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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鳳虛凰》第122章
  第122章:苗疆風雲之邪神

  白星河目睹藍奉蝶容貌後登時閒雅盡失癲躁若狂,急遽地展開撲殺。藍奉蝶見他左手使拳,右手用掌,掌如巨斧開山,拳似鐵餅擊石,衣袍裹著勁風,有如食人猛虎。

  他未知深淺,不敢硬接,以隨風擺柳之姿避開,掣出玉笛點向敵人後腦。白星河反手來抓長笛,逼得他中途變招,撤笛時伸左手食指點他掌心勞宮穴。誰想指尖如觸鐵壁,勁道根本透不進去,對方的掌力卻雷霆萬鈞衝奔而來。

  藍奉蝶乍驚回撤,放出三隻奪命血蠱,白星河明明中蠱仍安然無恙,正待追擊,被趙霽偷襲得手,劃破了左袖。

  後面那些怪人響應白星河的攻勢,奮爪努唇撲上來。趙霽一劍洞穿領頭者的心窩,那人動作毫不遲緩,雙手齊發拍擊他的腦側,耳邊啪地一聲,藍奉蝶雙手替他架住這致命一擊。

  敵人的黑爪刺入他的手臂,血珠滴落在趙霽兩邊肩頸上。

  趙霽目定口結地看著眼前那心臟中劍的男人,一張木雕似的臉不見任何動靜,白多黑少的眼珠看上去與死人無異,卻依舊力大無窮地與藍奉蝶角力,抗衡中陡然張口,兩排鋒利的黑牙直奔趙霽脖子。

  趙霽應變得當,屈腿猛踹對方腹部,那人跌退數丈仍未倒下,和同伴一起捲土重來。

  藍奉蝶扯住趙霽後背退出數丈,趙霽驚問:「這些是什麼人?怎麼殺不死!?」

  「他們是修煉喪心蠱的蠱人,除非挫骨揚灰,否則永遠死不了。」

  喪心蠱是黑風谷妖黨創造的終極邪術,練蠱者放棄靈魂,將自身轉化為妖,換取無窮的力量和永恆的生命。他們嗜殺無情,只聽從「蠱王」的命令,哪怕刀砍火燒,缺頭斷腳也能繼續戰鬥,又被稱為「滅世妖」。

  趙霽怕了這些怪物,寧願和更強大的凡人作戰,見敵方一窩蜂衝來,慌忙叫嚷:「他們都交給你了,我去對付玉兔!」

  說著挺身迎向白星河,一式「丹鳳朝陽」朝他右臂斜砍,劍芒起處,一劍化三劍,直指敵人眉心及雙肩。白星河身形靈迅,一飄一閃,猛然出右掌拍擊趙霽左腰,這一下來勢凶疾,趙霽如不趕快撤招就要血濺當場,他急忙一式「白猿掠枝」,將身一扭,長劍反掃削向對方右臂,以進為退脫離險境。

  白星河聽謝嵐說過這小子劍術不錯,今日一試比之兩年前又有了飛躍,便不把他當小卒看待,拿出十成本事全力擊殺。他是赤雲門下武功最強的弟子,一套「精絕掌」端的有神荼鬱壘之力,是不滅宗剷除異己的頭號殺手。

  趙霽的內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仗著在商怡敏手下學習了幾套絕妙劍法,盡數施展出來與之周旋,一時間霜鋒雪刃,飛舞滿空,看似散亂無章,其實劍劍刺向對手要害。又兼輕功高強,點地如飛,幻影層出,白星河要殺他也不容易。

  他倆酣戰數十回合,那些蠱人若從旁相助趙霽早已喪命,只因藍奉蝶放出了吸引蠱人的藥餌,將他們全數招到自己這邊。他以玉笛代替刀槍劍棍,翼左擊、逆鱗刺、坦腹刺、雙明刺、旋風格、御車格、風頭洗……招式行雲流水,目不暇接,打得那些蠱人斷手斷腳,缺眼掉耳,臉上陶土做的表皮斑駁脫落,露出乾枯腐壞的肌理,形同地獄脫胎的妖魔。

  可攻勢再猛也殺不死這些滅世妖,看趙霽那邊險情迭出,再拖個一時半會兒恐怕凶多吉少。

  正在焦慮,巷子兩端又湧入一群體型更魁梧的滅世妖,個頭最高的接近一丈。

  此時撤退是最佳方案,憑輕功逃跑自然很有把握,可吸引這夥人穿越市集定會引發大規模傷亡,藍奉蝶急忙橫笛唇邊吹起一首《百鳥朝鳳》。明快的樂律倏忽引來大群鳥類,其中多數是野鴨鷺鷥等大型飛禽,它們在巷子上空盤旋,搭起一座活動的天梯。

