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聊齋同人)穿入聊齋怎麼破》第80章
第80章 窮神來了

  天氣放晴後,王瑞吩咐下人給白棲元準備燒燕子。

  雖然大洪水在入城前退去了,但是周圍的鄉村差不多被淹了個遍,沒了這些地方的瓜果蔬菜糧食供應,城裏的日子也變得不大好過。蘭若寺很不幸的被大水淹了,廟裏的和尚和災民爬上佛塔撿回一條命,但主殿和禪房都泡了,修繕起來需要一大筆銀子,款項沒著落,修繕的日子遙遙無期。

  而且最近謠傳寺裏有鬼吃人,不停的有災民失蹤,而失蹤的人會在原地留下一堆白色的粉末。

  不過鬧洪災,失蹤者眾多,加之都忙著災後重建,關於蘭若寺的傳聞並未引起重視。

  王家作為城裏的大戶,不管有沒有餘糧都得為救災出力,在城外和城內都設立了粥點佈施災民。

  王永德忙著聯合其他大戶救災,王瑞也沒閑著,他除了琢磨何雲一外,剩餘的精力都用來盤算瘟神和窮神要到來這件事上。

  按照白棲元的說法,瘟神和窮神如影相隨,窮則無錢醫治瘟疫,或者鬧了瘟疫變成赤貧,總之這裏發了洪災,他倆一定會來。

  瘟神還好,要命是窮神,被窮神種下窮根,這個地方幾十年內別想好,繁華的城市變得蕭條,蕭條的城市變成廢墟。

  王瑞愁壞了,實在沒法子不愁,作為一個知道內情的凡人真是痛苦,無能為力的虛弱感叫他身心具疲。

  要是何雲一在這裏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不行不行,不能凡事都想依靠他……

  他又不能跟自己在一起一輩子,現在不就沒影了麼,想他也沒用,哼!

  他當時到底什麼意思啊?為什麼一個出家人想要吻他?走火入魔了?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這時睡飽了的白棲元從王瑞眼睛裏飛了出來,落地後精神奕奕的道:“走啊,咱們去那個有很多漂亮女人的地方玩去吧。”

  “瘟神和窮神都要來了,我是沒心思去玩了,要去你自己去吧。”王瑞帶死不活的道:“不過,你要去的話儘早去,等瘟神來了,說不定裏面漂亮的女人會遭瘟死了呢。”說完,斜眼瞅白棲元的表情。

  白棲元不禁陷入了思考,瘟死別人就算了,漂亮女人瘟死實在可惜。

  王瑞見有效果:“窮神來了也一樣,大家都沒錢了也就不去那兒玩了,她們沒了客人連贖身的人都遇不到,下場便是轉賣,不曉得會被賣到哪里。”

  白棲元在王瑞身旁坐下:“我不想看到她們遭殃,但我也沒辦法,瘟神和窮神可是三界內無論人神鬼都不想打交道的神仙,你們人類每年都要送瘟神送窮神,可見對他們有多討厭,對他們能避則避是最好的法子,如今避不開了,就沒招兒了。”

  “不能打暈了捆綁扔到河裏讓他們順河飄走嗎?”王瑞扶額:“要不然放鞭炮將他們趕走。”

  “不行的,你們人類那套放爆竹驅趕窮神的招數一點不頂用,別想了。”白棲元道:“窮神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嚇唬他,他一個窮根種下來,叫你們代代赤貧。”

  “那該怎麼辦?好好招待可以嗎?”

  “你的想法很新奇,還沒有人主動招待過窮神,除非發了瘋。”

  沒人做過,不代表就不可行吧,王瑞哭喪著臉:“難道城裏變得貧窮蕭條是不可避免的嗎?”

  “唉,看你這麼為難,我也不好受,這樣吧,我多待幾天幫你瞅著點,一旦窮神和瘟神進城,我就給你指出他,你別讓他進你家門就好了,要窮窮別人去。至於瘟神,你攔著也沒用,他放出瘟種不用進城門就能瘟倒一大片。”

  王瑞心想你怕是不懂經濟學,別人都窮了,貨幣不流通怎麼增值,但白棲元的心是好的:“你認識窮神?”

