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隨身攜帶男朋友（7）

　　蕭睿合上手機蓋，看向談蘇道：「我只是為了驗證一些事。至少我知道了，這些怨靈互相之間是有即時聯系的，另外……」

　　「停。」談蘇沉著臉打斷了蕭睿的話，「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活夠了，不想回到現實世界去？」

　　蕭睿的神情帶上了些許詫異，他挑眉道：「我看上去像生無可戀的人嗎？」

　　談蘇用力點頭：「特別像。」

　　蕭睿默然，幾秒後聳聳肩道：「不啊，我跟你一樣非常渴望回到現實世界。」

　　「但你的所作所為一點都不像你說的。」談蘇道，「蕭睿，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主線任務要是失敗了，危險的是你，不是我。」

　　剛剛從櫻井徹那兒聽到是蕭睿的話害得她差點就好感度歸零被櫻井徹殺掉後，談蘇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蕭睿想借機將她從這個次世界除去，但深思之後她就知道不可能。她要是被迫離開了這個次世界，也就意味著主線任務再沒有成功的可能，她自己以後還有機會翻盤，但蕭睿可就麻煩大了。他不會立刻離開這個次世界，但主線任務的800點積分是必扣的，而他目前的積分只有300點——現在他至少已經完成了一次即時任務，積分應該漲了一些，但肯定不多——之後他必須成功完成幾次即時任務，才能保證最後的積分不為負，可即時任務誰知道會碰到什麼樣的？他隨時可能被即時任務幹掉，就像他的上個次世界一樣，從而面臨最糟糕的結局。

　　冷靜下來之後，談蘇想起之前蕭睿說的關於他所經歷的第一個次世界的事，也明白了他只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而已。從他為了驗證次元門持續時間長短而令他自己失去成功完成主線任務的機會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他有著超乎常人的好奇心，為了尋求真相，他可以冒極大的風險。

　　但就算明白了他並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也並不意味著談蘇就必須接受他的豬隊友行為。

　　「不，我們都不會有危險。」蕭睿卻道，「昨天晚上我已經測試過手機女友的容忍度，剛才那種程度的話，影響會有，但不會導致好感度歸零。」

　　原來他昨天就已經作死過了！

　　蕭睿的解釋沒能讓談蘇的怒火熄下去，她略微提高了聲音道：「但他們是怨靈，不是手機程式，肯定存在個體差異。你就沒有考慮到這點嗎？你的手機女友能容忍，不代表我的手機男友也能容忍！」

　　「但現在我們都沒事，不是嗎？」蕭睿完全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但當他對上談蘇壓抑著怒火的雙眼時，到嘴邊的話也改了口，「好吧，以後我驗證猜想前，會先告訴你。」

　　「希望你別忘記你的話。」談蘇深呼吸了兩回，勸說自己別再跟蕭睿生氣。他們還要保持合作的關係，維持表面的和平是必要的。

　　「當然不會，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蕭睿自得地笑道。

　　談蘇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蕭睿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炫耀自己。剛剛還盤桓於心的怒火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就散了，看著這樣幼稚的蕭睿，她只覺好笑，真的是一點氣都生不起來了。

　　想到自己也沒受什麼實質性傷害，談蘇決定大方地將這一茬揭過去了，現在重要的是目前來說還沒什麼頭緒的主線任務。

　　兩人先各自回教室收拾東西，約好在校門口附近匯合。

　　談蘇等蕭睿不在跟前了才再次拿出手機。櫻井徹回復了幾條，旁邊的好感度也從10%升到了60%。大概是因為誤會了她而令櫻井徹很愧疚，好感度比之前還高。

　　櫻井徹：真的嗎？[疑惑]

　　櫻井徹：蘇寶貝兒你別騙我，你要是騙我，我會很生氣的！

　　櫻井徹：剛剛真由美跟我說了，原來蕭睿真的是故意那麼說的……對不起[對手指]我不該懷疑你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櫻井徹：蘇寶貝兒你別不理我[大哭]

　　談蘇回復了一條。

　　我：我原諒你了。現在我要去上課了，晚點再聊。

　　櫻井徹回復得很快。

　　櫻井徹：太好了！[感動]蘇寶貝兒你果然很溫柔！

　　櫻井徹：那我們晚點聊哦！[揮手]

　　一旁的好感度隨著他的話又上升了5個百分點，變成了65%。

　　談蘇沒再回復「再見」就蓋上了手機。現在這個好感度剛剛好，再多的話就危險了。不管是0%還是100%，都是死亡結局，所以她還是盡力將好感度維持在50%左右比較好。冷淡以對應該能讓好感度緩慢降低，等降到50%了，她再理他好了。

　　校門口有保安管著門，談蘇和蕭睿匯合後稍稍一商量，就有了混出去的辦法。蕭睿臉上正好有傷，可以故意裝作受了重傷的樣子，而談蘇則作為友善的同學送他去醫院。

　　這個方法在校門口的保安還記得談蘇二人樣子的情況下取得了更好的效果。昨天保安已經「知道」談蘇和蕭睿是一對情侶，現在二人會一起出現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怪異之處。本來在非放學時間，學生要出校需要經過老師的同意，但看蕭睿似乎傷勢頗重，又有談蘇照顧著的情況下，保安一揮手就讓這對小情侶走了。

