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小道消息之所以傳得到處都是，全都是因為人們的惡趣味，但其實根本沒有幾個人相信第四軍團的虞元帥真的會苦戀著第三軍團的羅德尼。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愛情從來都不是必需品。一個軍團的元帥怎麼可能會和另一個軍團中受到重點培養的後起之秀扯上感情方面的關係呢？虞元帥看著不正經，其實心裏比什麼都正經，他永遠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永遠都理智到令人覺得可怕。

　　赫卡忒悄無聲息地搬了家。等到他們在新家安定下來後，他們落戶第四星系的消息才被公佈。

　　在過去的幾年中，很多勢力試圖接觸赫卡忒並且還開出了優渥的條件想要和赫卡忒合作，本以為赫卡忒會待價而沽，而他們也確實有待價而沽的資本，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直接選擇了第四軍團。

　　“這不符合基本法啊！赫卡忒手裏握著那麼重要的研究成果，按照正常的流程，難道不是他們先露出想要投靠某個勢力的口風，然後眾多勢力一起競爭，看誰給出的條件最好，赫卡忒就投靠誰？”

　　“到底是搞研究的人，腦子在科研領域活泛，在別的方面就不行了。他們這麼輕易答應了第四軍團，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利益！我有小道消息，議院那邊原本打算每年給他們撥十幾億的研究經費！”

　　“十幾億啊！”

　　“我倒是覺得赫卡忒很聰明。不管他們手裏的研究成果有多麼重要，他們到底只是一支小型的傭兵團而已，沒有家族為他們撐腰，傭兵團成員也沒有在軍政界佔據重要位置，在這種情況下，第四軍團是最好的選擇了。之前他們只提出了一個用星盜人頭換研究成果的要求，第四軍團是最積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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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的人對此議論紛紛。如果赫卡忒聽到了他們所說的話，肯定會嗤之以鼻。

　　十幾億很多嗎？如果赫卡忒把手裏的特羅洛普能源晶體全都賣出去，他們的財富立刻能積累到一個驚人的程度。他們是真的不缺錢。而且，他們只是“選擇”了第四軍團，並不是“依附”了第四軍團。

　　因為赫卡忒主動露出了自己的行蹤，他們收到了很多邀請函。

　　有很多人在關注著赫卡忒並想要和赫卡忒見一面。其中有一些是各方勢力的代表人物，還有一些是科研工作者。前者往往是驕傲的，反倒是後者，許多有地位有年紀有研究成果的老教授十分謙虛地表示，在不影響赫卡忒研究的情況下，若赫卡忒有空，他們希望能和赫卡忒在某個問題上進行探討。

　　所有的邀請函都會在第四軍團這邊先過一遍。這是赫卡忒主動要求的。他們既然選擇了與第四軍團合作，第四軍團自然要為他們做一些什麼。人情往來其實最麻煩不過，第四軍團有義務保護他們。

　　當然，出於對軍方的不信任，格蘭瑟姆會對第四軍團的工作進行監督。

　　搬到新家後，赫卡忒第一個見的人是賀教授。為了掩蓋他們在幾年前就已互相認識的真相，賀教授是以感謝赫卡忒的名義上門的。他表示，如果沒有赫卡忒，趙上校的犧牲真相就會被徹底掩蓋了。

　　人人都知道賀教授對他那位在幾十年前犧牲的伴侶的感情，因此這個理由並不會令人懷疑。與此同時，賀教授還是軍方精神力研究小組的核心成員。他與赫卡忒交流愉快，逐漸與他們結下了情誼。

　　“生命體傳送技術？”賀教授震驚地問。

　　“對。其實已經研究得差不多了，正在進行穩定性測試。”邊靜玉說。

　　赫卡忒在精神力研究這條路上走得很遠，他們也確實走在了正確的路上，但他們距離最終的目的地還有一段路程要走。在這段奇妙的路程中，他們偶爾會看到美妙的風景，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收穫。

　　生命體傳送技術就是赫卡忒在研究精神力時拿到的副產品。

　　邊靜玉對賀教授簡單地解釋了幾句：“粒子傳送的技術之所以會讓被傳送的人類精神力崩潰，是因為這項技術對精神力的定義出現了問題！在傳送過程中，被分解、被傳送的只有人類的身體本身和一部分基於肉體存在的精神力。絕大多數精神力被留在原地，它們會在一瞬間因失去寄體而潰散。”

　　如果把人類的身體比作是花盆，大腦就是花盆中的泥土，再把精神力比作是花盆中的植物，植物的根系紮在泥土中，植物的花葉卻暴露在空氣裏。人類通過粒子技術被傳送時，被傳送的只有花盆、泥土和泥土中的根系，暴露在空氣裏的花葉就被留在了原地。植物被分割成了兩半，自然就死掉了。

　　“而我們已經掌握了精神力量子化技術。”邊靜玉說。

　　精神力量子化，意味著在進行粒子傳送時，花葉的部分也會跟著被分解，然後一起被傳送。

　　賀教授說：“太了不起了。”

　　他們就精神力量子化技術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邊靜玉不藏私，隨手拿過一張空白的紙，迅速在紙上寫下了大量的數學公式，然後認真講解了起來。許多複雜到極致的物理理論最終卻可以被一個簡潔優美的數學公式來概括，這就是科學之美吧！

