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子裕訴衷情
外面寒冷的北風吹著,青青端著一杯熱乎乎的蜂蜜水果茶坐在溫暖的小屋裡,朱子裕坐在青青的對面,認真地聆聽青青的講述。
青青盯著茶盞裡的花瓣,微顰著眉頭,似乎有點害怕和緊張。雖然沒對任何人說過,但她依然清楚的記得自己剛出生的情景。從那時起,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徐鴻達的親生孩子。
她不想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也不想知道寧氏到底經歷了什麼,她只想一家人相親相愛的生活在一起。她怕自己的身世揭穿後,自己溫馨和睦家庭不再存在。無論是寧氏還是她,甚至徐家所有的人都無法承受那樣的結果。
可自打從上次去沈家,有些老夫人看他們的眼神就有些奇怪;在楊家做客時,青青方知自己母女長的像已故的聖文皇后,如今酒醉的太子甚至將她誤認為生母。青青不知道這樣下去,在這沒有秘密的京城裡,自己的生父會不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毫不留情地揭穿這一切。
青青的小手將茶盞握的越來越近,手指關節逐漸有些發白,微微的顫抖讓茶水濺出來些許。朱子裕歎了口氣,輕輕的將青青的手指一根根打開,將茶盞拿了下來放到一邊。
“青青,你別怕!”朱子裕握住青青的手,認真的看著她:“太子喝醉了,他不會記得這一切。”
雖然兩人都是十歲,但朱子裕因是男孩,又長期習武,比青青高了一個頭還多。青青的緊緊握在一起的小拳頭被朱子裕包在了手心裡,掌心的粗糙和溫暖緩解了青青內心的恐懼。青青抬起眼瞼,和蹲在自己身前的朱子裕對視在一起,看著朱子裕眼睛裡的關切和擔心,青青不由地眼圈一紅。
“別怕!有我呢!”朱子裕用拇指輕輕擦去青青掉落的眼淚,安撫地拍著她的手背。待青青情緒平穩下來,朱子裕慢慢講述起聖文皇后的事。
聖文皇后是原太子太傅常青山最小的女兒,在一次踏青時遇到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盛德皇帝。據說當時的聖文皇后雖才十歲,但已初顯絕色的容顏,盛德皇帝對她一見鍾情,此後更是借著探討學問的藉口每隔幾日便到常家去做客。
到了適婚年齡後,盛德皇帝親自去求了先皇,指了常家的女兒為太子妃。兩人成親後,恩愛非常,縱使婚後三年未生子嗣,身為太子的盛德皇帝依然頂住了壓力,始終沒有開口納側妃。
當時盛德皇帝的兩個兄長以此為藉口,想借機生事讓先皇廢掉太子。聖文皇后到處尋醫問藥,也不知從哪裡尋到了偏方,連吃了兩個月後如願懷上了身孕,又在十個月後產下健康的男嬰。太子有後了,還是嫡子,一時間太子的聲望大漲,搖搖欲動的儲位又穩固下來。一年後,先皇駕崩,盛德皇帝順利登基。
原本該是讓人高興的結果,可僅僅三年後聖文皇后的身體卻日漸不好了,據說當初那副生子的偏方耗盡了皇后的生機,縱使盛德皇帝遍請天下名醫,用了不知多少珍貴藥材,僅僅只延續了聖文皇后兩年的生命。在盛德皇帝登基的第五個年頭,聖文皇后殯天了,留下了傷心絕望的盛德皇帝和年僅六歲的小太子。
據說當時盛德皇帝想為聖文皇后守上三年的,但是太后對此十分不滿。縱然皇太后再喜歡聖文皇后,也不願身為皇帝的兒子為已故的皇后守身如玉。在一個大年夜的晚上,皇太后親自下令將一個從宮外尋的有幾分像聖文皇后的女孩送到了醉酒的盛德皇帝的龍床上。
