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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復仇線呢?[重生]》第30章
第30章

  見到黎懷澄抱著一條白色的狗快步跑進來的時候, 江斯源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剛想走近確認, 就看見了他發紅的眼眶和無措的神情。

  ——是黎懷澄, 可是卻又不像是他之前見過的黎懷澄。

  這是江斯源的第一想法,這個想法讓他頓住了腳步,不遠不近的站在一邊,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黎懷澄露出了這樣的神情。

  如果不是剛剛撿的流浪貓還在懷裡, 江斯源都差點要以為這裡不是寵物醫院而是治療人類的醫院了。

  因為,黎懷澄的表情太……難過了。

  江斯源不知道用哪個中文詞語才能夠準確形容,大概是即將失去最親密的親人或是最愛的戀人時才會露出的,彷彿被全世界遺棄的表情, 讓隔得有些距離的他都能感受到那種無措和恐懼。

  可是, 那只是一條狗而已。

  江斯源撓了撓懷裡流浪貓的下巴,聽到他發出咕嚕咕嚕的享受聲音, 等待著那邊的後續。

  沒過一會, 有醫生將黎懷澄抱著的狗帶進了手術室, 江斯源看見黎懷澄坐在手術室門外, 週身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陰鬱。

  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作為同學, 他應該友愛的過去關心一下?華國好像是有這樣互相關心幫助的優良傳統的吧?

  江斯源倚著牆漫不經心的想著,黑襯衣與背靠著的白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落下來搭在眼尾的微卷棕髮襯得他五官瑰麗且鋒利, 全然不似白天那個優雅開朗的少年。

  然而還不等江斯源考慮好, 就見一個氣質沉穩的年輕人跑了進來, 徑直走到黎懷澄身邊,手搭在他的肩上,垂頭和他說話,似乎是在安慰他,江斯源認出那是黎家的黎懷錦,黎懷澄的親哥哥。

  江斯源嘴角勾起,只是這個親哥哥看起來似乎和黎懷澄並不親近,或者說……黎懷澄並不親近他的親哥哥。

  真是有意思,作為黎家隆重回歸的二少爺,本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看起來也確實十分受寵的小兒子,現在卻紅著眼圈守在一條狗的手術室門外,慌亂得彷彿那條狗若是出事,他就會失去擁有的一切一般,就連他的親哥哥也不能安慰他分毫。

  手術時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江斯源也在那裡站了一個小時,他發現這一個小時之內,不論黎懷錦和黎懷澄說什麼,黎懷澄都沒有什麼回應,頂多只是敷衍的點點頭,眼睛一直盯著手術室沒有離開。

  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黎懷澄霍的起身,醫生看了眼他焦急擔憂的神色,嚴肅的表情放緩道:「沒什麼大事,最嚴重的就是腿上的骨折,除此之外身上還有被毆打的痕跡……你作為主人應該照顧好自己的寵物,現在外面有許多不喜歡寵物甚至極端厭惡貓狗的人,他們以虐打寵物為樂,所以你下次帶它出門一定要牽繩子,不然可能就沒有這次這麼幸運了。」

  「我知道了,謝謝您,醫生。」知道醫生是誤會了,黎懷澄卻沒有心思解釋,焦急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醫生本想拒絕,可是對上少年一片澄澈還帶著水汽的雙眼,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心軟道:「進去看看吧,這段時間它都要住院,你以後每天都可以來看看。」

  黎懷澄點點頭,匆匆向醫生道謝後就走了進去。

  初七躺在小床上,麻醉藥還沒有褪,黎懷澄蹲下來將手放在它溫熱起伏的肚皮上,感受著手心裡的熱度和起伏,才感覺自己的心一點點安定了下來。

  從寵物醫院回到黎家時,已經將近凌晨。

  走出玄關,黎懷澄就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黎父黎母以及坐在一旁的蔣懷康。

  「初七怎麼了?」

  見黎懷澄和黎懷錦並排走進來卻沒有初七的身影,黎母不由問道。

  知道黎懷澄現在心情不好不太願意說話,黎懷錦放下外套替他回答道:「除了骨折之外身上還有幾處傷口,現在在醫院住院,這段時間可能都要住院了。」

  「怎麼會這麼嚴重?」

  一直埋頭坐在一旁的蔣懷康聞言脫口而出,在黎懷澄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時,表情愧疚的垂下臉,低聲解釋道:「對不起,我本來只是想去你房間看看,沒想到初七也在裡面,我發現他的時候馬上就想出來的,可是它卻咬著我的褲腿不鬆口,我嚇了一跳也很害怕被別人看到會誤會,所以沒想其他的,只想快點掙脫它,沒想到一時間動作沒有控制好,才讓它受傷了。」

