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小禍水(17)
太后整日惶恐,這次是真的病倒了。
不過她經常病倒,葉蓁登基後她的身體就沒一天是安然無恙的,眾人已經習以為常,魏子玉前去看過,安撫過太后又勒令殿內下人仔細照看,如果有事定拿他們是問!
太后看見魏子玉就擔心,不僅擔心她還心虛,她拉著魏子玉道:“我是小病,玉兒不用擔心,你也要注意身體啊,讓太醫多給你瞧瞧。”
魏子玉道:“母后放心,我身體一向好,沒有大礙。”
太后怎麼可能會放心?她只當魏子玉是怕她擔心才沒有說實話,可她因為心中有鬼還真不敢多問,只是拉著魏子玉說了許多擔憂的話,這次很難得,她少有的沒有提起葉蓁。
魏子玉離開坤寧宮的時候已經是好一會兒之後了,他原本沒心思多想什麼,只是在經過大殿的時候,突然想起太后發怒打碎了一盅燕窩,那燕窩是給葉蓁的,太后極力阻止不准他碰。
當時想來魏子玉只當是太后習慣的和葉蓁作對,不論葉蓁做什麼她就要反著來,可是當知道葉蓁中了毒之後,太會那反常的舉止就讓魏子玉忍不住多想了一下。
魏子玉不是個單純的人,他各種心思多得很,從小在皇室長大的他見多了爾虞我詐,後院女人的陰私手段有多歹毒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而葉蓁中的紅顏枯骨,就是從前朝皇室流傳下來……
魏子玉臉色突然一變,無論是誰下毒他都無所謂,他能把對方整得生不如死後悔活在這世上,可唯有一個,他的母后。
他回去後沉思許久,終究還是讓人把坤寧宮上下都仔細調查了一遍,跟在太后身邊的老嬤嬤更是被著重調查。
李溫看著他家攝政王陰沉的臉色,這安穩許久的後宮終是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魏子玉是個看起來冷淡寡情實則十分重情的男人。
他認定了便輕易不會改變,在宿主出現之前,對他來說最親近的就是太后。
太后多有不是,但她有一點好,那就是對魏子玉極為上心,魏子玉自然就和她親近起來,他能下手毒殺先皇,但絕對下不了狠心毒殺太后。就如無論太后怎麼鬧,他不會妥協,卻也不會真正的和太后置氣,反而要哄著忍著。
但如果魏子玉知曉太后對他的心思也沒多乾淨,這結果自然就不一般了。
果然沒過幾日便傳出攝政王身體抱恙的消息,雖然他依然上朝處理政事,但是此後便顯得有些精力不濟,他對外說:“最近本王總感覺身體乏力,精力不足,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睡得沉了還感覺自己醒不過來,讓太醫開的藥根本就沒什麼用……”
這樣的話傳到太后耳裡簡直就如噩夢!
之前還是猜測,現在已經是證據確鑿了!
她更是惶恐不安,本就沒好的病又給加重了,太醫來看過說她是憂思過度,凡是放開心才能好啊。
太后找了個藉口道:“想到我大魏江山如今在一寡婦手裡,我這心就難安啊。”
“太后不要太過操心,有攝政王在,大魏亂不了。”
……可問題是攝政王很快就不在了。
太后捂著嘴唇啜泣了一會兒,然後累了就歇下了。
這事兒就暫且揭過了。
她整日在坤寧宮內憂心忡忡,老嬤嬤勸她:“攝政王身體有恙,太后您該去看看,不然讓皇上一直在攝政王身邊討了歡心……”
太后確實想去看魏子玉,可她太心虛了才一直忍著沒提,老嬤嬤這麼一說,她就覺得不能便宜了葉蓁那妖女,強打起精神去找魏子玉。
魏子玉在上書房看奏摺,剛有幾個大臣出來,他們拜過太后,樣子看起來有些憂慮。
太后問道:“可是有什麼事情?”
