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年前的那場公調,是李寄生活的轉捩點,所有細節歷歷在目。關於灌腸的“遊戲”,後來也有過好幾次,“遊戲規則”想忘也忘不掉。
李寄閉上眼,背在身後的手把吸水球轉了一圈——慣用規格,按壓50次滿1000ml。
這個量對於一年前的李寄來說,挺難忍受。但在周淳手裡待了一年,1000ml不過是日常訓練的基礎。這麼看來,周淳未至於太生氣。
李寄暗自揣度著,並不知道周淳定下這個數字,是深知按周澤的性格,近三個月內,極有可能完全沒讓李寄規律適應大劑量的灌腸。
事實證明,周淳的判斷非常正確。
隨著灌入身體的液體越來越多,按壓吸水球的動作,李寄做得越來越艱難。小腹飽脹感鮮明,屁股裡壓迫感十足,但離目標容量還遠遠不夠。
不能求饒,李寄絕望地想,這種時候,對周淳求饒不可能有用,說不定還會造成反效果。
他狠了狠心,深深吸了口氣,快速而用力地連續按壓吸水球。
灌腸液持續不斷地湧入已沒有一絲空隙的腸道,臀肌緊緊收縮,咬著尾巴似的軟管,抵抗著排泄的欲望,不敢有絲毫懈怠。
夠了嗎?李寄垂眸默數,不敢冒險,又咬牙擠壓了幾次手裡的橡膠球,這才停下來。
忍耐著滿腹墜脹的水,李寄等了片刻,見周淳沒有動靜,只得主動開口:“先生,奴隸……灌好了。”
“1060。”周淳靠著洗手台,垂眸看了一眼,冷冷地說,“12下鞭打,加在你最後的懲罰裡。”
“……是。”李寄後頸上滲出細微的冷汗,周淳一反常態的冷肅讓人心驚。
“肛塞戴上,收拾好器具,然後滾出來。”男人沒有碰他,扔下一句話,徑直出了浴室。
李家人果然都他媽的是禍害!
李寄按著浴缸邊緣撐起上半身,第一百零一次地無聲咒駡。
體位一變,腸道裡液體翻滾湧動,難受至極。李寄垂眸看了眼微微脹起的小腹,滿是火氣地拉開洗漱台下的抽屜。
肛塞都被收納在一個盒子裡,李寄不敢心存僥倖,挑了個尺寸略大的,迅速消毒潤滑,熟練地拔出軟管往裡塞。
納入肛塞最粗部分的時候,沒有充分擴張過的穴口被撐得發紅發痛。李寄顧不得許多,忍耐著直接塞到底,不待適應便立刻開始清洗歸置灌腸器具。
——按周淳的規矩,這類工作決不能拖拖拉拉,耗時太久,會被罰。
李寄用最快速度搞定一切,猶豫兩秒,沒動襯衫與脫了一半的褲子,就這樣爬了出去。
平日裡脫光了爬來爬去,沒覺得有什麼。此刻只露著屁股,卻感覺格外羞恥。
李寄耳梢發紅,喉結不安地動了動。
遊戲室裡燈火通明,窗簾和地毯俱是暗紅色。壁櫃裡俱是式樣不一的道具。房間一側放著幾種刑架,還有木馬長凳之類的東西。牆壁和地面上都有固定的環扣,天花板上甚至有一組滑輪。房間角落放著一個半人高的鐵籠,不常用,但養護頻繁,泛著嶄新的金屬色。
這樣的房間,是每一個dom和sub都會想擁有的天堂。
平日裡三人忙碌,玩起調教也常在臥室解決,遊戲室使用頻率不是很高。李寄往常來,總會感到興奮,也確實容易獲得更激烈的快感。
然而今天不同,往常有多興奮,此刻就有多緊張。
房間正中,周淳坐在一把雕花繁複的實木高背椅裡,未換衣服,只將領帶解了,鬆散地堆在手邊的矮桌上。
李寄爬得近了,才看清矮桌上還放著雪白的骨瓷圓盤,邊沿擱著小刀。盤子裡,則盛著黃澄澄的粗糲的老薑。
李寄爬行的動作猛然頓住,甚至有了瞬間的瑟縮。
“過來。”周淳的手肘撐著椅子扶手,低頭揉按眉心,眼也未睜,沉聲吐出兩個字。
李寄一點也不想過去。
但遲疑下去後果更不堪設想,李寄硬著頭皮往男人腳邊爬。牛仔褲滑到膝蓋上方,絆著腿,皮帶的銅扣隨著動作一下一下磕著地毯,發出沉悶的聲響。
房間裡寂靜無聲,這有節奏的磕絆聲十分明顯,恥感太過。李寄好不容易爬到椅前,長舒口氣,迅速跪直。
“興奮了?”周淳睜開眼,輕蔑地看著腳邊的青年,“胡亂發騷的東西,就這麼管不住自己?”
襯衣下擺垂在胯間,露出肌肉勻稱的大腿,勃起的性器頂開衣擺,露出半個頭,淫蕩不堪。
李寄無地自容,只得別開視線。
目光剛剛轉向一側,周淳立刻抬手給了他一耳光。
用了力,白皙的側臉上立刻浮出淡淡的紅。李寄猝不及防,被帶著偏頭,小小地哼了聲。
周淳扳過他的下巴,強迫李寄和他對視。燈光傾瀉而下,男人的一雙眼睛隱在眉骨下的陰影中,顯得深不見底:“保持你的姿勢和視線。我問,立刻回答,其他時候,把嘴給我閉上。”
李寄被迫仰起臉,鼻翼翕張,艱難地開口:“是的,先生。”
周淳鬆開手,一路朝下滑,俐落地抽走了李寄掉在膝上的牛仔褲皮帶,折了兩折,順手抽了一下硬挺著的陰莖。
牛皮柔韌光滑,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脆弱的地方沾上一層火辣辣的痛,迅速軟了下去。臀部下意識收縮,擠壓著肛塞,腸道一陣絞痛。
李寄強忍著沒躲沒叫,喉結急促地提起又落下。
折起的皮帶也被擱在了矮桌上。現在,李寄已經對這個小小圓圓的木桌深惡痛絕。
周淳微微抬起下巴,半垂著眼看著他,面無表情地開口:“說了要給你申辯的機會,不如從複述事實開始。關於這個譚小遙,你們見過幾次,說過什麼——希望你的記憶力足夠好。”
李寄的睫毛不安地動了動。到了這份上,他自然知道這些情況,周淳必然一清二楚。任何撒謊、隱瞞、避重就輕,都是自尋死路。
但要一點不錯地複述完整,還是有不小的難度。灌得滿滿的小腹,更是打來很大困擾。李寄花了二十分鐘,勉強說完了和譚小遙的所有接觸,任何錯漏都會被周淳準確地揪出,甫一一記耳光。
如此嚴厲的對待,李寄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臉頰不會殘留過多疼痛,但卻熱得發燙,想必早已浮凸起清晰的指痕來。
“事實陳述完了?”周淳靠在高高的椅背裡,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撫弄李寄的側臉。
李寄小心翼翼地調整呼吸,儘量忽視那些墜脹的液體,筆直地跪著:“是的,先生。”
周淳的手往下探,漫不經心地說:“既然如此,該來談談你犯的錯了。允許你提出理由來反駁我——勸你盡力,好好解釋你的想法,不想被罰到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