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苗疆風雲之祭祀
十八年前商怡敏偷盜蠱母釀成大禍,柳笑梅拚死制服蠱母,教徒們將其麻醉後轉到劍河囚禁飼養,為消除人們的恐慌,所有行動都秘密進行,只有諸天教少數元老知曉。
今日逆黨們破壞禁地釋放蠱母,想讓它參與屠殺,不受控制的蠱母在其誘導下衝入劍河城,城中建築稠密,到處是易於躲藏的犄角旮旯,它不噴紅霧,人們便尋不著蹤跡,被它溜出包圍圈,來到了商榮趙霽面前。
「走!」
看蠱母含胸縮頭,是進攻的先兆,商榮拽著趙霽胳膊竄上屋頂,一道紅霧緊追他們的腳後跟,房屋上的木質結構觸之即溶,垮塌聲不絕於耳。
蠱母多足齊發,風似地攆上來,隨著他們爬牆上房,速度快得驚人。趙霽又哭又叫,膽子碎成粉末,可當商榮高喊:「你往那邊逃,我來引開它!」時,他又緊緊拽住他的手,像個離了他就會死掉的連體嬰。
屋頂上缺少掩體,蠱母的紅霧幾次險些刮中他們,二人被迫跳回地面,慌不擇路地破門穿奔,撞壞無數門窗傢俬,種種狼狽相不一而足。
在他們遭遇襲擊前,藍奉蝶正領人到處搜尋蠱母蹤跡,路過一處街道見烏比古被幾個逆黨圍攻,頸項挨了一刀,腹部破裂,捂著外流的腸子浴血苦戰。等藍奉蝶和教徒們殺死這些賊人,他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藍奉蝶想上去看視,左右教徒都對這叛變者心懷戒備,勸他:「教主別去,當心有詐。」
烏比古掙紮著伸手去懷裡掏拿物品,這一動作更擊起眾人警惕,想先發制人殺死他。藍奉蝶看清他掏出的事物,急忙叫停手下,快步走到烏比古身邊,接住他遞出的玉笛。
這笛子是烏比古從鶴州城外撿回來的,死到臨頭的他恨意不減,虛弱抱怨道:「我不後悔殺你,可是沒想到那夥人這麼壞,諸天教不能落到他們手中。」
藍奉蝶見他身上各處要害受傷嚴重,點穴止血也來不及了,想這個弟弟一生遭遇可憐,難過道:「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替你去辦。」
烏比古歪斜的嘴角抽動兩下,笑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看你倒霉,你這人高傲無比,中了游不返的淫毒還能活命,定是被男人睡過了,這恥辱夠你噁心一世,想想我就解氣。」
他笑出一串血泡沫,咳嗽著掙出最後一句話:「我因為醜陋,終生孤獨,可你枉自美貌,也孤獨了半輩子,不比我強……」
語盡瞑目長逝,藍奉蝶心下慘傷,分出一點心神哀悼死者,吩咐教徒照看遺體,待騷亂平息再親自為其料理後事。
西北方飄起一縷紅霧,失蹤的蠱母重新現身,人們調頭奔去,藍奉蝶握緊玉笛,希望又多了一分。
此刻商榮趙霽處境不妙,在巷弄裡奔跑時蠱母突然撞破木牆攔住去路,它連續噴射毒霧,力氣稍有衰退,直接張開利嘴前來撕咬。
商榮來不及撤退,舉劍疾刺,蠱母鐵齒一合,咬中劍尖,脖子狂扭,連人帶劍甩在半空。
趙霽揮劍猛砍蠱母肩膀,幾劍下去只砍出一些皴皮,蠱母狂躁鬆口,將商榮摔向牆壁。商榮空中翻身,雙足點中牆面,正要向一旁躍出,蠱母后尾橫掃,捲住他的雙腿,幾十隻觸腳將他牢牢踏在地上,惡臭攢心,險些熏死他。
趙霽慌忙來救,蠱母伸出長鉤似的舌頭往他胸前掃去,他閃得快,避過開膛破肚的慘況,撞塌一排木門,倒在廢墟中。
蠱母竄上來抬起上身,在他身上找下口的位置,他雙手撐地雙腿來回亂蹬,奈何身子骨都嚇軟了,再站不起來,褲襠裡湧出一股潮熱,來了個淚尿齊噴。
懷裡的玉葫蘆咕嚕嚕滑出開裂的衣襟,他下意識抓起來砸向蠱母,葫蘆順勢落在蠱母乾枯的手爪中,它的動作忽然凝固,彷彿中了定身術,呲開的大嘴慢慢合攏,而後一行一頓地低頭看那葫蘆,腦袋微微晃動似在進行辨認。
良久,它抬起另一隻手爪拔開葫蘆塞,那截乾枯的斷指似枯枝落地,一聲輕響遮蔽萬籟,截停了趙霽狂動的心跳。
他發現蠱母左手只有四根指頭,正好少了食指。
難、難不成這蠱母就是薛家兄妹的母親何嫣?