  「趙霽,跟我來!」

  藍奉蝶吹著笛子躍上樹梢,示意趙霽跟著他攀登鳥梯。

  趙霽佩服他的機智,一招「千樹梨花」,旋腕如電,甩出數十個劍花逼得白星河回撤一步,而後游魚般滑出戰團,追隨藍奉蝶跳上鳥背。

  不料白星河也敏捷地追趕上來,踩住他的肩頭撲向藍奉蝶,無論如何不肯錯失那令他心癢難忍的美麗臉皮。

  他一把抓住藍奉蝶的左腳踝,藍奉蝶身形一顛,笛音走調,鳥梯現出潰散之像。趙霽不能讓賊人得逞,奮力躍起,以「野火燒天」向上刺殺。白星河雙腿夾住劍身,企圖用陀螺功扭斷長劍,藍奉蝶趁機猛踹他的後腦,一牆廂拔高笛音,驅使鳥群加固天梯。

  趙霽奪不回兵器,情急下乾脆棄劍,踩住一隻野鴨的後背跳起一丈,右掌狂扇白星河面堂。

  他動用了《熾天訣》,白星河雖避過掌擊,那包含九炎真氣的掌風劈面刮過,猶如火焰燎燒,立時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烤爛一半。

  趙霽晃眼一看,本能地打個乾嘔,他原想這「玉兔」聲音絕美,身姿神俊,就算不是美男子,也丑不到哪裡去。誰想他的本來面目竟集合那傀君和穆天池的醜惡,似被岩漿溶解,佈滿樹皮狀的疤痕,鼻子嘴唇都沒了。

  「殺了你!」

  白星河現出原形,暴怒已極,想要出掌擊斃趙霽。藍奉蝶搶先抓住趙霽髮髻盡力將其拋往高空,自己也緊急騰起十餘丈,笛聲一停,鳥梯散架,來不及跳躍的白星河自半空中摔回地面。藍奉蝶隨即吹響樂曲,鳥群重新集結接住他和趙霽,像那晚江上的魚群一樣首尾交替,接續搭起空中棧道,運載二人向東南方飛去。

  趙霽抓住藍奉蝶的絛帶,勉強能跟著他在鳥背上縱躍,飛出二三十里,鳥兒在笛音操縱下逐漸降低飛行高度,將他們安全送回地面。

  「玉兔」不怕蠱毒,又和滅世妖們一同行動,說明黑風谷已與不滅宗聯手,這可是個棘手的壞消息。藍奉蝶心頭籠罩不祥的陰雲,擔心此時的苗疆已是狼煙四起。

  卻說陳摶領著商榮直奔苗疆,他們不知藍奉蝶會走哪條路,想先趕到諸天教總壇所在的羈縻州等候,嫌逆水乘船太慢,從陸路向西南,一天疾行三四百里,三天後來到岳陽境內。商榮日夜記掛小徒弟,一來怕他受虐待,二來想他膽子小,跟著藍奉蝶那樣的惡人,整日心驚膽顫,估計吃不好睡不著,每天都在哭鼻子……

  他想著想著,心尖就像被鉗子夾住,疼得六根不淨,沒情沒緒。

  陳摶和他差不多,主要惦記商怡敏,離山已近兩月,雖說當初為師妹留足了三個半月的食物,可到底不忍讓她長時間吃那些寡淡的乾糧,須在半個月內趕回去。

  師徒倆心情奇差,都是少言寡語,打尖住店也不過換個地方坐針氈。

  這天傍晚在岳陽城南五十里的黃沙鎮吃飯,這一帶多是深山密林,其時晚霞收斂,山嵐漸吐,風嘯山谷,雲樹蒼茫。二人就食的小飯館裡生意紅火,七八張桌子圍滿了人,門外還臨時加放一排座位,吃飯的一大半是當地居民,彼此也都認識,不停隔座暢聊,好不熱鬧。

