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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鳳虛凰》第156章
  第156章:身世迷霧之鎮亂

  三月末,天氣漸漸轉熱,商榮出南陽繼續東行,此刻正在伏牛山中行進,此間層崗疊疊,峻石危峰,路徑崎嶇難行。他專注趕路,想在白天翻過山脈,可是腳力遠不如從前,錯估了時間,到天色擦黑才剛剛越過山頂。

  下山途中未見人煙,摸黑走了一二十里那接天連地的林陬裡終於出現一叢燈火。他戴上人皮面具前往查看,見是幾間茅草屋,一個肥壯青年正在屋前輪斧劈柴,見了他笑道:「客官打哪兒來呀?往前往後都無人家,要住店就在我家吧。」

  他指一指右邊的木桿,上面挑著一面破幡,黑咕隆咚也瞧不清上面的字跡,估計寫著客棧的名稱。

  客棧孤懸荒山野嶺,這壯漢眼色又不大端正,保不住有鬼,商榮謹慎拒絕,忽然聽到屋中傳來呻、吟聲,那聲音極是曖昧,有人正在屋內做尷尬事。

  壯漢趕忙轉身踹了踹右起第三間房門,壓著嗓子叫罵:「老二輕點,有住店的客官來了!」

  罵完笑眯眯轉來解釋:「我二弟剛娶親,小兩口好得蜜裡調油的,您別見怪。」

  商榮本未在意,聽他一說反倒起疑,那呻、吟聲雖然尖細,卻不像女人,應該是個年輕男子,這壯漢鬼鬼祟祟絕非善類,說不定正幹著奸、淫擄掠的勾當。

  他功力盡喪,俠骨未失,路遇急難仍尋思救助。

  凝神間那壯漢又來遊說:「這山裡常有猛獸出沒,客官孤身一人夜間行走太不安全,何不就在小店住上一夜,養足精神再趕路。」

  商榮點點頭:「也好,那我就先住一晚上吧。」

  壯漢忙請他進店,說要準備粥水酒菜,黑店的食物如何吃得,商榮說:「我剛吃過乾糧,酒菜就不用了,你直接領我去客房吧。」

  壯漢領他住進左邊第一間屋子,裡面只有一張床鋪一副桌椅,打掃得還算乾淨,就是被縟許久未換,老遠一股子汗臭。

  商榮皺皺眉,故意將包袱用力頓在桌上,聽到銀兩磕碰的聲響,那壯漢賊笑一下,提醒:「客官出門在外貴重東西可得收好,如今世道亂,到處是歹人,您又是單身,更得當心。」

  商榮笑問:「這附近山裡有強盜嗎?」

  壯漢賠笑:「我們這裡雖是窮鄉僻壤,但民風淳樸,方圓百里沒出過匪患,過了這地界就不好說了。」

  少時他送來一盆熱水,商榮擦洗了身子,緊閉門窗,坐在桌上運氣打坐。約摸到了下半夜,門外響起公雞打鳴聲,商榮看看地上月影,分明不到四更天,這雞鳴聲絕計有假。

  不出片刻,一個年輕男人在外面敲門。

  「客官,五更天啦,是時候動身了。」

  商榮跳下地,從包袱裡摸出防身的匕首,走到門邊用力抵住門板,對那人說:「門卡住了打不開,你幫我推一推。」

  那人信以為真,開始用力推門,商榮等他使出十成勁,乍然撒手閃到門後,趁那人一跤跌進屋裡,上前一刀從後背直捅到前胸,另一隻手緊緊摀住他的嘴,等他斷氣才松開。

  這男人估計是那壯漢的弟弟,腰帶上別著一把剔骨刀,剛才假裝雞叫騙他出去,不想索命不成反被殺。

  商榮將屍體拖到床上,用被子仔細蓋好,重新關上房門,鑽到床下躲藏。

  不久,那壯漢摸了來,在門外低聲呼喚弟弟,商榮隨即裝出打呼嚕的聲音,那壯漢以為弟弟還未動手,暗罵他誤事,親自提了柴刀用樹枝透開門閂,賊手賊腳來到床前,掄起柴刀對準被窩裡的人一陣亂剁。