他只聽說柳笑梅用師妹獻祭培育蠱獸,見此情景才省悟到養蠱的真實方法就是讓活人與毒蟲合體,生生獸化成劇毒的妖物。
慘無人道的內幕碾碎了他的魂魄,就算到了地獄所見情形也不過如此。
蠱母低頭撿起那根斷指,姿態再次凝固,趙霽看見它那黑洞洞的眼球裡閃出一星光亮,莫非被這闊別三十多年的殘肢喚醒了人性?
詭異的寂靜中,笛聲冉冉升起,人獸同時望向笛音傳來的位置,商榮屏住呼吸,使出吃奶的力氣搬開壓在身上的獸尾,跑上來拉起趙霽,想趁蠱母呆滯時逃跑。
他們只移動了六七丈,巷口衝出一大團黑影,雙爪展開撐住兩邊牆壁。
趙霽見這怪物禿頭如斗,變成蠱獸前定是個鐵塔巨漢,如今下半身已成了蛇形,片片鐵鱗和常人的手掌一般大,上身皮膚呈淡藍色,黑糊糊的眼睛不見光亮,扁平的鼻孔噴溢紫煙,大嘴刁著一具血淋淋的死屍,正俯身逼視他們。
趙霽雙腿已成爛泥,用力攀住商榮肩膀,閉緊雙眼,腦袋直往他頸窩裡藏。面對這非人的妖魔,商榮也不怨他膽小沒用,拖著他一步步後退。
蛟人鬆口,屍體落地翻滾一週,向二人展示死相。此人雙目暴突,唯見眼白,臉呈銅綠色,嘴張大到唇角開裂,口腔內滿滿汪著黑血,順著臉側流淌不盡,內臟好像完全融化了。
蛟人明顯對眼前的新鮮獵物更感興趣,笨重的蛇身靈活地向前游移,直接將屍體攔腰壓斷。商榮狠狠瞪著那雙迫向他們的大黑眼,握劍的手腕悄悄轉動,準備拚死刺破。
身後千機蠱母驟然咆哮,聽到它奔跑的轟響,商榮扭頭將趙霽撲到牆上,蠱母掠過他們撲向蛟人,兩隻蠱獸瞬間展開震天撼地的搏殺。
商榮拖著趙霽躲出數丈,這才注意到飄揚在附近的笛聲旋律轉為激昂,宛若金石鳴響,殺意十足,明白是藍奉蝶在用笛音引導蠱母戰鬥,趕緊離開這危機重重的戰區。
他倆剛縱上屋頂,一隻狀如龜趺,丈二高寬,滿身膿疙瘩的怪物蹦跳而來,是那隻蛤蟆怪。黑風谷飼養的蠱獸會被彼此的毒煙吸引,蛤蟆怪就是奔著蛟人的紫煙而來,少年們無處避讓,一齊後躍跳下屋頂,伸手抓住屋簷,身體懸在半空。蛤蟆怪從頭頂飛過,撲向煙塵滾滾的戰團。
「快跑!」
師徒倆手腳並用重新上房,連撤百餘丈,回頭看,方才立足的位置騰起一股紅、黃、紫三色擰成的煙柱,在它們的熏燎下太陽也失去色彩,周邊房倒屋塌,隆隆巨聲中夾雜蠱獸慘厲的嘶吼,壯觀場面堪比洪荒時代的神怪大戰。
藍奉蝶不停息地吹奏玉笛,單掌對雙拳,形式似乎對己方不利,可敵方的蠱獸是近年才培育成功的,千機蠱母已問世三十餘年,毒性威力都強過對方,有能力與二獸抗衡,今日之戰成敗在此一舉。