  商榮初時未留心,過了一會兒聽出他們在議論同一件事。

  「今晚仙人橋又要出現了,你們敢去嗎?」

  「我想去,上次我大舅哥過了仙人橋,聽說第二天騎著白馬回家跟家裡人說他已在仙人指引下得道飛昇,說完眨眼就不見了,我岳父岳母親眼瞧見的。」

  「我隔壁鄰居也是,半年前過了仙人橋,第二天也回家報喜,說完話就騎著神龍飛走了。」

  「這仙人橋這麼靈驗?聽說過橋的好些是地痞流氓,那樣壞蛋的也能成仙?」

  「你不知道呀,當初仙人說了,此橋消孽去業,只要上橋時誠心悔罪,成道之念堅決,過了橋都能升天。」

  「上次我已經走到橋邊了,看對岸紅燈籠忽地一閃,心裡害怕又退了回來。」

  「你真是沒福氣,那紅燈籠就是仙人的接引燈,要是過了橋你現在已經是神仙了。」

  「沒事,今晚還有機會,待會兒想成仙的都跟我走,我們一塊兒去過那仙人橋。」

  「等我回去把老婆孩子也帶上,成了仙就不用整日受窮受苦了。」

  「哈哈哈,你想得倒美,那橋一次只能過一百人,多少人爭破頭也擠不過去,哪會許你拖家帶口去搶名額。」

  ******

  這些話也引起陳摶注意,鄰座幾個外鄉人替他發問:「敢問諸位鄉里在議論何事?那仙人橋是什麼東西?」

  七嘴八舌拼湊出完整訊息,人人都聽明白了。

  原來兩年前,這一帶鬧了場大瘟疫,來了一位面如冠玉的紅衣仙人,在松嶺崗山神廟設下一口大水缸,說喝了缸裡的水病就會痊癒。有人試了試,病真的好了,於是方圓幾十里地的人都去搶那神水。每天幾千人舀水,那缸裡的水永遠不多不少,喝過的病人都不藥而癒,人人說那神仙靈驗。

  過了不久仙人又在一次廟會上現身,當眾說天庭要在松嶺崗架設仙人橋,每月十五的子時橋就會在山腰的斷崖出現,過了橋的人都能成仙,但一次最多只准一百人通行。第一次很多人去瞧熱鬧,到了子時,香風捲地,那仙人橋真的架在斷崖上,橋對岸掛著兩盞紅通通的大燈籠,傳來極動聽的歌聲。

  那次人們還不敢輕易嘗試,只有七八個膽大好事的過去了,一炷香時分橋便收走,那幾人再沒回來。第二天他們家中都出現祥瑞之像,比如枯萎的樹枝突然碩果纍纍,或是家養的母雞變成鳳凰飛走,那些過橋者還峨冠博帶現身,對家裡人說自己已去天宮做了神仙。

  有了這些奇景,第二次過橋的人便多了一倍,事後也有不少人家出現吉兆,此後眾人便對此事深信不疑,想過橋的人越來越多,每到十五山腰上人滿為患,想成仙的老百姓都爭著過橋呢。

  陳摶深知修道艱難,必須度過重重劫數才能升天,哪是過個橋就能直接成仙的?此事必有古怪。

  商榮也覺玄乎,聽說那仙人容貌美麗身穿紅衣就不由自主聯想起赤雲法師來,這老魔頭一貫裝神弄鬼,此事興許也是他搞出的害人把戲。

  他將想法悄悄稟報師父,陳摶深以為然,向旁人打聽松嶺崗的方位。

  那些人戲言:「你一個道士本身就是修仙的,就不要來跟我們搶了吧。」

  陳摶笑道:「貧道修道多年還沒見過神仙,貴寶地既有神人現世,今日幸得到此豈能錯過,還請諸位鄉親賜教,貧道只想前往參拜,不敢掠美。」

  得知松嶺崗就在南面二十里處,山下就是那供奉神水壇的山神廟。

  師徒倆飛奔而往,據說瘟疫過後就沒什麼人去取神水了,但那口大缸裡的水一直不見少,且水質清澈,甘甜可口。

  此時廟門已閉,他們翻牆入內,在大殿後的天井裡看到那口黑陶大缸,缸底有一小部分埋在泥土中,高約五尺,口徑有八仙桌大小,缸內水位距離壇口三寸,水色甚清,撈起一把查看,就是普通清水,無甚特異之處。

  天色已晚難以看清缸底的景象,商榮和陳摶稍做商量,脫掉衣衫,潛入缸底查看。那廟祝聽到動靜,帶領幾個手持兵刃的火工道人趕來,見狀厲聲喝止:「哪裡來的賊道,這是紅衣大仙賜下的聖水,玷污了是要遭天譴的!」

  陳摶本想好言解釋,那些火工道人看他腰懸寶劍,二話不說揮刀就砍,功夫還都不弱,絕非尋常寺廟的護院。

  陳摶越發驚疑,雙袖翻飛左掃右旋,頃刻將對手挨個點倒,那廟祝見勢不利,掏出一把手弩對準他發射,箭矢被陳摶以鐵袖功擋回,鐺地插在牆壁上,箭頭整個沒入剩下兩寸長的翎花。

