坐在地上,扯下腰帶,自己纏綁傷口。姒昊將長矛在草地上擦拭,染在長矛的血,把一簇草葉蹭紅。妘周拍拍身上的土,似有不滿,囔囔:“還好我躲了一下,差點被頂穿。”他走到野豬跟前,一腳踢在野豬屁股上,彎身拔箭回收。
虞戍北掃視三人,最終他的目光落在姒昊身上,他看到姒昊沾染在眉角的血,還有他手上的血跡,這些顯然不是他的血,來自野豬。先前獵鹿時,虞戍北留意到這個英俊的獵人毫無作為,以為他不過爾爾。直到遭遇野豬,他是反映最快的人,第一矛便是由他擲出,而最後致命的一擊也由他出手,是他讓這只野豬噎氣。
很快,其他獵人們帶著獵犬趕到。虞允跑在後頭,氣喘吁吁,驚慌喊道:“你們沒事吧!”他趕到跟前,見到地上橫臥著一頭大野豬,一動不動,他先是驚訝,後舒了口氣。
跟隨而來的奴人們扛起野豬,大夥結伴離開,沒有踏入野豬林。已是午後,得回城了。
返回野鹿坪的路上,妘周與其他獵人講述先前的驚險,添油加醋,說得十分生動。虞戍北看向姒昊,見他和虞正走在一起,他還給虞正一包藥粉。
“你是姚屯人?”虞戍北詢問姒昊。
“是。”姒昊應道。想虞君的嗣子,可能他問過虞正,聽說他住姚屯。
“姚屯和小紫屯一樣,只有漁人,沒有獵手。”虞戍北對於自己日後管轄的地域很熟悉,大大小小的聚落,形形色色的人,都在他腦中。
姒昊想這位虞君嗣子是個敏銳的人,頗有才能,不好忽悠。
“我跟虞正學習獵鹿。”姒昊投眼虞正,他這句話不誠實,虞正只點撥了他幾次,根本沒教他獵鹿的方法。
這位虞君的嗣子有著過人的敏銳,姒昊也有,這是他生存的必備,他會看人。虞正和他有一絲相投的氣息,而且這人沉穩,熱心腸。
“我看他底子不錯,擅長叉魚,就教他打獵。”虞正把這話接下,雖然他不清楚姒昊為什麼不老實回答。姒昊是他見過最具天賦的獵人,這本是值得張揚的事情。
虞戍北還是覺得姚屯出不了這麼一個人,不只是他會打獵的問題。什麼樣的土壤長什麼樣的植物,出什麼樣的人。姒昊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塊乾燥的粟米地裏,突然長出了一株金黃的水稻。
不過虞戍北沒再就這事深究,他挺欣賞姒昊,再則虞正是個很出色的獵人,教出來的徒弟自然不差。
這次冬獵,獲得野鹿九頭,野豬一頭,其餘野兔,山雞數十,滿載而歸。獵人們自然高興,也就跟隨來的奴僕們有些發愁,扛這些東西回城,實在沉重。
姒昊本打算直接回姚屯,被虞戍北邀請,讓他跟隨他們回虞城,晚上有犒勞,美酒大肉,可不能錯過。姒昊知道,若是不跟他們前去,顯得不合常理,畢竟獵野豬他也有份,還得等分豬肉呢。
對於虞城,姒昊是想去的,他已有許多日未見虞蘇,他也答應過虞蘇,要去虞城看他,正好趁這個機會過去。
姒昊避免接近虞城,在於他的危險不知道藏匿在何處,又會以何種方式曝露。不過他需要讓人們相信他是姚屯之人,他得用上這個身份,他出現在虞城是早晚的事。
隊伍浩浩蕩蕩開回虞城,並沒有前往宮城,而是前往北區的虞允家。虞允家宅寬敞,屋舍眾多,奴僕龐大,能夠接待虞戍北和眾多獵人。這對虞允家,也是一種殊榮。
獵物交由奴僕們烹煮,虞允家設宴招待戍北公子和獵人們。
夜晚,虞允和虞戍北及幾位隨從打獵的貴族,一起坐在堂上歡飲。堂下是那些身份較一般的獵人,他們也有酒有肉,受到款待。
