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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眨眼乾杯》第25章
第七章 與妳同聽披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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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高見俊介去看過芭蕾的第二天夜裏,工作結束後買了一大堆食材回家,公寓的廚房裏上演著一場惡鬥。

  「呃,甚麼啊……將牛肝浸在鹽水裏用手搓揉清洗之後,再沖洗幾遍……嗎?」

  交互看著材料和食譜,香子喃喃唸道。食譜也是今天才剛買回來的。

  「說沖洗幾遍真令人困擾,要具體寫清楚才行啦。怎麼搞的,怎麼洗也洗不乾淨!」

  不管了,所以她就隨意弄了幾下。

  「剝去外層的薄皮──好,剝掉了。切成一公分左右的丁……還切得真細,這要切得大塊一點才好吃吧。」

  所以,就切成兩三公分好了。接下來料理步驟寫的是:「用溫水稍微汆燙。」

  「稍微是怎樣啊,這麼多曖昧不明的詞還真討厭,不寫得讓初學者也看得懂是不行的啦。」

  除了義大利麵和三明治之外沒做過甚麼認真的料理的香子,今晚這樣一邊發牢騷一邊努力是有原因的,因為和高見俊介約好下次要下廚請他。

  雖然訂下了這個無聊的約定之後有些後悔,但也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現一下。真辛苦啊。

  好不容易才做好了像料理的東西,香子卻沒有食慾。中間嘗了好幾次味道也有關係,但主要還是因為已經累得就連胃都不工作了。還是先來杯飯前酒吧。她拿著罐啤酒在窗戶旁坐下,一邊往下看著樓下的公園一邊滋潤喉嚨。

  昨夜跟高見一起的畫面,再次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為甚麼不能告訴警察呢?

  香子回想起了高見的話。他說,高見雄太郎遇害事件中,還存在不為人知的內幕。

  高見的語氣應該是自己已經知道內幕是甚麼了。然而這件事對警察也保密。為何要保密,當然也不會跟我說。

  「但請相信,我與妳朋友死亡的事件沒有關係。我絕對不會欺騙妳的。」

  他用真摯的眼神看著香子說道。我相信你──香子也回望著他裝模作樣地回答。

  ──總而言之,只要這案子能了結就謝天謝地了。

  香子正要把剩下的啤酒大口喝下的時候,看到芝田從公園裏走過。昨晚沒有回來,從他正放下大行李看來,應該是出差去了吧。

  穿著圍裙走出房間,在走道前面等他。隨著沉重的腳步爬上樓梯的聲響,可以看到領帶不顧形象地鬆開的芝田。芝田看到站在走道的香子,顯得有些吃驚。

  「有出來迎接自己的人還真令人高興呢。」

  芝田的笑容中現出了一絲疲憊。

  「從窗戶看到你回來。肚子餓了吧?」

  芝田看了看錶,說道:「六點吃了個咖哩麵包而已。」這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

  「要不要吃我做的大餐呢?做得太多正不知道怎麼辦呢。」

  「所以才出來迎接我嗎?」

  「有部份也是想看你的臉啦,真的喔。」

  「那我就當作是真的。」拿著行李走進房間,芝田先用鼻子聞了一通,「這味道好厲害呀。」

  「要說好香啦。」

  「香味說不定也包含在裏面啦,但總覺得有許多味道混在一起……」

  看到廚房,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發生了甚麼事嗎?」

  「沒甚麼,做了幾道菜而已。」

  「還以為是廚具和食材大戰了一場呢。」

  芝田一臉茫然地環視廚房。做菜使用的鍋子、平底鍋、菜刀、湯匙、量杯散亂地放著,還有蔬菜的切剩的部份、豬肝的皮和蛋殼等到處散落,馬鈴薯皮從流理台垂下來,隨著換氣扇吹出的微風飄動。

