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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為師死得早》第129章
  第129章 對策

  謝知微面上毫無波動,拿書的手卻明顯一個哆嗦。

  然後他就在心裡咆哮開了:特麼的第二次!第二次啊!!!永生執手你妹!穆涸這貨是不是打算把這個心願宣揚得人盡皆知啊!

  說出去就不靈了你懂不懂啊少年!

  還信誓旦旦的說已經和他老子商定,呵呵,定的到底什麼啊喂?!

  ……等等,九州王在知道自己兒子彎了以後,竟然沒鬧?今天他要不說,謝知微都不知道穆涸單方面宣告出櫃了。

  一時間,謝知微腦子裡浮現好幾個場景。

  part1:九州王讓人抬了幾箱子金銀珠寶扔到歲寒居,輕蔑的對他說:「拿著這些,永遠不得再見王兒。」

  part2:九州王對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恨恨道:「勾引王兒,你去死吧。」

  part3:九州王跪在祖宗廟堂前,淚流滿面:「本王風流成性,生出的兒子竟然喜歡男人,報應啊……我有何面目與皇室祖先相見於九泉之下!」

  無論哪個都是狗血倫理劇的經典橋段,足以引起腥風血雨,全都沒發生。謝知微愣愣的看著九州王,心裡犯嘀咕,以九州王的脾氣,要發飆早發了。現在怎麼覺得,他只是跑來鬧彆扭的。

  穆涸與他商定的該不會是……

  九州王看不透謝知微平靜表面下瞬息萬變的內心戲,只當他盯著自己是在示威。不由冷冷一笑,負手道:「什麼道宗上仙,什麼絕世高人,再如何不可一世,最後還不是王兒的人。」

  嘩地一聲,謝知微手裡的書掉了。

  他趕緊起身撿書,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他們背地裡到底說了什麼鬼啊啊啊!

  九州王見他終於變了神色,面上浮出幾分得意:「本王原還不解,王兒怎會那般糊塗,將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看得比本王這個生父更重。現在清楚了。」

  謝知微將撿起的書放在桌案上,感到生無可戀:「你清楚什麼?」

  「本王將照水看得重於一切,人生在世,一生得此一人足矣,只是遺憾,王兒心如死灰,不願領略這世間諸多美妙。」九州王微微一歎,「可知他告訴本王他有了心愛之人時,本王又多替他高興。」

  謝知微張口結舌道:「可、可這個人是……」

  「本王當時的確意外,但這意外遠遠抵不過本王對王兒重拾情感的欣慰。」

  兩害相權取其輕是吧?基佬總比厭世強?什麼邏輯這是!

  九州王瞥了謝知微一眼:「更何況,王兒待本王和待你,是截然不同的情感。他獨一無二的孝心,仍屬於本王。王兒果然從不曾讓本王失望,本王高興還來不及。本王本要不計一切除掉你,謝知微,你撿了一條命,需對王兒心存感激。」

  ……原來,就是因為沒有影響他九州王身為人父的地位,所以九州王才答應不再追殺了?

  謝知微無力吐槽——他一開始給自己的定位的確是奶爸,臨時的那種。看這樣子,要是男主沒彎,老老實實把他當長輩尊敬才是真危險?

  謝知微總算明白,為毛好端端的,九州王要跑過來跟他擺架子了。

  這是在拿長輩的款!

  尼瑪,原主謝知微的年紀是他九州王幾倍大,佔便宜是吧!

  接著,謝知微就看見九州王從袖子裡取出一樣物件。

  一塊瑩白剔透的玉牌。

  謝知微警覺起來:「做什麼?」

  「你過來。」九州王招招手,那玉牌底下的黃線穗子隨之亂擺,「想必你見過。此乃本王母妃留下的信物,本王當年曾送給照水,後來又憑它與王兒相認。此物意義非常,今日就當本王給你的見面禮。」

  他說罷,見謝知微站著沒動,挑了挑眉:「怎麼,王兒人中龍鳳,你還看不上?」

  我說大兄弟,你寶貝兒子現在生死未蔔,你這麼急著給他定終身大事合適麼?

  要是對方是個黃花大閨女,倒還說得過去。可對方是個老道士有木有!