盛德皇帝醒來既懊惱又生氣,雖然大發雷霆但卻沒有放那女孩離開,反而將她封為昭儀。縱然王昭儀只有幾分像聖文皇后,但卻可以讓盛德皇帝欺騙自己,假裝自己的愛妻還在。
原本王昭儀可以憑藉相貌青雲直上,但是她出身在一貧寒人家,乍然得到帝王的寵愛讓她驕縱非常。緊接著皇太后舉行了選秀,挑選了十餘個年輕貌美家世又好的女孩入宮,其中就有三皇子的生母淑妃娘娘。
淑妃比王昭儀更像聖文皇后一些,且家裡按照聖文皇后的穿著打扮日常喜好認真地教導過,有了更像聖文皇后的新替身,王昭儀就失寵了,很快被其他的妃嬪捉到了錯處,一兩年功夫就死在了冷宮裡。
盛德皇帝的後宮由此熱鬧起來,皇太后見盛德皇帝一個月總要翻二十天的牌子這才放下心來,以為兒子的喪妻的傷痛就這樣過去了。誰知三年後的選秀,盛德皇帝又想找與聖文皇后相像的女子,皇太后這才知道,他的皇兒依然遍體鱗傷。
皇太后斷然回絕了盛德皇帝的要求,要求他忘卻聖文皇后,必須將心思放在朝政上。更為此下了懿旨,禁止官員送與聖文皇后相像的女孩入宮。
朱子裕歎了口氣:“皇上和先皇后的事也就這幾年談論的少了,我也是之前聽我家的管家提過一次,上回又問了外祖母詳情。”
見青青的嘴唇有些乾澀,朱子裕起身將那碗冷水潑了,又倒了一杯暖暖的熱茶,遞到青青嘴邊,喂她喝了幾口。
“據說盛德皇帝對太子的心情也很複雜,有時候想起他是聖文皇后唯一的兒子就寵的不得了,有時候又因為思念盛德皇后而怨恨太子的出生傷了聖元皇后的身體,置其英年早逝。”朱子裕歎了口氣:“聖文皇后十分寵愛太子,打出生起就親自養在身邊,據說私下裡還常讓太子像尋常百姓家裡那樣,叫自己娘親。聖文皇后去世後,太子打擊頗大,每到聖文皇后的生辰、忌日都會大醉一場。如今坤寧宮除了盛德皇帝旁人都不許進去,太子只能到聖元皇后出嫁前栽種的梅花林裡尋找依託。只是每年太子生辰時他都在宮裡慶生的,不知今年怎麼喝醉出宮了。”
青青聞言不由地有些懊惱自己倒楣,那麼多日子可以去道觀,偏偏碰上了太子的生辰。朱子裕安慰道:“雖然太子撞見了你,但聽你的描述,他能將一個十歲的女孩誤認為娘親定是醉的厲害,等醒來以後也不過以為是南柯一夢罷了,不會當真的,你且寬心就是。”
青青聞言心情好了許多,可想到自己的父親定不會止步於六品,以後官做的大了,母親得了誥命以後每年就要進宮,也不知會不會因為長相惹到太后和皇上。
朱子裕聽了青青的擔憂,忙安慰她說:“過年進宮的誥命就有幾十個人,太后娘娘根本沒工夫細瞧每個人長什麼樣,聽我祖母說每年不過是例行的和幾位老太妃說說話就叫大家散了。至於皇上就更不用擔心了,女眷進宮時,皇上輕易不到太后宮去,基本碰不到。就算是哪天倒楣,在宮道上碰到了,皇上也不會對官員的妻子怎樣的,畢竟皇上的一舉一動天下人都看著呢,就是太后也不許的。”
青青這才放下了心事,一邊拿帕子擦臉上的淚痕一邊忍不住笑道:“看我,遇到點事還哭了,你可別笑我。”
朱子裕蹲在青青前面,一臉認真地說:“我怎麼會笑你呢?你有心事和我說,我開心還來不及。往後有什麼難解的事你找我就是,我縱使現在沒能繼承爵位,但當初祖父和哥哥的手下已經叫我收攏過來。就算遇到再難的事,就算捅破天去,就算豁出命來,我也會把你護的好好的,不會叫你受一點委屈。”
縱然此時朱子裕只有十歲,但他堅定的眼神、剛毅的臉龐,都向青青表明:我會永遠守護我的承諾!
