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鏡羽的神情，微微沉了沉，看向夜清落的目光，也變得深沉複雜：「夜清落，你想拿我的命做保證都可以，可是……我不可能拿我師父的心血做保證！」

「說的這麼義正言辭，你又為何站在這裡呢？」

夜清落輕笑了一聲，眸底的情緒，很是寡淡涼薄：「谷鏡羽，如果你真的那麼忠誠於你師父，就不應該出現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谷鏡羽溫潤的眉眼，隱約浮現一絲戾氣。

似是被夜清落的言語，逼得不得不面對這樣的問題。

他想靠近夜清落。

卻是被七七一聲低吼警告，製止了他的步子。

他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著夜清落。

忽而，他抱頭，痛苦的半蹲了下去：「我也不想出現……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夜清落……你根本不懂，我究竟是用什麼感情對待你的……」

「我原本……想和你成為陌生人，你說得對……我們註定是敵對的一面！我們註定是敵人……我也想在面對你的時候，像你對我那樣冷漠無情……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一聽到你受傷，聽到你中了師父特地針對你，調配的玄陰之香！我便按捺不住，我想要見你……想要看到你平安！」

男子的聲音，嘶啞中，帶著滿滿的絕望。

不是深情到粉紅的告白。

而是讓人無措，又無奈的絕望告白。

聽著谷鏡羽那一聲聲沙啞絕望的控訴。

空氣間，長達數息的沉默。

好半晌，夜清落卷長濃密的眼睫，才輕輕地動了動。

粉唇抿了下，才緩緩地開口：「谷鏡羽……」

她的三個字，便讓男子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就像是等待著宣判死刑一般。

那樣的焦灼，卻又絕望。

「我很感謝，你對我的感情。」夜清落知道谷鏡羽對她的感情，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深。

她闔了闔雙目：「你很清楚，我不會喜歡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你該有的時間和機會。

世間很難有兩全其美，你既然選擇了站在你師父那邊，就該控制自己的感情。

一邊幫著你師父，做著傷害我的事情，一邊對我真摯的表達感情，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看待你這份感情。」

谷鏡羽握緊了拳頭。

夜清落所說的話，他又何嘗不知呢？

可是，知了又能如何？

他比誰都清楚。

不應該想著兩全其美。

一邊成全著自己的感情。

一邊成全著自己的忠誠。

可……

暗幽宮和夜清落……

又怎麼可能和平存在呢？

如果可以。

他真的不希望自己，會對夜清落，有這麼濃厚的感情。

「你走吧。」夜清落深吸了一口，「我相信你現在說的話，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自始至終。

她都在觀察谷鏡羽的神情。

從谷鏡羽的細微的表情和反應而言。

她相信谷鏡羽。

暗幽宮幕後之人……應該是真的閉關了。

當然，也有可能，暗幽宮幕後之人把谷鏡羽也給一併騙了。

谷鏡羽面色微變，似是沒料到夜清落會下逐客令。

「我能救你！你身上所中的是玄陰之香，如果不及時將香排出體內，你將會變成師父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