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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鳳虛凰》第137章
  第137章:重出江湖之暴露

  二人在溫泉池邊瞎鬧一氣,狂蝶新蕊,多的是新奇刺激,真正樂趣並無多少,尤其是商榮,只收穫了疼痛不適,好在這點疼對他不算什麼,略忍一忍就過去了,也沒受傷。

  事後他懷疑中計,質問趙霽為何這種事這麼難受還有人巴巴去做,趙霽的謊話比天高比海深,正兒八經傳道:「剛開始很正常,你看女人生孩子都會痛,所以做這事時男人才會多受些苦,都是在遵循自然的平衡規律。多做幾次,摸熟門道就能嘗到滋味了。」

  商榮並非不能識破他的騙術,巧的是過去一些見聞跳出來助騙子圓謊。他想起小時候和慕容延釗去打獵,路上大師兄屁股流血,濕透了褲襠,而頭一天他才因下山嫖妓被段化大罵。商榮那時幼稚,慕容延釗也沒好意思跟他說屁股流血的原因,如今想來會不會就是在妓院被妓女們的下身戳傷的?

  他不知道慕容延釗患有血痔,偶爾會發作,而類似現象他在山下還見過好幾次,都是成人沒有小孩。

  那些屁股流血的男人可能就是被女人捅傷的,我活了十六年,到今天才知道這個奧秘,看來山居生活真會使人孤陋寡聞,幸好平日沒遇到過相關話題,否則還不鬧笑話……

  他在那邊感嘆長見識,趙霽也在惡補技巧,趁下山購物之便偷偷蒐羅了幾本淫、穢香豔的雜書,藏起來自行琢磨。

  春嬉之事,有一就有二,少年人哪怕最初沒甜頭,為著好奇也會忍不住再三嘗試。

  ******

  此後,二人像開葷的貓再戒不掉這歡娛的誘惑,將這「假鳳虛凰」的遊戲做成了生活中的必修課,沒日沒夜的鑽研探究,得益於過人的耐力體力,不久嘗過許多新奇花樣。

  商榮被趙霽顛倒反覆,折騰得死去活來,欲罷不能,酣爽過後又覺奇怪,問他:「有些女子嬌小柔弱,哪有你這樣的蠻力?她們的夫婿會快活嗎?」

  趙霽在無賴事情上智慧多多,隨機應變道:「就因為一般女人不容易讓男人盡興,男人們才熱衷於嫖妓偷腥,好從別的女人那裡彌補。」

  商榮舉一反三:「我明白了,男人納妾的緣故也在這裡吧,一個老婆滿足不了,就想多娶幾個助陣。」

  「哈哈,正是正是。」

  「那感情好的夫婦這事也很融洽吧。」

  「對啊對啊,要不怎麼會有琴瑟和諧一詞呢,你想想這事做起來這麼舒服,真順利的話兩口子感情怎可能不好。」

  商榮深以為然,自從和趙霽「遊戲」成功,他對這小子的感覺也起了微妙變化,以前打罵隨心絕不猶豫,現在再看他淘氣討嫌也會火大,可想到他在床上伺候得賣力用心,讓自己盡情受用,那拳頭巴掌便伸不出去了。

  趙霽實現奸計,得了便宜還賣乖,成天變著方的向小師父撒嬌,好像他真是獻身的一方,商榮天經地義該寵他。

  商榮漸漸覺得這遊戲玩得過了火,有時看著趙霽會產生莫名其妙的焦慮感,但若分開一陣,心裡又無處不是他的影子,藤蔓般的牽絆轉化成了堅固的鐵鏈,再也扯不斷了。

  八月的一天,師徒倆下山辦事,昨晚又酣暢淋漓地做了一場,商榮爽得一塌糊塗,不僅身子濕透,最後還無意識地淚流不止,趙霽從沒看他哭過一次,見狀又歡喜又心疼,摟著他親吻拍哄,纏綿半晌商榮清醒過來,自覺丟臉到極點,一腳將他踹下床去,再也不搭理。

  趙霽沒臉沒皮粘住哄,咬著他的耳朵說:「你別害臊呀,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這句呢喃一直跟到商榮的夢裡,文火般的焦慮轉為疾猛烈焰,不過是個遊戲,還能當真嗎。

