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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女若若》第10章
第十章

 白澤回天界後,若若的心就死了。她不再是無憂無慮的若若,也不再有笑容,她的歡笑、快樂,彷彿都和白澤一起離開了她。

 “天界是多遠的地方?又不是生離死別!白澤只是回去他原來的地方。而且,你若想他,可以找機會,去天界找他呀。”

 胡蓮衣連續幾日來不知己重覆了多少次這樣的說辭,但若若一直聽不進去,她只好天天講、天天說,就盼著若若哪一天會突然開竅,也就不枉她一番苦心了。

 不過,說實在的,她至今還是很難相信,若若會愛上白澤的事實。愛,那是什麼東西?她不懂.所以,她根本也無法體會若若的感受。不過,光看若若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誰還敢去碰愛情一下?根本是自找苦吃嘛!

 但若若是她的朋友,她實在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若若一日比一日消瘦。瑤池大試在即,見若若這樣,她也沒心思參試了。

 嘆了口氣,胡蓮衣又道:“不說話?不說話能濟事嗎?愛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你要、他不要,頂多就是失戀而已。凡人多見異思遷,你動凡心,也該學會他們遺忘的本事啊,你這樣苦自己,又有誰為你心疼了?”

 若若別過臉不聽胡蓮衣的勸戒,胡蓮衣見狀,又將她的臉強扳向自己。

 “不許逃!你就只會逃避嗎?懦弱!”

 若若被逼得沒法子,只好道:“蓮衣,你別逼我,你不是要參加瑤池的神仙考試嗎?你還是先把自己的事弄好吧!別理會我了。”

 “算我多事,行不行?我著不慣你這樣消沉嘛!”胡蓮衣還想再說,忽地,她念頭一轉,只道:“是啊!我只要通過考試就算是神仙了。到時候,我在天界通行無阻,當然也可以去拜訪你的白澤,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他說啊?我可以幫你傳話哦。”她賊賊地看著若若,等著她的腦袋轉過來。

 若若聽著胡蓮衣的話,一個念頭立刻跑過她的思緒裡。

 對呀!只要她好好修練,成了神仙之後,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到天界找白澤了嗎?那回莫常恆留下的那些話,不就是這意思!?但,即使她當了神仙,事情就能有轉圜的餘地嗎?她還是愛白澤,白澤還是不懂愛、也不能愛的。一切,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啊。

 彷彿看穿了若若的想法,胡蓮衣說道:“你對白澤的愛,是要求問凡間人類那樣生兒育女式的愛情嗎?還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心滿意足了?若若,你仔細想過沒有?你雖有凡心,但畢竟不同於凡人阿!”

 若若聞言一驚,抬起頭來看向胡蓮衣。

 “蓮衣,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辦好?”她雖不是人,但她也會有想碰觸自己心上人的慾望,要她只能看著白澤而不准靠近,她做不到啊。如果她是人的話,應該就不會有這樣子的困擾了吧?

 “若若?”見若若不吭氣,胡蓮衣喊了一聲。

 若若搖了搖頭。“我再想想吧,我再想想……”

 ######

 還想什麼?去啊!若若,你不是很想見他嗎?現在他就在眼前了,你還在猶豫什麼?心理的聲音不斷地催促若若向前再跨出一步。只要再一步、再一步,她就能見到白澤了。她偷偷溜來天界,不就只為見他一面,看看他好不好嗎?那天莫常恆說的話,她實在很難不在意。她相當擔心自澤會受到處罰。

 “你躲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天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冷冷的聲音自耳後響起,令若若的頸畔一陣發麻,心裡暗叫糟糕。

 那不是莫常恆,全是誰?這陰冷的氣息,教人不寒而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司命那怪傢伙才有!它不是忙著處理人間脫軌的命運嗎?為什麼老是在重要關頭出現,破壞她的好事?

 “幾天沒見,變啞巴啦?”

 嘲諷的話又再出現,若若逼不得已,只好回過頭。

 “你就不能行行好,讓我見他一面嗎?”若若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得畏懼與脆弱。她雖然怕莫常恆,但此刻,能否見到白澤可比任何事都重要,她不能被打敗。

 莫常恆諷刺地笑道:“你的意思是,我阻止你、不讓你見他?”