  “見過一次,其實很好認的,你看到的衣衫襤褸,渾身透著八輩子都不會吃飽飯的氣質的乞丐就是他了。”

  王瑞還是覺得這不是辦法:“最好能治標,不讓他在這裏興風作浪。”

  正犯愁,丫鬟來報說黃九郎來了,王瑞馬上請他進來。

  他一進來,白棲元就指著他欣喜的道:“我記得你,漂亮的小狐狸。”

  黃九郎想起在逃離錦瑟地府的時候好像與這龍有過一面之緣,客氣的打了招呼。

  白棲元卻不客氣,攬著他的肩膀道:“咱們去玉滿樓玩啊,玩完了,咱們倆也玩玩。”

  黃九郎甩開他的胳膊,心想王瑞招這種傢伙上門幹什麼。

  王瑞看出了他的質疑,將昨天白棲元大戰入海蛟龍,拯救了城池的事情說了,才稍微挽救了下白棲元的形象。

  黃九郎聽了沒什麼感覺,救不救城池與他無關,就算大水淹城,他也能保證王瑞一家安全,至於旁的,他不管。

  白棲元見黃九郎不搭理他,鬱悶的道:“你們可真沒趣兒,你們不去,我自己去!”說完,獨自出門浪去了。

  王瑞將瘟神和窮神的事情跟黃九郎說了,希望他能拿個主意,但黃九郎的態度和白棲元一樣,只要王瑞自己避開這兩個神仙就好,別的不要管了,也管不了。

  王瑞想想也是,他一介平凡的書生,沒必要操心整個城池的事情。

  但是這想法僅僅持續了一會,他的良心就堅持不住的痛了起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誇張了點,但自己家所在的地方遭災,不能不叫人有所觸動,他不知道這些消息還好,但知道了不做點什麼實在是憋屈的緊。

  黃九郎見王瑞如此犯難,溫語安慰他:“瘟神和窮神不是咱們能抗衡的,你儘量想開些吧。”

  “唉——”王瑞發現何雲一走之後他時常唉聲歎氣,大概是再次體會到了身為凡人的無力感吧,畢竟與何雲一在一起的時候是無所不能的。

  不行不行,不能整天想著抱人家大腿,太無恥了,反省!反省!

  就在王瑞進行靈魂省察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叫嚷聲,他可怕了這些突然而至的吵嚷聲了,每次突然怪聲准沒有好事,果不其然,丫鬟進來急慌慌的說:“不好了,少爺,廚房的劉大酒葫蘆醉死了一般,怎麼叫都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這種事不是有管家呢麼。”

  “管家和老爺出去辦事了,管事的婆子叫奴婢來叫您。”

  高大通這人黃九郎認識,勸王瑞:“不如去看看吧。”

  “真是的,我現在有限的體力智力要留到對付窮神和瘟神身上麼,結果就這麼平白消耗了。”王瑞小聲抱怨說著,然後被黃九郎笑著推出了門。

  到了廚房,一地的狼藉,高大通無奈的站在灶台前,見王瑞來了,指著地上躺著的人道:“少爺,您看他,是事兒不幹,我叫他給中午的炒菜備料,他才切了幾刀竟然就睡著了,菜刀脫手差點砍到我的腳!怎麼推搡都不醒。”

  他看到了黃九郎的時候,愣了下,違背主家賺外快的事情不能叫人知道,便裝作不認識黃九郎的樣子,尷尬的瞅別處。

  劉大酒葫蘆這人喜歡喝酒,有長得跟個葫蘆似的溜圓,因此有了這麼個綽號,一直在廚房做廚子,多數時候給高大通打下手,相處的還算和諧,但是最近越發飲酒無度,旁敲側擊不好使,直到今天切著菜睡著了。

  消極怠工就算了,主人家都來了,還在裝睡就是態度問題了,旁邊的打雜小廝見了,俯身推了推他:“少爺來了。”

  劉大酒葫蘆打起了鼾聲,似乎在表示他不鳥什麼少爺。

  王瑞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開了他啊。

  就在他準備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躺在地上打鼾的劉大酒葫蘆“嗝嗝”了兩聲,好像被什麼東西噎住了,王瑞眼尖發現他嘴角冒出個手指粗細的紅色蟲子,黑溜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發現王瑞在看它,立即縮了回去。

  “……”王瑞手肘懟了懟旁邊的黃九郎,低聲道:“那、那個是什麼東西?”一般的蟲子會察覺人類看它,然後縮回去嗎?

  黃九郎伏在他耳旁小聲道:“我剛才就覺得這人的醉態很奇怪,其中有蹊蹺,我有七成的把握,他嘴裏的東西是酒蟲。”

  “酒蟲?”身體裏有蟲子可不行,得驅蟲:“你有辦法嗎?”