  黎懷澄裹著寒意的視線掃過蔣懷康低垂的眼,淡淡道:「沒關係,你不用道歉。」

  蔣懷康霍的抬起頭,即便是他極力掩飾,黎懷澄也能看到他眼裡的不可置信和猜疑。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的表情太過明顯,蔣懷康又低下頭,吶吶道:「不論如何,我都應該道歉的,即使我是無心的,初七也確實受了傷,它現在在醫院吧,我明天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看看它,我可以親自向它道歉。」

  蔣懷康話落,黎母微微皺了眉,剛想開口就聽黎懷澄說:「不用了,它不需要你道歉。」

  蔣懷康頭埋得更低,聲音怯懦起來:「懷澄,你還是怪我嗎?我要怎樣做,你才能原諒我?只要你說,我都願意補償。」

  「好了,康康。」黎母起身,柔聲道,「既然澄澄說不用道歉你就不要再說這件事情了,初七是澄澄帶回來的,和他的感情很好,你以後注意一些,見到它避開些。」

  蔣懷康身子一僵,黎母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告訴他在黎家連一條狗都要避讓嗎?那他是什麼?

  「我知道了。」蔣懷康攢緊了放在身側的手,抬起頭對黎懷澄勾起唇道:「懷澄你不怪我就好。」

  捕捉到蔣懷康眼裡一閃而過的挑釁和得意,黎懷澄眸底冷意更甚,盯著他緩緩道:「初七傷了前腿,現在我打斷你一隻手,這件事就算兩清,怎麼樣?」

  黎懷澄話落,客廳氣氛瞬間凝滯起來。

  黎母皺眉,剛想開口就聽黎懷澄繼續道:「你說的,只要我說就什麼補償都願意,現在我說了……」

  以前黎懷澄從不相信人性本善或人性本惡這等唯心主義的結論,他一直認為一個人的性格只會被生活的環境以及經歷影響,直到他真正與蔣懷康接觸才知道,原來性格真的是會遺傳的。

  蔣懷康的自私、貪婪、陰險狠毒以及上不了檯面的小家子氣,就算沒有從小養在蔣家夫婦身邊也與那對夫妻一模一樣。

  欺軟怕硬、得寸進尺是這種人的天性,就是因為他的不作為,才讓蔣懷康以為他軟弱可欺,才敢肆無忌憚的試探他的底線。

  上一世在商場的摸爬滾打讓他養成了做任何事情都深謀遠慮的習慣,然而那時的謹小慎微不過是另一種變相的忍耐,因為他沒有那些富家子弟的雄厚背景,害怕自己一步行錯就難東山再起。

  可是他卻忘記了,現在他早就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沒有背景沒有後台而需要處處隱忍時刻謹慎的蔣遠了。

  作為黎懷澄,他反而應該拋棄自己習慣性的隱忍,上一世小心駛得萬年船的經驗讓他陷入了一個誤區,以為萬事謀定後動才是上策,殊不知,有些事情有些人根本不需要也不值得他處心積慮。

  哪裡會有抬腳時時刻注意著不讓自己踩到螞蟻的大象,確實需要警惕蟻多咬死象的可能,但那不能因此就再也不敢將腳落在地上了。

  黎懷澄本來是想由著蔣懷康蹦躂,因為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他的結局,所以才懶得再多插手做些什麼,可是現在他卻不想這樣下去了。

  對上蔣懷康難掩憎恨的雙眼,黎懷澄嘴角勾起輕而嘲弄的笑意:「你——願意嗎?」

  「我……」蔣懷康臉上血色盡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黎母,才顫抖著聲音道:「如果要這樣你才能原諒我的話,我願……」

  「澄澄!」黎母打斷蔣懷康的話,表情是難得的嚴肅,不贊同道,「你這樣說有些過分了。」

  黎懷澄挑了挑眉,一向柔軟溫和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類似於譏誚的神色,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黎母和垂著腦袋的蔣懷康,轉身上了樓。

  黎母張了張嘴想要叫住他,可是想到他剛剛的眼神,不知為何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黎懷澄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客廳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看到表情難過的黎母,黎懷錦在心裡歎了口氣,走過去輕輕環住她,拍了拍她的背道:「媽媽,我先上樓了,您也早點睡吧,晚安。」