 見莫常恆無辜地擺開雙手,一副自己什麼事也沒做的模樣,氣得若若直在心底詛咒。

 “難道不是?”若若咬著牙問。

 “什麼人在外面?”突然,幽冷的洞穴裡傳出一陣低沉的聲音。

 是白澤!若若的心跳漏了一拍,忘了莫常恆的存在,立刻閃身進入洞中。

 莫常恆的臉孔被一張醜陋的面具所遮掩,教人瞧不出表情,只見它若無其事地聳聳肩,隨即轉身離開,往別處找其它樂子玩去了。

 這件棘手的情事,會怎麼收尾呢?白澤怎麼會去惹上胡若耶這樣難纏的狐仙?唉,神仙的劫數啊!不過……神為什麼會有劫數?還不都是以自找的居多!

 嘖!麻煩,真麻煩!人生的“命”是既定的,但這脫離她掌控的“運”,不知道又要給他帶多少麻煩來嘍!

 ########

 若若一進到懲戒神仙的幽冷牢穴裡,眼前見到的景象差點沒讓她哭出來。

 白澤正團目打坐,神情是祥和的,但是,他的整個身體卻被一層厚厚的寒冰封住;如果不是他先前曾出聲,她會以為白譯死了,封在寒冰中的只是一具屍體。

 這是相當嚴重的懲罰,而以白澤堂堂一個神仙,會受到這樣的懲戒,全都是她害的:她覺得好愧疚、若若收緊下唇,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喊白澤。

 “是誰?”白澤的聲音穿過寒冰,迴蕩在洞穴中。有點冷。

 若若為難著,不知該不該現身,她想他,但是,她怕……遲疑了下,她走出暗處,卻發現白澤仍閉著眼,並沒有看見她。她悄悄地靠近他身邊,將溫熱的掌心貼在冷得教人瑟縮的冰晶上,隔著一層冰,她溫柔地撫觸他的臉頰。

 “白澤,是我……”

 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卻仍在幽閉的冰穴中造成若有似無的厴0自笤窘舯盞難圪康卣隹D蜒誥鵲卣隕涎矍疤詒系囊凰∈鄭垡惶В圖繳磣乓幌ケ『煲碌娜羧簟?/p>

 “你——”白澤正要開口說話。一口鮮血卻從肺腑湧至喉頭,沿著唇角流下,沾染了他一身白衣。

 若若見狀大驚。“白澤,你怎麼了?”為什麼他會突然流血?她驚慌地摸著包圍住白澤的寒冰,雖然和他離得那麼近,卻無法真正碰觸到他。

 看他忍受痛苦的神情,她急了。顧不得自己,她一心只想儘快把白澤弄出這冰裡,她拚命地用手敲打冰層,想把冰打破,敲得連手都滲出血絲了,還是不肯停止。

 “若若,住手,別——”白澤見若若破壞冰層的舉動,連忙出聲制止。但體內氣血仍未穩定,才一開口,隨即便又嘔出一口鮮血。

 “白澤……白澤!”

 若若見狀更是著急,停下了敲打冰塊的動作,眼淚卻撲嗦嗦地掉下來。更令她心驚的是,原本寒冰雖緊包圍著白澤的周身,卻不至於將白澤毫無空隙地圍住。但現在,那冰卻像會成長似的,不斷地往內生長,似要將裡頭的人整個窒住,方能甘休。

 “這是怎麼回事?”若若既驚又慌。是不是她又做錯了什麼?

 白澤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強將體中亂竄的氣流穩住;好不容易,他定住心神、打坐運氣,全力抵擋幾乎要將他完全冰封住、不再留有空隙的寒冰。又過了半晌,他才將不斷往中心生長的寒冰給擋了下來。

 原來,這冰一直都在生長,是白澤運氣抵擋,才不至於完全被吞沒。這是怎樣重的一種刑罰啊?白澤不過是幫她重生一回,需要受這麼重的罰嗎?若若只能在一旁乾著急,直到見白澤穩定了局面,才稍稍放鬆心情。一放鬆下來,就覺得臉上濕濕的,伸手一摸,全都是未幹的淚水。她眨了眨眼,臉上又添一行新淚。

 白澤調氣吐納,待體內氣血完全穩住,他才重新張開眼,卻正好落入冰層外一雙淚眸深情的凝望。不由自主地,他深深嘆了口氣。

 只有他自己清楚,若若在他心裡佔了多太、多重要的地位。如今,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方才,

 慌亂的心神,就是個鐵證。他原本一直靠著修練打坐來抵禦寒氣,心不動,寒冰也傷不了他分毫。若若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事實太令他吃驚,心思不免不亂,他懷疑還有多少氣力,能夠捱得過未來數百年的刑期。

 若不是因為心動,不至於此。然而,為什麼他連一點後悔的感覺也沒有?反倒覺得,有那麼一點甜在心底慢慢地盪開。唉……若若呀;一個愛上他的狐仙,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他該怎麼做,才能將對她的傷害減到最輕呢?

