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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第103章
第一百零四章

周秦看著大搖大擺進來的何麟,怒喝道,“放肆!這裡是皇上的書房,未得召見徑直闖入,見了皇上也不叩拜行禮,如此罪犯欺君,你就不怕誅你九族嗎?”

何麟滿臉鄙夷,“欺君?若君不再為君,我又何來欺君一說呢?”

“何太傅,有些事情暴露得太早了,可未必是件好事。”沈風逸反而沒有周秦那麼生氣,許是早就料到會有這天,臨了倒顯得無比平靜。

“臣不過是來提前恭賀皇上,勞心勞力這麼久了,終於可以歇歇了,實在是皇上的福分。至於那承景宮禦書房之類的,皇上有精力起來就多坐坐吧,以後想坐都坐不到了。啊,對了,忘了跟皇上說一聲,這宮裡的禁衛已經都換成了我兒的手下了,至於于府安寧王府,我想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忙於自家的白事,想必也是無暇顧及皇上的安危了,所以這宮裡的守衛什麼的,還是交由在下來得穩妥些。”

沈風逸忽略了他的一堆廢話,卻堪堪抓住了“白事”二字,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聲音也低沈了三分,“何太傅這話是何意思?這平安日子,何來白事?”

何麟眼神飛揚,“也是,皇上是沒去過戰場的人,這自古沙場多白骨,能回得來的,就是命硬的。”

因為想到遠在西饒軍營的宋瑞,何麟的這句“命硬的”差點沒讓沈風逸炸了毛,咬了咬牙,才把自己竄上的怒火壓了下去,“何太傅,妄言了。”

親眼看著沈風逸將眼力的火氣壓了下去,何麟更是滿目不屑,他就是見不得沈風逸這般軟弱可欺的樣子,自己都如此出言不遜了,他卻還只是溫溫吞吞地來這麼一句“妄言”,真不知道先皇骨子裡的血性,怎麼到了沈風逸這兒就半點也沒了呢,果然還是自己的外孫肖似其父,比沈風逸適合這皇位多了。

“是不是妄言,皇上會知道的,我想皇上應該有不少話想要問自己的好舅舅吧,臣就先行告退了。”說完,跟來時一樣,不行一禮,徑直轉身離開。

因著何麟剛才的一番話,周秦的眉心已經緊緊皺起,“皇上,你看……”

沈風逸略顯疲憊地閉著演,擺了擺手,阻止了周秦的話,“周相也先行回府吧,若有什麼新消息,儘快告知朕,這宮裡,恐怕是來不得什麼有用的消息了。”

“是。那這梅……”周秦原本仍想說梅先生,可一想剛才何麟的話,又不知該怎麼稱呼了,索性沈風逸也沒在這事上糾纏,聽出了他的意思。

“周相自己先回吧,朕要同舅舅說會兒話。”

“可是皇上……”

“周相!”沈風逸提了提聲音,周秦雖不贊同,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行禮告退。

隨著周秦的離開,剩下的兩人一個閉目斜靠在床欄上,一個細細地理著針包,誰都沒有開口。

直到小冬子再次進來,將沈風逸的藥送來,梅顯接過藥碗讓小冬子先出去了,轉了轉手裡的藥碗,面無表情地遞到沈風逸面前,“該喝藥了。”

沈風逸緩緩睜開眼,半仰著頭看向梅顯,“舅舅既想毀了雲國,又何必日日替朕施針用藥?難道是要朕拖延著這條殘命親眼看著雲國是怎麼沒的嗎?”

梅顯表情未有絲毫改變,仍是直直地伸著手臂舉著藥碗,“你既是洛兒的孩子,我自然會想盡辦法不讓你有事,只是這雲國,不毀不消我心頭恨。”

深吸一口氣,沈風逸抬起右手,用力將藥碗打落,“若雲國不在,朕也沒有在的必要了!”

梅顯好像完全沒有看到地上砸碎的藥碗,仍舊不動如山,“我去讓小冬子重新煎一碗過來,”說著轉身想要往外走,卻在抬起腳時,半側過臉補充道,“你會好好吃藥的,至少在見到宋瑞那小子平安回宮之前,你會的。”

雖然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梅顯一針見血,沈風逸雖然堅持不肯離開皇宮去解毒,卻不代表他便是聽天由命地等死,他要拖著他的命,等宋瑞的消息,等宋瑞安然歸來……

那日之後,沈風逸發現,自己不管走到哪裡,背後都會有一雙眼睛盯著,倒不是說會限制他的行動,只是會隨時掌握他人到了哪裡。

再一次回頭瞥了眼不遠處狀似不經意路過的一個禁衛,沈風逸垂下眼簾,這幾日周秦都未進宮,不知是沒有新消息呢還是何麟連周秦都禁止了呢?沈風逸不禁在心底冷笑,就這麼擔心發難的時候我不在風尖浪口嗎?