  黃九郎繼續嘀咕了幾句,王瑞聽了不住的點頭,看了看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劉大酒葫蘆,吩咐道:“他是中了酒邪了,來人,把他抬到外面,捆起來曬一曬。”

  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大家抬起死沉的劉大酒葫蘆,把他移到了院內,按照少爺的吩咐捆住他的手腳,然後讓他趴在地上。

  這一系列動作下來,他竟然還在睡,王瑞嘖嘖搖頭,這傢伙究竟被肚子裏的酒蟲子饞得喝了多少酒啊,這都不醒。

  這時高大通端來一盆酒:“少爺,這是您讓準備的。”

  王瑞接過酒盆,將高大通打發下去了:“少爺我要驅邪,你們都不許看,老實在廚房待著。”

  等四下無人了,他將酒盆放在離劉大酒葫蘆一尺的地方:“是不是這樣?”

  黃九郎頷首:“等著吧,一會這個酒蟲自己便會饞的爬出來。”

  王瑞怕酒蟲聞不到氣味,拿袖子扇著酒盆,讓酒香擴散。

  劉大酒葫蘆的呼嚕聲慢慢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記得自己突然饞酒饞的厲害,之前一壺一壺的喝,從前天開始便一甕一甕的喝,還覺得不過癮。

  現在的他,又熱又渴,好想喝酒……哪怕一滴也行……

  他發現自己像個麻花似的被捆住了,掙扎道:“少爺,您這是幹什麼?啊,酒,酒!快給我酒!”

  看見酒之前是掙扎,看到酒之後則是掙命,被捆住動彈不了,便像蚯蚓一樣蠕動身子向前抻著脖子挺進。

  聞著酒香,饞火往上竄,理智幾乎被焚化:“酒、酒啊,給我酒——”極度的渴望之下,彷彿有一萬隻螞蟻在啃食自己的心,他有種感覺,幸好捆住了他的手腳,否則他一定會啃咬手指來壓抑這股饞火。

  王瑞見他往這邊蠕動,和黃九郎兩個馬上將盆移了移,就是不讓他夠得著。

  忽地,劉大酒葫蘆只覺得喉頭一癢,有什麼從嗓子爬了出來,以非常大的力氣擠開他的牙關,爬出了嘴巴。

  王瑞就見一個條三寸來長的紅蟲子從劉大酒葫蘆嘴裏爬了出來,嗖嗖的幾下子便爬進了盆中,像魚一樣在酒盆中暢遊著,嘴眼俱全,嘴巴不住的嚅動咕嘟咕嘟喝著酒。

  劉大酒葫蘆發出了一聲舒慰的長歎,像剛剛誕下孩子的婦人一般的滿足和放鬆:“……好受了……”接著,可能是透支了太多的精力一般,頭一低又睡了過去,只是這一次鼾聲輕微。

  “這人好酒,所以這酒蟲才找上了他,幸好被咱們發現了,否則早晚被這蟲子弄的喝死自己。”黃九郎話鋒一轉:“不過這蟲子是個寶貝,乃是酒中之精,普通的水拿它泡一泡就成了好酒,你留著吧。”

  王瑞有些嫌棄:“看著挺噁心的。”

  忽然,他想了什麼,一個念頭在腦海裏靈光一閃,他用手指敲著酒盆邊緣:“我剛才好像想到了一個大用處,你別說話,叫我回憶回憶。”

  黃九郎靜候王瑞的佳音,他對王瑞從來都是不急不躁的,陪他想一輩子都行。

  “有了!我想到了!”王瑞歡喜的道:“這蟲子有大用處!”

  ——

  窮神窮得很純粹,草鞋破衣斑禿,連頭髮都不富裕。

  他乾瘦黝黑,看起來像個飽經風霜和生活蹂躪的中年乞丐。

  他仰頭看了下天,慢慢眯起眼睛,張開嘴巴,原釀了片刻,打出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噴出了一股股窮氣。

  他吧唧了下嘴,繼續走自己的路,這附近的洪水才剛剛退去,路邊還有未來及清理的死牛死羊,他瞅了呵呵發笑,這些死去的動物是他好朋友瘟神最想看見的,是傳播瘟疫最好的途徑。

  當然,牛羊淹死,對農戶來說是一筆重要的損失,他身為窮神也很願意看到,於是張開嘴巴,吐出一串氣息,將這些貧窮之氣四散在空中。

  走出小路,前方有個佈施米粥的涼棚,跟前排了兩條長長的隊伍,他見了,跟著排了上去。

  貧窮永遠伴隨著饑餓,他是窮神,肚子裏自然也沒油水,所以見到吃的就想吃兩口。

  他杵著棍子,慢慢的排著,他前面還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他之後就輪到他了。

  窮神從隨身的破口袋中取出了一個缺角的破碗端在手中。

  “你這書生,你還有錢讀書就不要跟這群災民搶粥了吧。”負責打粥的人對他前面的書生不滿的道。

  “我一個人出遠門遇到洪災,盤纏花光了,我現在渾身上下沒一個銅板,快餓死了。”

  打粥的人道:“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姑且信你,給你一碗粥。”

  這書生接過粥碗,客氣的問:“不知這附近可有破廟什麼的容我棲身幾晚?”