  「有點亂,不好意思吶。」

  說著,香子關掉了換氣扇。馬鈴薯皮也停止了擺動。

  「不用跟我道歉也沒關係啦,不過話說回來,」芝田看著擺在桌上的菜肴,又再次睜大了眼睛,「這些全都是妳做的嗎?」

  「對呀,厲害吧,約好下次到他家去做飯給他吃。所以今天是彩排。」

  「他是指高見不動產的少爺吧?」芝田一臉不耐煩,「所以我就是負責試毒的嗎?」

  「別露出這種表情啦。我從沒做過甚麼真正的料理,所以一點兒自信都沒有啦。是朋友的話就幫忙啦。要酒的話也有喔。」

  香子從冰箱裏拿出冰過的葡萄酒,將開瓶器轉入瓶塞,「對了,出差去了哪裏?」

  「名古屋。」芝田一邊回答,一邊拿著叉子對靠近自己的盤子出手。絞肉裏混著蔬菜和豬肝,用肉片包起來蒸煮的菜肴。切了一塊放入口中後,「這道菜叫甚麼名字?」

  「香子流galantine、Japanese風。」說著,香子將白葡萄酒倒在兩隻酒杯裏,「為了甚麼要到名古屋呢?」

  「一言難盡啦,像是詳細瞭解高見雄太郎遇害事件之類的。」說著芝田調查肉片中間包的東西,「這裏,豬肝血是不是沒洗乾淨啊?」

  「血沒洗乾淨?」

  「沒有用水洗嗎?」

  「洗了啊。把水裝在碗裏用力洗了。」

  「下次還是開著水讓它慢慢流,血要洗乾淨比較好啦。」

  「哦,這樣啊?你連這種也知道啊!」

  「這是常識啦。而且這豬肝似乎也切得太大塊了吧。一公分左右不是很好嗎?這個,兩三公分有吧。」

  芝田用叉子叉了一塊肝,拿到香子面前。

  「要這樣才好吃,書上寫的啦。」香子面不改色地說。

  「哦。可是,我覺得再小一點比較好。」

  他又張口往嘴裏塞了另一塊,喝了口酒。香子也端起了酒杯。

  「然後,名古屋有甚麼收穫嗎?」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收穫,不過能做的都做了。」

  「好想聽喔。」

  「又到繪里的老家去了一趟。沒有說伊瀨耕一的事很抱歉,繪里的哥哥向我們道了歉。」

  回答後,芝田接著取用菠菜濃湯。嘗了一口之後,呈現出在想甚麼事的樣子。

  「在繪里家有甚麼新發現嗎?」

  「聽到了些伊瀨死時的情況。據說繪里小姐啊,整天獨自一人聽著披頭四。」

  「哦?披頭四啊……怎麼樣呢?那個,好喝嗎?」

  香子會這麼問,是因為見芝田喝過濃湯後露出一臉奇妙的表情。「不好喝。」他說著搖了搖頭,「我覺得是很有個性的味道。──繪里小姐之所以會聽披頭四的歌,似乎是因為在跟伊瀨交往的時候就常聽。伊瀨留給她的遺書上寫著:『能跟妳一起聽披頭四,很幸福』。」

  「是嗎……」

  香子記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類似的話。那是誰說的呢?還是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過,在繪里小姐家裏沒有甚麼太大的收穫啦。」

  芝田雖然這麼說,對這個結果似乎也不是特別失望,香子覺得有些納悶。

  「除此之外還到哪裏去了呢?」

  芝田一邊咬著沙拉的黃瓜,「還去了趟岐阜,」一邊說道,「伊瀨的老家就在岐阜。本以為會有甚麼可以參考的線索。去了之後,很驚訝那裏真的很鄉下呢。」

  「那,有查到甚麼嗎?」

  「甚麼也沒有。」芝田輕描淡寫地回答,「就只知道了真的很鄉下。」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

  「不是做了很多調查嗎?剛才不是這麼說嗎?可是你卻一直說沒甚麼收穫。為甚麼要瞞著我啊?」

  香子的語氣有些強硬,芝田放下餐叉,避開香子的目光答道:

  「並沒有隱瞞啦,因為毫無收穫,就這麼說罷了。」

  「騙人。或許你自己沒發現,其實你是會馬上表露在臉上的類型。如果毫無收穫的話,表情臉色應該會很鬱悶才對啦。」

  這樣說連芝田也覺得不爽,但香子卻毫不在意,「快說啦,到底出了甚麼事?」

  但芝田仍舊不看香子說道:「沒辦法啊。刑警是不能洩漏搜查中的秘密的。」

  「為甚麼?之前從沒說過這種話。」

  香子幾乎露出迷你裙下的膝蓋,跪坐著移動到芝田身旁。芝田先是沉默了一陣,終於痛下決心似地轉向她的方向坐正了身子。

  「之前也說過的,我覺得那傢伙也很可疑。但是妳和那可疑的男人都已經熟到要做飯給他吃了,我又怎能把搜查的秘密告訴這樣的妳呢?」

  「稍等一下,『可疑的男人』指的是高見?」

  「沒錯。」芝田點了點頭。

  香子抗議:「他才不可疑呢。有不在場證明哦。」

  「也可以指使別人去做啊。」

  芝田淡淡地說。香子像在說別傻了似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關係啦。他也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啦。」

  聽了香子的話,芝田彷彿在一剎那凍住了一樣面無表情。糟了,她用手捂住了嘴。

  「想知道真相……甚麼意思?」

  「就是說……」香子嚥了唾沫,想不出甚麼好的藉口,「他也對高見雄太郎被殺的事件抱有疑問喔。如果跟這次的事件有關的話,希望能知道的真相……」

  芝田表情僵硬地仔細盯著她,露出嚴厲的眼神,連點了兩三下頭。

  「原來是這樣,想從我這裏套出情報,再去告訴他嗎?」

  香子一陣語塞。她無法否認有這種想法。因為想要幫助高見的話,這個方法是最快了。

  「是嗎?」

  因為香子沉默不言,芝田拿著行李和外套站起身來,「我本以為妳是更聰明的女性,但真讓人失望。」

  丟下這句台詞,他憤然向玄關走去。「等一下啦。」香子叫出了聲,卻沒有回應。最後門大聲關上,他離開了房間。

  「甚麼嘛!」她嘟起了嘴,「不用那麼生氣吧。」

  然後她看著桌上剩下的料理山,歎了口氣。看來這得自己一個人解決了。用芝田放著的叉子叉了塊肉,放進嘴裏。

  香子突然皺起了眉頭。

  「哇,難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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