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1、

　　並排坐在沙發上。

　　一人一台外星人筆記本。

　　聯機遊戲。

　　52、

　　言諾一看言謹進來，電腦也忘了，遊戲也忘了，隊友也忘了，踩著身後一眾「秒退有沒有公德心」，「言諾我X你大爺」，「敢放生你試試看小爺下次……臥槽言諾你給我回來！」咆哮，三兩步跳到言謹面前。

　　53、

　　四目相對。

　　54、

　　言諾自認為這幾年每天早晚一杯奶，每天跳繩又跑步，長高得很努力。

　　但遺傳媽媽的小體型。

　　成長值很受制約。

　　再怎麼努力，還是和言謹差著大半個頭。

　　這種對峙的時刻，就大大地顯得缺乏氣場。

　　55、

　　言謹眉梢微微一挑。

　　言諾就敗下陣來。

　　委屈巴巴地扁著嘴：「你怎麼來了。」

　　言謹歎氣，張開手臂要抱他。

　　言諾猛地向後一躲。

　　不讓抱。

　　言謹又歎了一口氣，垂著眼說：「我再不來，怕你假裝不喜歡我，裝得太久，就當真了。」

　　56、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言諾委屈得眼都紅了。

　　轉身一記眼刀。

　　被拉來做墊背的倒霉朋友們紛紛逃離作案現場——躡手躡腳，魚貫而出，速度飛快，活像一群被貓盯住的小鼠。

　　末尾的一個不忘「啪」地帶上門：「諾哥你們繼續，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言諾這才猛地撲到言謹懷裡，一肚子憋屈連著金豆豆辟里啪啦地掉下來：

　　「怎麼現在才來啊？早幹嘛去了？」

　　「老端著架子想怎麼樣啊？」

　　「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還要不要我啊？」

　　「是不是又覺得把我拐帶歪了？」

　　「言謹同志你能不能相信我一點啊。我也是十八歲成年人了啊。這方面書也讀了好多了，你讓我去見心理輔導我也乖乖去見，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嗎？我又不傻。我為什麼非得是搞錯了被暗示了心理變態了才喜歡你啊？我為什麼就不能是發自內心地喜歡你啊？我們倆都是男的我又不能生管什麼三代之內血親——我小時候又沒和你一起長大雛鳥情節不適用！不適用！」

　　他一急，說話顛三倒四沒有邏輯。

　　言謹鬆鬆地圈著他。

　　像一隻炸毛的小貓那樣摸他的後背，拽過紙巾給他擦眼淚。

　　安靜地聽他說。

　　直到言諾全都說完，言謹才又歎了口氣，輕輕地說：「不是的。」

　　「什麼不是。」言諾下意識地拽住言謹的衣角，把眼淚鼻涕全糊到價格超貴的襯衫上。

　　「原因，」言謹揉著他的頭髮，「你說的這些，都不是。」

　　「那為什麼。」言諾氣得要咬他，「我都那麼努力勾引你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是已經不喜歡我了？是不是已經……」

　　「不是。」言謹立刻打斷，「肯定不是，想什麼呢。」

　　「那為什麼！」

　　「就因為……太喜歡你，才……」

　　言謹難得有這樣吞吞吐吐的時候。

　　不像撒謊。

　　可是……

　　言諾皺起眉：「這是什麼道理？」

　　言謹又歎了口氣：「諾諾。」

　　「嗯？」

　　「我遵守和你的約定，從來沒有找過其他任何人。」

　　「嗯。」言諾點頭，這他是知道的，「所以。」

　　「今年我二十六歲了，還沒有牽過別人的手，更別說接吻和……」言謹一口氣說下去，「我怕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