青青本就活了兩世,雖然上輩子沒談過戀愛,但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孩童;而朱子裕坎坷的經歷讓他小小年紀就有像成人一樣的心智。
朱子裕的像告白一樣的誓言擊中了青青內心深處,在朱子裕注視下,一抹粉紅的色彩漸漸爬上了青青的臉龐,連小巧的耳垂和修長的脖頸都被染上了漂亮了胭脂紅。
青青試著臉上滾熱,不禁害羞起來,兩隻小手握住了臉頰。朱子裕輕輕笑了一聲,安撫的捏了捏青青的手背,這才起身從爐子上提了熱水倒在臉盆裡,又拿了冷水壺對上一半,摸著水溫熱不燙了,又拿來一個乾淨的毛巾圍在青青身上,又將臉盆端到青青面前:“惹哭青青姑娘了,罰我伺候姑娘洗臉。”
青青撲哧笑了一聲,也感覺臉上有些發皺,低頭用手舀水將臉洗乾淨。等青青拿起帕子擦臉時,朱子裕將殘水放到一邊,胡亂幾下將桌案收拾出來,從箱子裡拿出一個銅鏡擺上,又拿出一套瑰馥坊全套的香膏和胭脂。見青青詫異的眼神,朱子裕紅著臉撓了撓頭:“上回你送我讓我拿回去給祖母的,我沒捨得。”
青青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有什麼捨不得的,你一個男孩子又用不到這些。”
“誰說用不到,若是送給祖母了,青青今天不就沒得用了。”一邊說一邊又不知從哪兒摸出支眉筆來,躍躍欲試地看著素顏的青青。
青青一邊往臉上擦了香膏一邊從鏡子裡瞪了朱子裕一眼,朱子裕這才訕笑著將眉筆放在桌上。朱子裕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青青描眉,擦胭脂,往唇上塗上一抹淡淡的紅。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享受這難得的獨處的時光。
直到青青收拾利索了,天莫也在外面敲門了:“爺,隔壁在找徐姑娘了。”
朱子裕遺憾地歎了口氣,去椅子上拿過青青的斗篷,替她披上,又幫她戴上雪帽:“走吧,我送你回去。”
青青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屋子,來到了暗門處。青青見這邊磨的鋥亮的銅把手,忍不住笑道:“我聽三叔說買宅子時遇到了奇怪的賣家,只花了一半的銀子就得了這個宅子。等見了這個暗門我就猜到了,怕是你賣給三叔的吧!”
朱子裕嘿嘿笑了兩聲,卻不敢對青青隱瞞:“我當時怕三叔從外城買宅子,以後見你該不方便了。”
青青抿起嘴笑而不語,天莫跳上牆頭,見徐宅園子裡沒人這才示意小廝打開門。青青邁過門去,回過身來,輕輕說道:“你也該回內城了,如今天越發冷了,別每日都過來了,在家看書也是一樣的。”
朱子裕答應了一聲,門在兩人中間慢慢關上。青青看著這扇和圍牆一模一樣的門忍不住笑朱子裕的歪腦筋,也難為他怎麼想的出來,若不然敲起來空空做響,任誰都會當做真牆一般。
快步從園子裡出來,迎頭正碰見找她的僕婦。見到了青青,這些人都舒了一口氣:“姑娘去哪兒了,太太找你都找的急了。”
青青“嗯”了一聲,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快步向正院走去。此時在屋裡轉圈的寧氏坐立不安,不停地問:“找到了沒?”又說:“寶石、糖糕兩個就沒瞧見?”
葡萄一邊扶著寧氏的手臂一邊安撫她道:“前後門都問了,姑娘沒出去。咱家園子大屋子多,許是藏哪裡了,一會就出來了。”
話音剛落,就外面有人說:“姑娘回來了!”葡萄馬上笑道:“您瞧,姑娘這不是回來了。”
等青青進來還未請安,就被寧氏拽到懷裡,仔細查看了一番,見臉上沒有磕碰,小手溫熱寧氏這才放下心來,卻也沒忍住罵了她幾句:“你鑽哪裡去了?也不叫人跟著,我只當你掉湖裡了。”
見寧氏臉色發白,眼圈發紅,青青懊惱自己只顧著說話而忘了時辰,害娘親擔心了。將寧氏扶到床上,又摸了下脈搏見沒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來。面對寧氏斥責的眼神,青青紅了臉:“去園裡的清明閣裡找東西,一時忘了時辰。”
寧氏責備道:“那裡一個冬天也沒生火,冷颼颼的有什麼東西非得現在找。一會我叫人熬上薑湯,你熱乎乎的喝一碗,往後不許不打招呼自己出去了,聽到沒?”