驚悚戰況看得商榮趙霽肉跳心顫,一個身影跳躍奔馳而來,落在不遠處的屋頂上,趙霽認出是薛蓮,對商榮說:「那千機蠱母原身就是薛蓮的母親何嫣,剛才我用玉葫蘆砸她,她好像認出那是她的遺物,暫時恢復人性才沒咬死我。」
商榮也很震驚,同情地望著薛蓮,忽然想到她與自己都是襁褓中暌別雙親,在這殘酷的現狀下與生母重逢,其內心的鬥爭想必與眼前的險情同樣激烈。
慘厲的吼叫漸漸衰弱,煙塵毒霧也在緩緩回落,一聲重物落地的沉悶巨響後,一切歸於平靜,藍奉蝶連續吹奏高音,像皮鞭抽向虛空,遲遲未有回應,明白戰鬥已徹底結束了。
笛音終止,薛蓮迫切奔向戰場,商榮趙霽跟上去,三人來到未塌陷的屋頂邊緣,下方仍浮動著毒霧和大量塵埃,看不清地面的情況。
等了一炷香時分,微風才像笨拙的清道伕徐徐地掃穢除塵,慘烈的殺場暴露在人們眼前。
蛟人頸項斷裂,腦袋不知滾落到了何處,長長的蛇尾上環繞十幾道深傷,像廚子用滾刀技法切出的腰花。蛤蟆怪仰躺在數丈外,手腳都被咬斷,大肚開裂,臟器全被掏出,零零碎碎拖出七八尺長,身下積成了血池。
敵人全軍覆沒,蠱母也付出了相等代價,她的身體斷成了三截,上身掛在一堵斷牆上,雙臂均已撕裂,腰肢下的斷口流淌著黑色的血瀑,焦枯的亂發隨風飄擺。
薛蓮一陣暈眩,踉蹌跌退半步,商榮趙霽分別從兩側扶住她,勸她莫看這殤慟場景。薛蓮掙開他們,跳下屋頂朝蠱母走去,藍奉蝶趕來抓住她。
「她的血有劇毒,吃了避毒藥也不管用的。」
薛蓮錘心刺骨,淚如雨下地跪倒,向蠱母哭喊:「阿娘,這下您再也不用受苦了,終於解脫了。」
商榮見藍奉蝶跟隨薛蓮跪下,向蠱母的屍體頓首磕拜,也對這甘願忍受地獄煎熬,捨身守護諸天教的女子深感敬佩,更希望慘劇就此收尾,今後再也沒有蠱獸誕生。
他們之前拴住的蠍子怪也被教徒們殺死,蠱獸的屍體直接埋入泥土,方圓百里都將寸草不生,若經火化,產生的煙霧能毒死好幾萬人。所以諸天教用鐵壇裝殮屍骸,放入石窟填土密封,儘量杜絕污染。
城內戰亂平息,人們殺死麻紅野等數百名叛徒,活捉了頭目包樂和,經過嚴刑逼供,他交代了一個急於星火的危機。
得到這一奏報,藍奉蝶等人刻不容緩地奔向劍河以北五十里的錦屏山。
紅日疲倦墜落,夕輝聚集處的錦屏山綿延起伏,如巨龍盤踞在天邊,山中蔥蘢的林海時不時濤浪翻疊,勢甚劇烈,其間雜以兩種極其猛惡的吼叫,令人耳刺心悸。這是不滅宗驅來的兩頭黿獸,它們正在大蛇巢穴附近搗亂,那大蛇的休眠期即將結束,遭受重大刺激就會提前醒來。
為儘早促成這一結果,白星河帶領團夥抓捕了兩百多名少女,想用她們的血肉吸引大蛇出洞。
