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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曼達林》第10章
第九章你共我(2)

 後來的十幾天,檢爸都恢復的很好。

 醫生檢查時也說幸虧老大爺過去幹活賣力,身體素質好。“要不是這次出事,我敢說,你爸身體素質都比你好。”

 醫生走後,兩個人繼續隔著床,陪檢爸看電視。

 檢邊林他爸很不喜歡戴眼鏡,耳背,又不太看得清字幕。所以初見的主要任務是遇到他沒聽清,又看不清字幕的地方,解釋給他聽。

 中途檢邊林離開,午夜新聞,開始報導海南入境的颱風。

 狂風暴雨肆虐下的街景成功引導出了新的話題:“聽說海南的碳烤生蚝和紅口螺不錯?”“嗯……”初見攥著幾瓣柚子,一點點抽去橘絡,“紅口螺好吃,粗鹽炒也行,蘸醬油也行。”

 提起海鮮,她是真想回去母校走走。

 “你知道我怎麼這麼清楚?”檢爸壓低聲音,“我那時候還以為自己要有個海南兒媳婦,特地研究了海南特產。”

 “……”初見點點頭,把原本要給檢爸吃的柚子,毫無知覺塞進自己嘴裡。

 檢邊林大學時被檢爸從行李袋裡翻出過不少北京往返海南的車票,就是那時,他說自己女朋友在海南……又是一個小謊言。雖然並不傷害任何人,可是在她和他之間積累了太多這種東西,越壘越高,無形中,就連這種日常閒聊都處處有陷阱。

 檢爸時而惆悵,時而心酸,絮絮叨叨說起了當年諸多事,正是到情緒最高潮時,檢邊林好巧不巧邁進門檻。

 活靶子出現,檢爸怎麼肯放過,恨聲叫了句“衰仔”,又開始從他的衣服數落起來,最後完美過渡到海南的那個女朋友,當年有多耽誤他,幸好初見勸他回了頭。

 檢邊林用手背壓了壓前額,闔上眼,顯然很排斥這個話題。

 然而這些落在檢爸眼裡,就是無聲反抗。

 於是,教訓得更厲害了。初見把手裡所有的柚子都剝得光溜溜的,再沒有下手的地方……只能又塞到自己嘴裡,囫圇吞下,讓自己起碼有點事情做。

 “爸,我明天就要回北京,”檢邊林自動忽略了訓話,“我剛才聯繫好了人和車,就是要麻煩初見幫你辦下週一的出院手續。”

 明天?這麼緊張的行程回去。是為了手術?

 “有什麼急事嗎?”檢爸一聽兒子要走,氣焰全熄,恢復可憐巴巴一個孤獨老頭狀,“我還說出院了,給你炒兩個菜。”

 “忙,”他言簡意賅,“等我忙完接你去北京。”

 “哦,哦,你可要注意身體。”檢爸滿臉不捨。

 這天晚上,初見在自己家的小床上破天荒地失眠了,翻來覆去都在想,究竟該不該管?還是就這麼不管了?最後也沒得出什麼結果。

 他走後,初見在杭州多留了半個月。

 每天的任務就是在白天爸媽去工作時,陪著檢爸,給他解悶。從醫院到家裡,在小院,還有推著檢爸去超市,常能碰到老鄰居老熟人。好多人羨慕檢爸能有這麼孝順的“乾女兒”照顧,明著暗著,都在開玩笑,說讓乾女兒變親媳婦算了。

 檢爸樂呵呵的,一個勁兒說衰仔配不上。

 然而在所有人聽著,這都是客套話。

 畢竟檢邊林是名校畢業,又是大明星,怎麼都比初見這個名不見經傳學校畢業的小創業者條件好得多。

 在確認檢爸複查沒事後,初見直接回了上海。

 檢邊林的事她不敢多問,就囑咐了童菲,要是知道了他要做手術了告訴她。在杭州也叮囑,回了上海又確認,童菲都說檢邊林的工作簡直排到了後年,一天四五個通稿,完全沒有手術的意思。

 到最後童菲也沒再當回事:“說不定誤診,或者複查又沒事了。”

 她不太安心,可又覺得不該再問,也就壓在了心裡。

 到十一月初,童菲陪自己簽得藝人來上海做活動,住在浦東,約初見來私會。

 初見這天正好空閒,搭了供應商的車去了酒店,下了車,開車的人還好心探頭問句:“半小時後,我回浦西,要帶你回去嗎?”人家問的時候,初見聽到身後有人在敲玻璃,叫自己,是謝斌,她交待句不會那麼快回去,就匆匆進了大堂。

 謝斌將才抽了兩口的香菸按滅,拿沒夾煙的那隻手去接初見手裡拎著的紙袋:“那誰啊?”

 “供應商。”

 “哦,未婚?還是已婚啊?還是離異?”

 “不知道,”初見被問得鬱鬱,“我就見過他兩次。”

 謝斌“啊”了聲,笑了:“你來找檢邊林啊?”

 “不是,”初見躲開,可還是被謝斌拿走了袋子,莫名其妙看他,“我來找童菲。”

 “哦對,童菲也來了,”謝斌顯然是故意的,這個酒店好幾層都被主辦方包了,為今天的時尚晚宴做準備,他能在名單上看到童菲帶得藝人名字,怎麼會不知道經紀人也來了?

