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希歐多爾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奧古斯塔斯的魔爪。每當深淵領主出現在民眾面前時，希歐多爾都要滿心憋屈地往深淵領主身上刷各種裝逼魔法。深淵領主教導希歐多爾說：“光環給人的感覺不夠震撼，你應該多想點花樣出來……比如說，你可以給我一雙光的翅膀，那會讓我看上去更加神聖。你能做到的吧？”

　　希歐多爾不得不承認，論起裝逼這門藝術，真神派全派都輸給惡魔了。

　　希歐多爾現在只希望精靈學校儘快開學。等精靈學校一對外招生，他就跑去學校報名，有了精靈的保護，惡魔總不會再強迫他做苦力了吧？哦，做苦力還不算什麼，他真的不習慣來自惡魔的親密啊！

　　“答應我，你會好好愛你爸爸的，絕不會讓他感到委屈的，對吧？”希歐多爾懇切地請求沈怡。

　　沈怡：“……”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一個月，邊靜玉一直在雲霧森林中閉關，並沒有出現在歡欣之城。但歡欣之城的建設和運作都沒有受到影響。老傑瑞發現，當小主人不在，小柯克先生也能給出非常合宜的意見。

　　“哦，我親眼見證了一份心意相通的偉大友誼。”傑瑞感動地想。

　　這個世界正在發生劇變。

　　馬爾斯•以撒是一位頗具盛名的紳士。

　　以撒祖宅坐落在蒙塔公國首府。蒙塔是一個老牌的以真神派信仰為國教的公國，同時也是希歐多爾和喬治的故鄉。以撒是一個古老的姓氏，傳到馬爾斯這一輩，他沒有辜負先祖的榮光，不僅繼承了祖上的財產和爵位，也繼承了以撒男人的傳統。其他貴族喜歡稱呼以撒為“那個浪漫的男人”。

　　因為，姓氏為以撒的男人們總會有一些創意，引得無數男性貴族的追捧。（貴族們大都非常無聊，要邊靜玉和沈怡來說，以撒的男人們其實都非常……不尊重女人。夫夫倆深深厭惡這一點。）

　　比如說，某一位以撒喜歡用女人來暖床。寒冷的冬日，即使壁爐不停地燒著，依然無法驅逐城堡中的寒意。所以在貴族入睡前，僕從們會用暖水袋或小手爐幫他們把床鋪烘暖。那位以撒在某天突發奇想，覺得用暖水袋和小手爐來暖被窩很沒意思，他這樣的紳士該用點特別的方式。從那時起，在他每天入睡之前，都會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僕赤身裸體地鑽進被窩裏，提前用體溫把床鋪捂暖。

　　被子裏滿是處女的體香，那味道比任何香料都要甘美。

　　這位以撒是虔誠的真神派信徒，一心要禁欲皈依，因此不會真的對女僕做什麼。他只是覺得這種暖床的方式非常配得起他的身份。而這樣天才的創意要是不能傳出去被人知道就如錦衣夜行。所以他在一次宴會上得意洋洋地說起了此事。從那以後，處女暖床就在貴族間成為了流行。據說某任教皇老年時怕冷，都會讓乾淨的處女脫光衣服睡在床尾，好讓他把冰冷的腳伸進處女懷裏，以此來暖腳。

　　又有一位以撒喜歡用女人來當餐桌。當他在家裏宴請客人時，會有兩排女僕蹲在地上，將餐盤高舉過頭頂。客人就分座在女僕兩邊，從餐盤裏取用食物。客人一低下頭就能看到女僕豐滿的胸膛。

　　女僕餐桌毫無疑問又引發了貴族的追捧，成為了流行。

　　……

　　到了現在這位以撒，他能走的路子都已經被祖先們走光了，馬爾斯•以撒雖然陸陸續續有過不少的小創意，並且也引發了小範圍的追捧，但影響力始終不如祖先們那麼大。馬爾斯為此非常苦惱。

　　但光明神還是眷顧馬爾斯的，在他苦惱了幾十年後，他終於等來了他的繆斯！

　　當馬爾斯第一次見到大光明者時，他就知道機會來了。那之後不久，他在一次宴會上對眾多紳士們說：“……你們真應該試試，在禱告時想著大光明者的容顏，那會讓你更容易達到靈性上的交融。”

　　紳士們並沒有懷疑馬爾斯的話。

　　有人表示贊同說：“大光明者身上頗具神性，值得我們學習。”真神派的信徒在日常修行中講究“塑神性，滅人性”，他們認為只有努力地修出神性來，等到死亡後才能在光明神那裏得到更徹底的安息。

　　又有人說：“想著大光明者的那張臉？這太難了，因為他的完美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

　　馬爾斯趁機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精緻的木雕，說：“也許你需要這個？”

　　“這是什麼？”

　　“是大光明者的雕像，用奎因木雕的，有著人體肌膚的觸感。”馬爾斯舉著晨曦大陸上的第一份也是獨一份的手辦，興致勃勃地給眾位紳士講解了起來，“摸著它，就好像親手摸到了大光明者一樣！”