嶙峋的青岩上,風咿咿呀呀呻吟,少女們靜如木偶,蹣跚麻木地爬上崎嶇蜿蜒的山道。這條路每年只接納一次負責祭祀山神的隊伍,道上雜草叢生,蛇蟲滿地,不時竄出齧咬少女光裸的手腳,可是沒有一個人躲避,叫喊。迷藥控制了她們的心神,剝奪了思想,她們腦中只存在一個指令登上山崖,跳入十丈下的祭坑。
上到半山腰,地勢越發雄險,道旁兩峰夾峙,上窄下寬,如同一根錐尺插入天際。白星河站在峭壁的凸岩上監視下方,謝嵐在他身旁。前日與趙霽一戰使他失去左臂,還中了要命的蜂毒,雖然黑風谷的人及時為其解毒,還承諾事後幫他嫁接一條胳膊,這嚴重傷殘仍讓他恨入心髓,逼著白星河為他報仇。
白星河對赤雲法師極為忠誠,卻更將謝嵐視作摯愛心肝,答應他此事一畢就去取趙霽商榮的項上人頭。
這時整座山巒瑟瑟抖動起來,崖下黿獸發出急遽淒厲的嚎叫,與震動聲遙遙相應,回音激盪,腥風陣陣,山道上活躍的蟲獸頓時戰兢兢斂了行跡。
白星河喜道:「那大蛇醒了!」
他摟住謝嵐的腰身帶他跳到崖邊,向下觀望,祭坑旁的洞穴裡湧出團團白霧,接著一個三角形的巨大蛇頭緩慢探出,那蛇頭遠看也抵得上大西瓜,頭頂上足可並排安放十張八仙桌,可不就是傳說中的「老山神」。
那大蛇將醒未醒,頭探出一半又往回縮,白星河連忙催喝道上的部下,讓他們盡快把這些女人趕上祭台。
這時兩隻黿獸聞到蛇腥氣,先後衝出密林撲向山洞,接連張口撕咬蛇頭,大蛇遇襲後驚醒,一對凶睛射出兩道綠油油的光束,猛然游出洞穴與兩個強敵交戰。
這蛇游出十幾丈還只露出身體的一小部分,鱗甲上長滿青苔石繭,狀似山岩,它一動山地抖得更厲害,好幾處山體出現崩塌。
「大蛇出來了,快把那些女人扔下去!」
少女們事先服下劇毒藥丸,藥丸上包裹著一層不易消化的灰殼,待大蛇吞吃了她們的身體,毒藥才會溶解生效,到時蛇將中毒麻痺,任人宰割。
可憐的女人們已到了崖頂,俯瞰,毒霧瀰漫,仰望,雲天相連,大群鬼魂乘坐陰風飛來,等著挑選中意的替身。
白星河和謝嵐正欲回到地面,一道青影挾帶森森劍光刺向他們,是上次險些取他性命的玄真派掌門。
山道上大批諸天教追逐而來,與不滅宗黨徒展開廝殺。
昏聵的牲禮們旁若無人地走向崖邊,最前面的兩三人一腳踏空,跌落深淵。
一個白龍般的身影超塵逐電游過人群,又以比箭還快的速度射下懸崖,抓住墜落的少女向空中拋去,另一個灰衣少年緊隨其後,接住拋起的少女救回崖上,後面諸天教教徒結成人牆,阻斷了奪命的死路。
商榮扛著最後一名跳崖的女子回到崖上,見那大蛇和兩隻黿獸打得難分難解。大蛇雖比二怪龐大,能活動的部分卻不多,黿獸行動迅猛,鋒利的長牙可輕易嚼碎石頭,在它們的聯動攻勢下蛇很難佔到便宜,不由得繼續抽離洞穴。