  商榮趁機一刀挑斷他的右腳筋,壯漢慘叫仰倒,還未看清襲擊者,喉嚨已被割斷。

  商榮結果兩個賊人,提著斧頭來到後面的廚房,灶上正燒著一大鍋熱水,一個老頭背對門口坐在灶膛前燒火,聽到腳步聲以為兒子們來了,漫不經心問:「羊宰好了嗎?」

  商榮明白這是等著拿他下炊呢,看這父子三人熟門熟路的架勢,定是命債纍纍的老手,一怒上前劈了這老狗,將他的腦袋扔進鍋裡。

  他謹防還有其他同夥,挨著搜查房間,在昨晚聽見淫聲的屋子找到被捆綁在床的赤裸少年。那少年披頭散髮,嘴裡還堵著布團,見商榮提著斧頭走近,喉嚨裡發出嗚嗚地哀鳴,嚇得直往床裡滾。

  商榮跳上床去彎腰扯下他嘴裡的布團,少年失聲哭叫:「好漢別殺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商榮料定這少年是被賊人劫掠上山的,安慰:「別怕,我不是惡人,這黑店裡的土匪都被我殺了。」

  他用火摺子點燃床邊的油燈,扯下人、皮、面、具再跟對方說話。

  少年見他秀麗俊逸,氣質清正,真像個正義之士,哭道:「小生已被這伙賊人囚禁一月,萬望好漢搭救則個。」

  這少年細皮嫩肉,面如好女,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商榮替他鬆綁,找了套衣褲給他穿戴,問他是怎生落難的。

  少年泣道:「小生姓鄭名恩,字子明,乃許昌知府鄭西壽之子。」

  商榮奇怪:「這三個惡賊好大的狗膽,敢劫持知府家的少爺,公子莫不是路過此地被他們擒住的?」

  鄭恩扯起袖角擦拭淚水,從頭細說原委。

  他父親鄭西壽年初剛調任許昌,到任便發現守城將領楊宏宇勾結地方惡霸,橫行鄉里欺壓良民,即刻上本參劾他。誰知楊宏宇耳目眾多,半路截下奏摺,派兵封鎖城門將鄭西壽軟禁在城裡。鄭西壽預感楊宏宇將對其不利,命心腹逃往鷹城老家,讓兒子鄭恩去汴梁通知在禮部任職的親戚,請其設法相救。

  鄭恩接到消息倉促啟程,身邊只帶了兩個僕人,他是一介文弱書生,只知埋頭讀書,江湖閱歷全無,路過這家黑店,主僕三人喝了摻蒙汗藥的茶水,一齊被麻翻。僕人們做了人肉包子餡,獨他生得貌美,那兩個未娶親的強盜見了如飢似渴,留下性命輪流蹂、躪,就這樣生不如死地過了一個月。

  「小生之所以忍辱偷生,皆因家父尚在難中,我若一死,他那邊音訊又無,每日空盼豈不白受煎熬。故而求這兩個賊人替我送信去汴梁,事成後情願委身為奴任他們玩弄,他倆嘴上答應,卻一日推一日,拖到現在只怕來不及了。」

  商榮看這鄭公子就是個窩囊書呆子,比女人還柔弱,替他著急道:「耽誤了一個月,再去汴梁許是晚了,不知公子接下來做何打算?」

  鄭恩眼窩像通到了東海,淚水濤濤不絕,嗚嗚咽咽道:「小生想去許昌,就算救不了家父,好歹與他共存亡,父子下到陰間也好有個照應。」

  他被強盜摧殘太久,身體虛弱,走路一步三搖,真個風扶弱柳,雨打嬌花。商榮心想許昌也在東邊,反正要打那兒經過,不如再做回好人送這公子去與父親團聚,便說:「在下也要去許昌,可與公子同往。」

  鄭恩大喜,拉住他的手不停道謝,恭恭敬敬請教他的名姓籍貫。

  商榮不願暴露身份,想了想說:「在下淮恨,家住眉州,正四處遊學。」

  他出生時陳摶曾提前為他取了「離恨」的表字,過去商榮不懂這兩個字的寓意,直到見到母親,聽她講述了上一代的恩怨是非,方才明白陳摶的用心。可是這一心願注定無法實現,身世、責任,還有慘痛的經歷已狠狠揉碎了商榮的理智,讓本就偏執的他走向極端。那些欺騙、背叛、誣陷、傷害過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想放過,陳摶讓他遠離仇恨,他偏要反其道行之,再沒有比「懷恨」二字更能寫照目前的內心。