  廟祝轉身逃跑,前腳還未踩穩,腰間一麻倒地不動,陳摶已確定這夥人背景不簡單,正待審問,那些硬爪子的火工道人突然一齊口吐黑血,其中一人臨死前向廟祝發射暗器,陳摶一腳踢開廟祝,用袖子捲住那枚綠油油的毒鏢,好歹留下一個活口。

  這時商榮跳出水缸,抹去臉上水珠說:「師父,這水缸被人做了手腳。」

  他說話抱住水缸,將其拔出泥土,放到一邊,水缸底部噴出兩道兒臂粗的水柱,在缸子方才紮根的坑洞裡有一股同樣大小的水柱源源不絕噴湧,是被一根黃銅管子引來的。商榮扒開坑洞另一側的土壤,那裡有一根相同規格的銅管。

  「有人在缸底接了兩個管道,一根用來引水,一根用來放水,兩邊水量相等,所以缸裡的水才會取之不竭,缸內還鋪了一層白卵石擋住管道口,想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這僅僅是騙局的環節之一,陳摶走過去揪起那哀哀呻吟的廟祝,逼他坦白實情。

  廟祝只是個貪財小人,見眼下一口氣連死數人,生怕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一經嚇唬立刻一五一十交代了。

  兩年前有個模樣清俊的青年來到廟裡,說奉神仙之命來此設一口水缸發放聖水消滅疫情,給了他五百兩銀子,又派出這些個武林高手替他看守廟宇,這兩年也有一些求真探疑的人上門調查,都被這些人和那青年殺死。也不知道他們把屍體弄去了哪裡,總之從未有人發現痕跡。

  陳摶再問他仙人橋的事,這廝便一無所知了,看來還得親身去現場調查方能解開謎團。

  二人先將水缸放回原位,將廟祝捆綁,用布團塞住口,連同那幾具屍體帶到廟外丟進一處隱蔽的灌木叢藏好,動身向山腰進發。

  夜瞑四合,月朗星稀,蜿蜒九折的山道上擠滿了人,清寂的山野喧嘩如市,這些老少男女都是衝著仙人橋來的,巴望成仙的自不必說,就是那舍不下妻兒老小的也想看一看仙人神蹟,以求增福添壽。

  商榮跟隨師父混跡人群,聽他們相互講述關於仙人橋的神奇見聞,越聽越覺得是不滅宗搗鬼。赤雲法師擅長幻術,能輕鬆偽造那些祥瑞景象,過橋的人都落入陷阱,多半有死無生了。

  月上中天,人群相繼爆發呼喊聲。

  「快看快看!仙人來啦!」

  只見群山間升起一層淡藍色的濃霧,氤氤氳氳覆蓋了整座斷崖,霧氣裡混合馥郁的花香,匆促間霸佔了人的嗅覺。

  陳摶商榮來時事先吃瞭解毒藥,鼻子用力一吸,發覺香氣裡藏著一股腥臭,像陰濕的苔蘚和腐肉雜糅成的。師徒交換眼色,運起內力往前擠去,周圍人挨著他們便被輕輕推開,且都覺不出門道。

  濃霧中出現兩個赤紅的光團,左右平行,起起伏伏移向斷崖。崖下持續響起樹木斷裂和大地震顫的巨聲,而吸入濃霧的人群全未察覺,把那兩個光團當做仙人的接引燈籠,一齊大聲歡呼。

  光團停在斷崖前,一根黑乎乎的長地毯似的東西舒捲著搭在崖邊,人們興奮高喊:「仙人橋出現啦!」

  排頭數百個人撒腿直奔,唯恐搶不上趟。

  商榮聽到陳摶指示,和他一道高高躍起,踩著快速移動的人頭搶先奔到。那股刺鼻的腥臭就來自「仙人橋」,二人足尖點過崖邊岩石,飛身前縱,分別挺劍刺向兩隻光團。紅光忽然自上而下消失,像被收進了口袋,陳摶比商榮快了半拍,趕在光團消失前刺中,噗嗤一聲,有溫熱的液體湧出。商榮未能得手,劍尖扎中一層厚厚的皮革狀的東西,身體跟著撞上去,觸手摸到大片粗糙的鱗甲。

  一聲震碎肝膽的雷哮憑空爆響,他們跟隨身下的龐然大物直線升高,鑽出霧氣包圍來到了月光充盈的高空,那怪物也因此顯出原形,是一隻蜥蜴腦袋的猙獰巨獸,外形與牛頭山石壁裡那隻亞龍接近。

  商榮曾聽「金蟬」說赤雲法師總共飼養了三頭黿獸,這想必就是第二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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