姒昊獨自坐在闌珊的角落裏,他和這些虞城的獵人不熟,沒加入他們的談論。他自個喝酒,吃烤肉,麵湯。姒昊想,大黑會去姚叟家吃飯,它和姚叟的孫女溪兒很要好。白馬的馬槽有草料和清水,餓不著。出去打獵時,托姚叟幫忙留意家院,他會去巡視下,不必擔心。
酒宴散去,虞戍北帶著隨從回去宮城,走前吩咐虞允和虞正將剩餘獵物分發給獵人。
姒昊分得一條野豬腿,和一隻山雞,相當豐厚,因他殺野豬有功勞。
把放野豬腿的竹筐背起,姒昊打算離開,虞正問他:“夜裏有地方的睡覺嗎?”夜晚回姚屯是不可能了,太危險,但不知道他在虞城有沒有地方入宿。
“要不留在我這裏,有地方睡。”虞允為人親善,想給姒昊提供個方便。
“我有友人住在虞城,我去他家過夜。”姒昊回道。
“他住哪里?”虞允想夜晚黑燈瞎火,此時大多數人家已入睡。
“也在北區。”姒昊沒提虞蘇名字。
“是不是虞蘇?”妘周本來在察看自己分到的獵物,聽到他們交談,特意過來詢問。
他懷疑姒昊就是虞蘇的那位林中友人,也是女孩們談論的白林子獵人。他覺得姒昊很神秘,他以前常在及谷打獵,沒見過姒昊,而且虞蘇以前林子裏也沒什麼朋友。
“你認識小蘇?”虞允感到吃驚,隨即他想起虞蘇有個朋友住林子裏,恍然:“小蘇有個住林子裏的朋友,原來就是你啊。”
“是我。”姒昊此時只得認下。
“我們和小蘇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虞允指著身邊的妘周和自己,他看起來很驚喜。不同于虞允的可親,妘周對姒昊的態度冷冰冰。
虞蘇說過,他在虞城裏有幾個夥伴,但姒昊沒想過這麼巧,這就讓他遇上了。
“姚蒿,你跟我一起走,我路過小蘇家。”虞正提起一個竹籃子,籃子裏裝著豬肉。
“告辭了。”姒昊和虞允相辭。
虞允待他客客氣氣,將人送出院外。
目送姒昊和虞正遠去,虞允回頭,見妘周也在。妘周抱胸站著,嘟囔:“很古怪。”
“虞正和他很要好,小蘇也是,可是我們之前都沒見過他。”妘周有那麼點小小的嫉妒,不只他的虞正哥,就連戍北公子對他也很器重。
“下回問問小蘇,他們怎麼相識,我看他是一位值得結交的人。”虞允對姒昊的印象不錯。分獵物時,其他獵人都咋咋呼呼,爭先恐後,就姒昊一人從容平靜,不介意分多分少。
虞正和姒昊走出老遠,兩人一路無話,走到一戶人家院門前,虞正停下腳步說:“就是這家。”屋子裏有燈火,屋門半掩,顯然裏邊的人還沒入睡。
“多謝。”姒昊道謝。
“客氣,我就不進去了。”虞正不打算停留,他急著回家。
虞正匆匆離去,留姒昊一人。
姒昊進入院子,將肩上的竹筐卸下。他心情頗有些美妙,他站在虞蘇家的院子,和虞蘇只隔著一扇門。他沒急於去叫門,他在石階上蹭蹭腳,聽得屋裏說話的聲音,一個婦人說:“蘇兒,去看看,是不是你父回來了。”
姒昊微笑,他知道虞蘇要來開門,他故意往門側一站。
木門被打開,屋中的火光映亮門口,虞蘇探頭,只見到放在門口的一隻竹筐,沒看到人影,他有點納悶。他走出屋子,去探看竹筐,發現竹筐裏是一條肥豬腿,還有一隻山雞。他狂喜不已,奔出院子,在院中尋覓,還跑到院門口,可惜沒見到人。他的喜悅頓時被澆滅,憂鬱地往回走,嘴裏喃語:“不是他……”
“不是誰?”姒昊啞笑,人已站在竹筐旁。
“阿昊!”
虞蘇狂喜,朝姒昊奔去,死死抱住他。虞蘇驚喜之下,沒留意自己躍身撲向姒昊的衝勁很大,而姒昊怕他摔著,只能張臂抱住他。
“蘇兒?是誰?”
