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落纖長眼睫，顫了下，喉嚨竟是有些覺得乾澀。

谷鏡羽朝她，很吃力的，卻又倔強的勾動著唇角，溫潤的輕笑：「我知道，我做了不少錯事……好幾次，險些傷到了你。」

他闔了闔雙目，略顯疲憊，但又倔強的，想要睜開眼睛看她：「我啊……最不願意傷害的，便是你。」

可他，卻還是做了傷害夜清落的事情。

還是讓夜清落，深涉險境。

夜清落抿了下粉唇，搖搖頭：「那不是你的錯。」

這一切，都是因為……煌無憂。

這並不能怪谷鏡羽。

她也從未怪過谷鏡羽。

「畢竟，讓你變成那樣的……是我。」她微微垂頭，輕聲嘆息，眉眼間掠開淡淡地無奈，「應該是要向你道歉，讓你……失去了很多。」

谷鏡羽輕輕的搖著腦袋，那雙深幽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夜清落的面容，那樣的專註，而貪婪。

他蒼白的薄唇，染上點點的血跡，更顯得他那張逐漸蒼白的臉，變得慘白。

「不怪你，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谷鏡羽深深淺淺的吸著氣，每吸一口氣，眉頭就皺了皺，顯然是痛苦極了。

夜清落想要上前，去攙扶谷鏡羽搖搖欲墜的身子。

還未靠近，就被谷鏡羽喝住：「不要過來！」

夜清落腳步頓住。

谷鏡羽的態度，難得的冷硬和堅持：「不要過來，不要給我最後的溫柔……不要讓我，到死還對你，存有念想……」

夜清落粉唇動了動，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少女臉上，那略微掙扎的神情，谷鏡羽又低低的笑了起來。

一笑，一咳。

血水從他唇角，越滲越多。

「谷、鏡、羽！」

夾雜著暴怒冰冷的尖銳嗓音，難掩震怒。

煌無憂嘶啞著嗓音，幾乎已經瘋狂：「本座當初救你，教導你成為強者，給予你至高無上的地位，你就是這麼回報本座的嗎？！」

那被神皇封印的烈焰，纏絞住的男子。

那張露在烈焰外的臉，幾乎扭曲的不成人形。

谷鏡羽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去看他。

他微微扯動著唇角，溫潤眉眼間，掠出淡淡地嘲諷，就連那輕飄無聲的嗓音，都帶了點自嘲：「師父，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你救我，教導我……所為的，不過是因為我是能解開你封印的工具罷了。」

他輕笑著，可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你我也不過是相互利用，又談和回報？」

煌無憂猙獰著面容，震怒咆哮：「本座看上你，那是你的榮幸！這不是你背叛本座的理由！」

隨著煌無憂的暴吼。

那和烈焰纏絞抗衡的玄陰之氣。

忽然之間，猛地翻湧而成巨大的波浪。

「既然早已知道自己的用處，那麼現在……就發揮你的作用吧！」

「砰——」

煌無憂的話音剛落。

一聲爆響轟然響起。

夜清落還沒做出反應。

眼前那笑意溫潤，朝她最後勾動唇角，溫潤翩然的世家公子，瞬間被那玄陰之氣，徹底的吞噬……

而也就是這一瞬。

夜清落清楚的看到了——

谷鏡羽的背後，早已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