  「榮哥哥,你理一理我呀。」

  自覺受冷,小徒弟滿心不悅地挽住他的胳膊。

  商榮輕輕甩開,不咸不淡說:「大街上少肉麻,丟人。」

  「哼,昨晚還不停催人家使勁,現在又不理人了,沒良心。」

  「……聽話點,別亂撒嬌。」

  「你都不寵我,叫我怎麼聽話呀。」

  趙霽嗲聲嗲氣抱怨,像條粘著主人亂蹭的大狗。

  商榮耳根子紅了,想想昨晚的妙境,是該禮尚往來,轉頭問:「那怎麼樣才算寵你?」

  趙霽開心見喜,指著路邊賣葡萄的小販說:「我要吃那個,你買給我。」

  這季節葡萄剛上市,價格昂貴,過去商榮從來捨不得買給他吃,今天也沒馬上慷慨解囊,拽著他的袖子說:「跟我來。」

  他領著趙霽來到城外西北二十里的一處果園,園內種著七八畝葡萄,紫實纍纍,正待採摘。商榮認識這家果農,給了他五十文錢,說:「大叔,我們想吃葡萄,您能讓我們進園子自己摘嗎?我們摘多少吃多少,絕不帶走。」

  那果農笑道:「你們兩個再能吃,一人至多十斤就撐死了,五十文太多,給三十文足夠啦。」

  那現采的葡萄清甜新鮮,還比城裡賣的便宜一大半,趙霽飽餐過癮,看商榮坐在葡萄架下發愣,采了幾顆深紫飽滿的從身後喂給他,摟住他的脖子歡笑:「榮哥哥真會精打細算,跟著你永遠不會吃虧。」

  商榮反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心中一陣甜蜜一陣茫然,趙霽看他心不在焉,覺得該提醒他辦辦正事,爬在他背上,下巴磕住他的肩頭說:「榮哥哥,你想好對策了嗎?要怎麼跟陶家退婚啊。」

  對此商榮尚無頭緒。

  「師父和薛雲定過聘,我要是悔婚,會損壞他老人家的名譽。」

  趙霽又不依了,嚷道:「那你就不管我的死活嗎?人家身子都給了你,你不能始亂終棄!」

  他緊握無賴這項法寶,拿戲文裡的台詞來串場,商榮有些吃驚,回頭怔視:「你不是說那是遊戲?難道還當真了?」

  以為他要賴賬,趙霽一蹦而起,紅著臉嗔怒:「好哇,敢情你只是跟我鬧著玩的,我警告你不准做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啊,不然我跟你沒完!」

  商榮按住他,眼睛裡光亮陡增,笑問:「你先別激動,當初玩遊戲的主意是你提出來的,如今這是要反悔麼?」

  「我說玩遊戲你就真當成遊戲對待呀?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麼?還有沒有點人味!?」

  「那你要我怎麼辦?」

  「我、我要你負責……你佔了人家的身子,就得一生一世對我好,不許再跟其他人做那事!」

  這話吼到了商榮的心坎上,焦慮化作泡沫消散在柔情的暖流裡,沖刷出願望的雛形。

  他正中下懷,心頭暗喜,笑意好似破繭而出的蝴蝶飛到了天上,一把揪住趙霽的臉頰,裝出冷傲的姿態調侃:「你自己投懷送抱,轉回頭還以此為要挾,這算盤打得夠精啊。也罷,就先說說你是怎麼考慮的吧,想讓我如何負責?」

  趙霽一看有戲,忙雙手握緊他的手說:「我要你過完年就跟我下山到外面去闖幾年,陶家人來找就避開,拖久了這門親事自然黃了。」

  他估摸再有四五個月商怡敏的毒功即可練成,等她脫困自己也不用留在峨眉。

  商榮聽他提議去開封投奔郭榮,心想:「攀龍附鳳為武林人士不齒,可我有心創大業,救蒼生,這些理想憑一己之力難以完成,郭師叔乃當世豪傑,師父常說他是諸國皇族中最有希望成為救世明君的人,輔佐他建功立業也與我的志向相符,何不去試試看。」

  不想讓趙霽輕易如願,擺著架子說:「這事我得考慮一下,這之前你好好表現,要是讓我發現有不稱心的地方,我就收回前面那些話。」

  趙霽熟知他的作風,看他裝腔作勢,其實已然就範,歡喜得扛起他轉了好幾個圈,然後葡萄藤似的緊緊扭纏在一起,差點在光天化日成其好事。

  他倆吃了對方給的定心丸,之後數月歡天喜地,恣情縱意,儘管個別時候還像烏眼雞啄來啄去,大部分時間都做了水乳交融的鴛鴦鳥,日子過得分外甜蜜。

  十月末,初雪飄飛,峨眉山又成琉璃世界。

  這日趙霽帶樂果兒去砍柴,他揮斧忙碌,小猴兒自去林中遊玩,過了一會兒歡呼著蕩過幾重枝頭奔回來,搖落陣陣積雪。趙霽拍了拍頭上的雪花,見它遞上一隻與冰雪同色的小玉匣,眼中一刺,急忙接過來。