  黎母回過神來,剛想說話就見黎父起身,淡淡道:「時間不早了,我先上去睡了。」

  黎母聞言一愣,這麼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自己的丈夫用如此冷淡的語氣和她說話。

  見到妻子驚愕難過的表情,黎父最終還是不忍的加了一句:「時間很晚了,你也早點上來睡吧。」

  「媽媽,你去睡吧。」蔣懷康開口,怯怯的避開黎父的視線,輕聲道:「我自己去客房睡就好了。」

  黎母看到蔣懷康怯懦自卑的神情,不由心中一軟,牽起他的手道:「睡什麼客房,媽……我幫你把你的房間收拾一下,你睡在那裡就可以了。」

  蔣懷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黎父神色,見他似乎並沒有不滿才輕輕點了點頭,「謝謝媽媽。」

  黎父淡淡開口:「你留下來可以,但是現在你姓蔣不姓黎,從今天開始,我希望你注意稱呼。」

  蔣懷康聽到黎父的話,眼圈一紅,好半晌才哽咽著低聲道:「我知道了,爸、叔叔。」

  黎父頷首,對妻子說了聲早點睡才轉身上了樓。

  回到房間,黎母見黎父還沒有睡,不由道:「你剛剛怎麼能對康康說那樣的話,他這半年已經夠難過了,你也看到他瘦成什麼樣子,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你卻……多讓孩子傷心。」

  黎父揉了揉眉心,放下手裡的書,對上黎母的視線認真道:「思安,我知道你心疼蔣懷康,可是不論如何,他都不是我們的親兒子,你要清楚這一點。」

  「我知道。」

  黎母在黎父身邊坐下,想到蔣懷康剛剛在她離開前,一遍又一遍的問著「媽媽,你會不會趕我走」的模樣,心裡發酸。

  「可是康康也是我們養了十四年的兒子啊,從他學會說話到他長大上學,我們花了多少心思在他身上就有多愛他,這些難道僅僅因為他和我們沒有血緣就能夠輕易斬斷嗎?」

  黎母眼眶發紅,「而且之前發生的這一切,康康也是無辜的啊,這半年他已經受了夠多的苦了,難道我們還要一再讓他更加難過嗎?何況我們家裡並不是沒有能力多養一個孩子,你就把他當做領養回來的孩子不行嗎?」

  安靜的等黎母說完,黎父才緩緩開口:「你說的都對,可是在這些事情裡,你忘了一個前提,那就是澄澄的感受。」

  見黎母想要開口,黎父抬手打斷她的話,繼續道:「你說蔣懷康半年受了那麼多苦,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懷澄十四年都在那樣的環境生活,你說我們不應該讓蔣懷康傷心,那麼我們就應該不顧及懷澄的感受嗎?」

  「思安,懷澄太懂事了,所以他從來不會對我們哭鬧,從來不告訴我們他有多疼有多難受,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懷澄就吃虧在他從來不哭從來不鬧。」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不哭也不鬧?」

  黎父說完這句話,疲憊的閉上了雙眼,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還記得我們帶懷澄離開張家的時候,張老爺子對我們說過的話嗎?」

  黎母怔在原地,張老爺子說過的話和黎懷澄上樓前冷漠的神情在腦海裡交錯播放著,她的心臟似乎被一隻大手攢緊,酸脹疼痛得難以忍受。

  ——不要對他失望,也不要讓他失望。

  她明明記得的,她也答應過的,可是她卻沒有做到,甚至做得非常不好。

  黎父擦去妻子滑落的眼淚,將她攬進懷裡柔聲道:「別難過,雖然我們都做得不夠好,但是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以後我們慢慢來。」

  黎母嗚咽一聲,趴在黎父懷裡大哭起來。

  第二天早上起來,黎懷澄換好衣服準備出去跑步才想起初七還在醫院,他默默的脫下運動裝換好校服後便下了樓。

  餐廳裡王阿姨還在準備早餐,見到黎懷澄穿著校服下來十分驚訝,特意低頭看了看他的週身,道:「二少爺,您今天不去跑步嗎?初七呢?」

  黎家的傭人除了照顧黎懷欣的曹阿姨,其他人都不會在黎家睡,而且昨天曹阿姨下午請假回了家,所以都並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

  黎懷澄笑了笑,一口喝了桌上的牛奶又拿了個三明治,才說:「初七生病了,現在在醫院,所以我就不跑步了,打算今天早點去學校。」

  「這樣啊。」王阿姨並不多想,笑盈盈的再拿了一個三明治放到黎懷澄手裡,看到他乖巧溫軟的笑容,沒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一個怎麼夠,小孩子長身體一會就餓了,你多帶一個。」

