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兩府的各種事情
五月的天已經開始熱了,青青換上了薄衫坐在炕上聽寧氏說及笈的事宜。及笄禮那日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都不用另備,及笄用的三套衣裳及首飾太后早就安排人做好賜了下來。
到了正日子那天,饒是寧氏做了萬全的準備,也被上門的人數驚住了,有一家來了好幾口的,有外甥女侄女都帶來的,把後院特意搭起來的卷棚擠的滿滿當當。寧氏和朱朱眼看著招呼不過來,沈夫人忙讓自己其他三個兒媳婦幫襯著安排座次,招呼茶水。
正熱鬧著,忽然一僕婦匆匆忙忙進來,回稟道:“宮裡來了人。”寧氏聞言連忙帶人到二門處恭迎,半晌徐鴻達、朱子裕二人陪著太后宮裡的錦瑟嬤嬤和御前大太監安明達從前院過來。
寧氏請安問好,錦瑟嬤嬤和安明達也和善的回了一禮。安明達尖著嗓子朝徐鴻達擺了擺手,笑道:“徐大人自去忙就是,讓徐宜人陪著就成了。”
徐鴻達笑著點了點頭,倒是朱子裕墊著腳眼巴巴地往裡瞅,可二門處離卷棚還遠著呢,自然是什麼也瞧不見。
徐鴻達見朱子裕唉聲歎氣地樣,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走吧,怎麼這麼沒出息,昨兒不是剛見了嗎?”
朱子裕搖了搖頭,用憐憫地眼神看了眼徐鴻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這種感情岳父大人是不懂的。”
徐鴻達氣的恨不得一巴掌把朱子裕給拍出去,什麼叫這種感情他不懂!他當年暗戀青青她娘的時候,你這個小兔崽子還沒出生呢!
給了朱子裕一個不屑的眼神,徐鴻達哼了一聲,背著手昂首挺胸的走了。
朱子裕十分不解:……岳父大人到底在驕傲什麼?
***
寧氏帶著錦瑟嬤嬤和安明達來到卷棚,頓時熱鬧喧嘩的棚子裡一靜,沈夫人和楊大夫人孟氏率先反應過來,起身笑著打招呼,其他人方才起身行禮。因二人是代表皇上和太后來的,因此沈夫人等人往下讓了一個位子,請二人上座。
錦瑟嬤嬤今日不像在福壽宮的時候那麼嚴肅,穿的衣裳鮮亮了兩分不說,臉上也帶著笑容。可她規矩了一輩子的人了,她縱使坐著,身子也挺的筆直,雙手板板整整地放在膝蓋上。
面對眾人或多或少的好奇目光,錦瑟嬤嬤泰若自然的笑道:“太后娘娘掛念懿德郡主,本想親自來觀看郡主的及笄禮。但皇上擔心太后年事已高,出宮多有不便恐傷鳳體,便讓我同安公公一起代為觀禮。”寧氏起身鄭重地行禮大禮,謝過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厚愛。
青青及笄禮的正賓是大理寺卿薛連路的夫人,贊者是則由朱朱擔任。從一開始的素衣濡裙到曲裾深衣到最後的大袖長裙翟衣,薛夫人配著衣裳連梳了三個髮飾,意欲著青青從天真無邪的女童成為今天典雅端麗的少女。
一次又一次的跪拜,青青拜父母的養育之恩、拜長輩們的關愛之情、拜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厚愛。
丫鬟們送上素酒,青青一邊敬酒一邊鄭重地向薛夫人、來觀禮的客人、樂者、有司、贊者等作揖行禮。
看著女兒嬌俏的面容、雖還有些稚嫩但又不失端莊大氣的舉止,寧氏不由地想起剛出生青青時的情景,本覺得還在眼前的事情,可一看到亭亭玉立的青青,才不由地恍然發覺,居然已經過去了十五載。
安明達和錦瑟嬤嬤觀完禮就要回宮覆命,青青和寧氏難免挽留一二,錦瑟嬤嬤幫著青青正了正髮髻上的簪子,笑道:“太后娘娘還等著我回去講給她聽呢,若是回去晚了,只怕娘娘晌午飯都用不香。”
眾人聞言只得罷了了,寧氏、青青及幾位相熟的夫人將兩人到二門,徐鴻達、朱子裕早得了信在二門外候著,迎了安明達和錦瑟嬤嬤出來。徐鴻達這邊領了二人要走,卻見朱子裕卻不動腳,回頭一瞧,原來是看盛裝打扮的青青看呆了眼。
青青丹鳳眼一瞟也看見了朱子裕的傻樣,頓時忍不住笑彎了眉眼,用長袖輕輕遮掩住紅唇。徐鴻達看著朱子裕和呆頭鵝似的,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按住他的頭往扭,輕聲喝道:“看什麼呢,還不趕緊跟我到前面去。”
朱子裕艱難地扭過腦袋,嘴裡應著腳下卻不動步,安明達笑道:“少年慕少艾,何況我們郡主又是一個絕色佳人,朱大人看呆了也是有情可原。”
眾人聞言哄然大笑,朱子裕回過神來,撓了撓後腦勺,臉上難得有些羞赧。
錦瑟嬤嬤也笑意盈盈地道:“還有兩個月就成親了,等娶回家再可勁的看。現在還未成親就這樣盯著人家姑娘瞧,只怕你岳父大人心裡不樂意。”
看了眼徐鴻達的黑臉,朱子裕心虛地呵呵兩聲,朝青青擠了擠眼睛,乖乖地跟在徐鴻達後面送客。
安明達和錦瑟嬤嬤回到宮裡,各自回到主子身邊,繪聲繪色地講起青青及笈禮上的一切。倆人都是伺候主子多年的,口舌都十分伶俐,千篇一律的及笈禮愣是讓二人說出花來,聽的不僅太后懊惱沒能堅持己見去觀禮,連皇上也認真地琢磨:等青青成親的時候朕是否方便去觀禮?