  謝知微有點自戀的想,這麼玉樹臨風的老道士,天下還真沒幾個。

  緊接著他就回想起夢境中的情形,穆涸最後那賭氣的一句話還清晰地在他腦海中印著。謝知微不動聲色的往後站了站:「王爺恐怕不知道,謝某和他……」

  「且慢。」九州王不待他說完,忽然打斷。

  謝知微只顧在意穆涸的事了,這會兒才發現動靜。撲棱棱的聲音穿林而出,一個巨大的紅色影子掠過門縫,緊跟著外面傳來嘹亮的鳥鳴。

  九州王眉梢一挑,忽的把玉牌往謝知微這裡扔,謝知微猝不及防,本能的接下來。

  硬塞?

  在知道穆涸對他謝知微是哪種感情以後,九州王這貨態度轉變得不要太快!果然這種極品爹才能生出那種奇葩兒子。

  謝知微剛要扔還給他,九州王抬了抬手:「此事先不說了,本王帶你見一個人。」

  謝知微還想說什麼,門被從外面輕輕推開,他本能的把玉牌藏在袖中。

  下一刻,秋重雲笑盈盈的出現在門口:「姐夫和道長說什麼呢這麼神秘,走吧,到火鳳背上再聊。人家小姑娘還在等著。」

  「甚好。」九州王似乎就等著這個消息,微微鬆了口氣,看向謝知微:「你也一起去。」

  謝知微自然而然就要問了:「那是誰?」

  九州王卻不明說:「見了就知道,你認識。」

  謝知微在這個世上比當演員那會兒更檢點,如今還真不認識幾個小姑娘。

  夢夢算一個,可夢夢已經香消玉殞。

  不過他認識,並且又能被九州王叫出名字的,的確也有一個。

  尹無雙。

  在九州王的指引下,火鳳在漫天風雪中穩穩落地,秋重雲摸摸鳳頸,瞧見眼前的小院子,驚奇道:「這地方好眼熟……怎麼有些像道長在造極城的居所?」

  謝知微波瀾不驚的點頭,心道:的確是像,就連院子裡的金魚品種都一模一樣……這地方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挺吃驚的。

  這是穆涸的那所小別院。

  如今九州王微服在外,恐怕只有這個地方不在尹蒼山的控制範圍內。秋重雲都沒來過這兒,尹無雙又是怎麼摸過來的?

  這時,門開了。露出一張和九州王一模一樣的臉,看見幾人,頓時恭敬道:「屬下參見王爺。」

  九州王道:「無顏你辛苦了。」

  無顏那張和九州王毫無二致的臉上,露出幾分謙卑:「這都是屬下分內之事。」

  「嗯,無雙呢?」

  「郡主剛到,正在裡面。」

  無顏一側身,開門請幾個人進去。謝知微這才發現無顏的手臂上掛著一坨白東西,尾巴隨著無顏的動作一甩一甩,就像在蕩秋千。

  他覺察到謝知微的目光,有些尷尬道:「雪狸獸生性喜歡咬人,謝真人見笑了。」

  謝知微也是被「狗」咬過的,對無顏深表同情。他一邊往裡走一邊問:「你正在假扮王爺,就這麼跑出來,尹蒼山那裡如何應付?」

  無顏正要開口,忽然看向院子裡:「郡主進屋吧,外面冷。」

  尹無雙充耳不聞,咬著嘴唇慢慢走過來,勇敢的與九州王對視:「王爺伯伯,我爹爹這次真的做錯了麼?」

  「無雙是個懂事的孩子,既然問出來,想必你自己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九州王輕聲道,「否則你也不會來見我。」

  尹無雙終於撐不下去了,眼圈一紅:「爹爹怎麼可以……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穆涸哥哥現在也不理我了,我只好來找王爺伯伯。」

  秋重雲很有眼色的上前給她遞擦眼淚的絲帕,柔柔的道:「郡主不必難過,你穆涸哥哥如今快被你爹爹折磨死了,他哪有力氣說話。等把他救出來就好了啊。」

  尹無雙搖搖頭:「我不是非要和穆涸哥哥說話,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九州王慈愛的拍拍她的肩:「別急,進屋慢慢說。伯伯這裡很多人,他們都特別善良,一心想要幫你爹爹和你穆涸哥哥。」