它的身體盤繞在整座大山中,活動加劇,錦屏山就像失去支柱的危房不斷崩塌,勢必引發山洪和泥石流。
藍奉蝶已趕到祭坑旁,吹響玉笛阻止這三頭癲狂的猛獸。
陳摶聽到笛音,擔心他勢單力薄,不能支撐,忙撤招後退,對趕來幫手的商榮趙霽說:「為師要去支援藍教主,這兩個賊人交與你們,應付得來嗎?」
商榮立志為義妹周薇報父仇,上次在蒲陽縣外與白星河遭遇,若有寶劍在手,定會與其決一死戰,此刻自信滿滿地說:「師父放心,我已親手殺了赤雲老狗兩個徒弟,今日正好拿這二賊湊數!」
趙霽也不懼怕缺了胳膊的謝嵐,想起那夜這賤人在鶴州城的淫亂暴行就怒塞胸臆,劍指鼻尖罵道:「小爺今兒非宰了你這淫賊,洗好脖子等著吧!」
謝嵐巴不得生吃了他倆,無視白星河眼神勸阻,運起寒功單爪撲向趙霽,商榮不容白星河幫手,立馬仗劍搶攻,劍光掌影狂飆,四道人影如旋風交匯,都勁貫鐵石,迅快無倫。
商榮久聞「玉兔」是不滅宗頭號殺手,今日正式交手,定要拿他試試功夫,使出九老洞裡學來的「花雨無影劍法」,一招「香風蓋地」,奇招迅如雷擊,夾著一片勁風凌頭壓下。
白星河心中一凜,明白今日一戰事關生死,身形左挪一尺,右掌「長虹貫日」掃向商榮面門。
商榮躍開三尺,不等白星河落地,長劍變式連攻五招,無一不是疾厲奇奧,猛烈致命,若非白星河身手絕快,必已栽在劍下,即便如此也被迫得手腳侷促,驚心思忖:「這小子劍術之精不壓陳摶,我孤身一人還可抵敵,就怕嵐兒那邊失利,受到掣肘便境況危矣。」
旁邊謝嵐疊聲喝喊,怒風驟雨般急攻十餘掌,掌力所向全是人身死穴。
趙霽鎮定不忙,劍招倏左倏右,忽上忽下,輕易轉守為攻,大笑:「淫賊,你只有這點把戲了嗎?看來氣數已盡了!」
謝嵐重傷後功力減半,確實不再是他的對手,強行上陣,很快現出敗相,心浮氣亂,招式漸漸遲緩,轉眼被趙霽連環三劍刺中右肩。
聽他痛呼,白星河心如火燒,右掌一式「白刃斬妖」拍開商榮的劍身,而後鬼魅飄風似的斜飛三丈去救謝嵐。
商榮趙霽趁勢夾擊二人,劍風恰似奔電襲來。白星河不禁大駭,一把抱住謝嵐,雙足踹地,反身竄逸。
商榮緊追而上,閃電一劍刺向謝嵐背心。白星河救人心切,忙伸右臂格擋,長劍斜著刺入他的手臂,劍尖從肩頭穿出,商榮毫不留情地旋腕橫切,削掉他臂上一大片肉,順帶劃破他的臉頰。
存亡交關,白星河不顧疼痛地反手出掌,他使盡了渾身解數,掌風勢若雷霆,商榮不得不避。
白星河抓住這一線生機,帶著謝嵐跳下懸崖,好似斷線之鳶滑翔著墜入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