  “前邊不遠處有個蘭若寺,也安置了災民,你沒地方住的話,可以去那兒。”

  “謝謝,謝謝。”書生捧著粥碗離開了隊伍。

  王瑞和黃九郎潛伏在暗處,緊張的看著窮神的一舉一動,這個佈施粥飯的地點是他家設立的。

  剛才聽到玩樂歸來的白棲元說看到了窮神,他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他便和黃九郎悄悄的來到跟前,一窺這窮神的真容。

  也許是心理作用,王瑞覺得窮神不愧是窮神,渾身透著一股八百輩子都不能脫貧致富的氣質。

  貧窮真不是好東西,讓人饑餓枯瘦,連神也不例外。

  王瑞深吸一口氣,就打算走出去,黃九郎不放心的拉住他:“不如算了,就算窮神發威,你家也沒錢了,咱們多去幾趟羅刹鬼市便能賺上一大筆,沒必要招惹他。”

  “正因為我能去羅刹鬼市彌補損失,所以這種危險的事,我來做更合適。”王瑞笑道:“這種事不拼體力和法力,我挺擅長的,你別擔心。你就別出來,否則叫窮神發現你的真身該起疑了,還是我這個人類做這些最合適。”

  黃九郎勸不動,唯一能做的是做他堅強的後盾:“你放心,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王瑞有種“上戰場前臨幸告別”悲壯感,毅然朝窮神走過去。

  窮神這會蹲在路邊喝著那碗粥,窮就是苦啊,神仙也不例外,人家財神到處有供奉,香火富足,瘟神也有幾座廟宇,只有他苦兮兮的孤獨無依,別說廟宇香火了,別人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意提,反而每年都要被人嫌棄的“送窮”,大過年的被到處攆。

  為自己掬一把心酸淚。

  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粥碗直接扣在了地上,看著還沒喝完的米粥,窮神很憤怒,誰啊誰啊這麼不長眼,一定要給你種個八代窮根。

  窮神回頭怒視禍魁,見是個皮膚白淨的錦衣書生,心想你小子的富貴到此為止了。

  “少爺,您來了。”打粥的夥計們看到了王瑞,全停下手中的活跟他打招呼,領粥的災民得知是他家佈施的米粥,口中活菩薩大善人的叫著,王瑞露出了領導視察般的和煦笑容,揮手向大家致意。

  窮神心想原來你小子就是少東家啊,那更好了,大戶人家窮下來,不能扶住災民,這地方才能更窮,朝手掌呵氣了幾口氣,準備拍王瑞一下,送他一個窮根。

  手起落下,沒拍著。

  王瑞早有提防,儘量不要被窮神接觸到,他轉身看他,露出心疼的表情:“哎呀,剛才真是對不住,將你的粥碗給弄撒了。這樣吧,我看你是個可憐人,我今日發善心,你隨我來,我賠你一百碗。”

  窮神心想,能進他家的話最好不過了,窮神被“請”進家門,則威力更大,因為是主人允許的:“好吧。”

  “那咱們走吧,就在不遠處。”王瑞在窮神身邊待了一會已經感覺很不舒服了,但臉上保持著笑容。

  窮神隨著王瑞來到了他的書齋門口,他抬頭瞅了瞅:“這裏不像是正經的府邸……”忽然鼻子嗅了嗅,聞到了一股異香,勾的他口水要流出來了:“……好香啊……”

  “家中正在燒飯,你想吃的話,可以嘗嘗。”王瑞推開書齋的大門,請了窮神進去,然後將門反鎖,撫了撫亂跳的心臟,呼出一口氣,大步跟上了窮神的步子。

  窮神追隨著味道往廚房走去,就見裏面有兩個廚子在切肉,三口大鍋裏都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在煮著什麼,味道奇香,他不受控制的走進去,想打開鍋嘗上一嘗。

  高大通和劉大酒葫蘆被叮囑看到任何事情都不許吭氣,所以看到有個乞丐進來也做沒看到,默默切著案板上的肉。

  說起來,這些肉也很古怪,魚肉吧沒刺,蛇肉吧太粗,而且煮熟了香味奇特,這樣美味的肉根本不需要加入任何調料,隨便煮一煮就是人間至味了。

  這些肉是剛才黃家莊的那位少爺送來的,一筐一筐也不知哪里來的。

  窮神掀開鍋蓋,伸手去勾裏面的肉,王瑞見狀趕緊攔住他:“不可!你這麼一碰,別人沒法吃了,這一鍋肉好貴的。”

  窮神沒有“多少錢我出”的底氣,顧及神格又不能搶,恨恨的罷了手:“這些肉……不能給我嘗嘗嗎?”

