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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場作戲》第76章
第76章

  周君醒過來時,他臥在那張並不柔軟的床上。床褥的味道是清新的,已不是他昏睡前,他同另外一個人折騰的那床褥。他摸索著身下乾燥的鋪面,鼻子埋進了枕頭裏。他將整張臉陷在裏面磨蹭,面上掛著自己也不知道的,傻癡癡的笑。

  屋裏已經沒有人了,他身上換了件軍用襯衣,內褲,卻沒有褲子。襯衣尺碼稍大,袖子都蓋到手背上了。如今氣候回溫,南方天氣更熱。周君穿著那件襯衫下床,也不太冷。但這襯衣顯然蓋不住屁股,可周君心想,也不會有人突然闖進雍晉的屋子,因此先是起身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後在屋子裏轉了幾圈。

  雍晉端著飯食進屋時,就看見周君疊著一雙長腿,沒個正形地歪在床上,在抽煙。手裏有張照片,照片裏的主人公就是周君,見雍晉進來,還朝雍晉晃了晃手裏的照片:“什麼時候偷拍的?”

  不止照片,他還有更多的要問。不看不知道,這屋裏可有不少屬於他的物件。帕子鼻煙壺,還有一件他的長褂,月牙色梅花暗紋,折得很齊整,置在櫃子裏。他以兩指夾起衣服一角,衝雍晉玩味笑道:“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然而他的一通打趣,並沒能擊中雍晉的羞恥心。雍晉放下手中的端盤,朝他走了過來。周君不閃不避,只等雍晉整個人籠罩著他,才伸出一雙手,攀住了他的背,接了個極致纏綿的吻。

  吻畢,雍晉吮著他的下唇,再接連不斷地親了好幾下,同捨不得般,只和他貼著唇,緩緩地磨。周君手裏揉著雍晉的發,將人往後拉了拉:“走之前是不是在我家睡了。”雍晉淡然道:“只有幾日。”原來不止一晚上,周君啞然。

  他被領至桌前喝粥,和他進來時看到那隨意的麵條不同,這粥裏有肉,幾道新鮮小菜。當然和家那邊的沒法比,可特殊環境下,也算是過於好的待遇。周君喝了幾口,便開口道:“我和你們吃一樣的就好。”

  雍晉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看著他,目光柔軟。聽他這麼說,便道:“沒有關係,明天早上會有車將你們送過關,等離了危險地域,你們原本打算去哪,就去哪。”周君怔了怔:“明天早上,這麼快?”雍晉像是想起什麼:“你不用擔心你的同伴,他們沒有意見,也準備好明日就出發。回程的路線,我已經同許老闆談過了,大概不會太過危險。”

  說罷,他還笑道:“我還跟他談了一下你這次的報酬,會比原本的更高一些,他同意了。”周君捏著手中湯匙,心裏覺不出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見他眉眼並未舒展,表情始終不好,雍晉也漸漸收了笑,頓了半晌,方才道:“我並不想干涉什麼,只是單純為你做些事。”

  周君哪里會去責怪這份心意,先前的一番死鴨子嘴硬,不過只是對從前的事耿耿於懷。更何況雍晉做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多了許多好處。只是覺得,離開的太快了些,他們才剛剛見面。這仗打了有那麼久了,下一次再見,又在何時。

  他不說話,雍晉卻誤會他的意思,也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還能說些什麼,才能哄好生氣的情人。怎知周君搖頭,一雙眼睛幽幽地看著他:“我能不能再待多幾日……許老闆他、他傷還沒好,興許沒能那麼快動身的。”

  他話間滿是期盼,飽含不舍。雍晉沒想到會得來這個答案,表情空白一瞬,只看著周君起身,靠了過來。沒有別的椅子,周君便坐到了他腿上,臉貼臉著,小聲地說:“我想,我大概是瘋了。”

  還有多少千言萬語的情話,不敵一記耳鬢廝磨。分明是深深進入過身體的關係,卻不及此刻一句捨不得。雍晉摟著他的腰,一分分收著力道,如果可以,是想將他揉進身體裏。他摸到周君光裸的腿,微涼的膝蓋,便要替他穿衣。

  就是那襲月白色長衫,盤扣一粒一粒,綢緞貼身,好比重回奢侈時光,只差齊整髮型,他又是當年那位風流倜儻的小少爺。雍晉動作不算熟練,卻也足夠體貼,替他穿好衣物,還要彎腰給他穿鞋,就像擦拭裝扮極心愛的古董一般。

  可惜周少爺不是古董,他不時偷親,成功了便偷笑,氣氛越發甜稠, 雍晉揉著他作亂的唇,又想過來吻。然而門被激烈叩響,屋外有士兵大聲報告,想來是軍情急報。雍晉收回手,快速給他安排,想吃想喝想看同伴都可以找林副官,門外的士兵能帶他去。

  說罷他匆匆離開,屋裏立刻清冷下來。周君哪里有想吃的東西,他好不容易翻找出一面巴掌大的鏡子,對著整理好自己的儀容。看看脖頸有無吻痕,這很重要。他並不想影響雍晉的形象,行軍打仗時還縱情,總歸不好聽。

  然而雖然脖子上被兩面立領掩得緊緊,可眉宇間春情難掩,雙唇過份紅潤,因此周君在屋裏又喝上幾口涼茶,添了一碗粥水下肚,總算是比較正常地往外走。他找到了林副官,林副官帶他去尋許老闆他們幾人。他的合夥人倒沒有他的幸運,畢竟他一來就入了少將屋。

  那是一頂安置傷患的篷帳,許老闆和大腳等人受得傷還無其他人的重。空氣中火藥味和血腥味,腐臭和燒焦味很難聞,也很慘烈。周君心跳加速,幾乎不敢去看躺在行軍床上的其他人。仗事的殘酷他一直都知,只要看過報紙聽過電報熟悉時事的人都知。可這種知根本抵不過一次眼見為實,那麼衝擊。

  因為這軍中有他在意的人,因為這屋子裏都是人,是別的家庭爹生娘養的。這缺胳膊斷腿,炸毀整張臉的,生不如死的,他都不敢看。許老闆治療好後,便被安置到一邊坐著。資源緊缺,床位都被分給其他傷得更重的。

  許老闆的精神還算好,見他來就緊緊握著他的雙手。掌心裏有汗,眉眼難掩喜色。他悄聲細語和周君講,說這次多虧周君,雍少將肯放過他們的藥,雖然不是全部,也扣下一部分,但有價值的昂貴的基本上都願意給他們裝車放行。

  這邊老闆喜氣洋洋,周君強顏歡笑。他和許老闆確定了明日出發的時間後,便出了帳篷,摸摸身上口袋,想抽煙。這一摸才想起換過衣裳,煙盒早不知所終。他揉搓食指,不遠處走來一人,是小任。小任感覺出了他對煙的渴望,便給他遞煙打火。

  然而小任表情卻很奇怪,上下打量他,彷彿嗅到他身上殘餘的歡愉氣息。周君做賊心虛,也不多言,只默默抽煙。小任確實是看出了什麼,從那位雍少將出現,再到周君消失的幾個鐘頭。這換了一身嶄新又貼身的衣裳,和他的站立體態。小任眼毒,見多識廣,極有眼色。他看出少將和周君之間的貓膩,也看出了周君不時換腿站立,偶爾扶腰的姿勢,分明就是被弄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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