青青連連應聲,下了保證,寧氏這才讓她回去。
回到屋子,朱朱還在睡覺,青青摸了摸朱朱的額頭,見她已經發出汗來也退了燒這才放心。幫她往下揭了揭被子,又摸了脈,換了副安神的方子讓糖糕去熬藥。
到吃晚飯的時候,朱朱醒來了,換了身乾爽的衣裳,和青青一起就著幾樣小菜喝了粥。趁著丫鬟吃飯旁邊沒人時候,朱朱小聲和青青說:“今天我在梅林看到三皇子了,他說讓我親自交畫給他,還說若是畫不好還讓我重畫。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就和逗弄小貓小狗似的,讓我特別不舒服,也讓我害怕。”
青青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樁事,不由地後悔不該讓朱朱單獨在那。拉住朱朱的手,青青安慰道:“等送畫的時候我們都去,當著爹的面他總不會拿你怎樣。若是爹的面子不夠大,我們把沈大人也叫去,還有朱子裕也讓他跟著,他總該有所顧忌才是。”
朱朱點了點頭,心頭那塊巨石去了看著精神頭也好了許多。
翌日一早,徐鴻達去翰林院之前還特意繞過來看了看朱朱,囑咐她多躺著不要出去這才走了。到了翰林院沈雪峰湊了過來:“我家正好有幾個鋪子租期到了,我都讓他們空了出來。正好今日沒事,我去接了大姑娘去鋪子瞧瞧?看她中意哪一個?”
徐鴻達正在拿了本史書在看,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不行,朱朱昨日去了南雲觀受了涼,回來就發起熱來,今早才看著好一些,我讓她這幾天都不要出門。”
沈雪峰聞言,不禁急了:“好好的怎麼發起熱來?”見徐鴻達也沒說出個什麼,急得跺了跺腳,和上峰告了假坐上馬車匆匆地走了。
姊妹倆被寧氏拘束在屋子裡不許出去,朱朱昨天睡的多了今天格外精神,圍著屋子轉了兩圈,拿出棋盤來:“我們下一盤?”
“好。”青青笑著盤腿坐在榻上,姊妹倆跟著四位道長六年時間,除了讀了許多書,學了醫術和廚藝外,另外比較精通的就是琴藝和圍棋了。
按照文道長的話說,活的久了總會精通一些玩意。青青經常看到四位道長圍坐在小院奏上一曲,那琴音緲緲宛如天籟。而圍棋,更是他們常玩的消遣,曾經文道長和食道長兩人對弈,殺了三天三夜,連飯都不吃了。幸好那時青青和朱朱已經學會了做菜,再加上食道長的童子在,這才沒讓眾人餓肚子。
每回朱朱和青青下棋,兩人都會想起這件事,拿出來說笑一番。兩人正廝殺的激烈,忽然來了個丫鬟說:“沈公子聽說大姑娘病了,從宮中請來了太醫替姑娘瞧病。”
朱朱一臉愕然,隨即滿面通紅:“不過是著了涼,哪裡就用的著太醫了。”可話雖如此,切不能將人拒之門外。因為外面天寒,也不便請姑娘請到廳裡去,寧氏便帶著太醫來到女孩的院子。
徐婆子和沈雪峰說著話略微慢了兩步,看前面年過五十的太醫腳下生風一般,不禁贊道:“不愧是太醫,身子骨保養的就是好。”沈雪峰忙說:“申太醫常來我家看脈,醫術極高,一會兒請他給您把個平安脈。”
徐婆子笑道:“我哪裡勞動的了太醫,不妥不妥。”又說:“我家老二也是莽撞了,小孩子發熱是常事,怎麼就托你請了太醫來,太輕狂了。”
沈雪峰臉上微紅:“是我聽說大姑娘病了有些擔心,正好今日是申太醫到我家診脈的日子,便將他請了來。”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屋子門口,糖糕掀起簾子,將眾人請了進去。此時兩個姑娘都在堂屋,榻上的小桌上還有沒下完的棋。