  “當然可以,但要吃就好好吃,咱們去客廳,叫人端來吃,還有酒,管夠。”說完,轉身先行離開,餘光看到窮神跟了上來,王瑞心裏有底了,這招行得通。

  兩人來到客廳,窮神抖著腿等著端肉上來,在焦急的企盼中,棋順端著一大盆冒著熱氣的肉,艱難的走了進來,忒沉了這些肉。

  咣當往桌上一放,窮神咽了下口水:“我吃了。”

  “吃吧,有的是。”王瑞朝棋順使個眼色,很快棋順又捧著一大壇酒水走了進來,往桌上一放。

  窮神吃著肉,喝著酒,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看不出你這人還挺好的。”

  就饒過他了,叫他家在這地方獨富吧。

  沒一會,肚子裏沒油水又胃口極大的窮神便吃光了肉,喝光了酒,可對他來說,這些遠遠不夠,意猶未盡的咂咂嘴,想吃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再窮也是神,神的尊嚴還是有的。

  “我說過了,酒肉管夠,棋順,再去端酒肉來。”王瑞衣袖一揮,豪爽的道。

  沒有金剛鑽不敢攬瓷器活,他敢招待窮神,就因為準備妥當了,蛟龍身上挖下來的肉,酒蟲泡水而成的美酒,要多少有多少,就是窮神再能吃,還能吃掉一條龍,喝光井水不成。

  很快棋順就回來了,小臉累的通紅,窮神風捲殘雲般的吃光了酒肉,棋順只好再去拿酒肉,如此往返了十來次,這窮神還在要酒肉,棋順心裏也知道這個乞丐怪異了,遇到過畫皮的他,不敢吭氣,默默的搬著。

  終於喝了二十來壇酒後,窮神醉意微醺,看著汗流浹背的棋順,招手讓他過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窮根。”

  王瑞朝棋順努嘴:“還不快過去。”

  棋順乖乖的到老乞丐面前站好,一肚子狐疑的看著他。

  窮神審查了棋順一番:“有點,但不是很多。”說著手在他頭頂做了個拔出的動作:“好了,拔掉了。”

  等棋順下去了,王瑞把腦袋遞上去:“也給我看看吧,神仙。”

  窮神醉眼朦朧的看了看,奇怪這人怎麼看不清楚命運呢,是不是自己喝多了?他愣了下,酒醒了大半:“你知道我是誰?”

  王瑞輕笑,攤牌了:“的確,我知道您是窮神,您能否高抬貴手?這裏洪水是惡蛟想要入海化龍製造的意外,既然是意外,您可來可不來,不如就算了吧。”

  窮神撇嘴:“不行不行,用刀割破皮膚就要流血,大洪水之後便要有貧窮,難道會因為你割破皮膚是意外就不流血了嗎?”

  “可、可現在有些人家失去了房屋牛羊已經致貧了,您還有必要出力嗎?”

  “不夠啊不夠。”窮神搖頭:“拜財神的時候,希望財源滾滾,無窮無盡,怎麼到了我這裏就希望貧窮戛然而止呢,貧窮也要和財富一樣源源不斷,窮上三五年乃至半輩子一輩子,要禍福相依,彼此守恆嘛。棋順怎麼去了這麼久?酒菜該端來了吧。”

  王瑞見他不改主意,便一攤手:“那沒辦法了,剩下的酒菜我不能再給你了,既然這片地方要窮下來,我們家得留著這些食物口糧做儲備。”

  “你家不窮,我保證。”

  “我家是做生意的,別人都窮了,我家的糧食綢緞玉石賣給誰去啊?沒有你也一樣會窮的。”王瑞道:“不招待你了,你走吧,我要送窮了。”

  窮神氣急:“你這書生好生無禮。”

  “哈?我無禮?請你捫心自問,除了我,還有誰這麼招待過你,把你奉為上賓,給你許多酒肉吃?知道你是窮神還請你的人,就我一個吧。不說人間,怕是連天界的宴會都沒請過你吧。”

  窮神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三界內對他都是能避則避,除了瘟神外就沒朋友了,人類對他更是深惡痛絕。

  這麼一想,眼前的書生瞬間熠熠生輝分外可親起來。

  這是三界內第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窮神心想。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