  鄭恩看了他寫出的字樣,暗暗納罕:「淮姓本就少見,這人還以『恨』字為名,身世必有離奇之處。」

  商榮取出乾糧,二人就著涼水充飢,飯後他又從屋子裡搜出銀錢若干,一併打包裝進行囊。積年的土匪窩,一朝遭洗劫,正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其實東方既白,黎明已至,那旗旛上的店招也顯了形,乃「世隆客棧」四字。

  商榮好笑:「這家惡賊還想世世代代開黑店麼?可惜遇上我,從此斷子絕孫了。」

  當下在屋內隨處點火,燒出一座火窟,扶著鄭恩向山下走去。

  兩日後來到許昌,商榮提防府衙周圍有人監視,將鄭恩安頓在客棧,讓他給鄭西壽寫了封書信,出門去成衣店買回一件道袍一頂逍遙巾,又去當鋪置辦了一把摺扇一頂八卦幡,打扮成算命先生的模樣準備前往送信。

  鄭恩見他又戴上人、皮、面具,不解:「淮兄生得這般好模樣,為何一到人煙稠密的地方就戴上那又黑又醜的面具?不想以真面目示人麼?」

  商榮說:「實不相瞞,在下日前得罪了一干江湖人士,怕遭他們追殺,特意帶著這張面具掩飾,還請公子勿要對人說起,免得受牽連。」

  鄭恩膽小如鼠,捂著嘴連連點頭,再不敢多問半句。

  卻說那知府鄭西壽久久盼不到救兵,這些日子擔驚受怕,寢食難安,唯恐楊宏宇派人暗算,整日躲在府衙內。此時正在書房悶坐發愁,家丁來報:「啟稟老爺,門外有個算命先生求見。」

  鄭西壽沒好氣道:「誰要見這些江湖術士,快去打發了。」

  家丁補充道:「那人說他夜觀天象,見熒惑星照到了府衙上空,恐近日有血光降臨,自稱有法子化解。」

  這話應了鄭西壽的心事,思忖此人或有來歷,命人請到花廳敘話。

  少時商榮到來,鄭西壽見這青年相貌平庸,但身高八尺,姿態矯健,行動處透著一股英秀風姿,非同俗類,心下又多了幾分尊重,敘禮後請至上座,客氣詢問:「適才聽淮先生說本府有熒惑星降臨,不知主何血光?」

  商榮說:「熒惑即火星,乃五星中的戰神,現之即有刀兵之禍。非止如此,草民還算到這許昌城今年七殺、破軍、天狼三星照會,日月反背、昌曲落陷,都是兵災戰亂之象啊。」

  這段話句句映射守將楊宏宇,鄭西壽料定他不是尋常算命先生,試探:「情況如此凶險,敢問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商榮微笑著取出鄭恩的書信。

  「草民這裡有一張符咒,大人拿去貼身收藏可保無恙。」

  鄭西壽接過書信閱覽,看後大驚,忙說:「這符咒深奧難懂,請先生隨本官移步內室詳加指點。」

  商榮跟隨他來到後宅,進入內書房,鄭西壽關閉房門後即轉身向他作揖:「壯士搭救犬子,下官感激不盡,如今歹人逼迫甚緊,下官全家朝不保夕,還望壯士搭救。」

  鄭恩在信中大力稱讚商榮,說他智勇雙全,仁義豪邁,或能協助父親扭轉危局,建議鄭西壽好生向他請教。鄭西壽正處孤掌難鳴之際,見了兒子的信件,心中燃起希望,誠心向商榮求助。

  後周新君即位,個別地方政權人心思變,許昌兵馬使楊宏宇就是之一。他若殺死知府,發動兵變,飽經戰火的中原地區又將重歷浩劫,商榮來時就有意協助鄭知府平亂,聽說楊宏宇的家族在朝中勢力龐大,好幾位親族都是手握重兵的將領,牽一髮動全身,不是那麼好扳倒的。