  謝知微對九州王肅然起敬。

  這貨果然有兩把刷子。雖然不知道尹蒼山到底作了什麼死,能讓尹無雙對他如此失望。但尹無雙此時明顯很沒安全感,特別無助。

  而她是個幼稚天真的小蘿莉,任性慣了,大道理不懂,九州王也不往深奧的層面說。只說他這裡人多,還都是好人,還能幫她。一句話就把小姑娘的心給安了。

  尹無雙抹著眼淚進屋,一邊哭一邊把這兩日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尹蒼山將法陣設在府裡,不許尹無雙過去,說是裡面關著壞人。而每當法陣放出紅光,那裡面都會傳出一個男人痛苦隱忍的低吼。

  尹無雙覺得很熟悉,她和尹蒼山說這個好像穆涸哥哥的聲音。

  尹蒼山卻說,怎麼可能,穆涸哥哥去道宗了。尹無雙半信半疑,因為這幾日九州王也在尹府住著,就沒聽九州王說起什麼。

  直到昨日一早尹蒼山帶著九州王出府,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她無聊的很,忽然看見一隻白貓溜了進來。她認識這個白貓,這是「狗」,穆涸的靈寵雪狸獸。

  可是雪狸獸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府上?她忽然想到後院法陣中每每傳出的動靜,這次長了個心眼,不聲不響的跟了上去。

  法陣前的守衛自然趕來阻攔,可他們哪是上古靈獸的對手,被「狗」一通亂撓亂咬,哀嚎成一團。

  尹無雙趁亂溜了進去,然後大吃一驚。這個法陣太恐怖了,一片暗紅,就像凝固的血色,她隔著老遠就感到皮膚被燒灼得生疼,而法陣中央鎖著的那個人,赫然就是穆涸。

  穆涸琵琶骨被刺穿,上半身血淋漓的。尹無雙嚇壞了,怎麼也不肯相信尹蒼山會如此殘忍,在她印象裡,自己的爹爹永遠都是笑眯眯的,怎麼可能害人。

  她還激動地幫尹蒼山辯駁:「上次我和爹爹在穆涸哥哥家的假山上玩,我從假山上摔下去,爹爹都心疼死了。他怎麼可能殺人呢?那個蒙面人當時也在,爹爹要害他,當時就動手了!」

  穆涸不和她爭辯,只是最後輕描淡寫說了句:「你爹爹強大到設下如此法陣……他太不小心了,在你身邊站著,都能讓你從假山上摔下去。」

  尹無雙捂著耳朵跑出去,沒多久尹蒼山回來了。她迎上去想問問尹蒼山,法陣中的穆涸究竟是怎麼回事,可還沒開口,尹蒼山就哈哈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興沖沖進入了法陣。

  尹無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猶豫了半天,決定再跟過去看看。然後,她便瞧見尹蒼山在殺法陣前的守衛。

  尹蒼山站在那裡動動手指,法陣中就飛出光來,在守衛們脖子上劃過,他們的腦袋當場掉下來,在地上來回滾。

  尹無雙死命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跑回房中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而尹蒼山再也沒來看她。過了很久,她重新鼓起勇氣去找尹蒼山,卻發現尹蒼山的房門鎖著,誰都不讓進。大半夜的尹蒼山屋內卻透出紅色光華,遠遠看去好像一朵紅色蓮花。

  尹無雙回想起在客棧中穆涸拿紅色蓮花殺人的場面,心驚膽戰的又溜到法陣外面。此時守衛被殺光,還沒來得及清理。她咬著牙關沖了過去,但這次穆涸特別冰冷,一個字也不說,和白天判若兩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惹他生氣了。