說到朱子裕見到青青發呆的時候,倆人更是止不住的笑,錦瑟嬤嬤說:“娘娘不知道朱子裕那呆樣,愣是吧咱們郡主看出個大紅臉來,旁邊的夫人都拿著帕子掩嘴直笑。”太后笑道:“這說明這對小兒女感情好,一輩子都能恩恩愛愛和和睦睦的。”
而皇上聽了安明達的描述,略帶著醋意的冷哼:“徐鴻達就是沒用,黑著臉朱子裕也不怕他。若是朕在,哼……”
安明達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心道:“若是皇上您黑臉,別說朱子裕了,就是朱子裕他爹也得嚇得腿哆嗦啊。”
辦完了及笈禮,青青專心備嫁,鎮國公府此時卻在忙旁的事:鎮國公朱平章迎娶第三任夫人。
頭幾個月前,鎮國公府老夫人上摺子給太后說這事時,太后一陣厭煩,自己孫女眼看著就要嫁進去,這時候突然多了一個不相熟的婆婆,任誰都不自在。可鎮國公如今還算壯年,不讓人娶也說不過去,便讓人仔細打聽了女方的性格品性。
幾日後,安明達親自來回話,道:“也是殷實人家的女兒,父兄都在朝中為官,及笈後定了一武將為妻,未料這武將在成婚前三個月去緝拿匪患的時候一時大意被拌了馬腿,直接從懸崖摔下去死了。姑娘被婆家指責命硬,姑娘一氣直下要剪了青絲長伴古佛,幸好她娘眼疾手快攔了下來,雖沒叫這姑娘出家,但也在家裡修了個佛堂,隨她每日在裡頭念佛。”
太后微微皺了眉道:“是誰給鎮國公府做的媒?”安明達回道:“是楊家,楊四將軍有個下屬是昔日死去的那個武將上峰,說那武將家裡這些年心裡的怨氣都散了,也可憐那姑娘守著,想托人幫著說門親事,也算是為自己死去的兒子積德。楊四夫人親自去瞧了,雖模樣寡淡了些,但性子比那模樣還寡淡,倒是個沒脾氣好相處的,也不像個會為難媳婦的婆婆。”
太后道:“這也就罷了,只是她的八字到底如何?克不克家人?”