  他結合這諸多不利條件,對鄭西壽說:「想除掉這樣根深蒂固的奸臣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大人就算告到朝廷,國君也得先平衡多方勢力才能制他的罪,說不定在查案角力的過程中大人就遭了毒手。」

  鄭西壽吃一塹長一智,贊同他的見解:「下官當初太莽撞才不慎打草驚蛇。陛下初踐大位,朝中局勢複雜,這許昌的事捅上去想必凶多吉少。下官倒不吝惜身家性命,就怕人微言輕走正常程序制不住奸賊,出了事遭殃的還是一方百姓。」

  商榮說:「現下敵強我弱,大人不可與那叛將針鋒相對,依草民之見,先寫封致歉信向楊宏宇假意請恕,多備金錢禮品送去,使其放下殺心,保得家小平安再圖後事。」

  他少小時已熟讀兵法韜略,通曉計謀,可過去自恃武勇,不屑用「陰謀詭計」,遭了一場大難,方醒悟當日幼稚。世上沒有永遠奔騰無阻的河流,總會遇到平靜受滯的地方,這就是所謂的「迂迴」。

  孫子曰:「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故五行無常勝,四時無常位,日有短長,月有死生。」

  每次戰鬥都是智慧與心態的較量,做到知己知彼,能屈能伸,深思長計,避實擊虛,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鄭西壽採納了他的計謀,當天便修書備禮,派管家送至楊府,極盡卑微地向楊宏宇賠罪乞憐,期望能「同寅協恭,共圖富貴」,還交出一部分告發楊宏宇的狀紙秘信,以表誠意。

  楊宏宇這兵痞以為老頭子果真畏懼屈服,得意洋洋寫了封假仁假義的回信,暗示鄭西壽若能安分守己便不再為難他。

  鄭西壽解除滅頂之災,從此不問公務,每日在家請客飲酒,再有人狀告楊宏宇及其黨羽,一律杖責驅趕。如此過了兩個月,許昌城內的百姓都說知府被楊宏宇一夥嚇破膽,壞人氣焰升騰,好人不見天日,世風日下令人憤懣。

  殊不知這都是商榮的計策,這兩個月他讓鄭西壽做昏官麻痺敵人,暗中卻在緊鑼密鼓搜查楊宏宇一黨的罪證。漸漸查清了團夥中重要成員的情況,連守備軍裡的人事構成也摸得清清楚楚。

  這天知府貼出一張重金招募擅長擊鞠者的告示,禮聘條件之一:必須是外地人。

  原來商榮得知楊宏宇酷愛擊鞠,府中有一隻專門的擊鞠隊,網絡了許昌城內所有擊鞠高手。他因此想出一條鋤奸計,讓鄭西壽也高調組建一隻擊鞠隊,並藉機向楊宏宇傳達了「希望日後能一道遊戲切磋」的心願。

  外人看來,鄭西壽此舉就是在討好楊宏宇,都罵這老頭兒趨炎附勢,斯文掃地。

  鄭西壽忍辱負重,按商榮的要求給他兩個月時間訓練這只由外地人組成的擊鞠隊。

  商榮每日有兩個時辰泡在馬場上,他武功根底好,不久練出高超球技,還吃透了每個隊員的底細心性,慢慢塞選,只留下三十幾個耿直勇猛的,與他們稱兄道弟暢飲遊樂,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並且藉口木質球杖不趁手,請工匠用鑌鐵打造了一批球杖,發放給隊員們使用。

  進入七月,一切就緒,鄭西壽正式邀請楊宏宇到城中校場比賽擊鞠,他這幾個月不斷向對方送禮討好,也曾多次在公開場合吹捧恭維,楊宏宇對他的戒心已大大降低,因左右幕僚再三叮囑他不可放鬆戒備,赴會時仍帶了幾十個手握重械的衛兵。

  當天晴空萬里,光照強烈,空曠的校場像一隻巨大的煎餅,被烤得黃酥酥的,能聞到沙土的焦味。

  商榮率領弟兄們迎戰將軍府的擊鞠隊,擊鞠是前朝就風靡南北的娛樂活動,在軍隊中最為盛行,所用的球狀如拳頭,由質輕而堅韌的木材製成,遊戲者乘馬分兩隊,手持球杖,共擊一球,以打入對方球門為勝。