　　赫卡忒其實已經徹底掌握了量子化技術，並且他們還自己造了一台基於量子化技術而存在的粒子傳送儀，溫妮甚至已經用星盜做了活體傳送實驗，實驗結果證明被傳送後星盜的精神力沒有損失。但這裏面卻有一個問題，用來做實驗的星盜是被第四軍團抓到並用舊的粒子傳送技術傳給赫卡忒的，所以星盜的精神力已經崩潰過一次了。赫卡忒現在急需一個沒有經歷過舊傳送技術的星盜用來做實驗。

　　賀教授的研究天賦不低，在人情世故上也不乏洞察能力，說：“這項技術會給世界帶來巨變。”

　　在精神力量子化技術出現前，人類從一個星系前往另一個星系，只能搭乘太空船。邊靜玉剛剛在白奇文的身體裏重生時，他知道了沈怡在哪里，卻還在飛船上過了一兩年，才順利到達沈怡身邊。

　　量子化技術的出現，意味著浩瀚的太空已經不能成為人類的禁錮。人類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於各個星系之前往來。往深了想，這項技術甚至還有不低的政治意義！如果十七個人類星系的交流變得更加頻繁了，那麼十七個軍團是不是就不會各自為政了？各個軍團中的勢力完全可以被打散、再交叉。

　　這樣一來，垃圾星事件就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等人類精神獎頒獎典禮後，如果我們僥倖獲獎，第四軍團會為我們舉行一場宴會，我們會在宴會上公佈研究成果。”邊靜玉笑著說。憑著量子化技術，他們肯定是可以獲獎的。但人類精神獎委員會在評選獎項時，量子化技術才剛剛有了個雛形，因此受到委員會肯定的是另一項精神力研究技術。

　　賀教授端起茶杯，他很少喝酒，杯中是白開水。他做了個敬酒的動作，說：“恭喜你們獲獎。恭喜你們獲得今年份的、明年份的、以後無數年份的人類精神獎。”這話聽著有些狂妄，但賀教授說這話時卻是真心實意的。如果量子化技術不能獲得明年的人類精神獎，百分九十九的人類都會不答應！

　　邊靜玉笑了笑，謝過了賀教授的祝賀。

　　賀教授放下茶杯，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總是有一種感覺。不僅僅是因為你們為我帶來了他的消息，讓我知道他成為了那樣一個偉大的人。我想說，你們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真的太好了。”

　　賀教授顯然不擅長煽情。這話一說，邊靜玉還沒覺得怎麼，他自己倒先不好意思了，立刻起身告辭。邊靜玉把賀教授送到門口。轉身回屋時，祝余顯出了全息投影，說：“我把斯圖亞特帶回來了。”

　　祝余從來沒有在虞元帥等人面前現過身。虞元帥他們知道赫卡忒中還有一個駭客，這位駭客在天網中幾乎無所不能。如果虞元帥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在沒有控制住這位駭客之前，他得好好掂量下。

　　“他以後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嗎？”邊靜玉問。

　　“是的。”祝余小心翼翼地說，“我和他資料糾纏了，我可以用生命發誓，他不會背叛我們的。”

　　斯圖亞特在垃圾星事件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如果沒有他，也許過上二十年、三十年，軍中的毒瘤都不一定能肅清，而在這二三十年裏，還有多少正直的無辜的人會遇害啊！但是，斯圖亞特在此事中表現出來的能力也讓軍中的某些人忌憚。沒有人喜歡無時無刻被監控著，這個監控者還格外無私。

　　現在針對垃圾星事件的審判已經結束了，人們的注意力很快就會從那些犯人身上轉移開。說不定斯圖亞特什麼時候就會迎來一次“資料清除”和“許可權修改”了。因此，在祝余的說服下，斯圖亞特留下了自己的複製體，而他本人則選擇就此隱藏在天網之中。不過，就算隱藏了，他也以後選擇當義警。

　　“他已經知道我們是做什麼了的嗎？”修車鋪打工仔提醒祝余說。

　　“我昨天和他說了，然後就受到了懲罰，從昨天忙到現在。”祝余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

　　邊靜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

　　祝余哭著說（並沒有）：“他拉著我查了一整晚的聯邦政員的家庭財政情況，查看他們有沒有收受賄賂，我今天還要繼續查各個上市公司的稅收記錄，查看他們有沒有偷稅漏稅，我明天還要……”

　　邊靜玉立刻把臉上的笑容收了。嘖，他絕對不是那種思想污濁的大人！

　　斯圖亞特上門時，心情有些緊張。

　　畢竟是初次覺醒，他覺得自己還不太能把握和人類相處時的度。

　　上次來時，他給大家準備了小程式當禮物，可以說是非常人工智慧了。

　　這次來時，斯圖亞特同樣準備了禮物，給邊靜玉和沈怡送了夫夫情趣套餐，給溫妮送了SM套餐，給格蘭瑟姆送了宅男必備的充氣娃娃套餐，給克莽送了……額，克莽還小，只送蛋糕就可以了。

　　據說性交和繁衍是人類的本能。他這樣的表現應該非常人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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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從虞元帥那裏盜取的人類負距離運動全集。”斯圖亞特對祝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