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落面上的神情，淡漠了下來。

一雙媚眸，都眯了起來。

少女情緒的變化，褚無心自然是感覺到了。

他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女，忽然間低笑出聲：「你這樣看著我，也改變不了，他無法保護你的事實。」

「如果，你是和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不會有人，敢動你分毫。」

他的話，鏗鏘有力，像是在宣示。

可，並沒有打動到夜清落。

世間，了解她的人，也就只有帝墨玄一人。

只有帝墨玄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也不需要那種，把像是金絲雀一樣，不受到任何傷害的保護。

她會依賴帝墨玄。

但也只是因為，帝墨玄是她的男人。

她可以選擇依賴。

但不是必須依賴。

可褚無心明顯不懂。

或者說，他所謂的愛，就是護她周全，讓她不受傷害。

但，他忽略了，被他所愛之人，真正的想法。

她從來不覺得，帝墨玄無法保護她。

只是因為帝墨玄尊重她的選擇。

給予了她成長的機會。

若一直在帝墨玄的羽翼之下，慢慢的飛行。

她很有可能，有朝一日，會忘記如何飛行。

她不願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會選擇你的原因嗎？」夜清落失笑，抬起眸子，對上他的視線，「這就是原因。」

「保護你，不捨得讓你受傷，也能是你拒絕我的原因？」褚無心清冷的面容上，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你不會明白的。」夜清落不想再與他爭辯這個話題。

但褚無心明顯，是不打算就此罷休。

面色肅冷，語氣沉冷。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的冷意。

「夜清落，皇甫兄妹在明知你的身份情況下，還敢對你下手，不就是因為帝墨玄的無能嗎？如果他能拿出一丁點兒的魄力，皇甫兄妹看到你，都會繞道而行。」

這可能……

是褚無心說過，最長的一段話吧？

夜清落緩緩的站起了身。

她的神情，不再是之前與他面對面而視時的平靜。

而視帶著一眾……睥睨天下的氣勢。

她雙手撐在石桌上，微微俯身看著他。

那雙狹長的媚眸間，流轉著的光華，慵懶，且尊貴。

一舉一動，都宛如是女皇一般，散發著迫人的氣場。

她，生氣了。

褚無心就這麼仰著頭，和她四目交對。

兩人的眼眸之中，都翻湧著不一樣的颶風。

相互碰撞，盪起激烈的火花。

夜清落粉唇譏屑的勾了勾，語意冰涼，還透著一股強烈的戾氣。

這不僅僅是生氣。

而且，是氣得不輕。

「別以為我不知道，暗幽宮的人，答應了皇甫兄妹什麼要求。拿這種話來挑撥我和阿玄？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褚無心還是沒有說話。

冰冷的空氣，在兩人之間蔓延。

如同凝結成霜一般。

許久許久……

一聲自嘲輕笑，打破了此時的沉寂。

「呵……」

那一聲笑，令人莫名的心就揪了一下。

「你果然，很在乎他呢。」

容不得別人，說他半句不好的話。

也容不得別人，質疑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