　　這真是天才的創意！紳士們眾口一詞地發出了稱讚。

　　馬爾斯卻又非常吝嗇地把手辦塞回了懷裏，說：“哦，你們不能摸這個！這可是我的寶貝！但我可以把工匠介紹給你們……當然，得等他徹底忙完了我的訂單，才能為你們服務。”馬爾斯笑得很狡黠。

　　“你不是已經有雕像了嗎？”有人問。

　　馬爾斯用一種故作矜持淡定其實充滿了炫耀的語氣說：“這個尺寸的大光明者正適合放在懷裏隨身攜帶，我對它非常滿意。但我還需要在靜默室裏放上一個和真人尺寸一模一樣的雕像。除此以外，我還想在臥室裏、餐廳裏、衣帽間裏都放上大光明者的雕像！我要每時每刻沐浴在大光明者的目光中！”

　　靜默室就是貴族們的禱告室。

　　馬爾斯詳細說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在靜默室裏放上等身的雕像，最好那座雕像的關節還是可以活動的，那麼他就可以在禱告時讓雕像抱著自己了。躺在大光明者的懷中肯定是一種非常不錯的體驗！

　　“哦，狡猾的馬爾斯！”馬爾斯的朋友羡慕地看著馬爾斯，嘴裏發出了一句抱怨。

　　見先生們聊得熱火朝天，幾位夫人揮著扇子朝這邊走了過來，問：“親愛的，你們在聊什麼。”馬爾斯立刻變得更加精神了。他的祖先們雖然有過很多不錯的創意，但那些創意只在男人中流行，女人們大都沒什麼興趣。馬爾斯卻對自己很有信心，他的創意同樣為女人服務，他才是最天才的以撒！

　　馬爾斯再次從懷裏掏出大光明者手辦，小心翼翼地捧到了夫人們面前，說：“我們在聊這個。”

　　“哦，這是大光明者！”夫人們齊齊驚叫了一聲，幾秒鐘後她們才意識到這樣叫出聲有些失禮。但沒有人會責怪夫人的失禮，這世上有誰能在大光明者這張如同被光明神親吻過的臉面前保持淡定呢？

　　馬爾斯洋洋得意地說：“是的是的，這是大光明者。瞧見他穿的禮服了沒有，其實大光明者並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但我覺得大光明者換上這樣的衣服一定很有威嚴，於是就讓手巧的女僕做了一套。”

　　夫人們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們對大光明者當然很有好感，卻也知道無法將這樣一位虔誠的光明者收入裙下（奧古斯塔斯：等等，夫人們好像對我有誤解啊）。馬爾斯卻給她們提供了一個思路，她們或許無法擁有大光明者，但是她們可以擁有大光明者的雕像，她們還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雕像！

　　“馬爾斯，你真是一個天才！”夫人們對著馬爾斯不吝讚揚。

　　就這樣，紳士的手辦，夫人的芭比娃娃，馬爾斯果然如他所願地引發了流行，他的大名在貴族間不斷被提起，都覺得他比他的先祖們更天才。悄悄說一句，還有一些膽大包天的人偷偷用各種煉金材料製造了柔軟的如同人體一樣的雕像放在床上……嗯，晨曦大陸版的充氣娃娃也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因著真神派在過去無數年中的宣傳，貴族們其實都很看重自己死亡以後的事情，都希望自己死後能在神明那裏得到永恆的安息。但貴族們貪圖享樂，活著時又很肆無忌憚，在日常生活中無法嚴守真神派的戒律。於是在他們臨死前，他們總會有一種恐慌。他曾經撒過謊，曾經背叛過朋友，曾經和女僕偷情，曾經沉迷於口腹之欲……等他死了，他真能得到安息嗎？於是，他們就想做點什麼來挽回。

　　將死的貴族們很快開發出了手辦的另一種用途。

　　他們在將死時緊緊握著大光明者的手辦——如果沒有力氣了，就把大光明者手辦放在胸前——他們還提前交待家人，讓家人在送葬時把大光明者手辦放在他們的棺材裏。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於是他們用這種臨時抱佛腳的行為安慰自己。他們寄希望于大光明者會把他們的靈魂領去神的國度。

　　然後，一心要跟著大光明者的他們就出現在深淵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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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人們把手辦帶到了歡欣之城。女巨魔和老魅魔各自定制了一個等身大光明者聖像。女巨魔給聖像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把關節能活動的聖像擺成了單膝跪地的樣子。老魅魔把聖像送給了……送給了寶貝兒子？不不不，兒子有他就夠了，不能讓一個雕像占去兒子的注意力！他把聖像送給了希歐多爾。

　　“此物賜給你，以證明你是最受我寵愛的追隨者。我將永遠與你同在。”老魅魔說。

　　希歐多爾：“……”

　　不不不，這不是賞賜，這是噩耗啊。希歐多爾絕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