安明達不知想起什麼忽然笑了:“皇上召開欽天監來問,監寺說命倒是略硬了一點,只是有些克夫,對旁人倒沒妨礙。皇上說克死了朱平章正好,省的他娶了一個又一個的,也不嫌鬧得慌。”
太后聞言也笑了兩聲,將摺子丟給錦瑟嬤嬤:“回頭鎮國公府上請誥命摺子的時候,記得提醒哀家。”
經過幾個月的準備,鎮國公朱平章在兒子成婚前一個多月的時候將媳婦娶進了門。因鎮國公府娶的是第三任主母,並未大肆操辦。第二日見家人的時候,朱子裕和明珠還好,朱子昊難免想起自己親娘,心情有些低落。
朱子裕見狀扯了朱子昊出去,到距離京城五十里地的一座被圈起來的狩獵圍場跑馬打獵瘋了十來日。朱子昊練了這麼久的功夫,可算有用武之地了,東一劍西一劍的和野物近距離廝殺,倒是斬殺了不少東西,朱子裕殺了一隻黑熊,朱子昊居然殺了一隻以身手矯健著稱的豹子,十分得意。
收穫滿滿、凱旋而歸。倆人將東西歸了類,一半差人送回府裡,一半倆人親自送到了徐府上。
在山上打獵,倆人住在莊子上,雖身上衣服都乾淨整潔,但和野獸搏鬥多少身上有些傷痕。朱子裕有過現場廝殺的經驗,又多年習武擅長遠攻,除了胳膊上被抓了一道血痕外,旁的倒無大礙,朱子昊就慘多了,胳膊腿上各有幾道不說,臉上還有兩道,幸虧只破了點皮,又及時塗了青青給備的藥,如今已經結痂了。
徐婆子見了朱子昊的模樣,難免心疼的多說了幾句,朱子昊樂呵呵的聽著,一點也不膩煩,等徐婆子說完了,他又講起這幾日打獵的精彩種種,說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青青笑著回房取了按醫道長的藥方配的去疤痕的藥,晶瑩剔透的小瓶只裝了核桃大小的藥膏。青青笑道:“早晚更塗一次,只薄薄一層便好,保管不出五日就好了。”
朱子昊看了眼藥膏的瓶子,不禁笑道:“瓶子怪好看,就是藥膏少了些,青青姐多給我些,也不拘這麼好看的瓶子,隨便裝在什麼裡頭都成,我胳膊腿上還有傷呢。”
青青笑道:“原是在胭脂鋪賣的藥膏,因此瓶子格外精緻些。前幾日我想著朱寶如今學走路難免磕著碰著受傷,便在家裡也調配了些,正好做的有多的,你若是不嫌棄瓶子不好看,我拿瓷瓶都多給你裝些。”
朱子昊忙笑著說:“不嫌不嫌,青青姐的藥膏比太醫配的還要用,給我我就要偷著笑了,怎麼會嫌棄。”
青青連忙打發蜜糖回去再裝多些藥膏給朱子昊拿來,徐婆子則扯了朱子裕、朱子昊兩個問道:“你那個新後娘看著如何?”
朱子昊通過這幾日的疏解心態倒是調整過來了,認真想了一回,方說:“臉上看著沒多少笑容,但說起話來倒是軟聲軟語的,只是不知為何祖母對她倒是淡淡的。”
徐婆子心道:“那是被你親娘嚇出心病來了。”只是眾人都知道,朱子昊這個孩子單純心善,他母親的所作所為與他並無關聯,他也絲毫不知情,因此誰也沒告訴他親娘的種種惡毒,都哄他騙他說就是病死的。
朱子裕道:“打她嫁進來第二日,我就帶子昊出去打獵了,雖我們不在家,但每日都打發人來給我送信。據這十來天看,倒是個本分的,早上給祖母請安後大半天都呆在正院裡,祖母的吃穿日用都親力親為。對家裡的幾個姑娘也上心,認真教導我家三個庶妹的針線,只是明珠要把中饋交給她,她以未管過家為由給推拒了,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寧氏道:“我聽你四舅母說過,這姑娘在家時倒是個本分和善的,雖念了五六年的佛,性情變的冷淡了,但心應該不壞,要不然四夫人也不會叫她給你們做後娘。你們和她相處時也別總把人往壞了想,旁的不說面子情總該顧到。就拿你們這次出來打獵來說,實在很不該,這個時候出來難免會讓人覺得你們兄弟不待見後母。”
朱子裕和朱子昊乖乖地應了聲是,寧氏笑道:“回去記得找話圓一圓,你們是小輩,總不能先從你們這失了禮數。”寧氏看了看子裕和子昊兩個兄弟,臉上充滿了慈愛:“好在你們如今都大了,只要她不傻就知道該好好拉攏你們,而不是和你們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