  玉匣蓋子左下方刻著一個「霽」字,正是當年唐辛夷送他的藥匣。

  這藥匣失竊兩年多,突然在山林裡出現,他更確定是被樂果兒偷去弄丟的,近千個日夜的風吹雨淋,匣子已佈滿劃傷和裂痕,裡面的藥膏早空了,趙霽記得那藥味道很甜,蜜糖般膩人。

  樂果兒找回玉匣,卻不能將功補過,匣子損壞,怎好意思再物歸原主?趙霽想到唐辛夷近日在信中的柔情蜜語就覺頭疼,商榮早不理會二人間的書信往來,但內心仍是介意的,趙霽一心一意喜歡他,認為不能仗著他眼不見心不煩繼續跟唐辛夷不清不楚,和商榮成就魚水之歡後就決定適時向唐辛夷說明。

  前日收到他的來信,本想抓住回信的機會坦白,誰知那封信的內容很特殊,全篇都是苦惱悲傷,叫他不好啟齒了。

  信上一開頭就是樁大噩耗:唐辛夷最倚重的三叔公唐默一個月前在家中暴病而亡,少了這個後盾,唐辛夷頓覺獨木難支,近日已明顯感覺到唐門內部亂流湧動,唐幽唐靜等長老各懷鬼胎,局勢對他極其不利。

  第二樁煩惱同樣要命,再過十天,天樞門的送親隊伍就將抵達青城縣,介時他將被迫與苗素拜堂完婚,意味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正式開始,戴著鐐銬向不幸起解。

  「一別兩年,思君為勞,君嘗言『室有芝蘭,人如松柏』,吾解之『與君相會,如親芝蘭,君之情意,似松柏常青』。而今余形單影隻,幾陷孤立無援之絕地,思及至此,回轉柔腸,寸寸欲折……」

  看到這些痴怨之句,趙霽擔憂憐惜,難以提筆,轉念尋思去青城縣看看唐辛夷的近況,假如他真有危險還須鼎力救助。

  他回家給商榮看了玉匣,商榮聽說是在東邊的松樹林撿到的,忽然聯想起一樁舊事。

  「說到松樹林,當年那些猴子就是在那裡被人毒死的,樂果兒那時還跑去玩過,沒遭毒手真是走運。」

  趙霽摸摸樂果兒的腦袋,誇它和自己一樣命大。

  師徒倆隨便吃了些東西,去溫泉洗了個澡,原想理一理最近幾天的賬目開支,趙霽閒著沒事手腳又不老實了,粘著商榮摸來撩去。他二人如今是干柴烈火一點就著,行動非常乾脆,轉眼不分你我地滾到床上。

  ******

  這已是第四張毀在他們風暴式雲雨下的床榻,明白再結實的木材也經不起折騰,商榮吩咐趙霽明天去找塊大石頭回來做床,免得再重複「上天入地」的窘事。

  二人正要穿衣收拾,院子裡嘎支支一陣騷動,趙霽火速開門查看,見籬笆門被什麼東西撞壞了,將塌未塌地懸搖著。門外雪地上留著兩行淺淺的腳印,來的悠閒,去得匆促,趙霽順著印記看去,心臟被狠狠踩了一下,慌張回屋知會商榮。

  「不好!剛才有人來過,多半聽見屋裡的動靜了!」

  商榮也吃了一驚,估計登門的是某位師兄弟。

  秘事暴露,趙霽惶恐得像被捉姦在床的姦夫,問商榮該如何是好。商榮一時吃不準對方是誰,不好判斷事態走向,想了想,決定靜觀其變。

  是夜,兩人擠在一張床上,都沒睡安穩,趙霽拚命祈禱別被師長知曉,商榮則在考慮事發後怎生應對。

  冷月漸隱,凜冽的北風吹不散凝聚在山巒上的寒霧,蒼茫的渾白彷彿幕布籠罩著一個破碎的幻境。一道人影裹挾雪花電閃而來,似冰錘撞開了沉睡的木門。

  冷氣撲入溫暖的室內,驚醒的少年們各自拔劍迎接不速之客,金色劍光宛如兩隻惺忪的眼睛,惶惑打量怒峙在幽藍暝色中的來人。

  商榮在乍冷下打了個寒顫,急忙放下寶劍,趙霽直接跌坐在地,顫慄仰望陳摶冰雕般堅硬的神情。

  「太、太師父,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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