正了正目光,已經能做到無視那些如影隨形的盯視的沈風逸,該怎麼逛還怎麼逛。無意中一抬頭,竟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翡暢殿的外面,看著那落鎖的殿門,沈風逸神情略顯恍惚。

當初是一方陰暗地籠,以為逃離了那裡,便是逃離了捆束,可如今才發現,外面才是真正的牢籠,權利、*、金錢……每一樣都可能會成為束縛你的牢籠,回想起來,反倒是在那地窖中的日子才是最開懷的了。

“小冬子,讓人打開翡暢殿,朕想進去坐坐。”

“這……皇上,裡面多年未曾有人居住,故而也為打掃過,髒得很……”

“無礙,朕只是想進去看看,看看它還是不是原來的樣子。”

“是,奴才這就去。”

一個人站在殿外等著去取鑰匙的小冬子,看著已經有些斑駁的殿門,那些腦海深處的記憶好似就發生在昨天,而當初那兩個相伴自己左右的人,一個已經不在了,一個生死未蔔,很多時候,他都很想認真地問問老天,自己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麼,要罰自己這輩子過得這般憋屈與煎熬?

可旋即,沈風逸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老天也不算虧待自己,至少,他肯給自己一個宋瑞,所以,千萬千萬不要連這最後的恩賜也決絕地收回!

“皇上,鑰匙拿來了。”

阻止了小冬子要去開門的動作,沈風逸自己拿過鑰匙,“你就在外面候著吧。”隨後自己開開了上了銅銹的門鎖,推門進去了。

翡暢殿裡所有的擺設還維持著當年劉直故去時的樣貌,也幸而先帝對於這個侍奉老太妃一生的奴才格外開恩,自劉直去世後,便落鎖關殿,再未賞給其他人住過,這才讓所有的東西仍舊維持不變。

只除了那年久未掃的積灰,以及屋樑房檐處密佈的蛛網。

好似在用這樣的方式訴說著時光流逝,訴說著,它也並非一成未變。

一個人邁著緩慢的步子,一點一點看過正廳,一步一步邁入內室,卻在內室的床塌邊發現半隻腳印。

印在厚厚的灰塵之上,無比清晰,一看就是不久前才有一人站過而留下的。

別人也許不清楚,沈風逸卻清楚得很,那塌下便是當年自己待著的地窖。可這麼多年了,為何會有人想起來查看翡暢殿?就算發現了這個地窖,又能如何,早已經一點用處也沒有了呀?

帶著滿腹的疑問,沈風逸決定將腳踏搬開,看個究竟。

這一走進,更是發現,其他地方多多少少皆有蛛絲纏繞,唯獨這腳踏上乾乾淨淨,除了未掃掉的灰塵,一看便是被人動過的。

於是,索性去外室的桌案上拿過燭臺,又在房裡尋到了火摺子,打算下地窖看看。

而這一下地窖,沈風逸發現,自己拿的燭臺根本無用,地窖下面的牆壁四周被人按上了數十顆碩大的夜明珠,照得整個地窖內亮堂無比,原本的東西早已經沒了,卻在靠牆的地方支著一張簡易的小床,床邊有一張雕花的四方小桌,只是看著像是剛雕完,連漆都沒有上。

再定睛一看,四面牆上,有簡單的文字,有寥寥數筆勾勒的簡單人物,而在看到這些的時候,沈風逸的嘴角便已經不可抑制地揚了起來,偏偏眼睛裡的水汽卻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甚至擋住了他想要看得更清楚的視線。

一看這些字,就知道,這裡面的東西,都是宋瑞弄的,而那些小人,除了宋瑞,也沒第二個人能在畫得如此抽象的情況下,還是能讓沈風逸一眼認出那是他們兩了。

牆上的文字跟簡畫,並不是工整而有內涵的詩詞歌賦,而是兩個人從小到大的點滴回憶,第一次見面,第一次一起吃東西,第一次教他認字,第一次教他下棋,第一次……那些字,時而橫著,時而豎著,時而還會斜著,那隨意的地步,好似是宋瑞在擺弄這些東西累了的間隙隨手塗鴉出來一般,可卻承載著兩個人一路走過的風雨路程。

沈風逸一點一點地沿著牆壁走著、看著、笑著、哭著……他竟然不知道,宋瑞在他完全沒察覺的時候潛回來這裡,將這處帶著自己滿滿黑暗童年的地窖改造得這般溫馨明亮,一如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宋瑞時,那種滿地窖都流進了陽光的感覺,溫暖熨帖。

看完了滿牆的塗鴉,信步走至小床邊坐下,摸著手下墊著的被子,連日來未曾有絲毫輕鬆的沈風逸,難得的感覺一絲放鬆,忍不住躺下感受一下,不知道宋瑞在折騰這些的時候,有沒有也這樣在床上小憩片刻呢?

這般作想,便忍不住翻身,將臉埋進枕頭裡,只是這一埋,卻被枕頭裡的東西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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