 然而知道又如何。謝斌不由分說攬住初見的肩,將她往電梯那裡帶:“反正你沒門卡,她也要下來接你。還不如我直接帶你上去。”

 做經紀人的哪個不是左右逢源,人鬼能搭。

 初見完全招架不住謝斌比親人還親的笑臉,童菲更樂得和這位前輩中的前輩打好關係,於是兩個死黨準備私會閒聊的午後,就變成,她獨自一個人窩在沙發裡聽兩個人天南海北的八卦。

 內容從酒店怎麼送來的果汁不是鮮榨的一定要投訴,過渡到無數個項目演員荒,大家都不怕沒錢沒投資怕得是死磕也磕不到演員,然後到現在演員都是自己拿著項目……

 “我沒在名單上看見檢邊林啊,”童菲終於想起來,面前這個人按理不該出現在上海,“你怎麼來了?”

 “能撐場的電影咖太少,主辦方臨時讓我們救場,”謝斌心疼搖頭,“正好他這幾天都在上海拍夜戲。”

 “哦,”童菲餘光看初見,“他的手術不做了嗎?”

 謝斌看初見:“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她嘟囔。

 “他那個吧,有點複雜,”謝斌琢磨著,“可做可不做,但誰都不知道不做的後果有多嚴重。”

 沒聽懂,初見不太聽得懂。

 “他經常性腹痛,你和他回去杭州,沒發現?”

 ……完全沒發現過。

 “什麼檢查都做了,你能想到的任何檢查,就是不能確診,”謝斌繼續解釋這個疑難雜症,“醫生的建議是,直接開腹,邊手術邊找。當然,我說得可能不專業,反正大體就是這個治療方案。”

 “……”

 “原本他同意了,從杭州回來就不同意了。按理說,咱倆沒熟到這個地步,可我真擔心他,就厚著臉皮問句:你們在杭州是不是鬧什麼不高興了?”

 寂靜。

 “人命關天,初見,”謝斌盯著她,“人命關天。”

 童菲被這種讓人不太好受的安靜弄得四處看,就差指著窗外說句“誒?有飛機誒”。可這是黃浦江沿岸,不臨著浦東機場,鳥飛機都沒有……老半天過去,童菲終於清了清喉嚨打圓場:“初見……”

 “是不是你故意約我來的?”初見看童菲。

 “是,我坦白。”童菲繳械投降。

 初見看著在樓下還假裝偶遇自己的謝斌,還有和他唱雙簧的童菲,早就沒心情計較是不是被騙過來的了。她剛才的沉默,純粹是被病情複雜程度震驚了:“你們……活動幾點開始?”

 “晚上六點,三點開始化妝,”童菲搶著說,“現在剛十二點二十,還早得很。”

 “我方便去看他嗎?”初見徵詢看謝斌。

 “當然,當然,”求之不得,“我有門卡,現在就帶你過去。”

 天曉得謝斌繞了這麼大的圈,為得就是把她帶到檢邊林身邊。

 房間就在同層,一分鐘都不到,她就跟著謝斌走到了他的房門外。

 謝斌進去時,檢邊林剛把襯衫扣子都解開,衣服褪到半截,看到進來的兩個人,翻手就把襯衫重新穿上,背對門把紐扣重新系好。

 因為陰天,室內原本就不亮堂,他還拉上了窗簾,更暗了。

 陰暗的環境,更突顯安靜。

 “樓下碰到的,初見就說來看看你,”謝斌面不改色,拿了衣架上掛著的整套西裝,念叨著怎麼還有褶,不行,還要再熨熨。

 說完,看兩個人僵著,又嘀咕了句:“既然是來救場,也不用太急。四點開始準備也行,你們聊啊,我先走了。”

 檢邊林本來話就少,從杭州離開就一直沒聯繫,初見也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一切順利自然地過渡到他的身體問題。

 謝斌再這麼一走,更是難開場了。

 猶豫了好久,還是她先開了口,和手術無關,純粹是作為緩解氣氛的開場:“你昨晚是夜戲?”

 他不答反問:“找我有事?”

 “嗯。”

 檢邊林皺了皺眉,她能主動來找自己,這二十幾年也就那麼寥寥幾次,一定是謝斌的“功勞”。他按照謝斌的思維,約莫猜到謝斌說的內容:“謝斌是不是和你說,我從杭州回來就硬撐著,不肯手術?”

 “……”

 “不管他說了什麼,都是在誤導你。最近這部戲的導演我從十幾歲就喜歡,合作機會難得,哪怕是客串我也不想放過去,所以才提前從杭州走。這就是推遲手術的原因,謝斌很清楚,但他肯定沒告訴你。我的病,疼是疼,吃止痛藥也能忍,再拍半個月戲就殺青了,病房也早就訂好了,一切都會順利解決。聽懂了嗎?”

 他難得說這麼多話,倒是把初見徹底弄懵了。

 從童菲的1502走到他的1528,一路腦子都亂糟糟的,反覆在想,如果他真是因為在杭州的爭執不肯手術怎麼辦?任何場景她都設想好了,可唯獨這種情況她沒想到:是謝斌騙她來的。

 “哦,”她除了哦,真不知道說什麼,能讓自己不尷尬了,“那,醫生說手術會有危險嗎?”

 雖不太舒服,可也沒忘記重點在於他這個手術聽著就讓人擔心。開腹找痛因,找到了還能對症治療,找不到怎麼辦?或者要是找到了原因,結果很不好怎麼辦?

 各種問題層層疊疊湧出來。

 可初見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一句簡單的回答。

 檢邊林看著還穿著長及膝蓋的黑白格羊絨外套的女人,在想,如果告訴她“很危險”會怎麼樣,如果是“不危險”又會怎麼樣?

 走廊裡,有人輕叩門,問謝斌在不在。

 檢邊林:“不在。”

 “好嘞。”

 初見緩了口氣:“你要不方便說,就好好休息吧,別太累。”

 她覺得氣氛太不好,怕又起什麼爭執,自覺撤退,開門。可剛拉開條縫,身後的男人就幾步跨過來,一使勁,把門給重新撞上了:“我剛才……在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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