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商6談

　　第六十七章商談

　　「爹，娘。」

　　陸鈺元和趙清之說話之際，一個小小的男孩便走了進來，男孩雖小，但已經看得出和趙清之八分相像的相貌，走路時步子邁的極為規整，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板一眼的，故意端出一副懂事長大的樣子，只是眼中的喜悅洩露他此時的激動。

　　乖寶看到哥哥高興，先叫了一句：「哥哥！」

　　看到乖寶，趙文篤忍不住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但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又端正了臉色，讓看到整個過程的趙清之和陸鈺元都有些好笑。

　　「兒子給爹娘請安。」趙文篤走到父母面前，跪下來行禮。

　　陸鈺元連忙把他拉起來並拉到身邊，仔細打量了他一眼，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又長高了。只是，還是瘦了。」陸鈺元又有些皺眉。

　　趙文篤連忙道：「沒有變瘦，兒子在書院的生活還是不錯的。」

　　趙清之也道：「我看也沒有瘦，到是和書院裡的師父練武，壯實了不少。」

　　陸鈺元沒有理會這爺兩，又去吩咐了丫鬟多準備一些補湯，讓聽著的趙文篤心裡微微叫苦。

　　「哥哥，我的禮物呢？」見哥哥沒有理會自己，乖寶連忙拍手示意道。

　　趙文篤低身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已經讓丫鬟送到你房裡去了，等你回房自去看吧。」

　　乖寶歡呼一聲，抱住了哥哥的腰身，趙文篤看了一眼趙清之，方小心的把乖寶抱起來和自己坐到了一邊，只是，整個過程中免不了旁邊乳母的小心翼翼。

　　見陸鈺元還在對丫鬟吩咐事，趙清之無奈地搖了搖頭，又考察起兒子的功課來了，見他對答如流，話語分明，顯然是用了功的，趙清之滿意的點點頭。

　　只是為了不讓兒子驕傲，他還是道：「如此還算可以，只是以後當更加勤勉一點，不可自傲。」

　　趙文篤向來崇敬父親，對趙清之的話自然是無有不從。

　　陸鈺元回過身來，看見父子兩人又開始了一問一答，不由得微蹙眉，有些責怪地對趙清之道：「嘟嘟才剛回來，你要考校學問也不知道緩一緩。」

　　還沒有等趙清之回答，趙文篤便搶著答話道：「兒子作為長子，自當更加勤勉才是。」

　　趙清之點點頭，對趙文篤道：「有了這句話，證明你真的是長進了不少。」卻又引得陸鈺元一瞪，「學問和教導兒子什麼的我能插手的不多，但我至少可以管管你們爺兩的生活吧，現在就是一家團聚的時間，別攪了興致。」

　　趙清之苦笑，但也沒有說什麼了。

　　晚飯，便是一家人在一起用的，飯後，趙文篤抱著乖寶去了她的房間，陪她欣賞帶回來的禮物，陸鈺元理清了一些家事回房，趙清之半臥在軟榻上執書而閱。

　　看到陸鈺元進來，趙清之放下書，走到在梳妝台前坐下的陸鈺元身後，體貼地替她鬆了鬆肩膀，陸鈺元眉間的疲憊也減去了不少。

　　從鏡子裡看著趙清之，陸鈺元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嘟嘟太過溺愛了？」

　　趙清之有些意外陸鈺元的問題，他沉吟片刻，還是說道：「嘟嘟是侯府的世子，是我們的長子，以後要承擔的責任很大，我只是希望他能夠撐得起這份責任。」

　　陸鈺元沉默半響，還是忍不住說道：「嘟嘟已經是一個好的世子了，他對侯府，對底下的弟妹，都會盡心的。」

　　趙清之微笑，「我相信我們的兒子，只是，我希望他能更加出色。」

　　趙清之心裡十分清楚為什麼這一世的陸鈺元對嘟嘟這麼寵愛，因為前一世的嘟嘟沒有享受到完美的家庭，父母相敬如賓，對底下兒女的教養完全按照規矩來，在那樣的環境下生長大的嘟嘟，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卻不是一個完美的兒子，這一世的陸鈺元，是想要嘟嘟享受到不一樣的人生的。

　　或許，她都沒有發現。趙清之看著鏡子中燭光映出來的妻子柔和的眉眼，心裡是滿滿的歡喜。陸鈺元在他面前已經越來越放鬆了，自從嘟嘟出生後，她的言語和行為沒有了以前的拘束，經常不經意間透露出一點小秘密，她以為夫君沒有發現，卻不知趙清之已經完全瞭然於心。