　　一離開保安的視線，談蘇就鬆開了蕭睿，兩人隔著半米的距離，一邊往前走一邊商量著接下來的行動。

　　「先找個網吧。」蕭睿道，「那兩個名字一定能挖出點東西。」

　　談蘇自然沒反對。

　　幾分鍾後，兩人到了一家網絡休閒屋。裡面提供舒適的小包廂，包廂裡有電腦，各種遊戲機，遊戲卡。外面有數萬冊的漫畫，可供借閱。看到蕭睿和談蘇穿著校服，服務員把二人當做未成年人來對待，把包廂裡涉及暴力的遊戲卡都收走了。

　　本來兩人就不是來玩的，自然毫無異議。在服務員離開後，蕭睿立刻上網搜索櫻井徹和星野真由美的名字。

　　這兩個名字分開搜索有無數個結果，但若是加在一起，結果就少多了。而在對結果進行判斷甄別之後，談蘇發現那都是一些沒什麼意義的鏈接，甚至還有一個鏈接是一部愛情動作片的演員表。

　　這對蕭睿來說顯然不算什麼難題。他把櫻井徹和死亡作為關鍵詞一起搜索，發現了某所高中的內部論壇。此論壇必須有賬號才能瀏覽，這對蕭睿來說也是小事一樁，沒一會兒就見他登入了論壇，很快就找到了關於櫻井徹的帖子。

　　那是一個悼念性質的帖子，主樓沒有點出名字，但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個學妹對學長無疾而終的暗戀和懷念。主樓的內容抒情居多，談蘇一目三行地看過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這位學長是死於一場火災，當時死的，不止他一個。這個學長的名字直到後面幾個樓層才有人點了出來，正是櫻井徹。

　　得到火災，死亡人數超過一人的關鍵詞後，蕭睿又進行了搜索，這回他找的是一年來發生的大型火災。在排除了幾個不符合條件的鏈接後，一個失火案呈現在談蘇和蕭睿面前。

　　大約在半年前，某個住宅區的十樓發生了一起非常嚴重的失火案件。此案件經排查是電線老化導致的，當時旁邊還堆放了一些易燃物，這才導致火勢的蔓延。火災令整個十樓燒掉了一半，但最嚴重的，還是燒死了十九個年輕男女。當時，十對男女相約來到這裡進行聯誼活動。他們去的房子原本是屬於這些年輕男女中某位同學A的遠房親戚的，那遠房親戚出國了，房子就一直是同學A在用，這次聯誼活動就被他用來作為活動現場。案發當天晚上十點，這十對男女玩得很high，酒喝了不少，當火著起來並迅速蔓延至這個房間的時候，這一行人因醉酒而都沒能逃脫。唯一逃出來的，正是同學A。

　　這起案件報導的時候用的都是化名，不過裡面提到那些年輕男女有一部分來自櫻井徹所在高中，再結合那悼念帖子的發帖時間，櫻井徹應該正是死於這場火災。

　　之後，蕭睿又入侵了警務系統，查出了當時這場火災的死亡名單，星野真由美的名字赫然就在上面。

　　這顯然不是個巧合，怨靈手機男友和女友的出現一定是因為那場火災。火災的原因，真的是警方給出的解釋嗎？而火災後，發生了什麼特定事件導致怨靈的出現？還是說，怨靈僅是因為死不瞑目才會自發出現？

　　網上可以查到，手機男友和手機女友這款遊戲的出現和盛行，也正好是在火災之後。怨靈只是隨便選了個手機遊戲當做宿主，還是說，這兩者間有什麼聯系？

　　主線任務要求拯救他們，又該是怎麼個拯救法？

　　談蘇思考著，目光卻不離電腦螢幕。

　　蕭睿正往下拖動鼠標，這一長串的照片加名字實在觸目驚心。突然，蕭睿停下動作，指著某張照片道：「我們去找這個同學A。」

　　蕭睿點著的那張半身照，是個看上去有些發胖的男生，一副厚厚的眼鏡架在他塌塌的鼻樑上，小小的眼睛藏在鏡片之後，木然無神。照片下方，寫著一個名字——相川良典，名字後緊跟著個括號，寫著倖存者。

　　相川良典就是報導中唯一倖存的同學A。

　　很快，蕭睿就找到了相川良典的家庭住址，兩人動身去找他。

　　火災的所有相關者都死了，只有相川良典活了下來，關於火災的真相，相信沒人比他更清楚。

　　相川家不算太遠，談蘇和蕭睿招手攔了輛出租車。

　　「你發現了嗎？相川良典跟那十九個人不是一類人。」蕭睿舒適地靠在椅背上，勾唇淺笑。

　　談蘇點頭：「確實。」

　　正如蕭睿所說，相川良典的模樣就算昧著良心說也達不到正常人水準，似乎是個典型的死宅。但其餘十九人，個個都長得不錯，如果他們站在一起，望過去一定相當養眼。所以說，那一次的聯誼活動，相川良典這個畫風不一樣的，為什麼也在？

　　這是其一。其二，聯誼活動選在了相川良典親戚家的房子，是相川良典的主意，還是別人提議的？為什麼其他人都喝多了無法逃脫，偏偏他活了下來？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已經想到六種可能。」蕭睿面帶興奮地說著，推了推他那在被毆中倖存下來的眼鏡，鏡片上反光一閃而過。

　　談蘇側頭看了他一眼，果斷道：「不用告訴我。」看他過分詭異的興奮，她就覺得那些可能一定都是些特別奇葩的猜測。她決定等見到了相川良典再說。

　　蕭睿轉過頭望著談蘇。

　　談蘇別開視線，重申了一遍：「我不想知道。」

　　蕭睿看上去憋得難受，默默地在一旁盯著談蘇看了很久。

　　談蘇望著窗外，只當沒看到，心裡莫名地覺得爽快。

　　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