 “白澤……”若若囁嚅著,不敢太大聲,深怕剛剛那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又重來一遍。“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她愧疚萬分地低下頭。

 “不是。”白澤強抑制浮動的情緒,悠悠地道。

 不是?若若猛然治起頭,眼中有疑惑。

 “若若,你沒害我。”這是他自己心甘情厚的。

 “可是……,我害你被處罰,害你被關在寒冰裡頭。白澤,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白澤不忍見她自責,欲開口安慰,卻又差點動搖心神。

 唉!若若比當年佛祖修行時所遇到的魔障還要厲害。她什麼都不必做,只消掉幾滴淚,他就投降了。誰教他偏偏這麼在乎她呢?罷了,罷了!

 “你也知道你害我不淺,那你還不快離開?”若被人發現她擅闖天界禁地,免不了要受一頓責罰。他不以為她來此,是得到許可的;所以,他故意斥責她。

 白澤無情的驅逐話語,傷了若若的心。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更明白白澤今日落到這步田地,都是因為她的關係。她是不該來,但是……

 “我想你!”

 白澤聞言一震,瞪大了雙眼。

 若若沒注意到白澤因她的話所產生的震撼,兀自說道:“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都是無意義的,你可能覺得荒謬無比,狐仙怎麼可以說愛,更何況愛的還是高高在上的天神……

 見白澤不語,若若失望地低垂著頭,一聲嘆息、再一聲嘆息……

 “我很矛盾、很困擾,可是我還是沒辦法,我……白澤…告訴我,你有可能愛我嗎?”若若睜著一雙迷濛的眼,咬著唇,對上白澤的眼,等待他的答覆。她今日來此、除了思念,便是為了索討他那日並未明講的回答。

 白澤也不閃躲地望著若若。他明白他的一句話,就可以左右她的心是死或活。他不願意傷她的心,但是,神能有愛嗎?

 不管神能不能愛,他的動心卻已是不爭的事實。他為若若這名小狐仙動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早在五百年前,在鏡池初見她時,他們的命運便已註定相繫了。否則,他何苦幫助一名有過錯的狐仙重生?又何苦為她留在狐族五百年之久?他對她有情,這情若不是“愛”,又該怎麼形容?

 他愛若若。但這樣的愛,能被天允許嗎?他們一個是狐仙,一個是神。屬於人間的愛,為何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這是冥冥註定,或是孽緣……但他是個沒有前世的神啊!

 “我們不該有這種人間情愛的……”他冷冷地說。

 若若像被打了一拳似的,心微微刺痛。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她就是沒辦法自情網中抽身。她已經陷得太深、太深了,陷在她自己編織的網羅中,無法自拔。

 “人間情愛……人間情愛!當人比當神好嗎?為什麼凡人可以愛,我們卻不行?若當人比當神好,那麼,我又何必苦苦當仙當神?凡人比較好啊?當神的,都是笨蛋,是不是?”她低吼。

 雖她早知白澤的回答會是什麼,但若不問,她不會甘心,問了,卻也只是讓心狠狠痛一遍。就算是痛,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痛,會比得過這種心碎的滋味啊。

 “若若,不是這樣的。”雖說不該愛,卻還是愛了。他還能怎麼辦呢?

 “不是這樣,是哪樣?當神不能有愛。當人可以,這是事實啊!愛,好苦啊!說到底,當神不好,當人也苦,倒不如當顆石頭,沒有任何感覺,受傷了也不捨痛;還是當石頭最好,無情、無感覺,那是最好不過了……”若若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苦澀心情中。

 白澤心疼於她哀傷的神情,不捨極了。瞬間,他定心不下,一口鮮血又湧上喉,寒冰便立刻迅速地逼向他的身軀。

 若若察覺白澤的異樣,心一驚,馬上撲至冰前。但她伸手觸不到白澤,只碰到冷冷的冰。

 “白澤”老天,別又來了,她不要這樣啊!