沈雪峰一進門眼睛先往朱朱臉上掃了一圈,見她膚色自然精神十足這才放下了心。申太醫請朱朱姑娘坐下,從小藥箱裡拿出脈枕來,朱朱卸下手上的鐲子遞給糖糕,略微往上提了提袖子,將手腕放在脈枕上。
申太醫將兩個手腕都診過,這才收回手指,捋著鬍鬚道:“姑娘似乎先天有些不足,但經名醫調養過,已經大好了,輕易不會生病。昨日許是受了些驚嚇,這才勾起火來,此時已是無礙了。”又問:“昨日和今天吃的什麼藥?拿方子我瞧瞧看看有沒有需要改動的。”
糖糕將青青開的兩張藥房遞了過去,申太醫搭眼一瞧,先道一聲:“好字!”,又細看那方子,連連點頭:“此人開的方子極其對症,沒有什麼需要更改的地方,姑娘照著再吃上兩天就好了。”
朱朱道了謝,申太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了句:“不知是哪家藥堂的郎中開的方子,看著字有些眼生。”
徐婆子最喜歡顯擺孫女了,忙指了指青青說道:“我這兩個孫女都學過幾年醫術,通常家裡人的病都是她倆瞧。這回大姑娘生病了,是我們家二姑娘把脈寫的方子。”
申太醫再想不到這方子是這樣一個小姑娘開出來的,不由有些好奇,隨口拿出幾個病症來問她。青青笑著一一答了,申太醫點頭讚歎:“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醫術,實在難得,不知姑娘師從何人?”
青青答道:“是一位道長,只知道叫醫道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如今也找不到他,說是四處遊歷去了。”
申太醫感歎了一番無緣相見,就背起藥箱要告辭了。寧氏忙塞了銀子過去,又拜託沈雪峰將人送出去。此時徐鴻達不在家,沈雪峰也不好多呆,只戀戀不捨地囑咐了朱朱好久,又讓她多歇著別勞了神,又問她想吃些什麼。直到寧氏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沈雪峰這才回過神來,對著面紅耳赤地朱朱說了一句:“鋪子我找好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瞧。”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申太醫給太傅家看了十來年的脈,早就極熟了,出了門上了馬車,申太醫問道:“怎麼,瞧上那家的姑娘了。”
沈雪峰臉上一紅,點點頭笑道:“我娘說過了年來提親。”
而此時徐家,後知後覺的徐婆子終於起了疑心:“這沈探花怎麼瞧著對咱家朱朱格外上心呢?”
寧氏見左右沒人,趴她耳朵上悄聲或:“我猜度著沈家想和咱家提親。”
徐婆子吃驚地看著寧氏:“你是說沈探花想娶朱朱?”
寧氏點了點頭:“越瞧越像!”
徐婆子恍然大悟:“怪不得非得叫我祖母呢!”
寧氏:……合著您才想明白啊!
小劇場1:
京城裡忽然謠言四起,說太子被人套麻袋揍了。
太子頂著一對熊貓眼暴跳如雷:給孤查,看看是誰幹的?我猜一定是老三!仗著父皇的寵愛不把孤放在眼裡。
三皇子:……是誰幹的?讓老子背鍋!
朱子裕:敢嚇唬我家青青,哼哼!
小劇場2:
玉帝:聽說那個叫朱子裕的孩子學了武魁星的傳承為青青出氣了?
千里眼順風耳:是的陛下。
玉帝:賞武魁星黃金千兩,秘笈兩本。呃,對了,錢讓財神給。
財神爺接了聖旨,一臉崩潰的圍著府邸轉圈:財神遇到了青青也很窮的好嗎!
破財敗家兩個童子湊過來:老爺,要不把假山拆了賣掉?
財神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