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嚴秋一早上就去了大成家,託大成他齊君給打聽李家小哥他阿爹的病情。
大成他齊君一臉擔憂,「怎麼地?是不是怕素哥兒他阿爹拖累招福啊?」
嚴秋解釋道:「不是。我這個有偏方,說不準能治他阿爹的病。這才讓你幫打聽下,看是不是對症。」
「真的啊?這要對症可就太好了!」大成他齊君答應的痛快,「那行,正好這兩天我打算回趟阿父家。」
嚴秋驚訝道:「啊?你這肚子這樣,能行?」
「沒事,現在月份大了,穩當了。上回回我父家還是沒懷孩子的時候呢,算算都大半年了。」一知道懷了孩子,他就託人往父家那頭遞口信了,他阿爹是想來看看的。結果二君哥剛生了孩子,不太順利,大人孩子都不太好,得有人照看著,阿爹實在走不開,也就一直沒見著他。
大成他阿爹贊同道:「是該回去瞧瞧。家裡老人肯定惦記了,這大冷天的,不好叫老人折騰。」
「那坐劉三叔的騾車去?」
「嗯,都約好了。大成陪著我,在我父家住一宿。完事劉三叔再去接我們。」大成他齊君心裡挺高興的,大成平時不愛說話,對他也不冷不熱的。但每回他回父家,都會陪著,禮帶的也多,這就是給他做臉。讓杜家坎的親戚們都知道,他在石家還是受重視的。
大成他阿爹道:「到時候多放兩床褥子,省著車顛。」大成他齊君那肚子裡可是他的孫孫,咋能不擔心?但他也不能攔著大成他齊君對父家進孝心。孩子有孝心是好事,老杜家養他那麼大,要是他不惦記著父家的人,那才讓人寒心呢。
「對了。」大成他阿爹接著又道:「大成去劉老三家約車的時候,碰著石老栓他齊君了,也約車呢。劉老三就給安排一起了,左右中都是去杜家坎。看這意思,招福那事,就這麼定了?石老栓他齊君這是去下定禮了吧?」
「可不就定了麼?招福那小子非要結這親。」嚴秋沒說招福偷溜到杜家坎的事。
「唉,這小子,跟他哥一樣死心眼兒!」大成他阿爹嘆道。
大成他齊君倒是暗暗高興,他跟李素還是有些交情的,當然希望對方日子能好過些。
嚴秋笑道:「可不是。這定禮還沒下呢,昨天就跟懷山商量,怎麼辦酒席呢。」
大成他阿爹聽這話就覺得不對,「怎麼?酒席不該石康全給張羅?咋還找懷山來商量了?」石康全這麼大歲數,在村裡人面肯定比招福廣啊,請客擺酒那自然也得他出面才是。
嚴秋撇著嘴道:「說只給拿200個錢當禮錢,其它的事,讓招福自己辦。」
大成他阿爹氣的一拍桌子,「真沒見過這樣當阿父的!」平息了點怒氣,才又問:「那懷山咋說的?這親事,既然招福答應了,那就不好拿八字說事了。」
昨天他們三人商量的那些事,石懷山讓保密,嚴秋自然不會細說。不是信不過大成他阿爹,只是這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點被露出去的風險,誰也保不齊有說露嘴的時候。於是只道:「懷山說等分家的時候看看,給招福多爭取些。」
「對,這才是真格的。我今個就把話擱著,你就看吧,石康全以後好不了!不過,到時候他要有啥事,就讓招福管他餓不死就完了。」石康全有那麼個能攪和家的齊君,能教出啥好孩子來?這日子能好得了才怪!
嚴秋從大成家回來,石懷山正在屋頂上敲敲捶捶。
「回來了?」聽到院門聲,石懷山向下探頭瞅了一眼嚴秋,「咋說的?」
「等你弄完下來再說吧,你專心幹活。」嚴秋可不敢讓他分心。
石懷山便不問了,又轉頭繼續敲。他在給房頂做加固,這房子太老舊,年年下雪前得弄一弄,不然怕經不住雪壓。
等弄差不多了,石懷山從房上直接跳下來,在外頭彈了彈身上的灰渣子才進了屋。
「弄好了?」嚴秋指了指邊上的水盆子,意思是讓石懷山去洗洗。
石懷山洗了手臉,「嗯,今年是沒啥問題了。不過,咱這房子可是得儘快重蓋了,我看樑柱都有些鬆了。」
「能不能修修?怎麼也得先湊和再住兩年。明年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嚴秋一想就愁的慌。
「皺皺眉幹啥?」石懷山摸了摸嚴秋的額頭,「等開春我勤快點打獵,一準能把牲口錢和蓋房錢都賺回來!」
嚴秋不樂意道:「我就是不想你總去打獵。那深山老林裡是好玩的麼?」俗話說,上的山多終遇虎。萬一石懷山真有什麼意外,那他在這個異世裡,真是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石懷山被嚴秋關心著,又是高興又是心酸,他只會種地跟打獵啊。家裡地少,又不讓他打獵的話,以後吃啥吶?
嚴秋又道:「我想著,等開春跟你進城看看。我知道一些能賺錢的營生,得先打探打探。」
「什麼營生?」石懷山有些不相信,倒不是他不信嚴秋。只是一向養家都是漢子,哪有小哥兒懂什麼賺錢的營生。
這讓嚴秋說,他一時也說不上來具體的,只道:「還不好說,等在城裡轉轉再說。」
石懷山聽嚴秋這麼一說,便更不信他能知道什麼營生了。還以為他的齊君只是想去城裡逛街,但他也不想點破,「那行。等開春好好帶你進城逛逛。」
大成他齊君從杜家坎父家回來,第二天便下起了大雪。
要說這事趕的多巧,這雪要早下一天,他們就得被困杜家坎過冬了。
嚴秋以前也見過雪的,只是沒見過這麼大的,這才是鵝毛大雪。那雪片子,眼瞅著往地上落。雪一層一層的,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高。
一開屋門,雪花就迎面撲來,還有往鼻子裡鑽的。
嚴秋打了幾個噴嚏,趕緊關上了門。
「凍著了吧?快上炕上捂一會兒!你說你下大雪天的,開門幹啥?」石懷山把嚴秋扯到炕上,拿過棉被就往他身上蓋。這天要是傷寒了,可就麻煩了。這天大夫都不出診的,開藥都沒地方開去。
「沒事,是雪鑽鼻子裡了。」嚴秋被埋在被裡,掙紮了一下,太悶了。
「還是發點汗好。」石懷山按著嚴秋,不自主的又起了歪心思,「動一動出汗。」然後也鑽進被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發的晚了-3- 白天一點也沒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