 白澤忍著痛苦,彷彿自嘲似的笑了笑,對緊貼在冰外、急得又快哭出來的若若說道:“我苦定不下心,就會是你見到的這樣子。”

 若若聞言,急道:“那你快定心啊!”

 白澤搖了搖頭“你以為我為什麼定不下心?是為你啊!若若。”

 “我?我擾了你,是不是?”若若思及此,忙往旁邊退了一大步。“我不吵你。你快定心!求你!求你!”

 白澤仍是搖頭。“若若,別離我那麼遠,你過來。近一點。”

 “可是……”若若遲疑不前。白澤又喚了聲,她才跨向前二小步。

 “再近一點。”白澤勉強將寒冰擋回去,伸出一隻手,貼在冰層上。“學我做的。”他要求道。

 若若依著他的要求,伸出手貼在冰上,隔著冰與他的手相疊合。冰很冷,手心卻很熱。她明白,就算白澤不愛她,她也恨不了他。

 “若若,我現在說的,你要仔細聽。我定不下心,不是因為你打擾到我,是因為我捨不得看到你流淚,捨不得看你傷心。我們不是人,不該有人間情愛,雖不該愛,但已經愛上了,還能怎麼辦呢?你問我有沒有可能愛你,答案是沒有,因為無關可能與否,我已經愛上你了。”

 若若屏息聽著白澤說的一字一句,感覺不可置信,卻不敢問是真的或假的。就算是假的,聽他這番話,就算死,她也甘願了呀!他說他也愛她……

 若若不曉得該怎麼舒解她現在澎湃的激動情緒,只感覺一顆心脹得滿滿的,再也無法承受任何其它的心情。她一隻手抵著冰與白澤的手相疊合,另一隻手則不斷地抹掉她臉上停不下來的淚珠。

 白澤再度被自己打敗,一時之間,他壓不住體內翻騰的氣流,又嘔出一大口血,令若若差點沒飛上雲端的心又拉了回來。

 “白澤,定心!定心!”她大叫,這是什麼鬼冰塊,有沒有辦法打破?

 白澤閉上眼,收斂心神,奮力定下心來,過了好一會兒兒。才又再睜開眼。

 他努力地避免讓情緒過於激動,他們還有許多事需要談,就算他們相愛是事實,但他們不是人,這也是事實啊。

 有些事,是他們必須抉擇的。

 對於嚴肅而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他試著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我們已是犯了禁忌。未來,該怎麼辦呢?”

 若若當然也明白問題的嚴重性,但她並不煩惱。“我不曉得該怎麼辦,但是我知道我的選擇。”頓了一下,她又笑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要生生世世永遠和你相伴。”

 白澤為若若的話惹笑了。“傻若若!我不知道神仙愛人會受什麼處罰。以前雖沒有過這類例子,但她們是愛上凡人,與我們的情況不同。懲罰勢必是無法避免的,如果有一天,我們都必須墜人輪迴,不再有長久無盡的生命,不再有招風喚雨的法力,只是平平凡凡的村夫和村婦,只能青菜蘿蔔過一生,你也願意嗎?”’

 “你才傻,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不管是什麼、做什麼,我都一千個、一萬個願意。我不清楚是不是因為愛,才會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我知道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因為那就等於是為我自己。”為愛,她可以義無反顧,絕不後悔。

 白澤比若若理性很多,如果因為情而傷害到若若,那他可以忍情。但若若從來就不善於忍耐,她淪落,他又怎會放她一人飄零?村夫村婦,白首到老。應該也是件不錯的事吧!?

 “我必須在這裡待上五百年,你願意等我嗎?”他問。

 “即便是一千年,我也等。”她堅定地回答。

 “那好,這五百年裡,我們不見面。彆氣!先聽我說,你還不是神仙,不能隨意擅闖天界,更何況,這裡是禁地,你更不該來。我不想等五百年後,我出了這裡,卻再也看不到你,懂嗎?”白澤耐心地解釋。

 若若明白白澤說的是事實,雖然她很想在這裡陪他五百年,不僅是為了他因她而受罰,更是為了她會很想他。但五百年不見面,聽起來.好長、好久啊。

 “若若?”

 若若抬起眼。“我真的不能在這裡陪你嗎?”

