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喚醒記憶
江筠也就是看著夜深人靜周圍沒人走動,才敢在路上鬧。
陳援武靈巧的抬腳一閃,江筠踢了個空。
再踢,再閃。
還踢,還閃。
“我就不信踢不著!”江筠已經忘了蚊帳婚紗這個茬,一門心思的要踢中目標:“看你往哪兒躲啊?”
偏偏陳援武心情極好,就想著要逗弄江筠玩玩兒,左右躲閃,不但沒挨著踢,還抽空扶了江筠兩把,讓她不至於摔倒。
江筠急了,平時陳援武處處讓著她,凡事都順著她的脾氣來,這會兒她追著陳援武都快跑到家門口了,還沒踢著,就有些惱羞成怒,停下腳步,就地蹲下來。
陳援武一直回頭留意著,見江筠蹲在地上抱成一團,想起開頭江筠似乎胃疼的樣子,返身走回來,半蹲下:“小筠,怎麼了?是不是吸著涼氣了,胃疼?”
江筠猛的一抬頭,伸出兩手往陳援武肩頭一推,看他措手不及的滑倒在地,連忙站起來抬腳就踢。
陳援武眼疾手快,順勢抓住江筠的棉褲往旁邊一帶,江筠整個人就往後倒,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
壞了!陳援武一激靈,顧不得站起身來,用手撐著雪地,直接就撲過去:“小筠,摔到哪兒了沒?小筠?”
江筠的眼淚都出來了,腦袋撞在地上很疼,腦子裡嗡嗡直響,更難堪的是面子摔掉了,氣得打定主意不吭聲。
讓他猜去吧!
陳援武把手從棉手套裡抽出來,檢查江筠的肩膀胳膊有沒有受傷。
這時,陳躍飛從陳家的院子裡直衝過來,一把拽下江筠的圍脖,去拍她的臉蛋:“喂,小筠?還能說話嗎?”
江筠不得不開口:“能。”
帶著哭腔的聲音一出來,把陳援武心疼壞了,早知道讓她踢一下就好了:“小筠,哪兒疼不?”
“能站起來不?我幫你!”陳躍飛伸手到江筠的脖子下,想扶她坐起來。
陳援武急忙抬手制止:“別動,先看看有沒有傷到脖子或者腦袋,”低下頭湊近江筠的臉,想要看清楚江筠的表情,同時伸手到江筠的帽子裡去摸她的後腦勺,熟練的找到她曾經撞傷的位置:“小筠,這裡疼不疼?有沒有覺得頭暈?噁心?”
江筠只覺得鼻頭的酸氣直衝眼眶,眼睛眨了兩眨,淚水就順著眼角流進鬢髮裡。
陳援武又心疼又後悔,柔聲安慰:“小筠,不要怕,有我在!”
江筠的腦子裡“轟”的一聲,頓時淚如泉湧,墨藍的夜空,陳援武的臉龐,都變得模糊而遙遠,只有那句“不要怕,有我在”佔據了她的整個心房。
陳援武一手墊在江筠的腦後,一手抓著江筠的背部,讓陳躍飛扶著江筠的後頸和背部,合力扶著江筠坐起來,替她擦去眼淚:“我扶你慢慢站起來,先回家,我給你檢查看看有沒有腦震盪,不行的話,就打電話叫醫生上家來。”
陳躍飛乾脆得很:“哪個醫生?住哪兒?我去叫。”
家屬院裡有家屬是在軍區醫院當醫生的,因為戰地部隊的特殊性,每個主治醫生在急診救治方面幾乎都是全能的。
誰家大人小孩要是有個突發急症,來不及送醫院,頭一個都會想到去找院裡當醫生的那個人。
陳援武想了一下,沒想起來:“那個電話,咱媽那兒有。”
陳躍飛伸手:“把門鑰匙給我。”
他剛才跑到家門口才發現自己沒帶鑰匙,又不想吵醒家裡人,就薅著手在院子裡等著,看見大哥和江筠追追打打的,還等著這兩個人過來就嚇唬他們,誰知,還沒等他衝出去跺腳嘿一聲,江筠摔倒了。
陳家的大門鑰匙在江筠的小棉襖口袋裡,陳援武一手扶穩江筠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去解江筠的棉大衣。
江筠眨了眨眼睛,神智回來了:“我沒事,我想站起來。”
陳援武如臨大敵般,千分小心萬分耐心地把江筠扶進家,替她脫大衣摘帽子,扶到沙發上坐好:“頭還疼嗎?要找醫生來嗎?”
江筠左右扭了扭脖子,頭頂震得有點疼,還好,沒有頭暈的感覺:“不是腦震盪吧,好像沒有覺得胸悶噁心呢,我上樓躺一躺,可能歇歇就好了。”
陳援武雙手捧住江筠的臉:“別晃腦袋!”
說著熟練的按照檢查腦震盪的流程再次給江筠做檢查。
陳躍飛屏住呼吸看了全程,嘖嘖兩聲:“哥,靳排說你會做急救,我以前還不信呢!看你這樣根本就不用喊醫生啊!小筠的腦袋沒震盪吧?
我見過騎兵連的一個戰士從馬上摔下來摔成腦震盪的,不過聽說他當時都摔昏了,一動不動的,一點氣兒都沒有了,人家還以為他摔死了呢。”
陳援武的大手輕輕的給江筠揉著脖頸,給她放鬆:“在昏迷不醒的情況下,要是沒有心跳,沒有呼吸,還不能馬上做心肺復甦,萬一肋骨摔折了,做心肺復甦會出人命的,所以首先得看是摔著腦袋了,還是摔的骨折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隨便去搬動病號。”
陳躍飛豎起大拇指:“對對對,我看他們也是這麼做的,就把他的風扣給解開,掰開他的嘴,在他鼻子面前使勁兒用巴掌煽風。等他喘上氣兒來了,問他哪兒疼不疼,後來都不敢騎馬送他去醫院,還說我們邊防連開了個卡車過來送他去的。”
江筠默不作聲的聽著,臉脹得通紅,眼淚又慢慢的盈滿,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小心臟像是要蹦出她的喉嚨。
有件事情,在她心裡存了很久很久,她一直不敢說,也不敢問。
這會兒,好像她想要的答案呼之慾出。
陳援武用大手去探江筠的額頭,怎麼臉蛋這麼紅:“沒發燒啊。”
江筠吸了吸鼻子:“我後背汗濕了,我想上去。”
她一刻也坐不住了。
回到房間,房門剛一關上,江筠就撲到了陳援武的懷裡,聲音顫抖:“要是,要是不能做心肺復甦怎麼辦?”
陳援武低下頭吻在江筠的唇上:“做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