虞母聽到兒子的笑聲,終於從屋子裏出來。她出來時,正見兒子和一位高大男子沾在一起。那男子,只有一個背影,看得不清晰,不過從兒子狂喜的模樣看,也知道是誰來了。
沒多久,姒昊已坐在虞蘇家的火塘邊烤火,虞蘇陪伴在他身旁,看著他傻傻笑著。虞蘇的頭髮披散,蓬鬆,顯然之前才洗過,用火烤乾了。虞蘇穿著一件寬大的羊皮衣,把一張勻稱、漂亮的臉從脖子處圍住,他的模樣很可愛。姒昊很想摸摸虞蘇的臉,很想親他,但他不能夠。
虞母不時在他們身旁出現,一會給姒昊遞湯,一會又遞來熱巾布,她對姒昊親切。虞母的想法不過是,這人是兒子的好友,還經常往家裏送魚乾,肉乾,實在過意不去,可得好好招待他。
“怎麼還在傻笑,把柴火看著,水開了,給阿蒿洗個澡。”虞母拍下兒子的頭,她已經準備上洗澡水,只待燒開。
姒昊身上有打獵後的血腥味,天又冷,洗個熱水澡會舒服許多。
“知曉。”虞蘇仍是笑著,他勤快地往火塘裏添柴。
“虞母不用客氣,我自己來。”姒昊看虞母的身影轉來轉去,他極其喜歡虞蘇,連帶著虞蘇的家人,都感到親切。
“那好,我回裏頭去了,蘇兒,好好招待人。”虞母睡得早,打算去睡下。
“阿母去睡吧。”虞蘇用力點頭。
虞母回屋裏頭去,留下虞蘇和姒昊兩人在堂裏。
虞母一走,虞蘇就握住姒昊的手,對姒昊甜甜笑著,低語:“阿昊,你怎麼來了?”還是這麼晚過來,夜裏過及谷多不安全。
姒昊將遇到虞戍北的冬獵隊伍之事和虞蘇說,並告訴虞蘇,他還見到虞允和另一位矮個的獵人。虞蘇一聽就知道是妘周,他笑說還有一位風川,姒昊沒見過,他們四人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友人。
姒昊用拇指摩挲虞蘇的掌心,他看著虞蘇的臉蛋,嘴角揚起,他笑得時候很有魅力,相當勾人。他看虞蘇,虞蘇也在看他。兩人只能相視,不敢有其他舉止。虞母沒這麼快入睡,怕她突然出來,而虞父人在社樹那邊,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你們去獵野豬了嗎?”虞蘇將手指收攏,握住姒昊的手。
此時,野豬腿和山雞都掛在屋外,屋外冷,不容易壞。
“我們追鹿到林地裏,遇到頭野豬。”姒昊輕描淡繪。
虞蘇聽到這句話,緊張地扣住姒昊的手,他知道野豬很兇猛,尤其是成年的野豬,三四個獵人才能放倒。
“我沒事,沒受傷。”姒昊安撫虞蘇,他不敢將和野豬搏鬥的事跟虞蘇說。
虞蘇低頭,拉起姒昊的手,看到他的手指縫裏有血跡,那應該是獵物的血。虞蘇抬起手,將它輕輕貼在唇邊。姒昊沒告訴他打獵野豬的過程,但他應該參與了搏鬥,幸好他沒受傷。
再也不能忍受他受傷流血,他身上傷痕累累,太令人心疼了。
虞蘇低頭親吻,長髮將他的臉龐遮擋,也遮住他不大的動作。他的唇柔軟且溫柔,印在手背的吻,帶著無盡的柔情和憐愛。
“蘇……”動容將手收回,姒昊喚虞蘇名字的聲音很細微。他凝視虞蘇,他的眼睛黑黝黝,飽含著深摯而熱烈的情感。虞蘇被看得不好意思,低垂下眼瞼,他很想吻姒昊,但他知道不能,只能去克制。
就在此時,兩人聽到院中傳來的腳步聲,虞父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虞正:當時,昊總突然甩來了一口鍋,還好我機智的接下。
導演:我這麼只單身狗,還拍情人節這麼甜的劇,昊總起碼得送我一套海景房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