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留著你的人在車間里長毛吧

　辦公室裡呼啦啦湧出來一幫子人，到處張望，李明宇慢慢悠悠跟在後面，這一下子知道人家的價值啦！

　沒看到人，忽然有人反應過來，“去食堂！”

　剛才人家不是說餓了。餓了肯定就是得去食堂吃飯。

　王曉光一把拉住李明宇，連拉帶拽，“我的好李工，你可不能見死不救，這個時候你不出面誰出面。以你和江工的關係你替我們說說好話，求個情。我們都是大老粗，什麼都不懂。原來我們一次。”

　“欺負人家的時候你們怎麼沒說，現在讓我去求情我有屁的面子可以求。”李明宇這是發火呢。

　自己帶來的人，居然敢小瞧，這可是他師傅呢，雖然人家江小蕎沒認過。

　“李工，你不是江工的徒弟，這徒弟和師傅說話總比我們這些外人強，是不是？”王曉光徹底不要臉，饞著笑臉，標準的狗腿子，剛才他還在笑話李明宇活脫脫一個狗腿子的樣子，這不立刻自己就打臉啦。

　“我試試吧！”李明宇可不打算說出來自己這個徒弟是自己封的，人家師傅還沒點頭呢。這要是說出來多沒面子。

　這個點是吃飯時間，可是還沒到正經的吃飯時間，他們這些軋鋼車間的一般吃飯時間，分成兩部分，一波是十二點，一波是十二點半。要換著班吃飯，機器跟前不離人，這是規矩，不管是一車間二車間還是三車間四車間其他車間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不過食堂11點半已經開始可以吃飯了，他們這麼多人目標，一看起來就比較大，引來不少路上遇到的工人的注目。

　一進食堂，就看見江小蕎正和二車間的樊二毛主任坐在桌子跟前吃飯，一邊吃還一邊在說話，看樊二毛的那一臉神情，王曉光有點兒著急，這個傢伙什麼時候都愛插一腳，不會是聽到什麼風聲，知道眼前這個看著不起眼兒的漂亮姑娘是個厲害人物，想要把江小蕎弄到他們二車間去吧。

　拉著李明宇毫不客氣直接坐到桌子跟前，笑著和樊二毛打招呼，“樊主任，你怎麼到食堂來吃飯了？不是在車間等我的信兒嗎？害得我找了你老半天。”

　江小蕎一看見是王曉光，臉上笑容也沒有了，也不開口說話，直接低頭吃飯，這個飯盒可是她好不容易甜言蜜語的跟食堂大師傅套了半天關係借來的，她今天第一天上班，哪裡知道要下車間，飯盒還在換衣服的櫃子裡鎖著，更衣室的地方七拐八繞的，她還記不住，最後還是想想算了還不如自己直接到食堂想辦法呢。

　這不天無絕人之路在她的一通討好之下，那位胖胖的胖大嬸兒就借給了她一個飯盒，給她打飯的時候還打了滿滿一勺子的白菜炒豆腐，裡面居然還有好幾片肉片，討好賣乖，到哪裡也吃得開。

　可是一見到王曉光，就讓她回憶起，剛才的那些不愉快，為了免得影響自己的食慾，還是少說話多吃飯的好。

　樊二毛笑得毫無傷害，“我的王主任，到了吃飯時間，你還能不讓吃飯啊。再說你不是已經答應借給我人了嗎？咱可是說話算數，可不能反悔啊。”他知道王曉光不是那樣的人，他怎麼會跟江小蕎湊到一起來到食堂，那得歸功於他看到王曉光去接電話，一想也知道是廠長打來的，屁股後面就跟著到了辦公室外面。

　結果一聽，才知道里面的這位被擠兌的人就是江小蕎！

　難道樊二毛認識江小蕎？

　呵呵，樊二毛自家的堂弟就在臨江縣委工作，江小蕎的那些傳奇事蹟早被自己的堂弟說得神乎其神，所以他很清楚，在臨江縣發生的那些事情，也知道那個赫赫有名的江小蕎居然來了他們鋼鐵廠。

　也對按照胡志明惜才愛才的架勢，能放過這樣的人才，那就奇了怪了。

　所以在聽到江小蕎撂挑子去吃飯，他立刻來了個不期而遇，他絕對相信堂弟嘴裡的江小蕎絕不可能沒什麼真本事，胡廠長他還是非常瞭解，不是人才，他才不會不遠千里，花重金挖過來。

　江小蕎沒見過他，那肯定沒錯，可是樊二毛可是親眼看到過江小蕎他們一家五口搬進了那個兩居室，這可是特殊人才才有的待遇。江小蕎住的那棟樓，都是有特殊貢獻才能拿到那裡的鑰匙。

　就憑這一點，他都相信，這個女孩子身上有絕對的潛在價值。王曉光個不識貨的不把人家當個菜，他識貨啊。

　於是剛才在食堂，樊二毛可是藉機接近江小蕎，一來二去，還沒等聊熱乎呢，王曉光個賊坯子就趕到，樊二毛感覺惋惜，不過他想來日方長，等他回去打個報告給工程處，直接要求調派江小蕎到他們二車間來當工程師，他絕對會是以禮相待，不相信這個誠意打動不了人家，只要這姑娘手指縫裡露一露，恐怕他們二車間都能上了天。

　要知道工程師干的就是改革創新提速，人家能把臨江縣的機械廠弄成上了新聞報紙頭條的模範，他們二車間還會難倒人家。讓他們能夠露臉，那還不是分鐘的事兒。

　王曉光臉一板，“我是答應了借人給你，等吃完飯你就帶十個人回去吧。我王曉光肯定說話算話。”

　樊二毛一怔，“你不是把王曉光，你那機器都不能用，你死把著人窩在手裡幹什麼？那不是浪費人，我要100個人，你給我十個人。這折扣也打得太過分了。我可是為了你們廠的工人能拿到獎金才開這個口的，咱們是雙贏局面，你懂不懂。”他可被氣得不輕，這個王八蛋反口倒是反的真快。

　王曉光一副無賴的樣子，“我是答應借給你人可是我沒答應借給你100個人，我自己車間還要用人呢，十個還是看咱倆的人情，要不然一個都沒有。你愛要不要，不要拉倒。”這就是沒得談了口氣。

　“行行行，王曉光，你的人金貴，我用不起好吧，你就留著你的人都在車間里長毛吧。我還不要了，我等你這個月完不成任務哭去吧。到時候新型鋼板任務肯定是交到我們二車間，看看你的工人到時候會不會指著你的脊樑骨罵，老子還不稀罕你的人呢？咱們走著瞧！”樊二毛是給氣壞了，這還是第一次兩個人撕破臉呢。

　樊二毛拔起身子就走，還不忘記和江小蕎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