  黎懷澄接過王阿姨手裡的三明治,靦腆一笑,「那我先走了,王阿姨再見。」

  王阿姨慈愛的看著黎懷澄離開的背影,面帶著笑意繼續忙活起來。

  早上七點,黎家人都聚到了餐桌邊,等了許久沒見黎懷澄的人影。

  黎母擔憂的看著門外,問正在放盤子的王阿姨道:「王姨,懷澄出去跑步的時候您見到他了嗎?他什麼時候出的門?」

  王阿姨:「二少爺六點多就去學校了,沒有去跑步,說是初七生病了不在,他就不跑了。」

  黎母聞言一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來,問道:「他吃了早餐嗎?」

  「吃了。」王阿姨感覺氣氛有些不對,視線不由自主飄向早上突然出現的蔣懷康身上,收回視線道:「喝了杯牛奶,帶了兩個三明治,二少爺應該不會餓著的。」

  「嗯,我知道了,謝謝您,王姨。」

  餐桌上的氣氛十分壓抑,黎懷錦快速吃了幾口東西便起了身,道:「爸爸媽媽,我吃飽了,早上還有課,先走了。」

  黎懷錦離開後,留下了更加壓抑的三人。

  江斯源和周子猷先後走進教室,看到坐在那做題的黎懷澄後,周子猷瞪大了眼,快速跑到黎懷澄身前道:「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黎懷澄放下筆,淡淡道:「過幾天就要期末考試了,當然要複習一下。」

  周子猷走過頭去看了眼黎懷澄卷子上的題,嘖了聲道:「數學年級第一還複習數學?還有,你考個初三的期末考,用得著拿高三的卷子做複習嗎?」

  「澄,早商好。」江斯源走了過來,和黎懷澄打了招呼後,拍著周子猷的肩膀道,「窩們還去不去打球,現在不去,等會酒商科了。」

  周子猷這才想起自己這麼早來學校是為了什麼,一把扯出黎懷澄手裡的卷子 ,道:「和我們打球去,做什麼高三的數學卷子,刺激人呢。」

  黎懷澄被抽走卷子也不惱,起身道:「走吧。」

  周子猷一愣,遲疑道:「你真的和我們去打球?」

  黎懷澄聞言作勢要坐下:「假的,不去。」

  「哎哎哎!」周子猷攬住黎懷澄的脖子,笑道:「起身就不能反悔了,走走走,打球去。」

  三人到球場時,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了,見到周子猷走過來都紛紛打了招呼。

  一人視線落在黎懷澄身上,眼睛一亮,錘了把周子猷的胸口道:「行啊你,不僅把新來的校草給帶來了,還把我們學霸也給弄來了,等會來的人多了,球場外面的女生可得堵的水洩不通啊。」

  「得了吧。」周子猷白了一眼那人,道:「來了也不是看你的,來了也是看江斯源橙子還有……我的!你高興什麼?」

  「你就往自己臉上貼金吧。」幾人嬉笑著圍上來,一人摸了把周子猷腦袋上的卷毛,道:「誰看你啊,看你喝奶罵街啊?」

  周子猷將手裡的純牛奶一放,嚷嚷道:「怎麼了,看不起喝奶的啊?我告訴你們,等到高一,爸爸馬上直竄一米九!」

  「行了,還不打等會上課了。」有人道,「剛好十個人,我們五對五唄。」

  沒人有意見,球局便這樣開始了。

  這半年黎懷澄雖然每天都有跑步健身,但是因為青春期長個子,吃多少都沒見身上多一點肉,看起來還是一副瘦弱的模樣,再加上他學霸的身份,這些不熟悉他的人便將他當成了主要突破對象。

  而江斯源那邊除了一個專門防他的人,幾乎沒有人會想從他那裡撿漏子,混血兒得天獨地的身材讓將近一米八的他站在一群初中生裡鶴立雞群,不管是運球還是跑步都十分靈活,基本上球傳到他的手上便會得分。

  然而另一隊的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以為的軟柿子根本就不好捏,黎懷澄投進第二個三分時,場外傳來一陣陣尖叫,甚至有女生興奮的抓著鐵絲網叫著他的外號:「奶橙!奶橙!」