徐婆子指著朱子裕接著說:“看你平日裡穩重,其實還是淘氣的和孩子似的,旁的不說,你眼看著就要成婚了,若是臉上被抓個口子,到成親那日還好不了,可不就露醜了。”
朱子裕和朱子昊兩兄弟一左一右,挨著徐婆子發誓保證的下回再不這麼莽撞了,哄的徐婆子直笑。
說了會話,看著天色還早,徐家也不留他們兄弟吃飯,打發著趕緊回家,省的老夫人惦記。青青送朱子裕出去的時候悄聲問道:“你哪日來?我燉熊掌給你吃。”
朱子裕眉開眼笑地說:“明日在家陪陪祖母,後日一準過來。可惜這會的熊掌不肥厚,若是冬季裡獵的熊,那熊掌才叫好吃呢。”
朱子昊聞言也不顧朱子裕嫌棄的目光,努力擠到兩人中間,拽著青青的袖子道:“青青姐,燉熊掌時候多放些筍,既鮮美又吸油膩。”
青青笑道:“我還沒做過熊掌呢,回頭從食道長留下的食譜裡翻找翻找,看看有沒有這道菜。”
朱子裕是吃過食道長的手藝的,頓時口水直流,朱子昊更是饞的沒法,好聽的話不要錢似的一個勁的往外掏,把青青哄的咯咯直笑。朱子裕看弟弟狗腿的模樣,心裡不由地慶倖:幸虧這小子年紀小,若是和自己同歲,只怕又要多一個情敵。
剛琢磨這事,就聽朱子昊拍著胸脯道:“可惜你和我哥定親了,我只能把你當親姐看,唉,我就不如我哥命好,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和青青姐手藝一樣好的媳婦。”
青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朱子裕一巴掌把他弟弟拍飛三步遠:“想吃好的多養幾個廚子就罷了,誰整天娶媳婦是為了吃的。”
青青聞言忍不住笑道:“好像姐夫當初就是喜歡我姐做的菜,倆人成天在一起嘀咕吃的,才互相看對眼的。”
朱子昊也是吃過朱朱做的菜的,頓時垂涎欲滴,忍不住仰天哀嚎:“若是我再大六歲,定要和朱朱姐成親,可惜生不逢時啊。”
朱子裕見狀又氣又笑,指著他和青青道:“倒是和姐夫有的一拼。”青青笑著點了點頭:“看的出是小時候虧了嘴了。”三個人說笑了一番,青青直到將二人送到二門外方才回來。
當天下午,青青果然拿出食道長的菜譜翻看,然後親去廚房花了小半日的時間處理好了熊掌,又拿高湯小火煨著。
待到朱子裕兄弟倆來的那日,青青取出煨熟的熊掌去骨,又佐以青蝦、鮮筍、火腿、嫩菜心等物,將熊掌大火紅燒,待這道菜端上桌時,只見熊掌油亮金黃、肉質酥爛、滋味醇厚。
徐婆子年紀大了,吃不得太油膩的東西,吃了兩口熊掌後便只夾裡頭的配菜吃;青青和寧氏也是只嘗了幾口,倒是徐鴻達夾了剩下的大半個放在碟子裡,就著小酒細細品嘗。青青的三個弟弟平日裡雖吃的不少,但和朱子裕兄弟倆比起來就算秀氣了,三人分食一隻也盡夠了。剩下的兩個都讓朱子裕兄弟倆一掃而光。尤其是朱子昊,就著熊掌上的肉吃了兩碗飯還不足,見盤子裡剩下了不少碎肉和湯汁,讓丫鬟直接往盤子裡盛了一碗飯,拌了拌也呼嚕呼嚕都吃了。
徐婆子見朱子昊吃得香甜,笑的十分滿足,指著自己的三個孫子道:“你看看子昊,自打習武後,身子板不知強了多少,飯量也見長。你們跟你爹學五禽戲到底學出個門道沒?我怎麼見你們吃的還是不如子裕兄弟他們多呢?不行你們就跟著他倆也去蹲馬步去。”
徐澤寧三兄弟聞言頓時都苦了臉,朱子裕立馬力挺小舅子,笑道:“他們以後都是要考狀元的,武藝不必精通,能夠強身健體就成了;子昊以後和我一樣,得走武將的路子,少不得每日都得把時間用在這上頭,因此吃得也格外多些。”
徐澤寧聞言連連點頭,徐鴻達見狀拿筷子往他頭上一敲,喝道:“你今年也十二歲了,眼看著進國子監讀了幾個月書,也不知有無長進,一會吃了飯到書房我考考你。”
徐澤寧讀書扎實又肯花功夫在讀書上頭,因此樂呵呵的應了,還想著拿自己這幾日做的文章叫爹給瞧瞧。當徐鴻達的眼神滑向徐澤然時,徐澤然則苦了臉,他依舊和小時候一樣,雖然極其聰明,但功夫都用在了作畫上。徐鴻達見徐澤然一個勁向青青求救的眼神,冷哼一聲:“你若作畫我也不管你,等你什麼時候考出舉人來,我隨你到處畫去。”徐澤然聞言瞬間眼睛一亮,忙道:“若我考出了舉人,爹當真不管我?我出去遊覽山河做畫,爹也不說?”