 “你知道不行的。”

 “但是,我會很想你。”她誠實地道。

 “我也會想你。”分別,卻仍是必須的。他又說:“五百年,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在這五百年裡,我希望你回摘月山修練,而且是專心修練。說不定等你重回天界,你會覺得當神還是比當人好。那我們也就不需要抉擇——”

 “我已經決定好了。”若若大聲地打斷了他。

 “機會沒人會嫌少。”

 “你嫌少?”若若將臉貼上冰層,溫熱的氣息仍融化不了寒冰。

 “不是,若若你別誤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後,再談選擇,我不會變,當然你也可以不變。我這樣說,你明白嗎?我希望你好。”隔著冰層,無法真實地撫觸到她溫熱的肌膚,但手指輕輕拂過,卻仍然有溫暖。

 “答應我!”白澤堅決要求她的承諾。

 若若擰起眉,看著白澤好一會,有點不甘願地點了頭。

 “我答應你,但,我也要你答應我一件事。”等到白澤點頭,她才接著道:“不許忘了我!”

 白澤眉間的神情霎時由嚴肅轉為柔情。“我答應你。”

 若若這才安下心。“五百年後,我會以神仙的身份來見你,到時候,我們從此再也不會分離了。”

 唉!她許下承諾,卻也深知,往後的五百年,將會是一個最漫長的考驗。

 “怎麼辦?我不想走呢!”她露了個捨不得離開的笑容,顯得相當無奈。

 “回去吧!被發現就不好。”白澤知道他自己必須是比較狠心的那一個。

 “事實上,我已經被發現了。”若若想起了莫常恆,她進來這麼久,她卻沒來趕人,她的居心,教她實在猜不到。

 不忍讓白澤為她擔心,她一五一十地敍述,方才她在洞外遇見莫常恆一事。

 白澤一聽是莫常恆,高懸的心才放下。“司命行事向來捉摸不定,你就別想了,就算想破了頭,也不會知道他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若若想想也對,莫常恆是司命——掌管命運的神,誰料得到它究竟在玩什麼遊戲呢?一切,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她甩甩頭,不再想莫常恆,回過神來,正經地面對眼前的事實。

 “白澤,如果我必須離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道別吻呢?”五百年呢!五百年都見不到他,那會是多寂寞的一段歲月啊?

 “道別吻?”他的若若真愈來愈人間化了,白澤覺得很有趣。

 若若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卻仍紅著臉執意索吻。她的纖指輕扣寒冰,示意白澤該有所回應。

 “下次吧,若若。”他仍不習慣凡人表示親近的接觸。再者,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層冰。

 “我不想等五百年,白澤。”

 若若將唇靠近冰層,只想親近白澤——就算隔著一層冰。

 白澤拗不過,只得打坐運氣,將冰層往外推,增加冰層內部的空間。遲疑了下,他輕輕地將唇貼向冰,若若立刻隔著冰,將唇印上他的。冰很冷,他很快便將唇移開,不想凍著了她,他抬起眼,發現她的頰邊垂著兩行淚。她的淚,彷彿滴進了他的心裡,將他的心點點滴滴地穿透。

 “再見,白澤,你一定要保重。”

 若若深深看了一眼,將白澤身影的烙印心上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她不敢回頭,只怕一回頭,她就捨不得走了。

 這一別,就要再隔五百年才能再見。人間別情,也如這般滋味難嘗嗎?

 ######

 若若與白澤道別,若若回到搞月山後,就不再懶散迷糊,反而勤於修練,宛如壯士斷腕似的,下了相當大的決心。

 瑤池的神仙試會已經結束,少數狐仙通過了試練,褪去狐衣,正式成為天界的一員。胡蓮衣亦在此次通過試練者的名單當中,且受到西王母的賞識,從此跟隨在西王母的身邊,成為天界的仙子。

 狐仙修練,本就是為了進入天界、成為天界的仙人。胡蓮衣能一償心願,若若打從心底替她高興。儘管她自己修練的目的,已不再是成仙,而是為了白澤。她也曾是褪去過狐衣的天狐,只是,長生與成仙對她來說,意義已不大,她重再修行,也只不過是為了一償愛戀。除了對白澤的思念與愛,她心無旁騖,一心修行,只為遵守與白澤的約定。

 “如果你想見白澤,我可以偷偷帶你上去。”胡蓮衣如此說道。

 胡蓮衣原以為若若會滿心歡喜地答應,沒想到,若若卻一口回絕了她的提議。

 “不!我不能上去,我跟他約好了,五百年後再見,我想遵守我們的約定。”胡蓮衣的提議是很誘人,她又何嘗不想見見白澤?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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