畢尚書說:“攝政王近來看起來不太好,太醫看過又說沒事,微臣就有些擔心……不過既然太醫都說了沒事,可能是微臣想多了吧。”
太后臉色又白了一點,被老嬤嬤扶著才沒腿軟倒下。
她進了上書房,果然見到扶著額頭皺眉撐在書桌上的太后,魏子玉見了她便問她怎麼來了?太后說聽說他身體不好便來看看。
“都是些小毛病,整日裡想睡覺,母后身體為重,不要為我這點小事操心。”
……這哪裡是小事啊!
太后心疼得厲害,噓寒問暖許久,還讓人送上她讓御膳房熬的湯藥,當然她做了許多,還是沒敢和魏子玉坦白出實情。
她最後是被抬著回的坤寧宮,心裡對葉蓁更是添了幾分不滿,她又去佛堂前跪拜,祈求菩薩保佑她兒子身體安康。
那邊太后剛走,魏子玉回到偏殿,葉蓁還在那兒睡覺,此刻已經醒來,睜著咕嚕嚕的眼睛望著他。
“什麼時候醒的?”
“醒了好一會兒了,想著不打擾攝政王和太后才一直沒起。”
他坐到床邊,撫著她溫暖臉頰說:“怎麼是打擾,不打擾。”
葉蓁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又哄我,我又不是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有多不待見我,我要是出去呀,指不定又是一番你爭我討呢,所以我還是讓著吧,誰讓她老人家是你母后呢。”
魏子玉眸光微沉,他難得沒多少什麼,只是看著她,手指在她臉頰輕輕撫摸,葉蓁有些奇怪,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魏子玉輕笑一聲:“今天才發現原來蓁蓁這麼好看,世人盛傳你是禍國妖姬,有著傾世美貌,我一直覺得是世人誇大其詞,現在才發覺是我錯了,原來我的蓁蓁真的這麼好看。”
葉蓁拍他手掌:“朕本來就好看,是你有眼無珠!”
魏子玉嗯了聲,居然承認了。
葉蓁又覺得奇怪了:“你最近都怪怪的,攝政王,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朕?”
“能有什麼瞞著皇上?皇上不要胡思亂想,本王可是把所有都給了你。”
“可你就是奇怪。”
魏子玉歎了口氣,說可能是我們一直沒造孩子卻沒生出孩子吧,他是不是還不夠努力?
葉蓁就給了他一腳。
晚上的魏子玉依然很賣力,葉蓁白天睡得覺養足的精神都用在晚上應付他了,他溫柔許多,卻更不知疲倦,沒羞沒臊的,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要在此刻傾其所有來享受彼此,感受彼此。
混雜著男女喘息的聲音響半宿才歇,床罩搖晃不止,燭光閃爍,又一陣急促之後終於安靜下來。
魏子玉裸著精瘦的身軀,額頭是點點汗濕的痕跡,就連身上也因為這些許汗跡變得野蠻而性感。
他胸膛起伏,低頭看著咬著嘴唇失神的葉蓁,她臉頰緋紅,腮便還粘著一縷髮絲,沉浸在強烈的快感之下。他俯身撐在她身子兩側,親吻她額頭和嘴唇,一邊輕輕撫摸延長她的快感,許久之後,她睜開霧濛濛的眼睛,沙沙啞啞的嗓音軟綿綿的說:“攝政王,你是不是在騙人?”
“騙你什麼?我怎麼會騙你!”
“你不是乏力精神不足身體有恙嗎?朕看你精神足得很!”
他忍不住笑著在她鼻尖咬了一口:“傻蓁蓁,你男人要是對你沒精神了,那可就完了。”
葉蓁哼了一聲:“聽你油腔滑調。”
次日,許明山終於從蜀地趕來了,然而他來了也沒什麼好消息,因為他對這個毒沒有深入研究過,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解,又說秦征在找他師父,如果能找到師父的話,或許還有把握。
許明山是他師父從街頭撿到的孤兒,從小跟著許老大夫學醫,他學成之後,許老大夫就雲遊天下去了,把醫館扔給了許明山。
這也是許明山經常照顧沒錢醫病的患者的原因之一,他知道貧窮等死的絕望,便想著能幫一些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