  尹無雙沒了主意,只好大著膽子去敲「九州王」的門。

  無顏從她語無倫次的哭訴中敏銳的抓到一些資訊,忙連夜放出風聲,於是九州王便趁機安排了這一次倉促的會面。

  九州王感慨道:「雪狸獸立了大功。它是王兒的靈寵,這兩日斷絕關聯,必定要尋著他的靈力去找。」

  尹無雙傾訴了一通,情緒得到發洩,這會兒哭腔明顯弱了:「王爺伯伯,昨晚穆涸哥哥怎麼突然那麼生氣,是不是爹爹又傷害他了?」

  謝知微默默看向別處,把自己當空氣。

  九州王微微一歎:「你穆涸哥哥一向大度,不會記恨你爹爹,但眼下,還需要你繼續回府,假裝什麼都沒發現。」

  「然後呢?」

  「不要急,等伯伯和大家商量好對策,就會讓這個假伯伯告訴你。」

  「好。」尹無雙呼出一口氣,她正準備走,忽然腳步一頓,「但王爺伯伯要答應我一件事,否則我什麼也不幹。」

  這是她今日說得最有底氣的一句話,她的眼神也格外堅定。謝知微甚至覺得,這種略顯成熟的神情出現在她臉上,有些不搭。

  九州王問:「什麼事?」

  尹無雙道:「你們怎樣都行,但不能傷害我爹爹。」

  九州王一口答應:「好,本王保你爹爹全須全尾。」

  尹無雙這才放下心,和無顏一起離去了,無顏胳膊上還掛著「狗」,他的背影顯得很無奈。

  謝知微暗暗歎道:到底是孩子,一句話就打發了。殊不知,死人也能全須全尾。

  秋重雲眼波輕飄飄落在謝知微身上:「道長,你懂得多,知不知道這尹蒼山怎麼突然瘋了似的殺人,毫無顧忌?似乎還……閉關了?」

  妹子你也是有主的人了,能不能把眼風收一收啊喂。

  謝知微見九州王也看向他,便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裝逼道:「自然是因為紅蓮。」

  九州王道:「紅蓮?」

  「不錯。四朵蓮座之中,紅蓮最難融入神識。若單它一個還好,而尹蒼山身上滿是魔界的戾氣,現在得了紅蓮不僅無益,反而會讓他靈力衰弱,神志混亂。」

  「難怪他突然發瘋了。」秋重雲了然的點點頭:「那大外甥神識中還有黑蓮白蓮,他是怎麼融到一起的?」

  九州王忽然問謝知微:「有一陣子王兒身體微恙,但你來了以後便有所好轉。你給他輸靈力了?」

  謝知微當然不會推脫這個功勞:「不錯。若想平衡紅蓮,唯有併入金蓮,否則只能借助外人的靈力。」

  「看來尹蒼山下一步還是會找上禪宗,我等必須先發制人。」九州王沉吟片刻,吩咐秋重雲:「重雲你先回宮,伺機而動。」

  秋重雲嘴裡嘖了一聲:「又開始神秘了,也罷,陛下還等著我。」

  眼看著她乘著火鳳離去,九州王才道:「謝知微,渡生大師已經答應拿金蓮救王兒。只是那法陣厲害,王兒命在旦夕,不能再耽擱了。你既然已是他的人,又收了本王給你的玉牌……」

  謝知微取出袖子裡的玉牌,直接撂在桌上:「王爺收好。」

  那玉牌和紅木桌面相撞,發出一聲微響。

  九州王忙拿在手裡查看,見完好無損,才放下心來,旋即怒視謝知微:「你……你這是何意!」

  謝知微平靜的看向他:「王爺愛子心切,竟不惜拿最珍視的信物來拉攏一個看不慣的人。但不管是真心假意,王爺突如其來的殷勤,都讓謝某很感動。」

  九州王一語不發地盯了謝知微片刻,眯起眼:「的確,不是為了王兒,本王才懶得理會你。可是謝知微,王兒一片心意你都看見了,就是冰塊也捂熱了!」

  錯了大兄弟,冰塊捂起來只會化,不會熱。

  九州王見謝知微面無波瀾,只得將姿態放低些:「人心都是肉長的,當年你悉心教導,如今又給他三番五次輸送靈力,他要有個好歹,這一切不都白費了?算本王求你,此行固然兇險,若你……本王將全部家私捐給道宗,給你積功德。」

  不愧是九州王,求著人去送死,還把道理說得煞有介事。

  可惜絲毫沒有說服力。

  謝知微終於開了口,緩緩道:「不必再說了,玉牌你也收著,謝某什麼都不要。」

  頭一次,九州王的臉色發白:「謝知微你……」

  謝知微道:「我救他。」

  九州王微微睜大了眼。

  「只是要你知道,謝某之所以救他,不是因為你的這個玉牌,也不是因為你屈尊求我,更不是聽你說那些家私功德。而是因為……」謝知微看向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道,「因為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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