  這項運動對體力和技術的要求都很高,極富對抗性,故而比賽場面往往驚險刺激,比賽一開始但見星丸月杖滿場馳騁,周旋擊拂,曲盡精妙。

  眾多好手中商榮表現尤為出色,他馳驟如神,姿態瀟灑,持杖縱奔,手不落空,輕盈處恰似琵琶亂弦冰雹急墜,威猛時猶如羯鼓雷動風雨狂飆,看得人目不忍釋,場外叫好聲連續不斷。

  楊宏宇喜道:「那白衣球手好生了得,叫什麼名字?」

  鄭西壽眉花眼笑道:「他是下官的遠房侄兒,姓淮名恨。」

  楊宏宇大讚,中場時召商榮過來,親自為他倒了一杯酒,還拿出一條金腰帶當做賞賜。

  商榮笑道:「久聞楊將軍的球技無人能及,草民斗膽,想請將軍指點一二。」

  楊宏宇是個狂熱的擊鞠愛好者,觀睹這精彩紛呈的賽事早已見獵心喜,欣然結束上場,雙方再戰,打得黃沙滾滾,難分難解。

  日上中天,酷熱難耐,場上人全身心投入比賽尚不覺苦,那些站在場外的衛兵可支持不住了,鄭西壽見時機成熟,命人去送酒水與他們解渴,又指著晾在場邊的一條長索說:「天氣熱,這麼沉的刀劍掛在身上不舒服,不如解了腰帶,把兵器掛到繩子上去。」

  來時,楊宏宇的幕僚曾叮囑衛隊的士兵不可吃知府給的飲食,因此送去的酒水幾乎未動,但人人都圖涼快,解下兵器掛在了長繩上。

  商榮眼觀六路,見計謀已成,策馬追到楊宏宇身邊,鑌鐵球杖化作鐮刀,啪地擊中這廝後腦勺,打了個骨裂漿迸,倒栽蔥跌到地上,商榮縱馬踩踏,又將他的胸膛剁了個稀巴爛。

  衛兵們見將軍被殺,急忙轉身取兵器殺賊,回頭一看,那懸掛兵器的長索已離地兩丈高,再難夠得到。

  這也是商榮設下的機關,那晾長索的木桿分隔十餘丈,頂端安裝滑輪,長索初時鬆鬆地搭在上面,中段距地面不過五尺,方便衛兵們懸掛兵器,等商榮殺死楊宏宇,埋伏在木桿旁的人立即猛拉長索兩頭,繩索繃緊後將兵器高高吊起,短時間內休想取回。

  商榮高舉球杖向知府擊鞠隊的成員們吶喊:「鎮壓反賊楊宏宇者,每人賞銀五百兩!」

  帶頭衝向衛兵隊伍,以球杖為武器往來擊殺。隊員們與他交好,又都是外地人,不與楊宏宇一黨沾親帶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頓時一齊響應號召,跟隨鄭西壽前來的親信差役也加入戰鬥。一方兵強馬壯,蓄謀已久,一方手無寸鐵,驚慌失措,不消片刻勝負已分。

  鄭西壽命人封鎖校場,在這之前他早已在商榮協助下選出了一批守備軍中不受楊宏宇重用,但人品端正的將官,派人帶著事先寫就的文書去這些人家中,任命他們接替楊宏宇親信的官職,即刻前往軍營控制局面。

  現抽一隊人馬將楊黨十幾名重要成員抓捕下獄,同時全城張榜通告全民,說楊宏宇圖謀叛逆,因暴力拒捕已被就地正、法,即日內受其迫害者可到府衙上報冤情,此外還在城內加強防務,動員百姓舉報可疑人員,以防止歹人作亂。

  穩住城內外局勢後,鄭西壽的心腹攜帶楊宏宇一黨犯罪的詳細證據星夜奔赴汴京上報朝廷,而楊黨由於應對不及,只能做被動挨打的散沙,沒幾天落網的落網,逃跑的逃跑,盤踞許昌官場的毒瘤就此連根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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