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另類
女宿舍區怎麼會有男的?
江筠嚇一跳,連忙回頭去看,是個穿四個兜的年輕軍人,看起來比陳援武還要大個一兩歲。
江筠退後一步,看看宿舍門牌,又看看左右相鄰的宿舍都關著門,高聲問:“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她伸在挎包裡的手沒有抽出來,不抓鑰匙,改握住一把小刀,看這痞裡痞氣的模樣就不是什麼好人。
年輕軍人歪起一邊嘴角笑道:“小洪呀,別緊張,來,咱們認識一下,我是二年級軍事班的學習委員,我叫游沛才。”
游沛才家庭背景強大,父親是中將,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在部隊,或文或武,在各自的崗位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大家都以為,這麼好的家庭出來的孩子一定都非常優秀,偏偏他就是個另類。
游沛才是解放後才出生的,沒有經過顛沛流離戰爭之苦,是被母親捧在手心長大,從小生活條件最好,學習環境最好,卻是個各方面成績最差的,最後還是憑著父親的關係,才進了一所西北的軍校。
西北那邊條件艱苦,游沛才實在無聊至極,在軍校附近去偷老鄉家的菜的時候,跟老鄉家的大閨女好上了,這還不算,沒多久又跟老鄉家的小閨女好上了。那老鄉就問,兩個閨女都給睡了,到底娶誰呀?
游沛才就是玩玩,說啥也不答應娶人家,反說是人家主動勾引他。
老鄉急了,帶著主持公道的村長看熱鬧的鄉親領著一邊委屈一邊掐架的兩個閨女,找到學校去要說法。
學校也沒辦法,光給游沛才警告處分都不夠平息老鄉的怒火,最後把他給開除學籍,在軍監關了一年,遣送回家。
游沛才關了一年也沒醒悟,回到京城的家也不安分,整天跟一些狐朋狗友吃喝玩樂,看一些特殊途逕取得的內部小電影,頭腦更加嚮往自由主義,更不受束縛,又鬧出了未婚先孕的事情來,面臨著第二次牢獄。
家裡人沒法子,再坐一次牢,游沛才這一輩子都毀了,就逼著他寫了永不犯錯的保證書,父親親自把他送到老戰友所在的以嚴厲規範著稱的軍事學院,希望他能改過,洗心革面。
游沛才剛進學校的時候,一開始還老實了幾天,後來軍訓實在太苦,就稱病躲過了軍訓,並趁著裝病,期間又跟學校衛生隊的女兵好上了。
他在學校呆了一年,恰逢學校改制,精簡了不少人員,跟他好的女兵也退伍了,這個學期剛開學,他又重新物色目標,跟一個管倉庫的女臨時工打得火熱,趁著白天沒人,就溜到女子宿舍這邊來鬼混,出門的時候,剛好在二樓樓梯拐角看到了不遠處江筠陳援武的交談。
游沛才對學校裡所有的年輕女性都會想辦法打聽到,他還沒來得及去認識江筠,卻被他發現了江筠嫵媚靈動的一面,心中暗喜,不管不顧的就湊了上來。
江筠沒好氣地瞪著游沛才,一個穿著軍裝也不像個軍人的痞子,還能當上學習委員,假得不能再假:“沒聽說過!這裡是女宿舍,你在這幹什麼?”
游沛才拉長了聲音:“剛才~,我可都看見了!”
江筠冷冷地板著臉,就是當面看見了又怎樣,沒有攝像頭沒有拍照,來個死不承認,游沛才也無可奈何!
還以為穿個幹部軍裝搬個學長的身份就能唬住她,真是笑死個人。
江筠厲聲道:“你的證件呢?你一個男的,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女宿舍,走,到保衛處去!”
眼前這個流裡流氣的人,一看就是個色胚,真要敢動手動腳的話,江筠的防狼術隨便哪一招都能制服他。
游沛才一看江筠不吃這一套,現在又是放學時間,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趕緊息事寧人:“喲,警惕性還挺高,不錯嘛!我是來找我們班團支部書記的,沒找到人,我得回班上參加學習去了,回頭見!”
江筠厭惡地瞪著游沛才走出女宿舍區,轉到通往教學區的大路上不見人影了,才掏出鑰匙來開門,心裡膈應得要死。
她倒是不懷疑游沛才的身份,只是見多了這種消耗父母福報榮譽的二世祖,特別不願意與這類人打交道,最好連見都不要再見到。軍事班的團支部書記真要是個女的,跟游沛才同班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江筠反手插上門,仔細檢查了一遍門窗,確認插銷都很結實,坐到書桌前,這才摘了挎包,掏出畫報,把隨身攜帶的小刀擺在手邊。
學院精簡了大批人員之後,宿舍空了許多,江筠住的這間宿舍就擺了四張軍用單人床,她一個人住,顯得空空蕩蕩的。
前幾天看到空床位,居然不知不覺中會想念與何向東她們在一起的集體生活,還在想著要是她們幾個內勤一起來學習就好了,不至於這麼冷清,也不用瞎擔心安全防護的問題。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總是莫名地感到不安全,只好把小刀天天隨身帶著。
這是草原上最常見的小刀,牧民們幾乎人手一把,用途非常廣。她手上的這把小刀就是巴特爾連長送給她防身用的,長度只有她的巴掌大小,刀身小巧刀刃鋒利,隨身攜帶極其方便。
她剛剛差點以為這把小刀今天要開封見血了呢。
一定是之前被江永華的消息弄得太緊張了。
她是想離開有張秀英的家,但是她不想失去江永華這樣的父親。
在這個時空,江永華對她而言亦父亦友,給了她最踏實的依靠。
沒有江永華的存在,她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打開雜誌,江筠憑著感覺,從頭到尾又找了一遍看起來有疑問的文章詞句,經過與配圖照片的對比,圈出了幾個重要點。
心裡逐漸踏實了。
江筠想,自己來到這個時空,生活就一直起折轉承,忽上忽下忽喜忽悲,好像真的沒消停過。
難道這真應了曲仁傑的話,人道就是黑白分明悲喜交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