  黎懷澄腳下一滑,手裡的球被對面的人搶斷,咬牙瞪了眼剛剛傳球給他的周子猷。

  周子猷聳了聳肩,他知道黎懷澄為什麼瞪他,事實上當他聽到有人叫出「奶橙」這個名字的時候就預料到了。

  黎懷澄的這個外號雖說和他有些關聯,但是也不能完全怪他,想到這點周子猷也有些冤枉。

  還記得那天他和平常一樣把自己帶的純牛奶遞給黎懷澄,然後兩個人就一起喝奶一起看題,突然一個女生走過來揉了揉他的腦袋,說:「子猷乖乖喝奶,真可愛。」

  周子猷十分生氣,對女生說不能像揉小孩一樣揉他的腦袋更不准用對孩子的語氣和他說話。

  女孩子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怒氣,還義正言辭的說:「因為你可愛所以才想這樣啊。」

  周子猷看到一旁同樣喝奶卻沒有遭受和他相同待遇的黎懷澄,不忿道:「那橙子也喝奶,你為什麼不揉他?」

  女生看了眼在做題的黎懷澄,眼裡的愛心差點要跳出來,周子猷至今還記得她蕩漾的語氣,她說:「黎懷澄這麼溫柔帥氣可愛,我怎麼忍心揉亂他的頭髮。」

  周子猷十分生氣,他一直認為黎懷澄和他是一個類型,於是道:「我也可愛也帥氣,你幹什麼揉我!」

  女生搖頭,說:「才不是,你們是兩種不同的可愛,你的可愛就是字面意思可愛,懷澄的可愛拆開解釋是特別容易讓人愛上的意思,比如我看到你就只想揉一揉你的腦袋,可是看到懷澄,我就不止想揉一揉了,還想……」

  女生憧憬的語氣和神情讓周子猷心領神會她沒說完的話,可是他還是十分不服氣,道:「我也白他也白,你憑什麼就說我幼稚說他帥氣!」

  「因為看到你只覺得可愛,看到他除了覺得可愛還想和他談戀愛。」見周子猷不解,非常愛比喻的女同學繼續解釋道:「怎麼說呢,就像牛奶雖然好喝,但是除了淡淡的奶味就沒有別的味道了,也不會特別想喝,但是橙子就不一樣了,不僅香味誘人,吃起來也酸酸甜甜的,讓人垂涎三尺回味無窮!」

  女生的回答傷到了周子猷的心,他指著黎懷澄大聲道:「他哪裡讓你想談戀愛了,奶白奶白的還在喝奶!看起來比我幼稚多了!」

  說完尤覺得不夠解氣,周子猷繼續道:「就算是橙子,也是帶奶味的橙子!奶澄!你看看他這張比我還白的臉還有他喝奶的樣子!什麼酸酸甜甜,明明就只有奶香味!」

  自那天以後,黎懷澄「奶橙」的外號就傳遍了德明。

  再次接收到黎懷澄涼颼颼的視線,周子猷真的很冤枉,外號雖然是出自他口,可又不是他傳的,是因為那些女生都覺得十分貼切才傳播得這麼快,他頂多只是無心之舉罷了。

  「啊啊啊啊——」

  江斯源以他們這一隊的最後一個三分結束了比賽,聽到場外熱烈的尖叫聲,周子猷知道到自己在德明能夠談戀愛的幾率再次降了十幾個百分點。

  「下次繼續。」另一隊的一個高個子男生攬住周子猷的肩,道,「下次打球黎懷澄和江斯源不能一隊,這特麼完全是吊打啊。」

  周子猷得意的挑眉,「那當然,都是我兄弟,我們三劍客一聯合,打遍德明無敵手!」

  黎懷澄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在高個子男生放開周子猷的時候一把壓下周子猷剛剛抬起的腦袋,笑容溫和道:「今天早上我在家裡喝了牛奶,等會我的牛奶給你喝吧。」

  周子猷嚥了口口水,十足狗腿的點頭:「喝喝喝,等會就喝馬上就喝。」

  江斯源也過來攬住黎懷澄的肩膀,笑道:「橙,你打球正的很膩害,下次我門還一起打球吧。」

  黎懷澄抬頭看了眼比他高出半個頭的江斯源,揉了揉周子猷的卷毛才找回了一點心理平衡,笑道:「好啊。」

  三人搭著肩往教學樓走去,籃球場外準備回教室的學生們卻很難將視線從他們燦爛的笑容上移開,一個女生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對同伴道:「你有沒有發現,周子猷他們三個並排剛好是個階梯,一米六、一米七、一米八,哈哈哈哈哈哈……」

  同伴聞言看去,沒忍住也笑了出來。

  冬日的陽光灑在並排往教學樓走去的三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拖長,喧囂的鈴聲和熱鬧的校園似乎都成為了背景,組成了一副最適合詮釋青春的畫卷,時間都彷彿為這一刻定格,讓許多德明的學生,畢業多年後都難以忘記這幅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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