徐鴻達想起兒子那過目不忘的腦子,頓時後悔自己話說的太快,此時只能硬著頭皮應道:“自然,只是你想出去遊覽河山,必須得自己賺盤纏。男子漢大丈夫總得有養家的本事,總不能靠你娘、你姐接濟你一輩子。”
徐澤然聞言信心滿滿,連連說道:“等將來,我的畫定比姐姐的畫賣的價格還高。”徐鴻達本想說他倡狂,卻不料青青先開口笑道:“有志氣,姐相信你。”徐鴻達見狀只得怏怏地把話吞了回去。
小心翼翼觀察著敵情的徐澤宇見躲過了一劫,方才小聲地舒了口氣。其實他不知,就他一個六歲的小屁孩,還在啟蒙階段的初始階段,有先生管著,前頭的哥哥教著,徐鴻達自然放心他的功課,根本不願意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鬆快了幾日後,青青開始最後盤點嫁妝。而鎮國公府也在為親事做最後的忙碌,只是他家一個剛進門的夫人,一個未出嫁的姑娘,雖然都按照東西準備了,但哪裡有缺漏就沒什麼經驗了。朱子裕想著後娘張氏這些年也沒和人交際,怕是禮儀都生疏了,請示了老夫人後,連忙去輔國將軍府請了大舅母來幫忙。
親外甥的婚事,楊大夫人孟氏十分上心,每日早上給老夫人請了安就到鎮國公府,各處點卯後一處處檢查婚禮要用的東西。
寧氏原本給青青備的嫁妝同朱朱一樣,近來因封了郡主的身份,少不得再得加二十台。正在寧氏四處張羅著再買些古董、打些首飾之類的,宮裡忽然賜下來了嫁妝。皇上賞了五十抬,太后賞了五十抬,整整一百抬嫁妝。頓時寧氏傻了眼,這回倒是不愁嫁妝不夠了,而是太多了。
皇上和太后的舉動又讓京城為之一振,紛紛都說:“看來太后娘娘真心喜歡郡主,就是去年太后的親侄孫女出嫁,太后也只賜了十抬嫁妝。”也有的說:“原本都說徐姑娘這郡主身份是朱小將軍拿軍功換的,我看怕是也有太后的默許和推波助瀾,歷朝歷代和沒有聽說拿軍功可以給女人換封號的。”
青青再一次成為京城人關注的焦點,而她此時卻沒空關注旁人的議論紛紛,倒是忙著寧氏再次翻檢嫁妝,原來自家備的精簡一部分,再使勁塞塞,最後拾掇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出來。
嫁妝換了,嫁妝單子也要重抄,好在宮裡送的東西是有單子的,只謄抄一遍,再加上自家的東西就得了。寧氏親手幫著青青抄嫁妝單子,越寫下去越是心驚,一樣樣東西往常都是聽過沒見過的,有些東西甚至聽都沒聽過。她不知道,這是皇上和太后開了私庫,找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奇珍異寶來。按照盛德皇帝的話說:“就這麼一個女兒出嫁了,不能叫朕聲父皇,但朕總得盡些當爹的義務才是。”若不是怕太過惹眼,盛德皇帝把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全包了的心思都有。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1:
文昌帝君一臉嫌棄:青青做了什麼好吃的,看徐鴻達和朱子裕吃得滿臉流油。
食神:我瞅瞅,哦,好像是熊掌。
文昌帝君白眼一翻,看著徐鴻達冷哼:他倒是有口福。
兩天後食神烹飪了一鍋香噴噴的熊掌,文昌帝君優雅地啃了一個又一個,吃完四個遺憾地歎了口氣:一個熊才四個爪子,太少了些。
食神:……我就去盛了個湯,一個熊掌都沒了?
小劇場2:
觀音菩薩:我讓守後山的黑熊精去給文昌帝君送封信,怎麼走了兩日還沒回來?
木吒:難不成迷路了?
觀音菩薩:不會吧?你去找找看。
木吒出去找了一圈,三日後回來:菩薩。
觀音菩薩:怎麼?沒找到黑熊精嗎?
木吒:沒找到,不過我路過太上老君的兜率宮,見他新得的一皮褥子像是咱黑熊精的皮,我上個月給它染的一絲綠毛還在上頭呢。
觀音菩薩:……太上老君,你太狠了!
小劇場3:
觀音菩薩:太上老君,我的黑熊精呢?
太上老君:你的黑熊精我不知道,我倒是新得了一黑熊皮,你若是喜歡送你當坐墊。
觀音菩薩:那就是給我守山的黑熊精的皮毛。
太上老君:擦,文昌帝君,你坑我。
文昌帝君:啊?誰啊?怎麼了?
太上老君:……你卑鄙!
文昌帝君:啊?誰啊?怎麼了?
太上老君:……
觀音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