　　趙清之沒有去揭發自己的妻子，他想，就當做是一個小小的秘密永遠掩埋下去也不錯，讓自己作為一個全新的夫君而存在，起碼，這一世，可以讓陸鈺元感受到前一世沒有感受到的幸福。

　　陸鈺元不知道趙清之此時的心思，對於趙清之的話，她無從反駁，或者心裡還有認同感，只得道：「我只是希望他能不這麼辛苦。罷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此刻陸鈺元的心裡有片刻的惆悵，終究，兒子還是享受不到一個輕鬆的童年。

　　趙清之安慰他：「放心吧，文篤會適應過來的，他一直很出色不是嗎？他會是一個讓我們都驕傲的兒子。」

　　陸鈺元點點頭，心裡的惆悵稍稍散去，心裡又想起另一件事，轉過身來，直視趙清之：「前些日子，三皇子妃誕下了三皇子的嫡子，滿月酒就要到了，我接到請帖的時候問了兩句，這規模恐怕不低。」

　　陸鈺元的話裡隱隱表示三皇子府的這個滿月酒辦的過於奢華，而她都提出了規模的問題，恐怕這滿月酒就真的有些奢華了。

　　三皇子到如今才得了一個嫡子，自然是欣喜若狂，滿月酒大辦也無可厚非，只是現在皇上抱病在床，若弄得太過盛大奢華肯定會引來一大堆的責難，按道理三皇子也不會犯這麼大的錯誤，怎麼到了如今卻這般行事？趙清之皺眉。

　　陸鈺元看他皺眉，知道他是沒有想到一個方面，便道：「我看不是三皇子的吩咐，恐怕是三皇子妃的自作主張以及三皇子妃娘家的攛掇。」

　　三皇子妃這些年被府裡的妾室給壓制得狠了，本來沒有側室還好，去年年初聖上卻是指了一位側妃給三皇子，並且還把靖遠侯府的庶女陸瑤定給了三皇子，過幾年也是一位側妃，很顯然，這是聖上對三皇子妃不滿了。難怪三皇子妃恐慌。

　　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子，自然是要好好發洩一番表示自己揚眉吐氣了，卻沒有想到，後院的事情多會牽連到前朝。自從陸瑤被定給了三皇子，三皇子妃和陸鈺元也淡了來往，陸鈺元不好直接提醒，只能給趙清之敲一敲邊鼓。

　　想到三皇子最近的表現，似乎還真的被三皇子妃給瞞在了鼓裡，趙清之的眉頭微鬆，安慰陸鈺元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陸鈺元點點頭，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落地，但想到三皇子妃最近的行為，又是皺眉，「三皇子妃的娘家最近攛掇的有些狠了，很多場合竟然敢直接和五妹對上，明顯就是三皇子妃同意了的。」

　　想到陸瑤，陸鈺元心裡也是一陣不喜。前世的陸瑤是因為各種原因拖延了芳華沒有出嫁，直到新帝登基大選後宮的時候入宮參選，侯府原都做好了打點讓她落選，誰知道她自個攀上了皇后進了宮，也和侯府幾乎斷了關係，靠著皇后倒也算過的滋潤。

　　這一世陸鈺元早早提醒了顏氏為陸瑤早做打算，卻沒有想到陸瑤在一次入宮的時候自己使計讓皇上開口把自己定給三皇子，還是沒有偏離進宮的命運，只是這一世，她不僅得罪了侯府，也沒有了皇后可以依靠。

　　看到陸鈺元皺眉，趙清之知道是三皇子妃讓她想到了陸瑤的事情，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人各有志，你不必管那麼多，以後的路，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陸鈺元歎了一口氣，五妹的心氣高，一直想著要一步登天，卻不知道，在登天的道路上，十有九折。

　　「我去乖寶的房間看一看，吩咐丫鬟送水進來讓你沐浴吧。」陸鈺元把頭上的釵環都卸了下來，只用一根簪子鬆鬆地挽著頭髮，站起來道。

　　趙清之卻握住了她的手：「一起去吧，說起來，我也有很久沒有給乖寶說書了。」

　　陸鈺元微微一笑，沒有反對，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往那邊的房間走去，在路上，趙清之忽然開口道：「三皇子的嫡子滿月酒那天，乖寶就不帶去了吧。」

　　陸鈺元點頭，「我知曉的。」本來三皇子妃極力要她把乖寶帶過去，但她早早地便和宮裡的太后通了氣，那天把乖寶送入宮，三皇子妃也沒有辦法。

　　三皇子妃打的主意她自然知道，卻絕不會同意。莫說乖寶的年齡比三皇子的嫡子大，就是小，她都不會把女兒的一生葬送在皇宮裡。她的女兒，不會是陳阿嬌，也不需要那潑天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